104 偶爾吵吵
這時候廖紜紜還看不出來些什麼,那她就不止是傻,還是癡了。(~
原以爲(wèi)那位神仙般的公子對自己有幾分心思的,可怎麼也比不得他身邊這位無鹽女子。廖紜紜就不明白了,自己生得比這無鹽惡女好看多了,脾性怎麼說也比她溫婉可愛才是,公子怎麼會看不上自己,偏偏對這無鹽女子這般寵愛?
這樣一想,廖紜紜心中越發(fā)的不甘,尤其是雙臂難消的疼痛感更讓她憤恨。從小到大就連爹爹都沒有打過她,這無鹽的惡女竟然對自己下這樣的重手,實(shí)在是太可惡了!
廖紜紜想向長孫榮極求助,想讓長孫榮極懲罰水瓏。可瞧著這時候兩人的親暱,就知道冤枉無法達(dá)成,不由就將目光投向了廖垠,希望他能給自己出氣。
她的目光廖垠自然是察覺到了,內(nèi)心很是複雜,想著往日看這女兒無論容貌品性都不錯,原來是不曾遇到真正的挫折,所以給人的錯覺罷了。如今眼前發(fā)生的一幕,讓他知道自己教育出來的女兒有多麼的‘天真’!
事到如今竟然還看不清局勢,心存怨恨,想讓他這個做爹爹給她出氣?
她也不看看,老子自身都難保了,給他出氣的話,只會讓兩人死的更快罷了。
何況,廖紜紜自己沒有看明白,廖垠這老油條卻將之前的場面看得明白。
如果不是紅衣女子先一步出手的話,主人那一腳踢下去,自己這女兒的性命怕就要沒了。真論起來的話,倒是那個紅衣女子救了自己女兒一條性命。雖說被斷了雙手,卻並非挑斷經(jīng)脈,好好的修養(yǎng)還是能養(yǎng)回來的。
短短的時間裡,廖垠已是思緒萬千,表面卻半點(diǎn)沒有顯露出來,對著廖紜紜怒斥:“你這個不知好歹的丫頭,還不快點(diǎn)給主人磕頭賠罪,謝這位姑娘手下留情之恩!?”
廖紜紜哪裡想到廖垠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語來,沒有幫自己出氣也就罷了,還不幫自己說好話,竟然讓自己賠罪道謝。自己做錯什麼?!
廖紜紜的表情怨憤那麼的明顯,讓在場的人都瞧得清楚。
廖垠心頭一跳,見廖紜紜挪動嘴脣,神情惱恨。就怕她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連忙一道勁氣打中她的昏穴,令她軟綿綿的昏倒落地。那邊廖垠誠懇說道:“小女不懂事,求主人勿怪。”
“早幹嘛去了?”水瓏輕飄飄說道。
廖垠嚇得虛汗連連,裝傻道:“姑娘這話的意思是?”他不清楚水瓏是什麼身份。對自家主人的身份也不明白,只清楚主人身份高不可攀,決不可違抗他就是了。
這紅衣女子這般受到主人的寵愛,自然也不能得罪。何況,如今的他還是戴罪之身。
水瓏沒有去挑明廖垠的充傻裝愣,他那點(diǎn)小心思瞞不過她的眼。
之前廖紜紜以身相許求救父親,他沒有半點(diǎn)阻止的意思。明顯是想廖紜紜能真的得了長孫榮極的青眼,這樣他不但可以脫險,說不定還能更上一層樓。
可惜,長孫榮極看不上廖紜紜。
廖垠一見沒有了希望,生怕廖紜紜將事情越鬧越僵,當(dāng)機(jī)立斷就將人打暈。
水瓏看向長孫榮極,說:“不是說要帶我去看?”
廖垠耳尖的聽到這話,心中明瞭。看什麼?自然是看寶物!……主人將寶物暫時藏在山莊裡,難不成就是爲(wèi)了將寶物送給這個女子?
長孫榮極聽她提起,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手伸向她。
水瓏看著面前骨節(jié)分明,白皙如玉的手掌,就將手伸了過去,任由他握著。
兩人雙手相交,就將廖垠等人拋之腦後,往一處方向走去。
這次風(fēng)澗沒有跟著,他冷淡看著似鬆了一口氣的廖垠,說:“別高興的太早。”雖說蘭遠(yuǎn)山莊的事情的確不會讓鳳眼果有何危險,可到底讓人心裡不痛快。鳳眼果是白水瓏早就惦記著的東西,主子就等著用此討她歡心,偏偏在這事情上出了紕漏和瑕疵,必定不痛快。
幸好白水瓏沒太在意,否則她鬧起來,事情定不是這時這般平靜。
廖垠被他嚇了一跳,蒼白著臉對他哀求,“風(fēng)大人,奴才真的知道錯了!是奴才一時糊塗,竟然利用主人之物來造勢,實(shí)在是太不該了!求風(fēng)大人幫奴才給主人求求情,饒了奴才這一次吧!只要風(fēng)大人能幫奴才這次,風(fēng)大人要什麼,只要是奴才有的,能做的,絕對沒有二話。”
風(fēng)澗嗤笑一聲,擺擺手,“別來求我,我說什麼沒用。”何況,他半點(diǎn)幫來歐陽求情的心思也沒有。望向長孫榮極和水瓏離去的方向,接著說了句,“比起求我,去祈禱白姑娘這些天心情能好些,反而更有用。”
“白姑娘?”廖垠一怔,一時沒會意來。一會才恍然想起主人身邊的紅衣女子。莫非風(fēng)大人說的白姑娘就是她?只是她心情好,能幫到自己些什麼?難不成……
廖垠震驚的睜大雙眼。
難不成主人對那紅衣女子寵愛到了那般的地位,還能因她的心情而觸動自身的心情不成。
廖垠想了想,總覺得這種想法實(shí)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且不論廖垠這時的複雜思緒,水瓏已在長孫榮極的帶領(lǐng)下,走到了蘭遠(yuǎn)山莊的後山之內(nèi)。
蘭遠(yuǎn)山莊的後山天然未經(jīng)人工的處理修飾,四處都生長著鬱郁蒼蒼的粗木大樹,藤蔓雜草小山堆自然不少,路途不算好走。偏偏不知道長孫榮極是怎麼走的,讓水瓏有種走在平坦大道上的感覺,不知覺的就來到了一片瀑布下。
水瓏環(huán)顧了四周一眼,對長孫榮極問:“你說的那個冰嵐谷,難不成在這瀑布後面?”
長孫榮極聞言,眼裡閃過詫異,看著她的目光似乎在問,你怎麼知道?
水瓏不負(fù)責(zé)任的想,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電視小說那麼多都是這麼演的,雖然都是虛構(gòu)的東西,可裡面到底還是有幾分根據(jù)邏輯性的。
長孫榮極見她沒有解釋的意思,也沒有真的出聲詢問。在他看來,自家的小火狐就是聰明狡猾,能猜到這些也是理所當(dāng)然,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他伸手抱住她的腰,“等會入洞,需一會時間,不要害怕。”
“嗯。”
她應(yīng)聲落下,就覺得身體騰空而起,肉眼可見的靠近了瀑布的水簾。新向長孫榮極的功夫未免太好了些,一口氣便能高躍數(shù)十米,天下間能做到這點(diǎn)少之又少,絕不超過兩位數(shù)。
一股恐怖的內(nèi)勁打出,將瀑布打出一道大洞,她就被他抱著,進(jìn)入裡面,沒有沾到一滴水滯。
瀑布之後果然有個洞穴,一入洞穴後,水瓏打算自己行走。長孫榮極卻沒有放手,反而將她抱得更緊,在她耳邊說:“還未到。”
溼熱的氣息將水瓏的耳朵染紅髮燙,水瓏有一絲暗惱身體的敏感,應(yīng)付著點(diǎn)頭。
原來這閃動還不算冰嵐谷,裡面錯綜複雜,不知道路的人定會迷失了。水瓏看著長孫榮極輕鬆自然的行走,沒有一點(diǎn)停頓。當(dāng)他走到盡頭無路時,兩人面前是一處看不見底的深淵。
水瓏不認(rèn)爲(wèi)長孫榮極是走錯路了,聯(lián)想進(jìn)來之前他提醒的那句‘不要害怕’就有了瞭然。
“在下面?”她指了指面前黑漆漆的盡頭。
長孫榮極用一種欣讚的眼神看她,就好像誇獎考了一百分的孩子。
水瓏對他這樣的眼神很是無奈,默默的翻了個白眼。他也不過比她如今的身子大三歲罷了,尤其是他如今心智有損,偏總愛在她面前裝成熟的長輩姿態(tài)。
雖然,按照輩分來說,他還真算她的長輩。
她一個白眼翻得快速,還是叫長孫榮極瞧了去。那樣小女人的姿態(tài),讓他覺得有趣又可愛,眼裡也有了笑意,忽然起了一絲促狹的玩鬧之心。
他抱著水瓏在邊緣走了兩步,也不知道在尋找些什麼。水瓏等了一會,正打算問他。忽然就覺得身體被拋了出去,忽然懸空沒有著落地的感覺,是個人都會驚惶。
水瓏眼瞳一縮,本能的快速調(diào)整姿態(tài),穩(wěn)住了心神。下一刻,她眼前青影一晃,身子就被人抱住了,那人還口氣遺憾的抱怨,“怎沒被嚇到。”
水瓏心情複雜,比起氣惱更似無奈,伸手揪住他一縷黑髮,毫無憐惜之意的粗魯一扯,輕笑說:“帝延的玩鬧真是與衆(zhòng)不同。”
你妹!這山淵不知道有多深,周圍黑漆漆的一片,他就這麼把人丟了,也不怕接不住!如果一個意外真沒借住,她怕是兇多吉少吧!
長孫榮極聽她聲音輕輕柔柔,婉轉(zhuǎn)輕悠得極爲(wèi)好聽。在這山谷深淵中,既脫俗又有種說不出的神秘詭異,惹人的很。卻也將她笑中的寒銳瞧得清楚,抱著她的手又收緊了些,令兩人身子緊緊貼著,“阿瓏這是生氣了?”
“你說我該不該氣?”水瓏反問。
倘若她不信他,自然不會對他毫無防備,任他丟了自己。所以說,這事到底有一半是她縱容自找,當(dāng)真生不出什麼怒氣來。
長孫榮極說:“你若傷了,自然可以氣我惱我。可如今沒傷沒痛,就不該了。”
“這算什麼道理。”水瓏被他任性霸道的話語給激笑了。睨了他一眼,“按你這說法,我把你扒光了,餵了春藥丟在牀上,由著十來個女子圍觀你一時半會再將她們趕走。期間你若被強(qiáng)了,就自然可以氣我惱我,可沒被強(qiáng),就不該了?”
長孫榮極皺眉,眼中的厭惡明瞭,顯然對水瓏說的那一幕很排斥,“這不是一個道理。”
水瓏問:“怎麼不是一個道理了。”
長孫榮極冷哼一聲,“你心中明白,何必問我。”
“嘿。”水瓏笑了,斜眸含諷,“我這被丟的人還沒給你臉色看,你倒先給我臉色看了是什麼道理。”
長孫榮極覺得她那眼神勾人的緊,諷意似刃,雪亮危險卻並未真的去傷人,反倒令人想要將之徵服了。不由的看得有些久,說:“我喜你才與你玩樂,你卻說那樣惹我生厭的話。”
水瓏眼裡諷意更濃,“你有詢問我想不想和你玩樂嗎?”
長孫榮極眼神危險,“你不樂意?”
“我憑什麼樂意。”水瓏嗤笑,“這山淵黑不見底,我功力尚淺,被人就這麼丟了,摔死了找誰賠命?”
長孫榮極心頭一觸,聲音軟了一絲,“我自然會接住你。”半途聲音又冷了,“莫非你不信我?”
“事有萬一,攸關(guān)性命的玩樂,我還真欣賞不了。”水瓏?yán)涞f道。
如果這話給前世她身邊的兄弟聽見了,一定要大罵她撒謊不眨眼。前世裡,她玩的哪個不是極限運(yùn)動,連職業(yè)都是高危職業(yè)。在她身邊就沒有一項(xiàng)是安全的,不過惜命這一點(diǎn)卻沒錯。
長孫榮極沒有想到水瓏會這麼的‘不知好歹’。這幾天兩人相處的極好,令他對她的喜愛越發(fā)深厚,心中的歡愉怎麼都止不住。可這會兒,她句句話語都堵著他,與他對著幹,一而再的挑釁抗拒,讓他心煩意亂,尤其是看到她那藏不住冷諷的眼神,讓他心頭鬱氣悶結(jié)。
偏偏,他還覺得她這幅挑釁冷酷的樣兒,特別的帶感好看。打是打不下手的,罵吧……長孫榮極發(fā)現(xiàn)喜歡還來不及呢,哪裡捨得罵。可這不打不罵,她又不對自己服軟,也不跟自己說話了,小臉兒勾著他又喜又惱,煩的不行,實(shí)在抑鬱。
水瓏就這麼冷沉沉的看著長孫榮極繃緊的臉色,以及那雙波瀾涌動的眸子,一句話都不說。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下落的速度卻一點(diǎn)沒慢,長孫榮極身法鬼魅又平穩(wěn),似乎控制著方位。
最終,還是長孫榮極先沉不住氣,對水瓏?yán)浔恼f:“之前你不是這樣的。”
如果不是水瓏有著野獸般的敏銳直覺,以及對長孫榮極的更深瞭解,還真差點(diǎn)沒有聽出他這話語裡面深藏的是一絲怨憤和委屈,還以爲(wèi)他在責(zé)怪訓(xùn)斥她。
她不言不語,撇開視線。
這個舉動激怒了長孫榮極,他迅速空出一隻手扣著她下顎,將她臉捧回來,令她的雙眼沒辦法離開他的視線。眸子沉沉的看著她,充斥著迫人的壓力。
“我錯了。”一會,他忽然出聲。
水瓏眸光一閃。
“平日說你是個孩子還不樂意。”長孫榮極半掩眼皮,濃密的眼睫毛遮住了他大半的眼瞳,令人瞧不清楚他眼裡的情緒,表情神情淡淡的,嘴脣卻掩不住的緊抿,狀似自然大度的說:“這麼點(diǎn)小玩樂就將你嚇成這樣,不是個孩子是什麼。”
水瓏低頭,無聲笑得雙肩都輕顫著。這大貓,有時候真是裝得可愛到爆。
長孫榮極眼眸閃過一抹慌亂鬧懊惱,“才說你兩句就難過了,怎這麼嬌氣。”
“沒。”水瓏應(yīng)了一聲。
長孫榮極聽她答話了,總算暗鬆了一口氣。心想,莫不是這回真的被嚇壞了,否則變化怎這麼大。自己承諾了要寵著她,自然就該讓著她些。這樣一想,長孫榮極身心一陣的放鬆,話語更容易脫口了,“這次是我錯了,不該那樣嚇你。”見水瓏不接話,他心情又鬱結(jié),伸手強(qiáng)硬擡起她的下顎,讓她看著自己,“你倒是吱一聲。”
“吱~”水瓏淡淡的吱一聲。
長孫榮極:“……”
水瓏淡然的看著他難得石化的神情,挑了挑眉梢,似乎在無聲說:我吱了。
長孫榮極默默的看著她說:“說兩句好聽的話與我聽。”
水瓏輕笑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這時候腳底下的忽然亮騰,明亮的光彩由下至上,突如其來一般的又自然而然。一瞬間將她的笑顏籠罩,照得她那張蠟黃的面容也似透白無比,一眼看去竟絕美如斯,令人呼吸都不由窒住。
這幅美景,只被長孫榮極一人瞧見。
他看著眼前輕柔的笑顏,失神了一瞬。心情頓時複雜,有種全力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前一刻分明生氣鬧彆扭來的那麼犀利,怎麼下一刻就恢復(fù)得這麼輕易,令他覺之前心煩無措的自己很可笑,偏偏還是忍不住欣喜她恢復(fù)如初,願意再次與自己說話。
他的糾結(jié)鬱悶都被水瓏瞧在眼裡,嘴角淺淺一勾。
自己的情緒被他牽動,遭玩弄了還生不起氣,自然也不能讓他輕鬆快活,瞧瞧他又能被自己牽動情緒到何等的地步。
一番實(shí)驗(yàn)證明,他依舊比她輸?shù)酶鼜氐仔?
何況,偶爾吵吵架,實(shí)際更有益於感情的發(fā)展和交流,以及身心健康。
這時候,兩人已經(jīng)落在了地面,真正的腳踏實(shí)地。
水瓏一眼看向周圍,驚歎這蘭遠(yuǎn)山莊後山的低下竟然有一座這樣的冰谷。沒錯,就是冰谷。無論地面還是牆壁都覆蓋了結(jié)實(shí)的冰晶冰冷,冰藍(lán)色的晶體散發(fā)著寒冷的霧氣,同時又絢麗得不可思議。
“嗯?”水瓏低吟一聲,眼中閃過疑惑。
她聞道一股香味,醉人的香味,似果香又似葡萄酒香,勾得她一陣飢渴。
從來沒有一樣吃食的味道能這麼吸引她,令她幾乎控制不住。
鳳眼果。
水瓏立即就想到了這香味,一定來至於鳳眼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