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在這人毫無疑問就是那個消失多年的嗜人魔,剛剛出門時我發現她的容貌略有變化,就猜測是喝了你的血才變年輕的......
你已經被她盯上了,明天就得離開這裡,不能呆下去了。”
白慕說到這裡語氣有些擔憂。
林筱自然知道這人是真心實意待自己,心下波瀾涌動,感動得無以復加,卻不想就這麼快離開。
南宮卿還沒有找到,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林筱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還不願走。
白慕嘆了口氣,指尖換了個地方,按住了林筱的睡穴,輕聲道:
“睡吧。”
林筱猝不及防,就這樣陷入了沉睡狀態。
洛城閻王殿
明亮的殿內,南宮卿身著玄色華袍坐於正堂之上,目光犀利,不帶絲毫感情,本是淡色的薄脣如今透著妖豔的黑紫色,一張俊顏更加蒼白似雪。
殷飛雪嘴邊帶著幹了的深黑色血跡,胸前的玄色衣服上一大灘深色的印記,低頭跪在南宮卿面前。
南宮卿挑眉:“你去哪了?”
殷飛雪咬脣沒說話,在外面,他們是朋友,是夥伴,是生死之交。
在這裡,他們就只是上級與下屬的關係。
沒有任何情面可言,這就是閻王殿。
南宮卿見她不說話,悠悠地補充道:“你若說了,我或許會考慮治治你的傷。”
殷飛雪掙扎半晌,換了副笑臉道:“呵呵,殿主,您就放過我吧,我只是一時好奇而已。”
南宮卿注視她幾秒,又問:“她打的?”
殷飛雪還沒回答,南宮卿又接著道:“連一個外人都應付不過來?這可是洛城。”
言下之意,環境優勢本該是你反抗的絕佳好地,居然傷成這樣,怎麼這麼沒用。
殷飛雪收了臉上的笑,頗有些委屈地撇撇嘴:
“屬下是被偷襲的。”
“林筱能偷襲你?”南宮卿眼中的嘲諷十分明顯,殷飛雪立即炸毛了。
“不是!”剛想由著本性站起來叉腰破口大罵,想起這是閻王殿,又將聲音壓低,“是個男人。”
南宮卿眉頭微微皺起,看著殷飛雪半死不活的樣子,揮揮手道:
“下去。”
“是。”殷飛雪得了寬恕,連忙跑了。
身邊一個侍衛站於南宮卿身旁一動不動,南宮卿招招手,道:
“影。”
“屬下在。”
“去一趟沙舍,看看那個剛剛進入洛
城的女子與誰在一起。”
“屬下領命。”
半個時辰之後,影回來了,伏在南宮卿耳邊說了幾句話。
“你可看清楚了?”南宮卿聲音驟冷,帶著怒氣。
“是,屬下夜間視力這天下無人能及,絕對不會看錯。”影答完,又站回主人身旁,像個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該說你是自討苦吃,還是天意弄人......”南宮卿自言自語,帶著一絲嘆息,轉頭看向了桌旁那壇只有泥土的盆栽。
解此毒,第一味藥:麒靈芝。
此靈芝不生於萬物之間,只由麒麟血澆灌方可成長。
上一輩的閻王殿殿主無意之中得到了這靈藥的種子,一直保存在藏庫之中,在即位時一一告知了南宮卿。
麒麟血可遇不可求,世間見過麒麟的人寥寥無幾,更別提要去尋。
南宮卿在林筱曾遇的驛站算過一卦,魯布衣告知他,莫心急,靜待解救。
他在這裡呆了快一個月,本該上路尋找下一味藥,卻偏偏這個時候,林筱跟來了。
南宮卿不知道她爲什麼會找到這裡,此地與別的門派,天羽都城都相隔甚遠,若不是有人告知,她是絕不會往這裡跑。
果然......魔域那小子找過來了......
南宮卿在聽到白慕來的一瞬間是莫名的,隨即想起那場被自己遺忘了很久的婚禮,又釋然起來。
橫豎人都是那小子的了,又何必來這種地方給他找不快。
轉念一想,魔域的妖嬈將這人視爲得力助手,說不定妖嬈此番有事求助。
這些南宮卿都沒有細想,只是在聽到那人的一瞬心中有些不適,隨即強迫自己放下。
除了放下,他也不知自己該做什麼。
認清事實,他還是那個皇子,還是那個殿主。
殷飛雪服下傷藥,癱在牀上盯著櫃子微微愣神。
她是被南宮卿從奴隸窩裡撈出來的,在水深火熱中煎熬的十歲的她,將南宮卿視爲神祗。
那人就那麼帶著淡淡微笑,對自己伸出手,道:“我帶你走,要跟我回家嗎?”
事實上,殷飛雪很久才發現,這人的笑只是對人親近的僞裝,他也並不輕易地笑,回到閻王殿後,更是高高在上,冷酷無情。
她本以爲就要一隻抱著那個初見的笑容一隻被當成工具活下去,卻在兩人出任務時,被南宮卿毫無保留的信任與合作互助吸引。
那時的南宮卿已經在她毫無防備的狀況下走進了她的心裡,可是她很
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南宮卿的面具太多,連她自己都快分不清,哪個纔是真實的他。
她也深深地堅信著,他不需要任何無用的人陪在他身邊。
他在這裡並不多呆,這麼多年,大部分時間都呆在了天羽都城。
當他帶著一身毒回到閻王殿,拖著她一起喝酒,告訴了她林筱的名字之後,她再也沒法自然擺出往常潑辣豪爽的性格。
這人也需要一個人依偎著,這人也會不計代價豁出命去救別人,這人.......也會露出那種心痛的表情。
殷飛雪敲敲自己的腦袋:“別想了殷飛雪,他不會是你的,但是可能會是別人的。”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殷飛雪將臉埋在被子裡,自暴自棄地睡了。
天已大亮,林筱從睡夢中悠悠轉醒,睜眼便是白慕趴在牀沿的那張清秀的臉。
心裡微微嘆氣,林筱想:欠的人情太多了,她不能這樣下去了。
跨過牀沿輕輕跳到地上,林筱剋制自己的呼吸聲,全程竟沒有將白慕弄醒。
他很累了吧,一夜沒睡好。
林筱帶著愧疚的心想出去給他找點吃的,開門下樓,卻一個人影也沒找到。
走出這個客棧門口,街上不再以往般冷清,居然還有擺攤吆喝的聲音,人們來來往往,與尋常街道並無兩樣。
林筱震驚了,這是怎麼回事?穿越了?
在離客棧最近的一個小攤買了點早餐,就急匆匆往回跑。
自己的馬此時還好好地拴在門口的柱子上,擡頭看向客棧的店面。
沙舍。
“什麼鬼名字。”林筱嘀咕著,門口出現一抹白色的熟悉身影。
白慕面帶焦急,看到林筱的一瞬間明顯放鬆,快步走到她面前,道:
“你去哪了?怎麼不說一聲,我都要被你嚇死了。”
林筱看他這麼擔心自己,安慰般笑笑:
“給你買了點吃的,怕吵醒你睡,就沒有叫你,別擔心,我不是好好的嗎?”
白慕開口想問她的東西是哪買的,看到外面的街道,登時也目瞪口呆。
“很奇怪對不對?”林筱在一旁道,“白天又有人了。”
白慕轉頭看看身後的客棧:“可是......”
“可是這家店卻沒人了。”林筱把他的話補完了,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
“你還是得快點離開這裡,我送你。”白慕覺得這個地方太過詭異,二話不說就拉著林筱上樓收拾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