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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呀你,幹嘛呆在雨裡!”冉冉走近,把包擋在他頭頂,“快點跟我回去!”說著,扯著他就往裡走。
開門後,冉冉把他推進浴室,順便到齊父房裡找了一件稍長的睡衣給他,自己回房換了一件衣服,然後開始到廚房煮薑湯,等到湯煮好,墨錚陽也正從浴室出來,一隻手正拿著浴巾在擦頭髮。
冉冉見他出來,給他盛了一碗薑湯,放在桌上,轉(zhuǎn)身進了廚房。墨錚陽的心裡暖暖的,可心思卻完全在冉冉身上,跟著她進了廚房。
冉冉拿著勺子攪著鍋裡微開的稀粥,一雙大力的手就環(huán)在了她的腰上,冉冉轉(zhuǎn)頭,就看見墨錚陽閉著眼睛,一臉愜意。
“別鬧了,還在煮東西呢,快去客廳坐著,廚房太小了!”冉冉想掰開他的手,卻完全對他的手勁沒辦法,“幹嘛呢,像個孩子似的!”
“冉冉!是不是我不來找你,你就一輩子都不主動理我了。”墨錚陽臉埋在她的肩上,聲音悶悶的。
冉冉聽著他的話,也不答話,就那麼靜靜的呆著,這一刻,像是饜足,又像是折磨。
墨錚陽慢慢收攏手,把她的身子轉(zhuǎn)過來,對著自己,眼色如水般純淨(jìng),冉冉就看著他頭慢慢低下來,脣上一片溫潤。身後的鍋裡飄出濃香,襯著一室的溫暖。
墨錚陽此刻正淡然的吃著小米粥,冉冉卻看著臉上不太正常的樣子,微紅的臉像是剛做壞事的小孩,墨錚陽時不時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冉冉乾脆直接埋在碗裡。
夜?jié)u漸深了,父親卻久久沒有回家,冉冉焦急的打電話,父親的電話卻已經(jīng)是回覆不在服務(wù)區(qū),打電話到他的工作單位,知道他早就下班了,冉冉慢慢心裡的恐懼越來越重。
墨錚陽走到她旁邊,緊緊握住她的手,“別太擔(dān)心,我和你一起去找!”
找過了很多父親可能去的地方,但是一無所獲,最後墨錚陽提議說回家看看,也許已經(jīng)回家了。
一路上,墨錚陽坐在出租上緊抓著她的手,冉冉輕靠在他肩上,看著窗外可能會有一個是父親的人流。
在出租車拐角的地方,冉冉看見一棵樹下的一個人影,像極了父親,急忙讓司機停車,冉冉衝下車,看見瑟縮著在樹旁,身旁是一瓶已經(jīng)空了的燒酒瓶。
“爸!你怎麼了?”冉冉慌忙把父親從地上扶起來,“大晚上還不回家,知不知道我很擔(dān)心你啊!”
齊父像是清醒了又像是糊塗的,嘴裡一直唸叨著自己不是一個好爸爸!墨錚陽也一起幫忙把他扶到車裡。
好不容易整理好父親,已經(jīng)是深夜了,冉冉想著墨錚陽第二天還要早起上班,也很晚了,就鋪好沙發(fā)讓他就這睡一夜。
“好了,我腿短手短,就睡沙發(fā)了,你在我房裡睡吧!”冉冉抱著被子坐在了沙發(fā)上,墨錚陽看著冉冉滿臉疲憊,哪裡還捨得她在這裡不能自由伸展。
墨錚陽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我想看看電腦再睡,你去牀上睡吧,別在這耗著了!莫不是你想……”墨錚陽滿臉的邪魅的笑容,冉冉把枕頭摔在他頭上,“正經(jīng)一點!”
墨錚陽只是笑笑,拿出平板就真的看起財經(jīng)報表來著,冉冉也只得道了晚安進去睡覺。
父親的情緒這幾天都不是很好的感覺,總愛走神,冉冉問他到底什麼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冉冉覺得他的精神狀況不適合去上班,就幫他請了一段時間的長假。
齊父也沒有意見,只是整天恍恍惚惚,有時候冉冉回家看見他在樓下看著小區(qū)裡的大爺們在一起下棋,冉冉記得他的棋藝還不賴,他站在旁邊笑也是眼神呆滯,沒有焦點。
在任鉛華的介紹下,冉冉帶著父親去看診,醫(yī)生給他做了全面的檢查,最後下了定論,齊父是得了憂鬱癥!
這種病,冉冉很知道,因爲(wèi)以前一位同學(xué)也是,做了好多次心理治療,但是最基本的還是找到鬱悶的病原,加以紓解!可是,父親在牢裡都沒有這種病,出來了難道是因爲(wèi)工作壓力,但是一切只是猜測,只有醫(yī)生和父親好好心理輔導(dǎo)。
冉冉坐在病房外等著父親,不一會兒,病房開了,醫(yī)生卻走了出來,“齊小姐,你和你父親單獨談?wù)劙桑 ?
冉冉走進去,父親背對著他坐著,窗口的陽光斜斜的打在他臉上,冉冉第一次發(fā)現(xiàn)父親像極了她記憶裡的模樣,久別重逢,卻從來沒見著如此安詳,只是歲月把父親的頭髮浸得斑白,慢慢,父親轉(zhuǎn)過臉,已經(jīng)是溼潤的雙眼了。
“爸,怎麼了?”冉冉急急走過去,父親也站起來了,冉冉伸過一隻手拉著父親,“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冉冉,爸對不起你!”父親的眼淚迸發(fā)出來,冉冉也不知所措,只得安撫他坐下,“爸,說什麼呢,你別說胡話!”
“我知道,是爸?jǐn)嗨土四愕男腋#莻€秦墨就是當(dāng)年秦年生的二兒子!”
冉冉不可思議的看著父親,齊父不敢直視女兒的眼睛,偏向一邊,“我知道,如果不是我,你不會和秦墨分手,也不會這麼不快樂!”
冉冉不可思議的是,爲(wèi)什麼父親會知道這些,“爸,不是這樣的,你怎麼知道這些!”
齊父從口袋裡摸出皺皺巴巴的一張相片,相片上是兩個小男孩,笑得很開心,齊父指了指背面,冉冉看見俊秀的字體寫著,“秦墨秦唯小淘氣,1986年3月!”
“這是我撞到秦年生時候撿到的一張照片,那天我看見秦墨只是覺得眼熟,直到我看見他的新聞,我才知道……”父親已經(jīng)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咬著字,“我真的,真的不是一個好爸爸!”
“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分手是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
“如果我沒有撞到秦年生,甚至如果我不是你父親,那樣你們就能在一起了!”齊父情緒激動,語言也相對極端了些。
“爸,你就是我爸爸,這是血濃於水的親情,你怎麼能說你不是我父親!”冉冉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我和誰在一起,都是我自由選擇的,你不要怪自己,這不是你要負(fù)責(zé)的部分!”
“你愛墨先生!”
“愛!”冉冉說得斬釘截鐵,“我選擇的就是我愛的,爸,你女兒沒有強迫自己,也沒有辦法強迫自己!我只是求你別自責(zé),不要把罪名強加在自己身上,不要說我不是你女兒,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父女兩抱在一起久久的哭泣,父親哭著說想看著冉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