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杜宇再能幹，他的商隊三年內都賺不到這些錢。”

“那你是怎麼來的？”

她悠悠地：“這個秘密，我以後會告訴你的。子昭，你不用擔心了，趕緊先拿去解決軍費問題吧。對了，杜宇的商隊遍佈西北，正好可以幫你們就地籌措糧草。”

子昭喜不自勝：“錦葵，這次你可幫我一個大忙了。算是我向你借的，等稅收上來，我立即還你。”

她看了看遍地的花瓣，又看看他，子昭忽然滿臉通紅，少年心事一覽無餘，摸摸頭，笑嘻嘻的：“錦葵，這次我決定御駕親征。你在殷都安心等我回來。”

她很意外，不知怎地，想起傅悅。

一場生死戰之後，傅悅就變得不再是傅悅了。

“一定要御駕親征嗎？”

他慎重點頭。

“別的君王害怕御駕親征，是怕自己走後被人篡位。可是，現在朝政大權盡爲玄王掌控，我人在西亳宮也形同傀儡。如果不借機打出一支強大軍隊，永遠也擺脫不了玄王的控制。”

夏商皆從古老的部落鬆散聯盟，也就是最原始的民主集中制而來，幾乎每一個強大的首領都是靠戰爭贏得尊嚴，而不是道德！

錦葵明白，所以點頭：“鹿端也可以隨軍出征！”

“不行，鹿端必須留在殷都保護你。”

好一會兒，她才輕輕地：“你知道，我用不著。自然有人會保護我。”

子昭略略遲疑，但立即答應了。

她告辭時，他忽然將她手拉住，取下自己拇指上的一枚翠綠扳指套在她的手上。

扳指很大，她的手細，鬆鬆的。

她吃驚地看著他，不解其意。

他笑瞇瞇的：“這是歷代商王的扳指，從我的祖先成湯傳到我手裡，已經22代了。錦葵，你幫我好好收著……”

他頓了頓，轉眼看了一下這落英繽紛的桃花林，無比感慨：“大商傳國22代，這烈烈江山，也不知道我還能守候多久。大商的陵墓裡有千萬金，是我開國之君成湯留下來的。我身爲成湯子孫，在有生之年並不敢貿然動用這錢，哪怕是作爲軍費，也愧對祖先於九泉之下。錦葵，若是我有什麼意外，你可以憑藉這扳指，取走陵墓裡所有金銀……”

這筆巨大的寶藏，是成湯滅夏之後，獲得的戰利品，也是整個夏朝幾百年的積累，數量非常驚人。成湯的用意，是封存這筆寶藏，以便後世子孫面臨亡國之禍時，纔可以動用。

這本是商湯最大的秘密，連玄王都不知情，必須是歷代國王登基後，接過傳國玉璽，才能打開一個密室，得知這個秘密，然後，臨死之前，才傳給自己的下一任。

可是，現在，他毫無保留地把這個秘密告訴錦葵。

錦葵心裡一抽，頓時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彷彿生離死別一般。

她急急地，要把扳指還給他，可是，面對他殷切目光，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從她的目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忽然意氣風發：“江山故土，還有你在殷都等我，我一定會得勝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