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蕊聞言瞥了眼她,更是不屑:“那小賤人自以爲(wèi)得了個屍王就不得了了,還不是廢物一個!擋我路的,都得死!”
芷萱媽媽一口氣好半天才提上來,氣到了極點,伸手就想要跑過去打布蕊一巴掌。
布蕊反手推開了她,她被遠(yuǎn)遠(yuǎn)的揮開,我上前扶了她一把,芷萱媽媽纔沒有摔下去。
她還想要去爲(wèi)芷萱報仇,我攔住了她:“你不是布蕊對手!”
她又不甘心的看向了布學(xué)銘:“學(xué)銘!你說句話!芷萱……芷萱死在了她的手上!”
“那丫頭死了就死了?!辈紝W(xué)銘不以爲(wèi)意。
“你……說什麼……”芷萱媽媽震驚,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連我都不怎麼相信他居然會對芷萱的死這麼冷漠。
“芷萱……是我們的女兒……她一直都那麼聽你的話……她小時候連蟲子都怕,現(xiàn)在爲(wèi)了得到你的認(rèn)可,忍住害怕去煉蠱術(shù)、煉養(yǎng)屍術(shù)……學(xué)銘……你說什麼?”
她還是不想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話,想要再給布學(xué)銘一個機會。
然而,布學(xué)銘卻有些不耐煩了:“我說她死就死了!自己學(xué)藝不精怪誰!小蕊,你回來就好了。”
芷萱媽媽的身子往後倒去,要不是我及時扶住了她,她幾乎要被刺激的昏死過去。
她的眼中,滿是絕望。
看著還在不斷討好布蕊的布學(xué)銘,她怎麼也想不通:“爲(wèi)什麼……芷萱也是你的女兒……布學(xué)銘,她到底有哪點做的不夠好?”
布蕊不屑的一笑:“私生女就私生女嘍,能有什麼好的!”
“我的芷萱不是私生女!”這句話像是點燃了芷萱媽媽的怒火一般,她蹭的一下從沙發(fā)上站起,大聲的宣佈著:“芷萱是我女兒!不許這麼污衊她!”
“呵?!辈既锔硬恍?。
怕她再說什麼難聽的話來,芷萱媽媽先一步道:“我是在你親生母親死後才後你父親認(rèn)識交往的!芷萱是我這時生下的!她不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那他怎麼還沒娶你?”布蕊吊著眼角問。
芷萱媽媽一下子語塞了。她開心那個布學(xué)銘,對方卻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我已經(jīng)差不多猜出來前因後果了。
布蕊媽媽死後。芷萱媽媽和布學(xué)銘認(rèn)識交往了,然後芷萱出生。但是布學(xué)銘是個渣,一直沒娶芷萱媽媽,所以布蕊就一直囔著芷萱是個私生女。
布學(xué)銘本來應(yīng)該是不待見芷萱的,但發(fā)現(xiàn)了芷萱的天賦之後,就開始利用起她的天賦來。
芷萱那麼聰明的一個人,肯定心裡也知道這件事。但是,爲(wèi)了贏得父親的關(guān)注,她還是照做了。
這對母女也是可憐。
我嘆了口氣,見布學(xué)銘還是討好的看向了布蕊,心中爲(wèi)芷萱母女不平:“喂!你抖什麼m呢!人家是枉死城的千金大小姐!壓根就看不上你!還厚著臉皮貼上去!”
布學(xué)銘被我罵了不快的轉(zhuǎn)過頭來:“你少廢話!”
我毫不客氣的罵了回去:“少廢話是的你!芷萱屍骨未寒,你還舔著臉去求殺死她的仇人!”
“小蕊也是我女兒!”他大聲強調(diào)著。
我?是被他這話氣得不行:“人家壓根兒就不認(rèn)你!”
布學(xué)銘剜了我一眼,又看向布蕊。
布蕊原本是擡頭望著天空中秦夜宸與倪高軒的戰(zhàn)鬥,察覺到一旁傳來的熾熱眼神,回過頭來。
布學(xué)銘忙迫不及待的道:“小蕊,你忘了,你媽死的早,你小時候都是我又當(dāng)爸又當(dāng)媽的帶大你的!你出生的時候還沒足月,都是我在照顧你……”
“我是吸乾了那女人的精血纔出生的?!辈既镅凵窭湫α艘宦?,“你照顧?你不是看中了我枉死城的權(quán)勢,才這樣的嗎?”
布學(xué)銘的臉一下子黑了。
我心中卻是更加無語。這傢伙爲(wèi)了權(quán)勢,居然能對布蕊忍到這個地步!
驀然,我手中一空,居然是芷萱媽媽對著布蕊衝去了。
她只是個普通人,什麼也不會。還沒靠近布蕊,就被布蕊周身的護體陰氣給彈開了。
我想去接住她,奈何還是晚了一步,眼睜睜的看著她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來。
這鐵定是受內(nèi)傷了!
我拉住了還想要上前的她,瞧著她那迅速蒼白下去的面容,知道她肯定傷的不輕。
“她一個普通人,你就不能下手輕點嗎!”我有些惱怒的對布蕊道。
“哼!”布蕊不屑,“那是她自己太弱了!”
“那你強?”我沒好氣的問。
布蕊回答的異常肯定:“那當(dāng)然!”
“所謂強者,是能夠?qū)θ跽弋a(chǎn)生憐憫!而不是你這樣恃強凌弱!”
“要你管!夜宸怎麼就看中了你這麼個囉裡囉嗦的女人!”
“我才懶得管你!我怎麼囉嗦秦夜宸都不嫌我煩!”我打不過她就要氣死她!
“夜宸是我的!”她大聲喊著。
“是我的!搶人老公你要不要臉!”
“你纔不要臉!”她驀然大怒,飛起身就衝我撲來。
我轉(zhuǎn)身就逃,卻不料身後是牆壁,無處可逃。
眼看布蕊就要衝過來,秦夜宸還被倪高軒纏著,我心中害怕,下意識的掏出解剖刀想要反擊。
小腹處劃過一道涼意,一股法力從那裡蔓延到我的手臂之中。小小的解剖刀對上布蕊的利爪,居然將她的利爪彈開了。
我一愣,布蕊也是楞了下。隨即,她更加惱怒的衝上前來。
我的手不聽話的在面前揮舞著,將布蕊攻過來的利爪全部用解剖刀擋下了。
這解剖刀就算是被藍哲飛開過光,也不至於能擋下布蕊這種厲鬼的攻擊。
我能感覺到有一股法力圍繞在我的周身,連帶著那解剖刀也變得堅固起來。
布蕊不甘心的繼續(xù)攻擊我,我的手彷彿被人牽著一般,自己動了起來,紛紛接下了布蕊的攻擊。
忽然,我發(fā)現(xiàn)了布蕊的一個破綻。不等我大腦思考,身體已經(jīng)做出了反應(yīng)。
右手對著布蕊虛晃一招,左手便是一掌狠狠的打在了布蕊的胸口之上。
布蕊被我打的猛然後退,撞在了一邊的牆上。
我周身散發(fā)出來濃郁的陰氣,她不可置信的望向了我。
“瑤瑤!”
忽然,倪高軒大喊了一聲朝我衝來。
秦夜宸一道劍勢擋住了他,先一步來到了我的身邊。
我周身的陰氣一下子散了,倪高軒來到我面前,表情和布蕊是一樣的錯愕。
秦夜宸打量了眼我,見我沒受傷,眼神不善的看向了布蕊。
布蕊不知道爲(wèi)何,這次沒有和之前一樣,立刻含情脈脈的望向夜宸,反而是有些驚恐與心虛的望著我。
倪高軒望著我有些疑惑:“你就是瑤瑤還是什麼笙笙?”
“勞資叫夏笙!”我纔不要和那個瑤瑤有關(guān)係呢!
倪高軒皺眉,又回頭看向了眼布蕊:“你也察覺到了?”
布蕊看看他,又心虛的看了眼秦夜宸,最後不滿的瞥向了我。在倪高軒那帶有脅迫性的眼神注視著,纔不甘心與不可置信的點了點頭。
她察覺到什麼了?
我與秦夜宸對視了一眼,誰都不明白他們倆的意思。
我摸了摸肚子,那裡一片冰涼。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秦夜宸的重點不在這個上,布蕊想要殺我,他自然是也不會放過布蕊。
然而他才衝上去,倪高軒就擋住了他。
“滾開!”秦夜宸怒斥。
倪高軒同樣不快:“哼!今天布蕊我還非要留下了!”
他們兩個再次打了起來,布蕊望著我好半天,像是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居然再次朝我衝來了!
身體的反應(yīng)比我大腦還快,對著她揮過來的利爪就反擊了過去。
我周身的陰氣與布蕊的陰氣相碰撞,發(fā)出異常強烈的爆炸來。
布蕊被擊退,卻又過來了。而且,不同於以往她對我的不屑。這一回,招招狠辣,彷彿一定要取了我的性命一般。
然而,她卻不是我的對手。
在肚子裡那東西的驅(qū)使下,我憑藉著小小的手術(shù)刀,硬是將布蕊打趴下在了地上。
我被迫著衝上去,眼看就要將解剖刀刺入她的胸膛之中,一旁卻打來一道強勁的陰氣,居然將我彈開了。
秦夜宸在空中接住了我,一排穿著盔甲的陰兵驟然擋在了布蕊前面。
“何鬼敢傷我枉死城鬼!”爲(wèi)首一鬼大聲質(zhì)問著我。
原本在給我檢查有沒有受傷的秦夜宸擡起頭來,那鬼見到他,渾身顫了一下:“夜……夜君……”
秦夜宸冷漠的瞥了眼他,那鬼更是一個顫慄,顫巍巍道:“笑的奉城君之命,來迎大小姐回枉死城?!?
果然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剛剛這貨還耀武揚威的,現(xiàn)在見了秦夜宸,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忽然又是一道陰氣飄過,居然是星博曉。
他饒有趣味的停在不遠(yuǎn)處望向我們這裡,手上還拎著一塑料袋。裡面散發(fā)出濃郁的香味來,是雞排!不知道那一塑料袋裡有多少份呢!
他跟我們打了個招呼,倪高軒見到他忽然臉色大變,一聲不吭立刻逃走了。
秦夜宸不解的望向他離開的方向,星博曉走上來笑道:“我還忙著給小公子送雞排去呢,哪有空管他。逃得真快!”
“你們認(rèn)識?”我詫異的問。
他點點頭:“現(xiàn)在是冥界通緝犯?!?
星博曉能跟著冥王的兩個孩子,說明在陰間的官銜肯定不小。而且肯定是省的冥王信任。
倪高軒跟秦夜宸還有能力勉強一戰(zhàn),再加上個星博曉,他肯定是沒有勝算,這才逃走了。
星博曉又瞥了眼枉死城陰兵身後的布蕊,有些頭疼:“布大小姐怎麼會在這裡?”
布蕊臉色鐵青的望著他,又不甘心的望向我和秦夜宸,最後看向了星博曉:“我……我出來走走……”
“要是我沒記錯,布大小姐還在禁足候?qū)彴??”星博曉又問?
布蕊的臉色更差了。
她從地上站起來,努力穩(wěn)著自己的情緒,道:“本小姐知道!這就回去!”
“那布小姐回去的時候,記得去審判司報道一聲?!毙遣蕴嵝训馈?
布蕊的臉色更差了,狠狠剜了眼我,一聲不吭的轉(zhuǎn)身就走。
秦夜宸想要帶著我去追,被星博曉攔下了。
他對我們微微一下。道:“她的事,審判司會處理?!?
秦夜宸看向我,我點了點頭。星博曉的面子,不能不給呀。
秦夜宸這才作罷。
星博曉衝我們拱了下手,告辭走了。
那雞排味跟著他一起離開,我感覺肚子都餓了。
只是這些鬼界大佬都逃走了,布學(xué)銘還在。
他還處在震驚之中,見秦夜宸和我走向他,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你……你們想幹什麼!”
“你煉屍也沒少害人吧?這個時候怕什麼!”我沒好氣的道。
他面露驚恐,一旁的連正清掙扎了半天,總算是捂著老腰從實木櫃子下爬出來了。
布學(xué)銘一見他,立刻往他身後退去。他從懷裡掏出來了什麼丟在地上,將抓著連正清將他也推了進去。
被他丟出來的是一套陣法。連正清就他摔在了陣法之中。
那陣法快速運轉(zhuǎn)起來,立刻就傳來了連正清的尖叫聲。
陣法慘綠色的光芒之下,連正清渾身都血肉快速的乾癟下去,肌膚如樹皮般乾枯,一雙獠牙尖銳無比。
他居然在這短短幾秒之內(nèi),從一個活人變成了殭屍!
“活人化僵陣!”秦夜宸錯愕的看向那陣法。
陣法在逐漸消失,布學(xué)銘的眼中閃著心疼與得意:“正是活人化僵陣!可惜只能用一次!”
他說著一道黃符貼在了連正清所化的殭屍背後,撿起一旁的銅鈴便開始驅(qū)使著連正清殭屍朝我們攻來。
秦夜宸將我拉到身後,自己衝上前去,三兩下就處理了那殭屍。
布學(xué)銘愕然,隨即他也倒了下去。
被反噬了?
不!是芷萱媽媽殺了他……
她的手上,拿著一把沾血的剪刀。而布學(xué)銘背後正好有一個被剪子捅出來的傷口,就在心臟附近。
芷萱媽媽望著那倒下去的男人。眼中滿是絕望與驚慌。
布學(xué)銘還有半口氣,他費力的抓住了芷萱媽媽的腳,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爲(wèi)、爲(wèi)什麼……”
“芷萱……”芷萱媽媽哭了出來,丟下手中的剪刀,癱坐在了地上:“你怎麼能那麼對芷萱……她那麼聽話的一個孩子……芷萱……我的芷萱……”
我的心情異常複雜。
“賤人!”布學(xué)銘突然罵了一聲,撿起一旁的剪刀就要往芷萱媽媽身上刺去。
芷萱媽無比害怕,下意識的想要後退。腿一伸直,正好踢中了布學(xué)銘的手,讓他反手就是將那剪子刺進了自己的喉嚨。
終於,一聲輕微的悶響之後,布學(xué)銘的身子倒在了地上。
一道乳白色的魂魄從他的體內(nèi)飄出來,他是有修爲(wèi)的,一口怨氣沒散開,當(dāng)即就化作了厲鬼。
他想要攻擊芷萱媽媽,秦夜宸驀然的揮劍而下,布學(xué)銘的身子頓在了原地。
他的內(nèi)丹慢慢碎掉,身子最後透明消失不見了。
一場鬧劇,就這麼收尾了。
看著芷萱媽媽那已經(jīng)被嚇白了臉,我的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我無奈的走上前去:“阿姨……”
她彷彿受了很大的驚嚇一般,抓住著了我的手:“我殺人了……殺人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布學(xué)銘是死有餘辜。
我突然發(fā)現(xiàn),這段日子一來,我的心腸似乎是硬了很多。
“我……我要去自首……自首……”她語無倫次的說著,“但我不後悔……不後悔……芷萱都是爲(wèi)了他……爲(wèi)了他才死的……自首……”
秦夜宸拉著我站起來,指尖輕輕一彈,似乎是將什麼打入了芷萱媽媽的口中。
隨即,她昏倒了下去。
“她怎麼了?”我忙問秦夜宸。
“我給她喝了孟婆湯。等她醒來後,就會忘記這些事。”秦夜宸道。
忘了也好。
我們離開了布家大宅,剩下的事就和我們沒關(guān)係了。
我依舊是在學(xué)校裡上課做實驗,幫著導(dǎo)師呆本科生。跟我爸也聯(lián)繫過幾次,他都沒有找到陰宅的入口。
也並非是我不願去找,是我與秦夜宸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找陰宅的入口。只能在澤雲(yún)城等我爸的消息了。
一堂解剖課結(jié)束,關(guān)夢潔神秘兮兮的來到了我的面前,將兩張東西塞給了我:“助教,這個給你,感謝你幫我們村子解決了那些麻煩事!”
我接過一看,是兩張博物館的門票。
“村子現(xiàn)在正常了?”我問。
她點點頭,笑的可開心了:“正常了!晚上也沒有奇怪的聲音了!”
“那就好。謝謝啦!”我不客氣的接下了。反正週末也沒什麼事,就帶秦夜宸去看看好了。
這老鬼應(yīng)該還沒去過博物館呢。
澤雲(yún)城博物館原本是免費對外開放的,這兩個月因爲(wèi)引進了一批剛出土的文物展覽,物以稀爲(wèi)貴,所以纔開始收門票了。
而且,爲(wèi)了保證文物的安全,每天售出的門派與接待的客人也有數(shù)量要求。
關(guān)夢潔能弄到這麼兩張門票,也算是不容易。
我與秦夜宸週末就去了博物館。聽說是去看剛出土的文物,秦夜宸還有不解:“爲(wèi)何要去看別人的陪葬品?把墓都挖開了,還把陪葬品拿出來,墓主人若是還沒有轉(zhuǎn)世,就不怕他報復(fù)嗎?”
“這叫考古!是爲(wèi)了更好的瞭解歷史!”我一一給他講解著。
秦夜宸還是不懂,並且表示,反正都是挖人祖墳,跟盜墓是一個性質(zhì)。
得了,這老鬼的腦回路和我們現(xiàn)代人不一樣,我也懶得跟他多廢話了。
進了博物館,我隨手在門口拿了張宣傳單。秦夜宸湊過來看了眼,道:“怎麼是聞人檀的墓?”
對哦!聞人檀的墓前段時間也剛被挖出來!
這麼說,這批文物是從西北博物館轉(zhuǎn)到澤雲(yún)城博物館的?
瞥見宣傳單角落上“全國巡迴展覽”幾個大字,我無恥的笑了。
聞人檀讓他不幹好事,現(xiàn)在墓被挖了不說,連陪葬品都要全國展覽!
我低聲問了秦夜宸一句:“聞人檀不會來報復(fù)吧?”
“他要報復(fù)早來了。”秦夜宸不以爲(wèi)意道。
也是!
不過,我現(xiàn)在有點好奇起來,聞人檀的墓裡會放什麼了。
我拉著秦夜宸往裡走去,一眼就看到了展櫃裡放著的一個精美的髮簪。
那是金絲製成的,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fā)光,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誘惑之美。
聞人檀一個大老爺門,墓裡有這個,肯定是想死了帶下去給他哪個女人的。
只是,這髮簪真的好漂亮。
我不由自主的伸過手去,想要將髮簪拿起來。手即將碰觸到展櫃玻璃的時候,被秦夜宸猛地拉住了。
“笙笙!”
我恍然驚醒,立刻往後退了一步。
那髮簪還在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彷彿一種致命的誘惑。
“笙笙?”秦夜宸又喊了我一聲。
我回過神去,再看那簪子的時候,簪子已經(jīng)黯淡無光了。
難道是我這鄉(xiāng)下丫頭太沒見識了,纔會這種簪子晃瞎了眼?
心裡吐槽了一句,我又牽著秦夜宸的手去看別的展品了。
總的來說,聞人檀在篡位之後,民脂民膏搜刮的很充足。陪葬品裡面,金銀首飾大把大把的。
倒是那塊刻有小像的貼身玉佩,我沒有在博物館裡見到。
第二天是週一,我打著哈欠去上課。下午的課我打算翹了回家去睡覺,還沒走出實驗室,就聽到一邊傳來了嬉笑聲。
“土包子!”一個非常嫌棄的女聲在一邊響起。
我剛?cè)氪髮W(xué)的時候,也被人這麼嘲笑過。時隔多年又聽到這三個字,心裡不大舒服的走了過去。
實驗樓的角落是打水處,正有一個女生在打水。她穿的衣服有些老氣,估計剛剛那一聲“土包子”嘲笑的就是她。
熱水不多,水流很細(xì),想必是熱水快沒有了。
那女生假裝沒有聽到她們的嘲笑,繼續(xù)低頭接水。卻猛地被一個女生撞開了。
熱水毫無徵兆的就灑在了那女生的手上,燙的她連水杯都沒有能拿住。
大力撞了她的女生和她的同伴們笑出了聲,佔據(jù)了那女生的位置,繼續(xù)開始接水。
那女生在她們刺耳的笑聲中,滿是委屈。
我看不過去了,走上前去將滾落在地上的水杯撿了起來,對那幾個女生道:“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幼稚!欺負(fù)同學(xué)有意思嗎!”
“又沒欺負(fù)你!要你管!”剛剛撞了那女生的女生a不服氣的反問著。
剛剛背影沒認(rèn)出來,現(xiàn)在看了正臉,我怎麼覺得她有些眼熟呢?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欺負(fù)人你還有理了?”我沒好氣的反問著,低頭抓起那女生的手,查看了眼她的傷勢。
熱水雖然留的不多,但還是滾燙的。那女生的手已經(jīng)被燙的通紅通紅。
忽然。我感覺身後秦夜宸的陰氣涌起。
一聲尖叫隨即響了起來。
我回過頭去,看見剛剛還嘴的女生a,把剛接的小半瓶熱水直接往自己臉上倒去了。
她怎麼這麼想不開?
察覺到秦夜宸眼中閃過的一絲不屑,我慢慢意識到恐怕是這女生想趁著我背對她的時候,將那壺?zé)崴畞頋娢摇?
秦夜宸看到後,直接以牙還牙了。
我直接無視了她,對那女生道:“我去幫你處理下傷口吧?!?
那女生有些意外與遲疑,但看見一旁還虎視眈眈的兩個女生,她點了點頭。
我將她帶到了實驗室,先幫她開了冷水沖涼,找出來紗布和燙傷膏後,又仔細(xì)幫她將傷口處理了。
“傷口還會疼,但你忍著。明天記得再去醫(yī)務(wù)室換個藥。如果傷口惡化的話,及時就醫(yī)。”我囑咐著她。
她點點頭,低聲道:“謝謝助教?!?
“你認(rèn)識我?”我有些詫異,一般只有導(dǎo)師教過的本科生纔會這麼喊我。
她點點頭,自報了家門,還真是導(dǎo)師帶的大一新生。
不過她那一門課,導(dǎo)師只負(fù)責(zé)理論課。我過去也就是給導(dǎo)師放個ppt,點個名,混個助教費而已。
怪不得我說剛剛那欺負(fù)人的女生怎麼有點眼熟呢,原來我在導(dǎo)師的課上見過她。
很好,今年這學(xué)期的課,她別想及格了!
反正按著導(dǎo)師那性子,皮膜考試的卷子肯定都是我?guī)退摹?
這種卷子嘛,想送你及格,只要你填滿了,就能給你及格。想讓你不及格,你除非跟標(biāo)準(zhǔn)答案一模一樣,否則差一個字都能不及格!
囑咐了那女生幾句不要慫之後,我送那女生離開了。
正在收拾東西的時候,秦夜宸驀然道:“笙笙,以後不許把背後留給陌生人?!?
“我知道啦!這不是有你嘛!”我一笑,將東西放回了櫃子裡,踮起腳親了秦夜宸一口。
老鬼在這個吻的賄賂下,很滿意,沒再說教我。
第二天就有導(dǎo)師的那節(jié)課,那三個女生只來了兩個。還有一個估計是因爲(wèi)自作自受被熱水燙傷了沒來。
看到我站在講臺旁邊的時候,那兩個女生的臉色都不大好。兩人低著頭嗎。就怕我認(rèn)出她們來。
點名的時候,我暗搓搓的記下了她們的名字。點到那個沒來的女生a名字的時候,她的同學(xué)幫她代爲(wèi)答到了。
平時這種事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回我正想要較真,導(dǎo)師倒是先一步發(fā)現(xiàn)了。
“你剛剛不是答過到了嗎?”導(dǎo)師問。
那女生的臉色不大好,導(dǎo)師拿過點名冊,望了眼,喊道:“孟語歡?”
那女生低著頭不敢應(yīng)聲,她就叫孟語歡。
導(dǎo)師最討厭有人弄虛作假,當(dāng)了這麼多年的老師,他自然也知道別人代爲(wèi)答到冒充全勤的事,當(dāng)即就有些生氣:“沒來就是沒來!你們都是大學(xué)生了,是成年人!要自己的行爲(wèi)負(fù)責(zé)!上課第一天我就說了。有事不能來,就跟我請個假!說明原因!老師不是那麼不通情理的人!弄虛作假有什麼意思!”
他掃了眼那女生,“孟語歡是吧?你幫焦瑩瑩答到,她出事了你負(fù)責(zé)?”
“不是……”孟語歡怯怯的否認(rèn)了,又看了我一眼。
姑娘,你別記恨我呀……
雖然我也想搞你,但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導(dǎo)師就明察秋毫了嘛……
倒是教訓(xùn)了她一頓,讓她把真正的焦瑩瑩喊來之後,纔開始上課。
那個被她們組團欺負(fù)的女生叫史曉玲,她上課很認(rèn)真,但能看得出很孤獨。
別的同學(xué)都是三三兩兩和舍友、和朋友坐在一起,只有她一個人早早的就來佔座了。一個人坐在了最前面的學(xué)霸區(qū)。
見到我的時候,她對我笑了一下。
不知道爲(wèi)什麼,我總感覺她的笑有點奇怪。
對了!她的頭上怎麼會有隻簪子!
還就是我在博物館看到的那一隻!
學(xué)校裡有不少女同學(xué)都參加了古風(fēng)社,而且古風(fēng)社這個社團很活躍,所以經(jīng)常能看見女生穿漢服、帶髮簪什麼的。
可是,她頭上那根,真的與我在博物館看到的一模一樣!
我忙看向秦夜宸,卻發(fā)現(xiàn)史曉玲也在看秦夜宸。
這兩天秦夜宸都是隱著身形跟在我身邊的,沒有陰陽眼的人是看不見他的。史曉玲昨天還看不見他呢,怎麼今天就能看見他了?
而且還在打量著秦夜宸?
那根髮簪是怎麼落在她手上的?
從博物館直接消失的話,會被算作贓物的吧!
我胡思亂想了一節(jié)課,好不容易熬到下課,上博物館的官網(wǎng)一查,居然沒有這簪子的信息!
所有的展品信息都有,唯獨沒有這隻髮簪的。彷彿我那天在博物館看到的,不過是我的幻覺。
但我知道那不可能是我記錯了!
我想去問問史曉玲,但一下課她就離開了。
再問秦夜宸,他一點都沒注意到史曉玲頭上的髮簪,還自我感覺良好到爆:“除了你,我去看別的女人做什麼?”
我心裡這股甜膩膩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算了,反正和我沒關(guān)係。
下午回實驗室做了一天的實驗,寫完了這個階段的實驗報告,感覺自己的一天過的真充實。
週末的時候,我和秦夜宸抽空去了一次博物館。博物館的館長是導(dǎo)師的學(xué)生,我跟導(dǎo)師安利了幾次這次的展品不錯,導(dǎo)師就帶著我去了。
館長熱情的接待了導(dǎo)師,我則特意問了下那隻金簪子的下落。
館長一臉迷茫:“什麼金簪子?這次展出的文物中,沒有金簪。倒是有幾隻銀簪子。”
難道是我記錯顏色了?
我狐疑著,館長帶我去展廳逛了一圈。的確有一些銀簪子,但是做工都很粗糙,不是我那天看到的金簪子。
而之前我看到那金簪子的地方,放著一隻毫不起眼的銀簪子。
我疑惑的問秦夜宸:“你那天也跟我一樣看到那簪子了吧?”
秦夜宸有幾分愧疚:“我沒注意這些……”
也是,這裡的東西又不能買,而且是個簪子,他不注意也正常。
無奈之下,我只能和導(dǎo)師一起離開了。
一連幾天都相安無事。
然而,一天晚上,我剛和秦夜宸一起吃完宵夜,收到消息說焦瑩瑩死了。
校方給出的消息是意外墜樓。我和導(dǎo)師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焦瑩瑩的屍體上有著各種青紫色的痕跡。
像是……與人歡愛後的痕跡……
以前處理過被姦殺的屍體,就是這副模樣。我與導(dǎo)師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有數(shù)了。
可問題是,焦瑩瑩是從女生宿舍墜樓下來的。這裡怎麼會有男人?
警方將屍體帶走後,又將焦瑩瑩的室友全部帶去警察局詢問了。
她們宿舍包括焦瑩瑩在內(nèi),一共四個人。長期被她們欺負(fù)的史曉玲也是其中之一。
然而這天晚上,平時都在宿舍裡的她,卻不在宿舍。
警察只能先將孟語歡和另一個舍友帶回去了。
這件事案子的法醫(yī)是導(dǎo)師,我是他助手,所以我們倆有資格聽這兩個人的口供。
孟語歡有些驚慌:“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自己走到牀邊……就跳下去了……”
“之前受害者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xiàn)?”警察問。
孟語歡想了想,道:“說夢話算不算?”
“什麼夢話?”警察忙問。
“就是那種……那種……”她支支吾吾的,臉都紅了。
想起焦瑩瑩身上的那些痕跡,我已經(jīng)猜到了兩三分。但警察需要錄口供,必須要孟語歡親口說出來是什麼纔可以。
在警察的一再追問下,孟語歡沒有了辦法,道:“我手機裡有錄音!”
警察示意她播放錄音。
沒一會兒,審訊室裡傳來了高高低低的呻吟聲。
饒是我也算是個過來人了,聽到這些也還是忍不住臉紅耳赤的。
裡面給焦瑩瑩錄口供的警察也是個小年輕,此刻臉也是通紅通紅的。
但職責(zé)所在,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問下去:“這些是死者焦瑩瑩的夢話?”
孟語歡爲(wèi)了撇清嫌疑忙點頭,同時補充道:“這些天她經(jīng)常做這樣的夢!”
還好她是個女的,要是個男的,多半腎得虧。
警察紅著臉又問:“你錄這些幹什麼?”
孟語歡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我錄著玩的……”
真正的原因肯定不僅僅是這個,不然她不會支支吾吾的。
另一個審訊室裡的結(jié)果也差不多,都是說焦瑩瑩這段時間一直在做春夢,而且喊得很大聲。
警察將錄音放給那女生聽了,女生認(rèn)出了這是焦瑩瑩的叫牀聲,還很好奇警察怎麼有這個。
“孟語歡錄下來的,你不知道嗎?”警察問。
那名爲(wèi)任紅月的女生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她錄這個幹什麼?”
兩個人的口供差不多,都是說焦瑩瑩突然一個人就走到窗戶邊跳下去了。
她們住在五樓,跳下去後,當(dāng)場死亡。
“你們宿舍還有一個室友,叫史曉玲,她人呢?”警察又問。
任紅月?lián)u搖頭,語氣不自覺帶上了幾分輕蔑:“誰知道她!估計是去勾搭野男人了?!?
那語氣有點酸酸的。
這是怎麼了?我前幾天還看到她們?nèi)齻€在組團欺負(fù)史曉玲呢!還對她滿是不屑,這會兒怎麼就嫉妒上了?
正在思索著,任紅月又道:“我看她估計是被人包養(yǎng)了,這段時間要什麼有什麼的!”
原來是在爲(wèi)這個吃醋。
這些人的三觀怎麼了?先是欺負(fù)同學(xué),現(xiàn)在又爲(wèi)這種事嫉妒?
雖然兩個人都在極力的跟焦瑩瑩的死撇清關(guān)係。但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畢竟在警察將她們帶回警察局前,她們有的是時間串供。
和導(dǎo)師解剖了焦瑩瑩的屍體,的確有被侵犯的痕跡,但找不到侵犯者的dna樣本。
自我高氵朝不可能留下那些痕跡,她的宿舍裡也沒有找到那一類的工具。
導(dǎo)師百思不得,我卻想到了另一回事。
焦瑩瑩該不會是撞鬼了吧?
那色鬼侵犯了她,所以在外人看來,她一連好幾天都在做春夢。
根據(jù)我和秦夜宸滾牀單的經(jīng)驗,由於他是鬼,滾完之後,他的那些東西只會在我的體內(nèi)殘留一會兒。之後便會化作一團鬼氣,融入我的體內(nèi)。然後在之後的日子裡,慢慢消失。
對了!鬼氣!
我也沒有在焦瑩瑩的身上察覺到任何陰氣啊……
這下我比導(dǎo)師還迷茫了。
我解剖屍體的時候。秦夜宸一向不多管。這次是具女屍,他本著非禮勿視的原則,更是早早的就站在門口去等我了。
我偷偷溜出去,說出了自己的猜想,道:“你去幫我看一眼吧,看看那屍體上有沒有鬼氣了?!?
“不看!”老鬼固執(zhí)的很,“我只看笙笙的身體。”還一臉嚴(yán)肅的!
無論我怎麼說,他就是不去看!連整隔著一層牀單都不肯!
我一邊爲(wèi)他的潔身自好竊喜著,一邊無奈嘆息著他的古板思想。
忽然,他抱住了我。
我忙抱住了他:“幫我去看看好不好?”
他懲罰性的吻了我一下:“笙笙,我很受傷。”
“怎麼了?”我不解。
“你居然要自己的丈夫去看另一個女人的身體?!崩瞎硪荒樀奈?。
我無奈,只能暗自感嘆著我們家秦夜宸夫德好。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在學(xué)校蹲守了一晚上的警察總算是把史曉玲帶回來了。
在警察局看到她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這個脖子裡掛著一條黑珍珠項鍊、打扮的妖嬈貴氣的女人是史曉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