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陰霾

暖風閣。

紅木精雕細刻的大牀上女子絲毫沒有覺醒，面色雪白，如一張平放的白紙。昏睡的面容閃著一絲隱忍，額頭上冒著冷汗，任旁邊的丫鬟怎麼擦也擦不淨，想必是做了可怕的夢，或是停留在那一刻的棍打畫面中。

許暖霞默默的守在旁邊，拿著繡帕抹眼淚。彤兒已經昏睡了一日，除了偶爾擦藥會痛苦的呢喃幾聲之外，眼睛沒有睜開過。她心裡甚是擔憂，生怕她會出什麼事情。

對於她而言，彤兒就是她的全部，以後還指望她可以嫁個好人家，鞏固她在府中的地位。那個天煞的兒子，整天只知道流連在紅樓之中，不學好，貪圖女色，她是完全不能指望他的。女兒現在受傷躺在這裡，她真是萬分焦急。

“痛，好痛......”女子吃痛的呢喃著。

“彤兒，你醒了！”聽到響聲，許暖霞激動的握起了她的手。

“孃親，好痛......”她睜開眼睛看清旁邊的人之後，委屈的眼中擠出淚水來。

“可憐的孩子......”許暖霞走過去疼惜的撫摸著她的鏈接，眼裡泛著霧氣。

那該死的柳寒素，她一定不會讓她好過！她咬緊了牙關，恨恨地在心裡發誓。

“夫人，老爺過來了。”身邊的丫鬟走上前來通報了一聲，柳言就隨後走過來。

許暖霞趕忙抹了抹淚水，站起來過去迎接。她知道，老爺並不喜歡看到身邊的人哭哭啼啼的沒個樣子，如果不是真的緊急時刻，她也不會用到淚水這招，怕會惹老爺煩。

“老爺，你來了。”她弱弱的說著，過去饞住了他的手臂。

在府中她會這麼得寵，主要原因就是進退有度。她會知道什麼時候該柔弱，什麼時候該強勢，拿捏的比較準確，自然比較討喜。男子對於這種識大體的女子，往往是招架不了的，相處起來比較輕鬆，不用句句講明。

柳言微微點了點頭，直接往牀邊走去。

“爹爹。”柳思彤甜膩加虛弱的喊了一聲。

“醒了？好些沒有？”柳言坐在牀邊，關切地把被子挪挪，往她身上趕緊了一些，儼然就是慈父的模樣。

“彤兒沒事......”柳思彤說這句話時，眼圈紅紅的，一副受委屈的樣子。

想想受懲罰的時候，還是有些後怕。那一棍棍落在身上，真的比死還要難受。

哎~~柳言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伸手輕輕的拍著她放在外面的手。他也知道，從小到大，從沒有讓她受過什麼委屈，別說是懲罰。如今，怕是她心裡難受的緊，只是不敢多言了。

“好好休息，爹爹先走了。”柳言說了這句話，就起身，準備走。

看著她娘倆的表情，他心裡也覺得堵得慌，倒不如一個人去靜靜，也不見得會這麼不好受。

柳思彤點了點頭，目光弱弱的望著爹爹的身影一直消失在視線當中，隨後眼裡一片陰霾。

今天她所受的，全部都是拜柳寒素所賜。只要有機會，她一定會全數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