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漓禾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當時爲了查線索,的確是去過舒夫人和這小世子的房間。
所以點點頭:“對,不過我是想看看那些綁架你們的人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而已。”
孟漓禾覺得自己還是要解釋一番,不然這個小世子,想法那麼多,誰知道他又多想了什麼。
然而,小世子卻彆扭地瞄了她一眼:“我不是讓你解釋這個,我是問你,是不是動過我的牀榻?”
孟漓禾皺皺眉,牀榻?
她記得她看過她的字畫,查過他的衣櫃,但是牀榻好像也有吧!
然而,忽然間,一個畫面涌入孟漓禾的腦海。
孟漓禾頓時一愣。
說起來,她好像的確是動過一下他的牀,雖然只是掀開那牀單,將下面的書拿出而已。
心裡頓時一跳,不會是被他察覺了吧。
這就尷尬了啊……
而見孟漓禾面色一僵,舒然頓時有些惱羞成怒:“所以那本書真的是你動過的?”
果然啊……
孟漓禾在心裡咧了咧嘴。
一定是宇文澈這個傢伙,拿書一時爽,放回去的時候沒有記得歸位,所以被發(fā)現了。
不過,敢情這小世子,跑過來竟然是來問他有沒有看過那本書的?
她還以爲他那臉紅是因爲跑的呢!
原來,是害羞了啊……
不過,既然這樣,就假裝大家都沒看到不好嗎?
難不成,還能討到個什麼結果?
孟漓禾越發(fā)覺得,自己是越來越不理解小孩子的心理啊,這是不是代表,她越來越老了?
好惆悵。
既然這樣,作爲一個過來人,一想到這小世子未來的路沒有父母在身旁教導,而凌霄也不可能一直在,萬一誤入歧途……
忽然間,孟漓禾覺得有些擔憂。
這強大的社會責任感……
真是十分可敬。
所以想了想還是開口道:“舒然,你還小,那種書還是等你長大了再看吧!”
“你!”舒然臉上更是發(fā)紅,“你一個女人家,怎麼能和我一個男人討論這種東西?”
孟漓禾:……
到底是誰過來討論的?
而且,小弟弟,你真的還不算男人呢好嗎?
她不過是隻長者的身份規(guī)勸幾句而已……
不過自己是大姐姐,也不能和一個小鬼計較,所以,十分好脾氣的說:“不討論這個……我可以問一下你過來到底是做什麼的嗎?”
聽到孟漓禾的問題,舒然一怔,接著,有些不自在道:“我是來和你解釋,那書不是我的,是我那個陪讀的書童看的,我看到後就沒收了而已。”
哦……孟漓禾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就可以理解了。
然而,藏在牀底下……
也難免讓人誤會吧?
不過,孟漓禾還是十分聰明的沒有繼續(xù)將話說出,省得就這個莫名其妙的話題,又要跟這個小鬼繼續(xù)討論下去。
好歹他還有個哥哥,這種事,就讓凌霄來吧。
她的確是不太合適了一點。
“你知道了就好,我走了。”舒然解釋完,一時也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準備離開。
孟漓禾也點點頭,不管怎麼說,不是他的書最好,他這個年齡真的是太小了。
這個時候就應該多讀書,女人什麼的過個十年再想也不遲。
然後她就聽到,舒然再次開了口:“女人,如果覃王對你不好,我娶你。”
孟漓禾頓時石化。
什麼情況啊?
這是因爲上次的事還沒想通嗎?
“你說什麼?”院外,傳來宇文澈冰冷的聲音。
孟漓禾頓時心裡一跳,這個傢伙爲什麼每次都來的時間剛好呢!
從來都不會錯過一些關鍵的話,簡直就像掐好了時間!
然而,舒然的神色卻沒有什麼變化,小小年齡,看到宇文澈那足以震懾到許多人的臉色,卻並沒有生出一絲膽怯之色,反而轉過頭看向他,鄭重說道:“我說,如果王爺您對王妃不好,我便帶她走。”
哇塞,孟漓禾暗暗驚奇。
如果這話裡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是作爲旁觀者的話,她一定會拍手叫好,一個不滿十歲的男孩子就有這霸道總裁範兒,真是酷唉。
然而………
真霸道王爺還在這,而是起因還是她,她必須要乖一點。
對於此話,宇文澈只是回以一個冷笑:“那你是等不到這一天了。”
說完,便不再看她,直接越過他牽起孟漓禾的手便往回走。
也是妥妥的酷霸拽!
當然,酷霸拽之後的結果,自然是孟漓禾自己承受。
至於承受了什麼,大家都懂的。
總之,在當天確認孟漓禾身體完全無礙後,宇文澈便決定第二日即刻起程回京,非常不願讓自己的媳婦活在被覬覦的陰影裡,雖然覃大王妃這個當事人並沒有怎麼當回事。
舒候爺因功臣後代,且有自首行爲,並且,配合調查態(tài)度良好,最終以二十年監(jiān)禁爲懲罰。
舒大爺身上揹負兩條人命,罪行定爲三十年。
誰也沒有想到這開國侯家兩兄弟,明爭暗鬥了半輩子,後半輩子的人生卻要相伴在牢房裡度過,真是不免讓人唏噓。
不過唯一讓孟漓禾感到欣慰的是,凌霄和舒然的相處還不錯。
大概是前車之鑑太警示,又或許是兩個人互相對對方遭遇的體諒,總之,竟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
倒也是一件意外之喜。
總歸,凌霄不再是孤單一人。
不管他原不原諒舒侯爺,不管她承不承認自己是蘇家的子孫,他都會有一個兄弟與他爲伴。
所以,這也算是老天給他的補償吧?
孟漓禾欣慰的與他們告辭,便匆匆的朝京城趕去。
父皇的蠱蟲是不是得以解決,身體是不是尚好,都是他們一直牽掛的事。
而令她們感到高興的是,就在距離京城尚有半日的距離之時,宇文澈便接到來報,父皇的蠱蟲終於得以完全驅除,不過,身體方面多少還是受到了影響,畢竟年歲已大,大概需要很長時間的調養(yǎng)。
所以,宇文澈回到王府的當晚,便直接進宮探望。
不過,考慮到孟漓禾路途疲憊,還是沒有帶她一同前往。
孟漓禾倒也並沒有堅持,畢竟師傅和表哥的醫(yī)術她再相信不過,而且自己若不在場的話,兩父子說不定有什麼體己話可以說。
這對於已經冷漠了二十餘年的父子來說,也是一件幸事。
經過了舒侯爺那一場,相信大家都有所感悟。
說不定會讓父皇更加珍惜宇文澈這個真心爲他著想的兒子。
但是,讓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珍惜也未免來得太快了一些。
因爲,宇文撤第一天上朝之時,就接到了一個不僅是對他,甚至是對整個殤慶王朝來說,都可以說是重磅的聖旨。
那就是,因宇文澈前破辰風國奸計保護國家有功,後破獲私礦並拯救衆(zhòng)多百姓,爲國家爲百姓都做了巨大貢獻,有才有德,且體恤百姓,愛民如子,受衆(zhòng)人擁戴,因此,順應民意,立宇文澈爲太子。
而孟漓禾作爲覃王正妻,一直用心輔佐於旁,其能力有目共睹,故立爲太子妃。
消息很快傳遍整個殤慶國。
一時間,可謂是舉國歡慶。
畢竟,他們可都是每日在勞作之餘,讀了許多王爺王妃的小畫本,看了很多王爺王妃恩愛的畫集啊!
所以對他們的事蹟那是相當瞭解,又深深感動著。
這麼有愛的一對,被立爲太子太子妃,將來做了皇上皇后,也一定對他們這些百姓很有愛。
想想就覺得未來十分光明呢!
而那些當真受過兩人恩惠的百姓們更不必多說。
尤其是看過孟漓禾那菩薩畫像的百姓們,雖然已經知道,當日孟漓禾或許是被迫之舉,但依然有不少人願意將那幅畫張貼在屋內。
因爲在她們心裡,願意供奉之人便是菩薩。
至於,離她們最近的京城之人,更是沒得說。
幾乎家家張燈結綵,喜悅的和過年一般。
讓孟漓禾不由想到當年她初次來京城之時的情景。
受盡阻擾刁難,受盡白眼危機。
時隔一年之久,她終於還是用自己的努力,見到了這早就應該屬於她的燈火輝煌。
覃王府的牌匾換下,太子府三個毓金大字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宇文澈與孟漓禾在牌匾下相視一笑,牽著手走上府外的馬車。
這種夫妻雙雙把街逛的既視感。
當真是現實版的王子公主幸福故事。
衆(zhòng)人的嘴都快要咧到耳朵上了。
真的太甜了啊啊啊!
感覺像吃了一萬斤糖。
真的是情侶萌對了,天天都過年!
他們絕對還可以再戰(zhàn)一萬年!
然而,事實上,宇文澈和孟漓禾兩人此次並非去逛街,而是去拜望宇文澈的太傅。
此太傅是宇文澈自小便一直師從的人,對他一直教導有加,亦很關愛,本人非常有才華,是宇文澈十分敬仰之人,說起來,兩個人的關係,比與殤慶皇還要親近。
以往,宇文澈都會經常去探望。
但是,近期因爲多次遠離京城的原因,有大半年都沒去過,不過,倒也沒有因此而疏忽,宇文澈特意派了心腹屬下每月探望。
只是,如今他被冊立爲太子,且此人又被父皇欽點爲太子太傅,再不親自上門,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因此,宇文澈才帶著孟漓禾親自前往,順便,也爲這個親如父的太傅介紹一下自己最愛的王妃。
然而,還未到尚太傅的福地,就見府外熙熙攘攘,且有官府之人進入,個個神情嚴肅,一看就是發(fā)生了大事。
宇文澈迅速上前,剛想開口詢問發(fā)生了什麼事,就聽一旁,梅青方的聲音傳來:“下官參見太子,您來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