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宴摩沙著茶杯邊緣,眸光涼薄,語調淡淡:“吾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發(fā)生,你離開對大家都好。”
盧思虞不甘心,她咬著脣,忍著眼睛裡的酸澀,明知道答案,她卻固執(zhí)的非要問一個答案:“以前我也常做這樣的事情,爲什麼這一次就不可以?”
是啊,以前她也沒少處置別人送到他府中的那些女人,爲什麼這一次就不可以了?
沈驚宴瞇眼,目光悠遠幽深:“她不同。”
“哪裡不同?”她澀然地勾起一抹笑,帶著幾分自得意滿:“論顏值,府中隨便一個女人拉出來都比她好看。論才華,根據外界的傳言,估計她連比的資格都沒有,更何況她還不知禮義廉恥,與三皇子不清不楚,這樣一個女人,她哪裡不同?”
沈驚宴不欲多說,清華的眸光涼涼的落在盧思虞身上:“若是旁人,吾定叫她以死謝罪,看在你幫過吾的份兒上,吾放你離開。”
虞美人一震,心一沉再沉。
她咬著脣,格外的不甘心,憑什麼,到底是憑什麼?那個女人如此輕易的就得到了他的特殊對待。
盧思虞的腦子也轉的快,不知是不甘心,還是爲了自我說服,她語含期翼:“是因爲她是將軍府的小姐嗎?因爲兵權?”
白荷走到門口正好聽見這句話,她遲疑了一下,這才走進去:“殿下,我們家小姐忽然暈倒了!”
聞聲,沈驚宴急匆匆地起身,朝鞠南閣而去。
看著他焦急而去的背影,盧思虞的心一直沉到谷底,最後她蒼涼地笑了,眼中帶淚。
小跑著跟在後面的白荷反覆想著虞美人剛纔問出的那個問題,難道是她們想多了?沈驚宴根本就沒發(fā)現(xiàn)什麼,他是因爲兵權才接近師姐的?
若真是這樣,他聽見師姐暈倒這麼緊張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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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牀上不省人事的溫玉,沈驚宴沉聲問:“怎麼回事?”
白荷含糊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小姐一回來就眼睛一閉,就暈過去了。”
想起溫玉之前暈倒時脈象全無的事情,沈驚宴探了一下她的脈搏,幸好,有脈,他放下心來。
忽然,他審視的深邃目光落在白荷身上,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瞧,無形的壓力看得白荷心裡直犯嘀咕,他怎麼這樣看著她?該不會是看出什麼了吧?
正惴惴不安地揣摩著他的心思,就聽他涼涼的問:“你不是會醫(yī)術?”
白荷一愣,恍然,是啊,她會醫(yī)術,這麼著急忙慌的去找他本身就是一個破綻啊……
好在她反應也快,當即道:“奴婢已經給小姐看過,什麼都沒看出來,所以纔想著找殿下您府中的那位大夫也來看看。”
話音剛落,就聽“砰”地一聲,一道黑影從窗戶竄進來,鋒利的劍殺伐果斷地直指沈驚宴而去。
白荷心一喜,滄瀾這麼快就來了?
沈驚宴和黑影纏鬥在一處,兩人打了一陣,溫玉這才悠悠轉醒,一副被吵醒的模樣,語調散漫沙啞:“白荷。”
“小姐,你醒了,你剛纔嚇死我了!我給你把脈什麼都沒看出來,還以爲你的病又惡化了。”
黑衣人受了一掌,穩(wěn)穩(wěn)落在牀邊,以劍撐地,拉出刺耳的聲音,掃了眼牀上的溫玉,沈驚宴眼眸微沉,微驚之下,只見黑衣人推開白荷將溫玉從牀上拽了起來,用劍勒住她的脖子。
“不許動!否則我要了她的命!”
白荷大駭:“小姐!”
生怕沈驚宴會不顧自家?guī)熃愕乃阑睿缀删o緊拽著沈驚宴的衣袖:“殿下,你一定要救我家小姐啊!”
這一會兒的功夫,外面已經被府中侍衛(wèi)圍成鐵桶,溫玉有點擔憂,不知道滄瀾帶著她能不能逃出去。
若不是沈驚宴不放人,她也不必出這樣的招數(shù)。
“只要你放開她,吾放你離開。”
黑衣人冷笑:“你當我傻是不是,我若是放開她,焉能有命活?”
他聲色一厲:“讓外面的人都退開!”
生怕沈驚宴會不同意,白荷忙哀求的看著沈驚宴:“殿下,救救我家小姐。”
沈驚宴對外面的人打了個手勢,那些人立刻退開。
帶著溫玉,黑衣人一步一步地往外退,時刻戒備關注著周圍的動靜。
“麻煩五皇子給我備一匹馬。”
沈驚宴陰沉道:“備馬可以,但你得把人先放了。”
黑衣人狷狂地冷笑:“五殿下可要想清楚了,我死是沒什麼,就怕我手裡的人也跟著死了五殿下會追悔莫及。”
沈驚宴的手緊了緊,他看向即便是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依舊面不改色的溫玉:“來人!備馬!”
不一會兒,就有人來說馬備好了,這個時候,黑衣人帶著溫玉已經快要退到大門。
“比起她,吾這個人質比她更好,既然你是衝吾來的,吾可以給你殺吾的機會。”
黑衣人才不上當:“憑殿下的功夫,哪裡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更容易讓人掌控?殿下還是莫誆我了,我不會上當?shù)摹!?
沈驚宴抿著脣,一雙銳利的眼睛時刻注意著黑衣人架在溫玉脖子上的劍,生怕他一個不注意就抹了溫玉的脖子。
“在下也並非不講武德的人,五殿下放心,我不會傷害無辜,只要我安全了,自會放人,只要五殿下安分,我也絕不會傷她分毫。”
說著,他帶著溫玉一縱,就駕著馬揚長而去。
馬蹄的踢踏聲劃破靜謐的夜色,伴隨著沈驚宴的命令,將這個寧靜的夜晚變得喧囂起來。
沈驚宴會派人追他並不意外,他也是有準備的。
沒追出多遠,沈驚宴就被一撥人纏上,對方也並不戀戰(zhàn),不過顫抖了盞茶的功夫就四散退去。
見沈驚宴陰沉著臉,雙魄道:“主子放心,屬下在馬上做了手腳,一定不會丟。”
然而等他們在城東的一戶人家門口找到馬的時候,搜遍了周邊也不見溫玉的人。
沈驚宴鎖著陰沉的眉,臉沉得像寒冬臘月裡飄著雪的天,冷得讓人不敢靠近。
顯然,對方也猜到他們會在馬上做手腳,所以他們這是被耍了,搞不好,人家根本就沒往這邊逃,這不過是個障眼法罷了。
頂著壓力,雙魄愧疚上前:“是屬下大意了。”
沈驚宴瞇眼,脣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