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游山的話裡帶著試探,算是半真半假,她慕淺歌哪裡聽不出來。
他發(fā)出的邀約自己要是不敢去,豈非不是讓他白白笑話!
慕淺歌當(dāng)然只有一個回答:“去!”
到了晚上,巴游山果然是帶著慕淺歌,到了酒鋪。
奇怪的是,這裡並不是什麼大酒樓,就是一個小店,店裡黑乎乎的,門簾看不出顏色,衛(wèi)生狀況也堪憂,讓慕淺歌想起那些無證經(jīng)營的小餐館。
巴游山要了一壺酒,自斟自飲,說:“慕捕頭,如果你不想喝,我也不勉強。”
他看著慕淺歌,意思是,慕淺歌不敢喝。
慕淺歌當(dāng)然覺得,他叫她出來,當(dāng)然不會是趁機殺死她那麼簡單,鎮(zhèn)定的去拿酒碗,道:“喝,既然是巴捕頭請客,怎麼不敢喝?”
她給自己倒了一碗酒,就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白酒的清香,但稍微有點辣喉嚨。
“慕捕頭,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她一愣。
“哦,我是說,你知道這裡離著什麼地方近嗎?”
巴游山低下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道:“我出來的時候,經(jīng)常在這裡喝酒。”
慕淺歌恍然大悟,道:“這裡離著相國府近,對不對?”
“對。你說中了。”
“難道今晚巴捕頭就是爲(wèi)了讓我參觀這個離著相國府近的酒鋪?”慕淺歌打趣。
“當(dāng)然不是。現(xiàn)在還是上半夜,人們都沒有睡,等到人們都睡著的時候,我們就有事幹了。”
慕淺歌略微一思索,道:“怎麼,你要闖相國府?”
“對我來說,不用闖,因爲(wèi)我經(jīng)常到那裡去……”
慕淺歌發(fā)覺自己用詞錯誤,道:“巴捕頭你可以進去,我該如何進呢?”
巴游山帶著笑意,說:“我知道相國府有一個後門,你繞到後門,然後我給你開門。怎麼樣?”
“可是我還是不知道,到相國府裡去幹什麼。”
看巴游山神秘的樣子,又不像是一個陷阱那麼簡單。
“其實我有在懷疑,採花賊的身份。只是沒有證據(jù),也不能跟人明說。也沒有助手,慕捕頭,你不是對這個很感興趣嗎?”
“我?”
“對,其實相比於那些被禍害的女人,我更關(guān)心那些失蹤的女人。”
“那麼說,你在懷疑誰?”
慕淺歌湊近他。
“陵相國。”
三個字,讓慕淺歌睜大了眼睛,她根本就不能相信,什麼,陵相國?
他一張老臉了,還要做這種勾當(dāng)?
“你聽我說,當(dāng)然不是他親自做的,但是我總覺得這事跟他脫不了關(guān)係。”
“巴捕頭,你讓我靜靜。”慕淺歌給自己倒了一碗酒,剛纔她聽到了什麼?
什麼,採花賊是陵相國?
陵相國是採花賊?
他爲(wèi)什麼這麼做?
放下酒碗,她也考慮到了此事的可能性,就憑那來自西戎的面具。
在這京城,估計只有和西戎有來往聯(lián)繫的人有。
當(dāng)然除了那神出鬼沒的剛剛消失的能和西戎國師聯(lián)繫上的青蓮教副教主南宮少主。
“那我需要做什麼?”
巴游山在她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深夜,街上已經(jīng)沒有行人了。
在後門處,慕淺歌並沒有等巴游山打開後門,而是從後門處一躍而入。
偌大的相國府,就和當(dāng)初他監(jiān)視陵峰的時候一模一樣的陰森。
巴游山俯下了身子,在假山後面埋伏了下來。
偶爾有幾個掌燈的丫鬟笑嘻嘻的走過。
丫鬟和巡遊的侍衛(wèi)走過之後,又恢復(fù)了寂靜。
過了一刻之後,看到陵府的家丁,扛著什麼東西,急匆匆的跑到了院子裡,看那姿勢,慕淺歌也是熟悉,大概擡著人就是這樣的。
兩個人跟上去。
家丁們轉(zhuǎn)了個身,到了一個小屋裡,然後就兩手空空的出來了。
剛纔擡著的東西不見了,大概是放在這裡了吧。
慕淺歌打著了火摺子,走了進去,發(fā)現(xiàn)這裡居然是一間小廚房。
瀰漫著蔥蒜和肉的味道。
明明什麼都沒有。
剛纔明明看到他們把什麼東西擡進來的。
巴游山踢到了牆角的一個袋子上,他摸了摸放置碗筷雜物的碗櫥,然後每個碗都扭動了一遍。
難道這裡有密道?
這個陵相國明明就跟土拔鼠一樣,到處挖土。
陵峰公子的房間裡有密道,就連一個小廚房裡也有密道!
果然出現(xiàn)了一個密道,不過密道的入口就只能允許一個人通行。
慕淺歌用火摺子往裡看過去,道:“怎麼看起來是滑的?”
看起來就跟煙囪一樣,只不過煙囪是往上的,這個是往下的。
也就是說,家丁們把什麼東西給扔下去了?
只是不知道這個密道通向什麼地方?
此時,巴游山道:“慕捕頭,我下去看看,你在這裡等著。”
他剛鑽進去,爬了幾步,就無奈的退了回來,滿臉的尷尬,道:“慕捕頭,看來只能麻煩你了,太窄了,我身子粗,過不去。”
看巴游山的身材,不過是骨骼大了一些,他並不胖,大概是因爲(wèi)骨骼大而被卡住了。
慕淺歌比劃了一下他的腰圍和肩寬,道:“巴捕頭,你的身材很標準,都過不去,難不成,這裡根本就不是讓人通過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自己太粗壯了,也許慕捕頭你身材纖細,能夠試一下。”
慕淺歌拿著火摺子,往裡爬去。
沒錯,她可以匍匐前進,比她更壯實一點的,就會被卡住。
爬了一會兒,她聽到了嗚嗚的聲音,好像是困獸。
但是前面是很長的一段看不清楚的路。
這條路是通往哪裡?
她看不到前路,火摺子又看似火焰不穩(wěn),要漸漸熄滅。
她此時又怕巴游山堵住密道的入口,那她還真的會困死在這裡。
只能倒退著往回走。
到了密道的入口,她出了一身汗,幸虧巴游山只是靠在一旁看著,並沒有做出封鎖密道入口的事。
“怎麼樣?”他站起來。
“裡面有人,但是不知道里面有多深多長。”
慕淺歌回答道。
此時,巴游山又伸出了腿在入口試了試,道:“這樣爬進去,的確是費工夫,我剛纔想了想。如果是這樣被綁著手腳……”
他做出了被綁著手腳的姿勢,繼續(xù)說:“被綁著手腳扔下去的話,就會一路滑下去。速度應(yīng)該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