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軒推開了另一扇門,酒氣瀰漫。也許,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喝過酒了。常說酒可以麻醉自己心裡的痛,但,有些人不再自己身邊,一樣是會痛的。
司南軒看著翎沐辰,他正禿廢的癱坐在地上喝著酒。司南軒不禁皺了皺眉捂住了鼻子,而翎沐辰的身旁放置了大大小小的酒罐。
司南軒問:“你在幹什麼?”
翎沐辰好似完全不知他進(jìn)來一般,只是瞥了眼他便苦笑了笑又妄自的喝起了酒。酒灑了他一臉,他也不會去擦拭,衣衫也透了。
司南軒本想搶過他的酒罐,卻被翎沐辰激靈的躲閃開了。
司南軒再次問:“你的腿傷還是沒有好的,如今,我們正在與寒冰籌備著計劃,你卻在這裡喝著悶酒。”司南軒看了看他便蹲下了身。
“酒嗎?我卻覺得這就是水一樣。我不是說過嗎?她走,我這條腿也不要了!拿去!拿去吧!”
司南軒搶過了他手裡的酒罐:“你再發(fā)什麼瘋?如今母后與雅妃再次落入了他的魔爪,就連……就連清清不也是一樣的。你如今在這裡耍著酒瘋!”
“我沒有!她走!她不回來!這條腿我也不要了!”翎沐辰的臉龐有些微紅。
司南軒見狀,不禁怒道:“好!那麼你便把這條腿也廢了!到時候看怎麼去救他們!看怎麼去救!”
翎沐辰停下了那還要開啓酒罐的手,用擡起頭擦了擦嘴角的酒漬,“你來數(shù)一數(shù),這到底是有多少些時日了?爲(wèi)何我們卻一直在苦苦籌備著計劃?他卻那麼難對付?一個弱女子如今卻深陷囚籠!我們?nèi)齻€大男人到現(xiàn)在都沒有殺入宮裡!”
司南軒的眼眸忽然黯淡了下去,隨即又正了神色繞著他也拿起酒罐喝了下去。
翎沐辰看著他,問:“你這是何意?”
司南軒不作聲。
他有些怒了:“你在幹什麼?”
司南軒抿了抿嘴,“那麼你翎沐辰想幹什麼?”
話音剛落,洛寒冰的身影便走了進(jìn)來,身後還跟著一穿著民族服裝的男子。
翎沐辰與司南軒一同看去,接著便站起了身。
司南軒走到前道:“寒冰,這位是?”
洛寒冰看著他們兩人,又看著翎沐辰臉龐的微紅和地下大大小小的酒罐,又轉(zhuǎn)過頭看著那穿著民族服裝的男子道:“司南軒,這位是我的朋友!他可以助我們一臂之力!”
翎沐辰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已經(jīng)沒有了剛纔的瘋癲樣,問道:“這位仁兄是?”
洛寒冰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他叫仁廣,是我大旗的朋友。”
司南軒不由道:“你常年在外瀟灑遊玩,這大旗也是有識得的人的!”
洛寒冰笑了笑,那男子也笑了笑,洛寒冰又鄭重其事的輕聲道:“艾兄已經(jīng)派了人去打聽了消息。”
“什麼消息?”翎沐辰與司南軒一同問。
仁廣道:“宮裡來了一位深有絕世武功的大師!”
翎沐辰與司南軒再次對視一眼:“是誰?”
“是那僞皇帝的師傅,雪淵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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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著一身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寧靜苑,地獄大師說柳素鳶的確是紫蘭。當(dāng)年我與司南軒同去看著紫蘭入棺,直到入棺後我與司南軒才離去。但依地獄大師說,紫蘭那時卻並沒有死去。而是又活了過來!我有些詫異,有些不相信。但地獄大師說,那晚是她在森林中發(fā)現(xiàn)的紫蘭,地獄大師當(dāng)時正在與司宇辰的師傅雪淵大師正打鬥著,她卻聽得那邊傳來虛弱喊著救命的女子聲音。地獄大師當(dāng)時並是無心想管的,因爲(wèi)她除了有自己的目的,對任何人都是無情無心的。那時,她正好走了神,險些中了雪淵大師一計謀,卻把趕來的紫蘭陰差陽錯的打傷。
當(dāng)時地獄大師無奈,只能將她帶回自己的住處。七天七夜,當(dāng)紫蘭醒來時,卻依舊說著救命,救救她。別讓他抓到她。地獄大師也並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畢竟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地獄大師只能是按照紫蘭所說的救她一命,她便是毀了她的容顏,又重新爲(wèi)她打造一副容顏,而也救活了紫蘭的命,以解紫蘭口中所說的別讓他抓到她。而,當(dāng)時地獄大師也是以爲(wèi)紫蘭不想見到什麼人的,或者是什麼人在追殺她。
這一連串的事情,與地獄大師所說的,我自是詫異不相信的,但,柳素鳶手臂的胎記卻讓我不得不相信,她便是紫蘭。
麗珠說她已經(jīng)不認(rèn)識我們了,這便是宿命。地獄大師救了她的命,讓她從閻王爺那走了一遭但又回來了,但她卻沒有了記憶。但,冥冥中我總會覺得她總有一天會記得我,我是她的小姐,也是她的姐姐。
我釀蹌的步伐手扶著高高紅牆一步步的回到了寧靜苑,臉頰上也特意敷上了地獄大師爲(wèi)我準(zhǔn)備的一貼可以遮擋臉頰的東西,這樣,即使是貼在臉頰上也是看不見的。我知道,我的臉正慢慢的腐爛,我不知道姐姐匕首上的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毒藥,她可以如今的狠心。
所有人都以爲(wèi)麗珠死了,而我也只能讓她在地獄大師身邊。我,並不是不知道姐姐與蒙雅會找來,她們一定會找來,這樣,恐怕爹孃也是瞞不住了的。我明知有著危險,我卻依然選擇了回來,因爲(wèi)這裡還有爹孃,還有三弟。
臨走時,地獄大師卻遞給了我一散發(fā)著淡淡香氣的黑色藥丸。我問她這是什麼,她卻說這能救你的性命,也能害了別人的性命。我毅然的吃了下去,我並不知道那走火入魔會是什麼樣子的。
我呼出了一口氣,終於走到了寧靜苑,我抿了抿自己發(fā)乾發(fā)白的嘴脣。卻正瞧見屋內(nèi)有人推門出來,是——蒙雅。
她看著依舊笑著,我也不知她爲(wèi)何要害我,我與她是無冤無仇的。
她笑著說:“浣姑娘,皇上在裡面。”
我瞥了她一眼,便再也沒有看她,而是推開門走進(jìn)了屋子。屋外的陽光正好灑了一地,讓我覺得還是有些舒服的。
爹爹與孃親正坐在對著屋門的木桌上,對面正坐著司宇辰,一副正與爹爹孃親談笑風(fēng)生的模樣。
我道:“爹爹、孃親。”
孃親笑著瞧了瞧我,用手指撥了撥我臉頰上的髮絲鬢到了耳後:“音音,可是生病了?娘去給你煮碗薑湯?”
孃親煮的薑湯甚是好喝的,記得幼時每次我一生了病,只要孃親給我端來一碗她親手做的熱騰騰的薑湯,我便感覺自己會舒服好多。
我本不想讓孃親看出破綻,如此我便說道:“好,孃親!我最愛喝孃親煮的薑湯了!”我不由得笑著。
這時正在與爹爹聊著天的司宇辰卻衝著孃親道:“伯母,可否能給我來一碗?”
孃親笑著道:“好咧!”
我不由得心生厭惡,他在討好爹爹與孃親,而沒有自稱朕。他在討好爹爹與孃親,一副很自然的模樣。
爹爹這時起了身:“音音啊!你已經(jīng)是王妃了,還把自己當(dāng)作小女兒家呢?見到了皇上還不給皇上行禮?”
我看著爹爹與看了眼司宇辰,司宇辰笑著對爹爹道:“無礙無礙!小女兒家也好!”
爹爹坐了下去,我也找著一旁的木椅坐了下去,我並沒有看司宇辰,一直是低著頭的。
爹爹又問我:“音音,女婿可在哪裡?爹好些日子沒有看到他了!”爹爹又搖了搖頭,擺擺手,“看我這記性,不對不對,是一直就沒有看到過我那女婿。”
我心裡咯噔一下,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咬著牙道:“爹爹,難不成是您想念自家的女婿了?倒是忘了我這個女兒了?王爺啊!他也是很繁忙的,況且這些日子又生了病,連……他自己也是下不了牀的。他多次想來看望爹爹與孃親,想將爹爹與孃親接到府裡住的,但我說府裡有著他這位病人,恐怕要傳染給爹爹與孃親,那可怎麼辦呢?”
爹爹笑呵呵道:“你這丫頭!也是!爹與你娘啊本想去你府裡的,但皇上說著便要叫我們住進(jìn)宮裡,也是……好的!爹也怕給女婿添了麻煩。”
司宇辰喝了一口茶,插嘴著:“伯父也可以把這當(dāng)作自己的家啊!呵呵,五弟這些日子被我派去了西域處理一批仗事,所以要很久纔可以回來。”
我心裡更加厭惡,臉頰上再次傳來一陣疼痛感。
爹爹惶恐著起了身哈著腰道:“不可不可啊!老夫怎能受皇上這麼大的禮!”
我已經(jīng)無心在聽下去司宇辰的話語,也不能再去喝孃親準(zhǔn)備的薑湯,正巧這時三弟小跑著過來一下子撲到了司宇辰的懷裡。
我喚道:“三弟!”
三弟歪著腦袋笑道:“我要在宇辰哥哥這裡!”
爹爹道:“承兒,要叫皇上的!”
司宇辰眼睛含著笑,一雙大手撫著三弟的腦袋:“無礙,楚承,宇辰哥哥帶你出去玩可好?你想玩什麼?宮裡什麼都有!放風(fēng)箏?好不好?”說著,他便起身要往外走。
他沒有了殘暴,沒有了冰冷,像似一個儒雅君子。
三弟大聲道:“好!”
我急著道:“不可!”
司宇辰笑著瞧著我:“五王妃也要一同去放風(fēng)箏嗎?也好!正好楚承有你這個姐姐在身旁也會安心些。不然到時候他哭著鬧著我可不知道怎麼辦了。”
衣袖下的十指好似要陷進(jìn)肉裡般,我背對著爹爹正巧又看著司宇辰。我的眼中有著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