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有些人在一起註定是要發生點什麼的, 因爲場景太過契合。
而我今晚所處的或許就是這樣的時候。
我趴在馮智蘅的背上,耳朵裡傳來的是他沉穩的心跳,而他身上的溫度正隔著衣服傳來, 我的心不自覺的沉淪。
昏暗的樹蔭下面只閃著小電筒的光, 我將小電盡力的向著馮智蘅腳尖的位置射去, 希望他能看得清楚點, 再清楚點!
這一刻, 我心裡只想能爲他再多想點。
就在這密密的小樹林裡,我發現自己之前的那些所謂“志氣”所謂“孝順”所謂“強硬”的拒絕,全都在他的柔情之中慢慢的消失, 慢慢的被他擊潰……
可是有些時候上天往往會在你好心情的時候爲你帶來一些特別的“禮遇”。譬如在本來天氣大好的時候打幾聲驚雷,譬如在本來月黑風高的夜晚下幾滴不算小的雨!
我和馮智蘅躲在樹林深處, 躲避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
渾身被淋得溼透, 八月的夜晚夜風夾雜著大雨, 密林中的溼氣全部混合在一起,讓我不知覺的冷。我緊緊的挨著馮智蘅, 希望從他也被淋得溼透的身上取得點點溫度,奈何皆是冷,透入心底的冷。
許是察覺到我的寒意,馮智蘅寬闊的肩膀下意識的朝我挪動了一點,然後一雙手將我完全枯住, 然後他輕輕的撥弄我被淋溼後緊緊貼在面上的頭髮, 嘴裡吐出聲音, “之意, 你是不是很冷?”
我這才發現他的掌心也全是寒意, 立刻心中一動翻過去拉住他的掌,“你的手爲何這樣冷, 馮智蘅,你也很冷嗎?”
他緩緩的摸上我的手,與我的手緊緊的十指交纏,而後柔柔的放上他的臉,在他的面上滿滿的摩挲,然後放上他的嘴脣,吐出熱氣,“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我有些想哭。
不知道爲何,從下起雨來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心裡有所期盼。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些什麼,我只知道我希望他能擁住我,他會幫我遮擋著寒氣,他會問我爲什麼……
現在這一切正在陸續的上演,我卻想哭。
因爲我怕!
我媽那麼怕別人知道了我的過去,將我的過去封得嚴嚴實實,讓我下意識的去想自己的曾經究竟是有多麼的不堪,而現在……
這麼一想,我纔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一把將馮智蘅推開,他完全沒想到我會突然來這一出,整個人“啪嗒”一聲便摔在了地上,而後便是他的驚叫聲。我心裡一緊,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喊他的名字,可是卻終究在那一剎那冷靜,然後冷冷的將頭偏向了另外一邊。
他沙啞的聲音帶著怒氣傳來,“夏之意!!你在幹什麼?”
我揚揚頭,然後滿不在乎的出聲,“你管我幹什麼!!我喜歡幹什麼那是我的自由。”然後再往後退了一點,將身子往深處隱去。與他之間隔開了一段距離。
做完這一切,我心裡卻沒有比之前輕鬆,而是從未有過的痛竄上心扉。
然而卻是沒有想到他會突然之間衝上來,然後在我驚叫之前狠狠的枯住我的身體,一把將我的臉狠狠的朝著他的臉轉過去,然後嘴脣印上來,便是久久的深吻……
就在那一刻,我的意識一片空白……
任由他抱著我,吻著我,然後有點點滴滴的歡喜瀰漫上來,在這片密林中我看到了旖旎,便只是很輕微的掙扎了一瞬間,然後便是長久的迴應……雙手慢慢的由不知所措變成擁住他的腰……
在有些事情發生之前,他壓著我,然後帶著慾望的聲音迷離的朝著我的耳畔吹來,“之意,爲什麼出爾反爾,爲什麼明明喜歡我卻又萬般的壓抑自己?”
我卻被他挑逗的出不了聲,那一瞬間我的心突然像是受夠了一般瘋狂的罵出聲,夠了,夏之意!去他媽的曾經,去他媽的胥顏歌,若是馮智蘅他真的不能接受你,那隻能說明他還不夠愛你!那關你什麼事兒?只要你足夠愛他,那就夠了!
慢慢的沉淪,像是有一灘水正包圍著自己,我感覺自己已經出不了任何聲音,慢慢的在他的柔情中融化,與他融合……
夜,迷離,慾望全在這一刻結合,我看見自己的心,它告訴我說,夏之意,不要再倔強!你愛他便是,與他人何關?
激情之後,我靠在馮智蘅的胸膛上,他正滿足的擁著我,閉了眼溫柔的開口,“之意,我們都不要再逃避什麼了,好嗎,其實誰沒有過去的?你只要告訴我你愛我,那就夠了,別的事情你擔憂它作甚?”
我早已淚流滿面。
天氣早已放晴,有微弱的月光傾瀉下來,我在幾乎看不見一切的夜裡卻看見了他眼中閃閃的光。這場突如其來的雨像是專門來解救我的,我的心慢慢的確定安逸起來。
在樹林裡歇息了半響,被他揹著上了山拿了皓皓的包,再次由著他揹我下山。
在他的背上,我想了很多很多,我只希望這段路能夠快點結束,不要他再這樣辛苦,也希望回到成都一切都順利,我媽最終能夠諒解我,然而想的最多的還是希望如是真的有一天我的那些不堪的曾經被胥顏歌披露出來,馮智蘅能夠說不介意。
翌日一早,我們便道別主人回成都。
在那條幽靜小路上,皓皓揹著自己的書包,馮智蘅揹著我慢慢的前進,一切那般契合,似乎我們該是天生的一家人。
下午,到家。
在門口和馮智蘅說了再見正準備上樓,馮智蘅卻已下了車來攔住我,我笑,“怎麼?捨不得啊?”
他似笑非笑的搖搖頭,然後撫上我的臉頰,“算是吧!不過最大的原因是我怕你上樓會有困難。”然後指指我家的樓層,似乎在暗示我,待會兒回去會面對的“腥風血雨”。我癟癟嘴,心道:切,不要知道的那麼清楚,好麼?
他回頭到車前和皓皓說了兩句話,然後再次跑過來……在他的攙扶下,我上樓。
心中不知道是怎樣的感覺在瀰漫,既帶著點點的期盼又帶著點點的心慌。
實話說我不知道我媽待會兒會有怎樣的表情,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會等著我,但是……我徹身看了看馮智蘅,他臉上不見有任何的擔憂,只餘淡淡的笑意,我心中也就慢慢的緩和了。
進門,卻沒有看見我媽,大聲的喊,卻連小季也不見。
我扭頭看馮智蘅,而後帶著戲謔的笑,“親愛的,你剛剛的擔憂怕是多餘了……我家老太太她不在。”
馮智蘅笑,然後扶我坐下。
我慢慢坐下,然後朝他努努嘴,“嗯,那個……皓皓還在下面等你呢!要不你先走?”然後又纔想起他會陪我上來的原因,無所謂的癱倒在了沙發上道,“到時候我家老太太回來要是對我進行“政治打壓”的時候我再打電話通知你好不?”
他點頭,手卻一刻也不停歇,就在和我說話的當口已經沏了一杯茶端來。
我不好意思的咂咂嘴,心道,嘿,這傢伙倒真把這兒當成我家了吧!做起事來倒真不含糊。卻也心安理得的接過茶水,然後再次出聲,“咋還不走啊!再不走皓皓該著急了吧?”
半響卻沒有聽見他的聲音,我擡頭看他,他臉上帶著我熟悉的笑,然後他突然欺身上前一個翻身將我壓住,手慢慢的摸上我的脣,然後帶著笑看我,而後在我沒來得及反應之前在我脣上一印,“你這女人,爲何這麼喜歡趕走我?”
我一愣……哪曾想到他會這樣,咯咯咯的便笑出了聲,一邊躲避他的鉗制,一邊討饒,“好了好了,不趕你走了……要不你下去接皓皓上來也行。”
他這才鬆手,然後再次在我嘴上印上屬於他的味道,才說道,“好了,我也得回去了。”起身,幫我拉了拉衣領,又接著開口,“這幾天我可能會忙一點,皓皓去臺灣的手續快辦好了,可能不太能陪你,但是你記得無論有什麼樣的事情也要記得通知我,不要自己一個人去承受,你這個傻女人……明明沒有那樣的能力的。”
他的聲音明明帶著種種責怪,可聽在我耳朵裡卻特別的順耳……
我笑著點頭。
送他到了門口,然後站在窗子邊上看著他上車,離開……我纔再次回到沙發上坐好。
掏出手機給我媽打電話,接通……
“媽,你去哪兒了?”
我媽那邊似乎很吵雜,她挺大聲的嗓音傳來,“之意啊,我在外面市場裡呢,準備買點燉品待會兒回家煮了端去醫院。剛剛去看了澄洛,她醒過來了……你爸他們都在醫院裡候著呢,待會兒你記得給打個電話啊……嗡嗡嗡嗡嗡嗡……”噪雜的聲音越來越大,我連忙將電話拿的離耳朵遠了一點。
然後開口,“好,媽。那你快點兒回來吧,待會兒我和你一起去醫院看澄洛吧。”
“好……”
放下電話,我打了個哈欠,睏意漸漸上涌。
喝了口茶水,然後回了臥室睡覺。
“砰砰砰……砰砰砰……”門口激烈的打門聲傳來,我睜開眼睛,心中不悅,這誰啊,怎麼這麼沒素質?您輕點不行哦。
嘴裡嚷嚷,“來了來了,別急……”便起身穿起拖鞋朝門口走。
就在打開門的那一瞬,我腦袋突然一疼,似乎有重物敲在我的腦袋上,只一下,視線便慢慢模糊……我想要出聲,卻慢慢的失去感覺,什麼也看不見了。
在暈倒之前,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靠!誰對我這麼大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