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子……”夏目貴志驚呼間, 已然跟在涼木弦子的後面,毫不猶豫的跳下懸崖,伸手一把抱住往下掉的涼木弦子。
“小志……”涼木弦子緊緊的抱著夏目貴志。
“我在。”夏目貴志把涼木弦子的腦袋往自己的懷中壓。
凜冽如刀割的風把夏目貴志跟涼木弦子的髮絲吹的在空中如海藻般瘋狂亂舞。
一直往下墜的失重感, 讓夏目貴志跟涼木弦子除了緊緊的抱成一團外, 別無他法。
夏目貴志跟涼木弦子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 能夠在這生死攸關的危機時刻還能在一起, 是上天最大的眷顧。
“夏目, 涼木。”貓咪老師“砰”的一聲變回真身,迅雷如猛的率先竄到兩人的下墜點,讓夏目貴志跟涼木弦子結實的砸在他那厚重而又柔軟的背部上, 不至於掉在全是樹木的山下,到時, 不死也半殘。
“啊咧啊咧, 真是好險啊。”貓咪老師一個跳躍在草地裡安全降落。
“弦子, 嚇死我了。”夏目貴志把涼木弦子勒在懷裡,語氣中盡是化不開的恐懼。
看到弦子失足掉落懸崖的那一秒, 他心臟彷彿快爆炸了。
他無法想象弦子在他面前失去溫度的景象。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願意與弦子共同享受失去體溫的冰涼感,他無法放任弦子一個人在黑暗中徘徊,有他在,弦子不會寂寞的。
“我……我沒事了。”涼木弦子的語氣中帶著細微的顫抖。
涼木弦子沒想到死神的距離原來可以這麼近的, 近的她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墜落的一剎那, 映入眼簾的是小志那張驚慌失措的臉龐, 心裡的錯愕與心悸像是在水中蔓延的墨汁, 濃的化不開。
小志……
“夏目貴志, 你這個笨蛋,真是個……笨蛋呢。”涼木弦子鼻頭一酸, 壓抑不住的嗚吟聲從喉嚨裡冒出。
“嗯,我是笨蛋。”夏目貴志低啞著嗓子應。
“笨蛋……笨蛋……”涼木弦子一直低泣著重複這兩個字。
“嗯。”
“抱歉,嚇到你們了。”穿著狩衣,一頭淺金色波浪卷,臉帶符號面具的女妖怪飄到仍心有餘悸的夏目貴志跟梁木弦子面前,語氣盡是歉意。
*********
“爲什麼跟我到家裡。”夏目貴志盤腿坐在地板上,一臉嚴肅的表情看著對面喝著自己帶來的酒的女妖怪。
“……”女妖怪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的倒著酒喝。
“你不是附身在那個男人身上嗎?”疑惑問出口,夏目貴志喝起手中的熱茶。
“附身?真沒禮貌,那個人是我朋友。”在夏目貴志把疑問說出口後,女妖怪總算迴應,只是態度略顯不滿,似乎是在抗議夏目貴志對那個男人的不禮貌。
“朋友?那他也能看到妖怪?”在夏目貴志的印象中,只有看的到妖怪的人才能跟妖怪做朋友。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女妖怪似乎有一段她跟人類的特殊經歷。
“那個人年輕的時候,我經常和他聊天,有段時間曾一直在一起,但是,有一天,他突然看不到我了,之後就再也看不到了。”女妖怪說起回憶時,言詞中隱藏著說不清的複雜情緒。
“你說看不到了?有那種事嗎?”本來可以看到妖怪的人,突然有一天看不到妖怪了,那是不是說明,也許有一天他也看不到?爲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夏目貴志心底泛起了疑惑。
“好像有的人長大後那種力量就會衰弱。”女妖怪的解釋讓夏目貴志驚詫。
“是嗎,原來還有那種事啊。”夏目貴志的語氣中飄蕩著淡淡的沉重,不知是在爲不久後不能看到妖怪而愁緒還是其它的什麼。
“我聽說他不久就要結婚了。”女妖怪說這話時,音調中帶著讓人奇怪的怪異。
“……”
“我想至少看看他盛裝的樣子,就來到了這裡。”音調一轉,女妖怪故作輕鬆的說著朋友該說的祝福話。
“總之,我們的關係不像你跟她,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女妖怪的最後一句話明顯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夏目貴志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女妖怪。
“唉,欲蓋彌彰就是你這樣的表現。”一直在邊上做聆聽者的涼木弦子攤手錶示無奈。
“我纔沒有。”被戳中心事的女妖怪惱羞成怒的咋呼。
“啊咧啊咧,貓咪老師,你覺得呢~~”涼木弦子捂著嘴巴問縮在座墊上舔清酒的貓咪老師。
“妖怪跟人類本來就沒有結果,趁早斷了也不是壞事。”貓咪老師瞌著眼睛,抿著貓嘴道。
人類跟妖怪連朋友都做不成,何況是戀人,真是天下之大奇啊,可偏偏就是有不知所謂的妖怪一直重複著這種莫名其妙的事,真是蠢到家。
“……”女妖怪聽到貓咪老師的話,沒有回答,只是垂下腦袋。
“貓咪老師,你這就跟不上潮流了,妖怪跟人類有時候是可以超越常識的,這就是禁忌愛,很有萌點的。”涼木弦子搖著食指否認貓咪老師那頑固不化的觀點。
“哼,只有你這人類纔會贊同這荒謬的事情。”貓咪老師冷哼。
“貓咪老師,我知道你是寂寞如雪,所以,還是趕快找個伴侶吧,你也老大不小了。”涼木弦子邊說邊點頭,很是認可自己的觀點。
“我不需要伴侶,你再胡說八道,我吃了你。”貓咪老師一腦袋十字路口的向盡說他風涼話的涼木弦子吼。
“啊咧啊咧~~”涼木弦子伸出食指掏了陶被吼的有點搔搔癢的耳朵。
“你這個可惡的人類……”貓咪老師炸毛了。
“呵呵……”原本沉默的女妖怪情不自禁的悶笑出聲。
“呵呵,他們兩個一天到晚這樣,你不要介意。”夏目貴志向女妖怪解釋,涼木弦子跟貓咪老師之間那搞笑的互動。
“沒有,很有趣呢。”女妖怪捂著嘴巴悶笑。
“你叫什麼名字?”
“你猜。”
“嗯,小面?長髮?我知道了,沼澤女。”夏目貴志一本正經的猜著女妖怪的名字,只是那些名字都很搞笑就是了。
“噗,小志,你確定你是在猜名字,而不是在搞笑,哈哈哈……”涼木弦子哈哈大笑。
“我很認真的在猜,要不,你來猜咯。”夏目貴志雙手環胸,一臉嚴肅的表示正經。
“我猜就我猜,嗯……”糟糕,只記得她有出場,卻忘記她叫什麼名字了,涼木弦子懊惱。
“什麼?”
“嗯……嗯……”涼木弦子雙手拖著下巴沉思。
“哈哈,你也猜不出。”
“那個,我只是隻下等妖怪,本來就沒有名字。”
女妖怪見他們都拿她的名字在開玩笑,不得已只得主動說出答案,否則都不知道他們要開她玩笑到什麼地步。
女妖怪話一出,夏目貴志跟涼木弦子都石化了。
這個答案真是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
“怎麼會。”夏目貴志第一次遇到沒有名字的妖怪。
“……”原著中好像是這樣的,涼木弦子無語。
“那麼我來幫你取個名字吧。”貓咪老師躍躍欲試的發表意見。
“貓咪老師還會取名字啊,真是稀奇呢。”涼木弦子一如既往的在挖苦貓咪老師。
“別小看我。”貓咪老師驕傲的擡起他那張大餅貓臉。
“那你說說看。”夏目貴志也蠻想知道貓咪老師取的是什麼名。
“卷卷面,如何。”貓咪老師此話一出,氣氛有一瞬間的停頓。
“噗,貓咪老師,你太油菜花了,不去參加馬戲團的表情真是人類間的一個大損失啊。”涼木弦子噗哧一笑。
“涼木,你這話什麼意思。”貓咪老師雖然不知道那馬戲團是什麼,但是看涼木弦子那表情,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字面上的意思咯~~”
“嗷,涼木弦子,我咬死你。”貓咪老師一個跳躍,趴在涼木弦子的大腿上,張口一咬。
“嗷……你這死招財貓,給我滾下來。”涼木弦子伸手揪著貓咪老師的耳朵。
“恩恩恩~~”貓咪老師牢牢的咬著涼木弦子的大腿不放。
我咬死你,看你還敢不敢老師調侃我。
“嗚嗚嗚……小志,好痛啊……”涼木弦子哭喪著一張臉向夏目貴誌哀訴。
“貓咪老師,你快鬆開。”夏目貴志伸手去扒貓咪老師那肥嘟嘟的身體。
“嗚嗚……”堅決不鬆口的貓咪老師。
“嗚嗚……好痛……”苦逼著一張臉的涼木弦子。
“……”在邊上圍觀的女妖怪一臉黑線的看著眼前上演的一出鬧劇。
他們之間的感情真是好啊,好羨慕,她跟他曾經也有這麼一段時光,卻短暫的讓她悲哀,這就是人類跟妖怪的區別麼?
人類跟妖怪存在的那條鴻溝真的無法逾越麼?
如果她不是妖怪,就好了,那樣就可以跟他長相廝守了。
這種願望對她來說,卻永遠也無法實現。
也許真的如貓咪所說的那樣,人類跟妖怪間本來就是沒有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