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獅的酒很好喝，韓其光十分不客氣地喝光了他半袋。
衛獅笑呵呵地抱著自己的長劍，時不時向韓其光請教幾件關於神明的事。
沒辦法，他不像其他人，早早就接觸了這事，哪怕是之前聽說謝家神明在京中大顯神威，但是他那時還帶著人手在城外疾行趕路，一路隱藏行蹤跟隨而來，只有聽說而沒怎麼親見過。
也不能說完全沒見識過吧，至少他在主子身邊可是親眼看見那把銀槍，忽現忽沒的。
謝家其他人，好像已經見慣了將軍通神之事，那種淡然處之的態度，別說衛獅還真挺羨慕的。
也許將來他見多了，也會那般。
但至少，現在他還做不到。
韓其光喝了半囊酒，很是舒服。
“確實好喝，還得是家神她老人家給的東西，妙哉。”
他拍了兩下衛獅，“放心，我不白喝你的酒，你等回頭去謝豫川那多討幾個來，與你平分！”
“哈哈，那感情好，小的先給韓爺道謝！”衛獅急忙拱手道。
兩個人這邊相處的愉快，邊聊邊打量遠處謝豫川那邊的神色。
韓其光指著謝豫川，對身旁的衛獅說：“你家將軍啊……”
話音兒欲言又止，剛起了個頭，後面的衛獅等了半天，沒聽見下文。
衛獅道：“將軍怎麼了？”
韓其光口中嘖嘖兩聲，“他啊，剿了匪後，心思多了。”
衛獅沒太聽明白韓其光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將軍他剿匪之後心思多了？
在他印象裡，少將軍他一直心思也沒少過啊！
何況，這話是從韓家大公子韓其光的嘴裡說出來，說的人不覺得笑話嗎？
他和少將軍，他們倆人，到底誰心思最多啊？
衛獅對此話不發表意見。
韓其光那麼聰明，還能看不懂他的沉默代表什麼？
他白了衛獅一眼，嘆氣道：“唉，跟你這種榆木疙瘩的腦袋啊，說不清楚！早晚你會明白小爺我今天跟你說的這話。”
衛獅被他說糊塗了，不過，他這人脾氣好，聽不懂的，全當沒聽過，嘿嘿笑兩聲，請教道：“那韓公子您看出我家將軍他什麼心思了？”
韓其光笑著摸了兩下下巴，望著謝豫川盯了一會，偏頭同衛獅小聲說：“我看出來你家將軍結束通神後，失落了。”
衛獅：呃？
衛獅以爲自己聽錯了，見韓其光伸手往前指了指，他也擡頭看過去。
果然看見自家將軍低頭靜坐片刻，旋即利落起身。
不僅如此，謝豫川起身後還轉頭看向他們倆所在之處。
三人目光對上。
衛獅想也未想，起身站起。
而韓其光嘛，則是盤腿一坐，反朝謝豫川打了個招呼。
幾個大步，謝豫川來到近前。
“主子。”衛獅道。
謝豫川點了下頭，居高臨下看了韓其光一眼，後者仰頭笑呵呵地問他。
“跟咱家神嘮完了？”
“嗯。”
謝豫川應完，鼻翼微動，不覺蹙了下眉頭，“喝酒了？”
“啊，你家衛獅給的，果然是仙釀。”
謝豫川一聽仙釀二字，還有什麼不明白，回頭看了身旁衛獅一眼，沉聲問：“他喝了你多少？”
“嗨，韓爺喜歡麼不是。”隻字不提韓其光喝光了他多少。
韓其光倒是自覺：“半囊！”
謝豫川無聲深吸一口氣，下一秒，只見他手中突然多出一瓶白酒。
韓其光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
剛要伸手，只見謝豫川反手把那瓶酒交給身後的衛獅。
“灌上吧。”
衛獅愣了下，目光不覺看了眼巴巴抿了下脣角的韓其光，在謝豫川一聲輕咳提醒中，連忙雙手接過，開蓋倒入自己的酒囊之中。
韓其光忍不住站起抗議道：“怎麼不額給我一瓶？”
“沒到時候。”
“屁！你就是摳！”
他纔不信謝豫川他嘴裡說的，什麼沒到時候，不
想給就不給！
韓其光冷嘁道：“回頭我跟家神她老祖宗要！”
剛逗完他，正準備再給他找一瓶的謝豫川，聽見後面這句，正欲取物的念頭，突然頓住。
一念消散，反手虛握了一團空氣。
“很好，那看來是不需要我的了，剛好我省下了。”
身旁衛獅正要開口，謝豫川忽然回頭盯著他：“再給他喝，你以後都別想再有任何獎賞了。”
嚇得衛獅，一把將手裡的酒囊藏到了身後。
“韓爺，小的對不住您了！”
韓其光：“……”
他指著一主一僕，“你們倆啊……可真行！”
“反正我今天的酒喝完了！”
韓其光也不差他那點酒，主要是沒想到，謝家神明居然能給謝豫川這麼多好東西，而且他還藏著。
“聽你這意思，你那還有不少呢？”
兩人眼見著邊說邊走，衛獅總算是把他們倆送走了，這才四周轉了轉，看沒看手下有沒有哪裡疏忽的地方，轉了一圈纔回來休息。
韓其光跟謝豫川一路回到之前兩人休息的地方。
韓其光問：“瞧你這臉色，怎麼著，家神那有什麼事嗎？”
謝豫川搖頭：“暫時沒有。”
“那你怎麼這個表情？”
謝豫川：“我什麼表情？”
“像被雷劈了似的，不太順暢。”
韓其光有話直說。
謝豫川沒吭聲，顯然這個話題，他並不想更深入的聊下去。
於是便轉了話題，同韓其光說：“方纔同家神聊過，過了申時，我便下去一探。”
聊到正經話題，韓其光的表情一下子從吊兒郎當換成了嚴肅的模樣，聽到謝豫川的想法，他沒有先表態，而是沉眸琢磨了一下，擡頭問道：“那家神什麼意思，家神不是讓你等她過來？”
謝豫川點頭，沉聲道：“家神沒反對。”
“一點沒反對啊？”
“嗯。”
韓其光摸著下巴合計著：“你要這麼說的話，那我們倒真是能先下去試試，總不能一直在這裡等下去，夜長夢多。”
“正是如此。”謝豫川望了眼遠處，淡淡道：“熊九山那邊不能原地停留太久。”
“那確實，久了容易生事。”韓其光點頭道，“這麼著吧，一會過了申時，我帶幾個機靈的人下去，你帶人守外圍，咱倆裡應外合，真要有什麼問題，也好互相照應。”
謝豫川道：“不用，這次我親自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