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當(dāng)然要打。”當(dāng)這道聲音傳進(jìn)我耳朵裡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心,就像是沉寂的河水突然掀起驚天的巨浪,激動的不能自己。
因爲(wèi),我真的對這聲音感到無比的熟悉,甚至是做夢,都會夢到這聲音跟我說話,這聲音,就是白夜的聲音!
白夜,白夜他沒有死!他回來了,再一次在我被羞辱,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出現(xiàn)在了我的身邊。
狂刀和幽靈明顯也有些意外,他們大概怎麼都沒有想到,在他們謹(jǐn)慎的,完美的佈局裡竟然會有一個意外,白夜的闖入,分明就是給囂張的狂刀一記漂亮的打臉。
大門被推開,我瞪大眼睛,就看到一身白衣的白夜,猶如黑夜裡一道震撼人心的月光,清冷,霸道。
白夜一個大步就來到冰箱前,他望向我,方纔還冷的像冬天的目光,突然間帶了點暖意,他說:“木,我回來了。”
這一刻,心裡所有的委屈突然間就爆發(fā)出來,我的眼淚竟然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雖然知道這樣的我很沒有出息,但是我真的太壓抑,太憋屈了,這短短兩天經(jīng)歷的事情,徹底的摧毀了我心底的堅強(qiáng)。
看到我哭,白夜似乎也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就伸出手,擦了擦我的眼淚,皺眉說道:“木,對不起,我該早點來找你的。”
我搖搖頭,說:“不晚不晚,白夜,謝謝你,謝謝你還沒有放棄我。”
白夜搖搖頭,堅定的說道:“我白夜,永遠(yuǎn)不會拋棄我的木。”
若是以前他說這種話,我的全身都會起一層雞皮疙瘩,但是現(xiàn)在,聽到這話,我心裡卻滿滿都是感動。我知道,白夜對我的感情,雖然高於男人之間的普通情感,但也並非是那種感情,他對我,更像是一種盲目的追隨和崇拜,說白了,我就是他的信仰,儘管那是以前的我,但在他眼裡,我就是我,無論我變成了什麼樣子。
這時,狂刀冷冷道:“兩個死基佬,能不能別噁心了,你們以爲(wèi)你們正在演瓊瑤戲啊?”說完,他看向白夜,冷笑著說道:“白夜,我早就耳聞你的大名,知道你很厲害,但是你以爲(wèi)自己一個人能夠鬥得過我們兩個?那場大爆炸沒炸死你,今晚,我就要了你的命!”
幽靈則有些興奮的舔了舔嘴脣,說道:“嘿嘿,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白夜啊,的確長得好看,狂刀,我可先說好了,你不準(zhǔn)拿他的骨架子燒湯,我要留著,至於肉和其他東西就給你好啦。”
他們兩個一唱一和的說著蔑視白夜的話,好像白夜已經(jīng)是他們手底下的一塊豬肉,只能任其宰割了似得。
可白夜壓根沒理他們,他把我扶起來,這才緩緩將目光從我臉上移開,偏過臉去看向因爲(wèi)被無視,而氣的渾身發(fā)抖的兩人,殺氣騰騰的說道:“膽敢惹我的木流淚,我會讓你們後悔。”說完他就一下子衝了出去,幽靈和狂刀也不怠慢,立刻使出了看家的本領(lǐng),如兩頭暴怒的野狗一般朝著白夜撲去。
我喊道:“白夜,小心一點,狂刀很厲害。”
我說這話時,三個人已經(jīng)於電光火石間交起手來。只見狂刀雙拳不斷變換位置,狠狠朝白夜的上半身攻去,幽靈這不斷的飛起腿來,朝著白夜的下盤攻去。兩人的手法十分的凌厲,出手狠辣,重要的是他們兩個十分默契,分工合作,一個專攻上盤,一個專攻下盤,招式刁鑽狠辣,光是看都讓我覺得眼花繚亂,更別提是對付了。
不過白夜不是我,他並沒有因爲(wèi)兩人的夾攻而手忙腳亂,相反的,他對應(yīng)的十分從容。這一次,他一改往日狠辣果斷的那種打法,放緩動作,於風(fēng)淡雲(yún)輕間便如三兩撥千斤般把兩人的攻擊給推了出去,我知道他這是在運用太極拳來對付兩人。真沒想到,以白夜那種性質(zhì),竟然還會練太極,而且,看他動作如行雲(yún)流水般流暢,而且還能輕易阻擋狂刀兩人的攻擊,可見他的太極練得還很好。
可不知何時,狂刀的手上突然就多出了一把匕首,匕首上突然閃過一抹刺眼的白光,我看到白夜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刺得閉上了眼,而狂刀利用這個機(jī)會,已經(jīng)欺身而上,眼見著便要將匕首刺入白夜的心臟,而幽靈一個閃身就來到了白夜的身後,似乎是爲(wèi)了阻止他後退,這樣前後夾擊,縱是白夜,怕也難逃一劫。
這一刻,我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飛快的衝向了幽靈,他們?nèi)齻€正在酣戰(zhàn),似乎誰也沒想到我會突然衝過來,所以每個人的動作也都有所遲緩,而我直接把自己當(dāng)成肉盾,狠狠的朝幽靈撞了過去。
幽靈被我撞了出去,我倆一起滾到地上,我擡頭看了一眼,此時白夜已經(jīng)躲過了狂刀那一擊,而他的手指間也多了一把小菱刺,他更是一改剛纔借力打力的打法,動作瞬間變得凌厲起來,局勢瞬間逆轉(zhuǎn),雖然說狂刀還沒有表現(xiàn)出很明顯的劣勢,但是他的攻擊已經(jīng)沒有以前那麼凌厲了,身體也開始往後退。
幽靈似乎對我不感興趣,所以他也沒有理我,爬起來就準(zhǔn)備去偷襲白夜,我沒好氣的喊道:“你當(dāng)我是死的?”說著,我就主動出擊,擡手就來了個擒拿手,想要扣住他的胳膊,他的反應(yīng)也很快,我剛碰到他的胳膊,他就側(cè)身躲了過去,與此同時,腰部用力,整個人跳了起來,一腳便朝我踹了過來,嘴裡還說著:“臭小子,不自量力,我要你死!”
我說過我的反應(yīng)是很迅速的,這源於我身體自身的“記憶”,所以我輕易的就躲過了他的攻擊,同時抓著他的腿,使勁的往前一扯,他身體一個不穩(wěn),險些跌倒在地,而我趁機(jī)一腳狠狠踹在他的腰上,手一鬆,他整個人就撞向了一旁的牆面。
我拍拍手,沒好氣的說道:“我是打不過狂刀,但你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何況,打架嘛,單挑纔有意思,你們兩個人打一個,真好意思!”
“哈哈!”此時,白夜難得的發(fā)出爽朗的笑聲,我看向他,發(fā)現(xiàn)他此時也在看向我,看得出來他很高興,這時,他開口說道:“我們終於像以前那樣並肩作戰(zhàn)了,木,現(xiàn)在的我,熱血沸騰。”
這一刻,我的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在白夜的心裡,我始終是他的朋友,是他的兄弟,他誓死追隨著我,可是我卻想著走出屬於他的黑暗世界,生活在陽光下,徹底的拋棄過去,而我選擇以警察的身份活著,其實就相當(dāng)於是選擇拋棄了他,若我是他,恐怕會失望的離開,可他沒有,這份深情厚誼,我該如何償還?
這時,幽靈有些慌張的喊道:“狂刀,你受傷了?”
此時狂刀倚靠在牆上,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左手按著右邊肩膀,鮮血卻止不住的從肩膀上流出來,順著他的手往下滴,可見他受傷還挺嚴(yán)重的。
不過變態(tài)就是變態(tài),雖說受傷了,但狂刀的臉上依然掛著幾分風(fēng)淡雲(yún)輕的笑意,他望著我說:“陳木,如果你不想你那警察朋友今晚開車的時候被炸死,就讓這個傢伙繼續(xù)打。”
聽了這話,我的心猛的下沉,跟被一根繩子扯進(jìn)湖底一般,沉重的無法呼吸。我原以爲(wèi)狂刀該用的手段都已經(jīng)用上了,可沒想到他竟然能在金澤的車上動手腳!
白夜微微皺眉,收起笑臉,來到我的身邊,幽靈現(xiàn)在才怕了白夜,立刻來到了狂刀的身邊,警惕的看著我們。
我看向白夜,他也看向我,說道:“木,放他們走嗎?”
頓了頓,他說:“但若放他們離開,你就失去了洗清自己身上嫌疑的機(jī)會,你確定要用自己的終身清白,來換你那朋友的平安?”
我擡頭看向他,他已經(jīng)收起了笑臉,眉頭微皺,目光灼灼的盯著我,我知道,他是想看看,經(jīng)歷了這次事件,我是不是還把金澤當(dāng)成是最好的朋友。
而且,我知道他肯定更想我能爲(wèi)自己考慮一下,因爲(wèi)現(xiàn)在要想讓別人相信我不是兇手,除非我親自押了狂刀過去,再讓狂刀說出自己的罪行,否則,在所有證據(jù)都指向我的情況下,哪怕他們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跟我長得一樣的人,只要證據(jù)不指向他,我也依然是認(rèn)定的兇手,因爲(wèi),證據(jù)就在那裡。
但我相信,如果金澤知道狂刀的存在,他一定願意相信我,一定會像之前說的那樣,幫我洗清冤屈。哪怕他真的不相信我,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步入危險之中,因爲(wèi)他爲(wèi)我做的已經(jīng)夠多的了,在我的心裡,他依然是溫暖我的光,不會因爲(wèi)這件事而改變。
想到這裡,我下定決心,擡起頭對白夜說:“我……”
不等我說完,白夜就點頭說道:“我明白了。”說完,他冷冷的看向狂刀和幽靈,說道:“你們可以滾了。”
狂刀和幽靈對視一眼,兩人啥也沒說就離開了,等他們走後,我迫不及待的問道:“白夜,那天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白夜淡淡道:“是夏天,在爆炸的前一刻,她啓動了裝置,把我給送到了地下,我也才知道原來山洞底下還有一個密室。”
又是夏天,我好奇的問道:“夏天究竟是誰啊?她怎麼那麼強(qiáng)悍呢?”
白夜搖頭說他也不清楚,還說夏天一直都是謎一樣的存在。然後,他望著我,突然問道:“陳木,經(jīng)過這件事,你還要回去嗎?”
看著他那雙沉黑的眸子,我扯了扯嘴角,挫敗道:“回去?我還能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