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沫就靜靜地站在那裡, 她是不敢忤逆賀世垣的，誰叫她現在是寄人籬下更何況她從來都不懂得拒絕別人的要求。儘管背上的傷令她很痛，但是她還是忍住要逃跑的衝動, 其實她要逃也逃不到哪去。這是人家的家, 把她找出來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她沒必要把讓自己這顆鵪鶉蛋跟人家的巖石碰。

她就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她真的是很聽話的。不知道她哥哥叫她站在這裡不準走是因爲什麼, 難道是罰站嗎？讓她站到天亮？她真的後悔自己進到這麼魔鬼的地方來了，她真是欲哭無淚了。

就在她站到腿嘛的時候，她的哥哥終於回來了, 難道是他良心發現要放過她？可是她看到他手裡拿著一大堆東西，還發出金屬的碰撞聲, 他不會是想對她用刑吧？！她真的很害怕, 能不能不要對她這麼殘忍呢？她真的會受不了的。

“過來！”在李若沫默默哀悼時, 賀世垣的話無疑是給她判了死刑，她不能有任何異議, 好像是奔赴刑場一樣。

“坐下。”在她走進他時，他又命令到。

就在她坐下的時候，他拿起了她的手臂，他的大掌在不停地摩擦著她的小手，她現在才知道原來她是在幫自己上藥。她頓時很感動, 淚水又不聽使喚地落下了滴在正在幫她擦藥的哥哥手上。賀世垣感受到她淚水的溫熱, 擡頭問：“很痛嗎？”

他就是很討厭這樣子的她, 剛剛叫她不準離開, 她真的一小步也沒動過, 要是他不回來，她是不是會在這裡站上一晚？她明明就是很害怕, 但還是一點反抗也沒有，她怎麼能這麼聽話呢？聽話到令他心疼。她就算疼也不對他說，只是默默地在流淚。他很氣，氣她的倔強，氣她的聽話。

“不……不是。”她連忙用另一隻手把淚水擦乾，要是她喊疼的話，她哥哥就不會幫她上藥了，雖然是疼，但是她落淚是因爲感動。她很貪心，想享受更多的溫柔，所以她不能喊停。

賀世垣又看到她這樣死撐的表情了，明明是痛卻還要裝沒事，他很討厭她的掩飾。

“李若沫，你他|媽|的在裝什麼啊？”他氣極了，失控地搖著她小小的身子大吼。

李若沫被他突如其來地動作嚇傻了，他不停地搖著她傷痕累累的身體，疼痛蔓延得越來越強烈了。還要加上他那句話，他又在說她在裝了，她真的很委屈，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裝什麼。淚，不斷地下滑。

看到她的淚水和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他住手了，他終於找回自己的理性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很疼嗎？”賀世垣看到她淚流滿面的樣子，真的後悔死了。他絕對相信她有能力把自己氣到瘋狂和後悔到要命的。

就在賀世垣鬆開李若沫的身子時，她快速地往後面縮了縮，離開他的手臂範圍，這算是什麼？傷害了她之後才假惺惺地問她疼不疼嗎？就算是疼又怎樣？一句道歉就能擺脫掉那疼痛嗎？她很不甘心，爲什麼所有的人都總是在傷害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她真的很不明白，爲什麼就這麼的對她不公平？

“你滾開，給我滾開，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糖有什麼用？收起你那可憐的眼神，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或可憐，想傷害我就隨便，我想你打我也不要你那毫無意義的同情。”李若沫邊哭邊說，原以爲今天已經不會再落淚了，但是現在卻哭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兇。

她不是恨賀世垣，她很感激他剛剛的道歉，她很高興他能關心她。但是，她明白他是不會真的關心她的，他只會鄙視她。反覆無常的態度她是受不了的，她寧願被人傷害也不要被人同情，要不然她不會被她惡毒的母親虐待也不吭聲。就連慕容菲她也不想告訴她，因爲她覺得這樣自己很可憐，她不要這樣子，就算是痛苦她也不要同情，受不了那異樣的眼光。

賀世垣被她的話震驚了一下，聽到她叫他滾的時候他很生氣，真的很生氣，但是越聽他就越心疼了。什麼叫“想傷害我就隨便”？她寧願受苦也不要別人的同情，她是在保護自己還是把自己推向火坑啊？爲什麼她會這麼倔強？這麼拒絕別人的關愛？

看著她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身子因爲哭泣的原因而不停地顫抖！她終究還是個孩子，他不應該把對她母親的怒氣發泄在她身上的，或許她也是無辜的，他不該對她這麼不公平。

賀世垣走到她身邊坐下，把她小小的身子抱到自己腿上，溫柔地擁著她。

“對不起，是哥哥不好，若兒不要哭了，好不好？我不該兇你的，原諒哥哥好嗎？”賀世垣哄著她，他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這麼溫柔的一面的。

李若沫被他的動作嚇得忘記哭了，他......他在說什麼？向她道歉？他不是會更加可惡地兇她呃嗎？爲什麼他會對自己這麼好？是爲了把她傷害得更深嗎？

“你走開，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很惡毒的，很會裝的，我在你面前這樣做是爲了博取你的同情，像我媽一樣虛僞。聽明白了嗎？放開我。”不要，她不要，她不要同情，不要對她好，她不需要感動，她不想再愧對誰。她已經把關心她的慕容菲弄得這麼傷心了，她不要再多一個人爲她傷心，她現在只想自己一個人。不想牽過任何人，也不想被任何人牽掛，她只要自己一個，就算是受傷也只要她一個就足夠了。

“我認識的若兒不是很聽話的嗎？怎麼現在像個母老虎一樣啊？還真是可怕。”賀世垣沒有理會她說的話，要是他真的相信那他就是大笨蛋了，這個小丫頭只在這麼短短的時間就把他扭曲的想法拐上正確的軌道了。不是因爲他多感情用事和多好騙，而是因爲她真的太純真了，讓她相信她是邪惡的都難。有誰會把自己的底牌攤給人家看的？她是不想連累他吧？

“哥......哥.....”李若沫很吃驚地叫著他，爲什麼她說這麼難聽的話他都不會生氣？他爲什麼還要對自己這麼溫柔？

“呵呵......我在啊！”賀世垣揉了揉她的頭，溫柔地對她笑笑。

“哥哥，你不要對我這麼好。”李若沫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柔感動得大哭起來了，小小的手使勁地抱著賀世垣的腰，不過她的手太短了不能把他環起來。她......又能得到別人的關心了嗎？

“不對我的若兒好，要對誰好啊？有誰能比上我的若兒呢？”賀世垣哄著她。她真的需要別人的關愛，那她母親呢？她身上的傷又是怎麼來的？想到這裡，賀世垣突然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他是應該審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