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四十分鐘前。
徐子牧押送紅姐下山，下山過程中，就注意到後面常墨琛的車子了。
眼光若有似無的滑過去，即使他什麼都不說，他也知道那個男人，一定會幫自己。
果然不出他所料，下山之後，一輛保鏢車轉道跟上了他們。
他不動聲色的繼續坐在那裡，腦海中閃過從萬秋山去F市警局的路線，心裡，有了計較。
車子靠近章原路，就進入市區主幹車道，車流量會變多，那裡，是行動的最佳位置。
他必須在車子靠近章原路十字路口時，解決掉現在車上的……三個人。
徐子牧坐的是副駕駛的位置，一個警察開車，紅姐被扣著手銬坐在後車座，兩邊分別坐著兩個警察。
車子一路行駛，沒有人說話，車上安靜的過分。
外面的風雪還在肆意，似乎永遠不會停一般。
徐子牧不喜歡這麼清冷的天氣，哪怕最近幾年一直在T市呆著，已經漸漸習慣了。
眉眼掃到旁邊開車的警察，因爲下雪路滑，車子速度並不快，他開車很專注，一直關注著兩邊的路況。
旁邊有車子超車，身爲警察的職業病，讓他側眸看了一眼，眉頭皺著。
徐子牧知道時機來了，迅速從腰間取出配槍，抵在了他的腦門上。
警察詫異，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徐子牧：“徐警官，你……”
“別動，否則我一槍崩了你——”
“……”
後面兩個警察似乎意識到什麼，忙拿槍指向徐子牧。
紅姐也整個得愣住，不知道徐子牧要做什麼。
徐子牧抿脣，對後面兩個警察道：“如果你們敢輕舉妄動，我馬上打死他！”
兩個警察皺著眉，其中一個撥動通訊器準備通知老於，忽的前方寒光一閃，他覺得手腕疼了一下，手中的槍掉在了地上。
他只看到前面的座椅被放倒，然後自己的肩頭傳來一陣疼痛，一陣頭暈目眩後，他昏了過去。
而旁邊那個警察立馬扣動扳機，可徐子牧的速度更快。只見他身子往後一仰，瑞士軍刀抵在那人的喉嚨處，
同時擡起一右腿，狠狠磕在駕駛座上的警察身上。
車子無人駕駛，很快撞到了旁邊的欄桿，“砰——”的一聲，在雪地上打滑。
這時後面的車輛已經發現了不對勁，忙想加速上前查看。
後面突然竄出來一輛黑色的跑車攔住他們的去路——
徐子牧眉眼掃到後面的情況，來不及多想，瑞士軍刀的刀柄磕在那個警察的肩頭，將他也敲暈過去。
這才直起身子，掐住駕駛座的警察的喉嚨，同時一隻腳踩住了剎車。
“徐警官，你是個警察！”
即使被掐住喉嚨，這個警察還是艱難的提醒了句。
徐子牧道：“我知道，但是……我也有我想做的事情……抱歉了……”
說完，又是一個刀手，他也暈了過去。
紅姐不可置信的看著徐子牧，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做，他是瘋了麼？
車門打開，徐子牧迅速將駕駛座的警察給拉了出來。
又將後車座上的兩個警察給拉了出來，順便從他們身上拿出手銬的鑰匙解開紅姐的手銬。
紅姐看他：“徐子牧……你想幹什麼？你瘋了麼？”
徐子牧朝她淡淡一笑：“是啊，我瘋了……”
“徐子牧……”
“砰——”的一聲，車門關上，徐子牧沒有理會紅姐，迅速坐上駕駛座，啓動車子。
後面車上的幾個警察，正和保鏢打作一團，徐子牧只淡淡看了一眼，緊踩油門，加速。
紅姐看著前面的背影，眼裡已經溼潤一片：“徐子牧，你這樣做又是何必？”
“我剛纔已經說了，我有我想做的事情……而我想做的事情，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紅姐冷笑，“你以爲你現在做這些，我就會原諒你嗎？不，不會……那個隱藏在龍幫的臥底就是你吧……徐子牧，我真的沒有想到，居然是你，竟然是你……”
當初得到消息龍幫高層混入警方線人，她懷疑過許多人，查了很久。
可對徐子牧，即使知道他曾經是個軍人，即使知道他和她是不一樣的，她也從未懷疑過他。
真的，從未懷疑過。
現在回想起來，她究竟是真的信任他，還是不忍心懷疑他呢？
因爲那個不忍心，她將自己逼到了現在這個分子上，害死了葉強，害死了張立拳，害死了龍幫所有的兄弟……
徐子牧一邊開車，一邊關注著後面有沒有警車跟上來，車速，一直在加快。
他說：“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對不起，姐，可不管如何，我要救你，我必須要救你！”
“你已經殺死了我？徐子牧，你已經殺死了我，一個心死的人，你說你要怎麼救？你說你要怎麼救？”
紅姐的眼淚掉下來，歇斯底里得大聲吼道。
徐子牧皺著眉，薄薄的脣抿成一條線，沒有說話。
突兀得警車聲從身後傳來，徐子牧從後視鏡看了一眼，不覺冷笑。
警車來的這麼快，看來老扎真的沒有相信過他……
不過，無所謂了，真的無所謂了。
就算死，他也要用最後一口氣，將紅姐帶到更遠的地方，更遠更遠的地方……
紅姐自然也注意到後面的警車了，她轉過頭，眼裡有悲慼閃過。
跟著，她起身，拿起先前被徐子牧打落的那把警察的槍，抵在了徐子牧的額頭上。
徐子牧眉眼縮了一下，聽見紅姐說：“徐子牧，我命令你，馬上停車！”
徐子牧皺眉，但車速，並未停止。
“我再說一遍，馬上停車——”紅姐叫道。
“姐，對不起，就算你馬上開槍打死我，我也不會停車……”
警車的聲音更大了，不僅後面，前面拐彎處也出現了三輛警車。
跟著，有警察拿著喇叭聲傳來，大致意思就是讓徐子牧停車，放棄抵抗。
徐子牧不聞不問，看著兩輛警車想攔住他的去路，他直接撞向雙向道欄桿，車子劇烈得晃動，紅姐身子不穩倒在了地上。
徐子牧調整了一下車子，繼續行駛，並問了句：“姐，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