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兒，恐怕你只能再在妖界呆一年了，單顏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護送你回人界。”

抱著昏迷不醒的蘇西，完顏奕淡淡地自言自語道。

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一絲端倪，甚至表現出有些許的不願意留下蘇西。

但他的內心深處，卻有一個小小的聲音：留下她吧！

當初送她走，就是不想讓她捲入妖魔仙三界的是是非非，另外——也是擔心會有人拿蘇西當自己的把柄。

可是如今，事已至此，完顏奕已無路可退。

未曄的功力究竟有多深，亞北和若湳在他面前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

其實最重要的原因是，留下蘇西就等於留下了素夕，她們兩個的功力不知從何而來，卻都精深難測，若是合爲一體——恐怕自己也佔不到太大的便宜。

完顏奕的功力有多深厚，已經無人知曉，而他都自感佔不到便宜，從未修煉過片刻的蘇西，還真是個奇才啊！

“完顏奕，你愛她嗎？”

素夕瞟了一眼完顏奕懷中睡的沉沉的女人，她也在賭，如果他不愛蘇西，自己何苦幫他？

現在她的封印解除了三分之一，她能以精魄的形式出現，但一旦她出現，蘇西就必然暈厥過去。

傻孩子，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你們兩個都憋著不說，最後肯定是自釀苦果。

並不是每個後人都跟素夕長得一模一樣，千年裡，蘇西是第一個跟她如此相像的後人，所以她也格外的心疼她……

“愛或不愛，有何區別？”

微微別過身子，完顏奕並不敢直視素夕的目光。

她跟蘇西長得太像了，當著她的面，完顏奕無法說出口。

“你若愛她，我們都會幫你，若是不愛——我們自然會袖手旁觀。”

素夕話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甚至略帶脅迫，你要是敢說不愛，就死去十八層地獄吧。

要換了別的人，她沒必要這麼步步緊逼，逼出來的哪有真話？

可是這是完顏奕，素夕一直寄存在蘇西身體中，自然能看出來完顏奕是真心還是假意，但是真心若不說出口，便成了假意。

完顏奕向遠處看了一眼，淡淡道：

“我只愛我的子民，我的社稷。”

有一種愛，是無法說出口的。

就在他說出答案之前，素夕已經回到了蘇西體內，而蘇西睜開眼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

‘我只愛我的子民，我的社稷。’

身體依舊在他的懷中，蘇西的心卻已碎成一地。

呵呵，你可真傻，居然還會有所期待？從頭到尾，他從來就沒有說過一句愛，沒有任何一句承諾。

冷漠地推開攬在自己腰上的手，蘇西自嘲地笑笑：

“既然不愛我，爲什麼要來招惹我，你這個混蛋，王八蛋！你的樂趣就是把別人的心偷走以後，再狠狠地丟在地上踩踏嗎？”淚水蔓延了一整張臉龐，狠狠用袖子擦了一下之後：

“我愛你，很愛很愛！不過，那些愛已經成爲過去了，從今之後，我對你只有恨！”

終於，把憋在內心許久的話說出了口，酣暢淋漓。

心很痛，痛到了麻木……

完顏奕靜靜地看著遠方：對不起。

這是第一次，他親耳聽見蘇西說‘愛’，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或許他們之間從來就是有緣無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