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象盯著對面那已似癲狂的申屠鐵。
看來黃帖軍那邊給他施加了很大的壓力,讓他以至於不得不一見面就搏命。
“我既然能斷你一臂,自然也能取你性命?!?
姚象擡劍直視著申屠鐵,冷漠道:“我可不是像你一樣只會用力量的蠢貨?!?
縱橫劍意從龍槃劍上肆虐而開,驚人的劍氣充斥著周圍的空間,申屠鐵泛著猩紅的雙眸死死盯著姚象,敢情這傢伙當初和他對戰的時候,還有隱藏實力!
“那你來取我命試試啊!”
申屠鐵一腳踩下,半丈地面都凹陷下去,身形暴射而出,驚人的速度加上可怕的力量甚至讓空氣都開始震顫起來。
申屠鐵的力量本就能與姚象爭鋒,如今他又再提高一倍,姚象在力量方面如今再和他相博,先不提究竟能有多少勝率,就算贏了,傷勢也會極大,他現在沒空在這裡和申屠鐵浪費時間。
他要以最快速度解決申屠鐵,趕往虎嘯峽谷。
姚象橫劍於胸前,無匹劍意肆虐四周:“起手式?!?
有劍氣噴薄,涌向申屠鐵,無堅不摧的鋒銳劍意被申屠鐵硬生生一拳轟爆,絲毫阻礙不了他前進身形。
“第一式,九影?!?
姚象變換招式,身側有九道虛幻劍影浮現,隨著玄力的灌注,越來越凝實,幾乎如同實物,九道劍影衝向申屠鐵,勢如破竹。
申屠鐵怒吼一聲,長槍舞動如姚蛇,接二連三的破開那九道射來的劍影,等到最後一道劍影也碎裂而開,申屠鐵的身體之上,也佈滿了許多白痕,精鐵身軀也有刺眼傷痕。
“第二式,九影合一!”
姚象咬牙,長嘯一聲,身邊九道劍影迅速凝聚於一起,形成一把巨大的凝實長劍,直刺申屠鐵而去。
“破!”
申屠鐵雙手抵著長槍的尾端,額頭青筋暴起,長槍和長劍對撞在一起,有火花四濺,玄力紛飛。
“破??!”
申屠鐵狀若瘋狂,怒吼著往前重重一跨,手上的長槍狠狠一送,終於是破開前面的凝實長劍,,長劍崩碎,漫天都是紛飛的玄力光點。
即使是精鋼之軀,申屠鐵的胸口此刻也被縱橫的劍氣割出一條半寸傷口,只可見翻轉的白肉,卻沒有鮮血滑落。
“死!”
申屠鐵眼神瘋狂無比,長槍上的澎湃玄力化作一條十幾丈龐大的紫色巨蟒,模樣猙獰可怕,隨著長槍一起撲向了姚象,張嘴便欲一口吞下後者。
姚象看都沒看身前的攻勢,他手臂因爲重負而微微顫抖著,他強迫自己用力抓緊了劍柄,無邊劍氣肆虐而開:“第三式,一刀流,百花繚亂!”
漫天都是縱橫的劍氣,巨蟒發出哀鳴,周圍一切盡是被劍氣籠罩。
“碎!”
姚象低喝一聲,劍氣切割之下,十幾丈龐大的紫色巨蟒身上,出現了細細密密的網狀痕跡,最後齊齊碎裂而開,化作了幾百塊掉落,重新化作了玄力光點回歸天地間,與此同時,那桿長槍也是被截成了十幾斷,掉落在地。
“噗……”
握著最後一截槍桿的申屠鐵噴出一口鮮血,身上到處是翻轉的白肉。
直到此刻,申屠鐵終於站在了姚象面前。
“最後一擊?!?
精疲力盡的申屠鐵此刻卻異常癲狂,他張嘴,從嘴裡吐出了一把虛幻長槍,長槍之上並沒有什麼裝飾,很古樸,但是卻散發著一種讓姚象都心悸的波動。
“化形之物!”
姚象面色猛地一變。
跨入半步化玄三境便可先行幻化想要的東西,就像當初對敵馬江題一樣,他幻化的未完成的虛幻大鼎,卻是擋下了姚象用虺龍魂果發出的致命一擊。
而這申屠鐵選擇化形的則是長槍,而且從這波動來看,他應該是最近才匆忙化形的。
化形是修煉者最爲重要的一個階段,除了有確切目標的,一般都會慎重考慮,申屠烈一直遲遲沒有化形,就是想找一個能夠能適合自己心意的化形之物,而這一次,爲了對付姚象,他草草選擇了化形長槍。
“你今日必死!”
申屠鐵賭上了一切,不惜所有,也要殺了姚象!
這一桿虛幻的有些粗糙的長槍,對著姚象的胸口而來,這古樸一擊,卻是比之前所有聲勢浩大的攻擊都要讓姚象來的心驚肉跳。
“呼……”
緊要關頭,姚象緊繃的身體卻是放鬆而下,他雙手輕輕握著劍柄,緩緩閉上眼睛。
申屠鐵猛地瞪大眼睛,他突然覺察到,空氣中不知何時有讓他肌膚都刺痛的點點劍芒浮現,如同一瞬開放的花海,到處都是劍芒,如天上繁星。
姚象舉起劍柄,而後睜開雙眸,那雙漆黑雙眸之內,有龍槃劍的樣子倒映而出。
“第三式,一刀流……”
姚象輕聲呢喃,然而那握著劍柄的手掌卻在不斷震顫,最後,還是重重的一劍劃下。
有刺眼白光掩蓋了一切,甚至亮過了天上的朝陽。
申屠鐵死死瞪大著眼睛,那隨著遮掩了天地的白光而來的,是死亡,是他這些年來,第一次嗅到的死亡氣息。
“驚鴻!”
姚象的輕輕聲音迴盪著。
白芒消散,申屠鐵的身子停在原地,他怔怔的看著姚象。
姚象收劍,轉身,走向遠處的安漁笛。
“你……”
申屠鐵喉嚨滾動,剛剛說出了第一個字,他似有所感,低頭一看,卻是能夠見到自己離下半身的身體多了些距離。
攔腰截斷。
驚鴻一劍,快、狠、猛,然申屠鐵的身體都反應不過來。
被一劍砍成上下二半的申屠鐵身軀跌落在地上,身體依舊泛著鋼鐵光澤,卻是沒有了氣息,他雙眼還一直睜著,眼中滿是不甘和臨死前的癲狂。
姚象走到了安漁笛面前,輕聲道:“走吧?!?
安漁笛這才反應過來,慌不迭的應了一聲,然後連忙望著虎嘯峽谷而去,還不待她走出幾步後,便發現身後的姚象似乎沒有動彈,她疑惑的回頭,卻見到姚象的身子有些搖搖欲墜。
“姚象!”
安漁笛急忙扶住姚象的身體,下一刻,安漁笛猛地瞪大眼睛,她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染滿血的手掌。
“你……怎麼會這樣?”
安漁笛扶直姚象的身體,他身上的衣衫被輕輕一帶便是全部破碎而開,**的上本身佈滿了猙獰的傷痕,一條條,一道道,皆是深可見骨,在胸口到小腹的位置,更是有一條橫貫半身的可怕血痕。
“這……”
安漁笛捂住了紅脣,被嚇得小臉泛白。
當初在流雲鎮的時候,姚象第一次施展蒼山劍影,也是被反噬成這副樣子,只不過這一次比那一次,還要更加嚴重,沒辦法控制的劍芒敵我不分,由於是從姚象手中發出,離他更近,受到的傷害更重。
那一道驚鴻施展而出之時,姚象的身子便是首當重創。
丹田之內,虺龍調動著一絲絲的虺龍魂果修補著姚象受損的身軀,它撇了撇嘴,所幸這一次姚象又吸收了一部分的萬年靈芝,不然以他之前的身體強度,這一次恐怕得丟半條命在這裡了。
“我沒事?!?
姚象擺了擺手,從儲物手鐲內再度取出一件黑袍套上:“現在當務之急是去虎嘯峽谷,我們趕緊去吧?!?
“可是你的傷……”
安漁笛話還沒有說完,姚象便是縱身飛躍而去,安漁笛咬了咬銀牙,也只能迅速
跟上,二人以最快速度趕往呼嘯峽谷。
……
虎嘯峽谷。
“什麼人?”
前方的一隊鐵甲士兵厲喝一聲,所有人目光望向在峽谷壁上跳躍閃躲的二人。
“不好!這裡也有人!”
日柏腳步一停,這條縱橫幾十裡的虎嘯谷,前後都被堵住了。
“這次糟了,前後都是黃帖軍,情報沒探成,怕是要陷在這裡了?!?
七秀小臉也是有些難看。
“他孃的,誰說這是一隻運送糧草的隊伍?這明明是一隻黃帖軍的精英戰隊,雖然沒有大玄丹境領隊,但是這百八十個天玄境和小玄丹境,就算是半步化玄對上了討不了好啊。”
日柏環顧四周,前後的士兵已經包圍而來。
“這裡峽谷狹隘,很難撤退,秀秀,你先走,我去引開追兵,你趁機從峽谷頂端順著外面的江灘潛水而走,記住,千萬別回頭。”
日柏咬牙,面色肅然,看著七秀認真道。
七秀微微睜大眼睛,果斷搖頭道:“不行!要走一起走!我的命是命,你的就不是了嗎?我去引開他們,你走!”
日柏剛想說話,下方已經有許多小玄丹境蓄勢待發,剩下的士兵隨著命令紛紛取出特製的能破開玄力的弓箭:“一個都別想走,放箭!”
鋪天蓋地的特製箭矢夾雜著各色的玄力,發出刺耳的呼嘯聲,射向崖壁上的二人,與此同時,三四十個小玄丹境踩著崖壁飛奔而上,玄力聯手轟出,將那一片崖壁都炸的粉碎塌陷而下。
七秀縱身一躍,跳入下方的士兵人羣當中,緊握手中長劍,縱身搏殺。
“砰……”
一團火紅色玄力在七秀身旁炸開,擋住了一隻長槍的攻擊,日柏飛身而下,大玄丹境的氣息爆發而開,玄力洶涌肆虐。
“你下來幹什麼?走??!”
七秀揮劍劃過面前二個天玄境士兵的喉嚨,回頭怒聲道。
日柏身上覆著一層雄厚玄力,在周圍的人羣中三進三出,攻勢兇猛:“我不來你就死了!再這樣下去,我們二個一個都走不了!秀秀,聽我的,趕緊走!”
七秀緊緊咬著銀牙,盡力抵抗:“堅持住!消息已經傳回盟內了,大師姐和姚象,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匯聚過來的人羣越來越多,攻擊越來越兇猛,雙拳難敵四手,日柏無法在人羣中繼續肆虐,只能退而其次,和七秀背對禦敵,擋下一波波兇悍攻擊。
遠處的峽谷山頂之上,有著三人而立,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淡漠的望了一眼那人羣中殊死抵抗的日柏二人,往旁邊伸了伸手,一旁的一個天玄境黃帖軍急忙拿來一副紫色長弓。
黑衣人拉弓成滿月,玄力瘋狂凝聚在弓弦之上,形成了一隻玄力箭矢,他箭頭瞄了瞄日柏,停頓了一下,最後偏移到了七秀身上:“還是先殺那個稍弱一點的女的吧。”
黑衣人拉著弓弦手指往後擰了二圈,靜心凝氣,下一刻,他鬆開了弓弦,呼嘯的破風聲響起,這一隻夾雜著可怕玄力波動的箭矢穿越戰場,徑直對著七秀飛奔而去。
“半步化玄三境!”
一股來自身體深處的危險感爆發,七秀霍然擡頭看著那前方飛射而來的玄力箭矢,小臉猛變。
“秀秀!”
日柏臉色大變,他一腳踹飛面前的一個小玄丹境,縱身一躍,不顧一切的擋在了七秀面前。
“嗤……”
勁道可怕的玄力箭矢輕而易舉的穿透了日柏的玄力防護,紮在他後背之上。
“小乞兒!”
七秀愣愣的盯著躍身擋在自己身前的日柏,她只感覺時空彷彿都在這一刻停滯了,眼前這剩下那張對著自己的臉龐。
二人的身子滾落在地。
“你快放開我!你中箭了!”
七秀連忙反應過來,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怎麼辦,你流了好多血!”
日柏咳嗽一聲,嘴角溢出的都是血沫,他緊緊抱著七秀的嬌軀,周圍的黃帖軍蠢蠢欲動,遠處山頂之上的黑衣人冷笑一聲:“白癡?!?
日柏的實力明顯比七秀高上一線,所以黑衣人才會選擇先挑七秀下手,省的射殺日柏失敗讓他們二人有了防備,沒想到這誤打誤撞,反而先解決了那個稍強的。
“咳……我沒事?!?
日柏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但是他那滿身的鮮血和蒼白的嘴脣實在沒什麼說服力:“秀秀,你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怎麼愛哭啊。”
淚水模糊了七秀的眼睛,她似乎看到了十年前的那次初遇。
“嘿,師兄,這就是遷城嗎?好熱鬧啊?!?
還是孩童的日柏興奮的跟在林樽身後,那時戰爭未起,到處都是人潮,熱鬧非凡。
“別東張西望的亂跑,臭小子!我要去辦事,你給我乖乖在這裡蹲著,敢瞎跑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林樽按了按小日柏的腦袋,罵道。
“哎喲我知道了啦,師兄你快走吧,我不會丟了的?!?
小日柏趕忙點頭,連推帶擠的把林樽送走。
“臭小子?!?
林樽笑罵了一聲,而後往前而去,消失在人潮中。
不遠處的客棧屋檐下,一聲白衣的安漁笛蹲下身揉了揉麪前小女孩的秀髮,笑道:“秀秀,你乖乖的在這裡等著大師姐啊?!?
“恩,好,大師姐,你快點回來哦?!?
小七秀認真的點了點頭,道。
在街上東逛西看的小日柏興奮異常,跑東跑西,從一個攤位溜達到另一個攤位,不亦樂乎,突然,他瞧見了前方客棧屋檐下的白衣小女孩,頓時眼睛一亮,暗道這世上居然還有這麼漂亮的小姑娘,簡直比瓷娃娃還好看。
小日柏整了整身上縫滿布袋的破舊衣服,除了舊一點破一點以外,還好沒有什麼異味,他大搖大擺的走向前方的那個小女孩,咧嘴笑道:“哎,你叫什麼名字?”
小七秀有些戒備的看著小日柏,道:“你是誰?大師姐說了,不許我和陌生人說話的?!?
“???”
小日柏一愣,而後訕訕一笑,眼珠子骨碌一轉,笑道:“那我請你吃糖吧,我們就是朋友了,就不是陌生人了?!?
小日柏從懷裡掏出一個油布包,邊解開邊說:“這是我們錦州島的特產松子糖!又香又脆,可好吃了!”
小七秀咬著手指,烏黑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油紙包著的松子糖,卻有些猶豫:“唔……可是,大師姐說了,不能隨便吃人家東西,而且……而且,大師姐說了,吃東西前要洗手的!”
“啊?洗手?”
小日柏懵了,連忙道:“那多麻煩啊,我師兄說了,不乾不淨,吃了沒??!來,給?!?
“我……我?!?
被小日柏抓住袖子的小七秀慌了神:“我不吃!你別扯我袖子……你的手好髒,我的新衣服都被弄上黑手印了!”
小日柏看著那很快就梨花帶雨的小七秀也頓時急了:“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別哭啊!”
辦完事的安漁笛聽聞到動靜急忙趕了回來,見狀頓時道:“哎,這是怎麼回事?”
小七秀擦了擦眼淚,蔥蔥玉指指了指對面的小日柏,低聲道:“他……他,我的新衣服?!?
安漁笛無奈搖頭,安撫道:“好了好了,沒事了,秀秀乖,大師姐回去就幫你把衣服洗乾淨好不好?”
小日柏怔怔站在一旁,心頭想道:“原來她叫……秀秀?!?
初逢遷城,你於繁華巷口眉目如錦繡。
少不知愁,我於市集奔波輕狂而無憂。
百般主動前湊,一撩衣袍巧逗,三月細柳含苞墜開了情竇。
……
被淚水迷濛了雙眼的七秀咬著銀牙,搖了搖頭腦袋,道:“我不哭,不哭?!?
日柏似乎笑了笑,旋即輕聲道:“我有些累了,我想睡一會?!?
七秀急了,她已經能覺察到,那隻插入日柏身體的玄力箭矢此刻正在他體內瘋狂肆虐,她忍不住泣聲道:“小乞兒!你不許睡!不許睡!你還沒有賠我的新衣服,你還沒有帶我去吃錦州島的松子糖,你怎麼這麼討厭啊,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
日柏費力的睜開眼睛,低聲道:“乖,別動……”
“就這樣,讓我抱一會吧?!?
日柏臉上有著一絲難看的笑容:“其實十年前我就想抱一抱你了,如今終於抱到了,只是啊,這一次……”
日柏的聲音愈來愈輕:“你千萬不要嫌我髒……”
我有一句,願謝敵一弓,得此刻相擁,望你一人珍重。
虎嘯峽谷之外,有二道人影跨越天際飛奔而來,破風聲如雷霆般在空中迴盪。
突然,二人的身形猛地一頓。
“日柏!”
前方的虎嘯峽谷中,有一聲啼血般的悲痛哀鳴響徹雲霄。
狹窄峽谷之中,百人團團圍成的圈內,一個女孩坐在地上,懷中抱著一個男子,白色衣衫都已經被鮮血染紅。
“啊!”
女孩仰頭,悲痛嘶喊。
衣捎漸漫血紅。
方纔知痛,方纔知情重。
若你懷中漸冷,請勿話相送。
只記切莫回頭。
被巨大悲痛侵襲的七秀在昏迷倒地之前,似乎看見了前方的白光之中,有一個小男孩笑著向他伸出了手掌:“我請你吃糖好不好?!?
這一次,她選擇了伸手。
“好!”
峽谷上方的半空中,二道人影終於是趕來。
“秀秀!”
安漁笛嬌軀發顫,身形都有些不穩,搖搖欲墜,她難以置信的望著下方那二個相擁倒地的男女,只感覺腦海現在也是空白一片,紅脣發抖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日柏……”
姚象眼中,猛地攀上了一抹猩紅之色。
無匹劍氣在這一刻爆發而開,籠罩半條峽谷,漫天的鋒銳劍氣肆虐一切,一聲聲慘叫回蕩著。
“百花繚亂!”
如同死神的低語迴盪著,血流成河,到處都是屍體。
遠處山頂上的黑衣人也是悚然一驚:“這小子,竟然這般生猛,趕緊撤!”
黑衣人帶著身後二人急急撤退。
“想走???”
半空中的姚象瞧見了遠處那急急忙忙飛奔的三人,怒笑一聲,一跺虛空,爆射而出。
被盯上的黑衣人只感覺身後似乎來了一隻洪荒猛獸,整個人都通體發涼,頭皮發麻,他回頭一望,一道黑影突然閃爍消失不見。
“人呢?”
黑衣人瞪大眼睛。
下一刻,他猛地回過頭,那身後的黑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他們身前。
“死!”
暴怒之下的姚象揮劍而落。
“不,不要!大人!救……”
黑衣人驚恐無比,拼盡全力反抗,然而那巨大的重劍還是落下了。
“刷……”
二半身體飛開,黑衣人被立劈成二半,漫天都是紛飛的鮮血,另外二個天玄境更是直接在餘波之下爆成了血霧。
姚象面目冷漠的可怕,他回到了戰場中心,徐徐下落。
“秀秀!秀秀!”
安漁笛搖晃著七秀的身子,後者昏迷了過去,卻毫無反應,安漁笛又轉而扶起日柏的身子,她的手臂都在顫抖,俏臉之上有淚水滑落。
那一隻玄力箭矢已經徹底摧毀了日柏體內的生機,他的經脈,他的玄丹,他的丹田,他身體的五臟六腑。
“小乞丐……你別嚇我,你醒一醒啊,我是你大師姐!我以後再也不阻止你和秀秀了,你快點醒過來啊。”
安漁笛泣不成聲,悲痛喊道。
姚象髖骨硬氣,捏著龍槃劍的指節也有些發白。
安漁笛起身,她猛地看向了姚象,用力推開她,沙啞嘶喊道:“誰要你來救我了?你爲什麼要來救我!你要是來的是這裡,什麼事都沒有!小乞丐也不會死!”
姚象抿嘴不語。
他走到日柏面前,輕吐一口氣,手掌覆於日柏的胸前,他當然能知曉日柏如今的身體狀況,必死無疑。
或者說,已經死了。
“虺龍,還有沒有什麼辦法?”
姚象輕輕問道。
丹田內的虺龍微微睜眼,從姚象的語氣從可以看出他的心情顯然也不如表面這麼平靜,虺龍此刻也認真了許多,低沉道:“人死不能復生對我來說是個笑話,實力真正強到一定境界,甚至可以逆轉時空,但是那等境界,即使是龍爺生前巔峰也遙遙無期,以如今的情況,他已經死了?!?
姚象聲音中多了一抹痛苦:“虺龍……他是我兄弟阿……”
安漁笛說的沒錯,如果他先趕到這裡,日柏就死不了,七秀也能安然無恙,但是安漁笛呢?到時候死的就是她了,而且從姚象當時的出發角度來看,也的確是應該趕到近的地方,有更大希望,而不是去拼一把,去救遇險時間過長還更遠的日柏二人。
虺龍沉默。
過了一會,虺龍嘆了一口氣。
“把身體控制權給我?!?
虺龍低沉道。
姚象連忙讓掉掌控身體的權利,虺龍掌控身體之後,引動著姚象體內那恐怖的虺龍魂果力量,他指尖隔空對著日柏,一絲絲虺龍魂果力量涌出,覆蓋在日柏身上,逐漸的,一個透明晶層包裹住了日柏的身體,如同一個棺槨。
做完這一切之後,虺龍血紅色的眼睛都變得暗淡許多,顯然消耗極大。
“我用魂果的力量封住了他身體,並保護了他的心脈,這是最後一絲機會,人死之後的半個時辰,魂魄並不會散去,心臟還有跳動的機會,這個晶層只能維持二個月,你要在二個月之內,再尋一株萬年靈芝而來,那東西可以活死人肉白骨,雖然有些誇大其詞,但說不定確實能保這小子一條命?!?
虺龍聲音都極其虛弱,道。
“謝謝,真的謝謝?!?
姚象吐了一口氣,鄭重道謝。
“行了,別謝我了吧,你現在有更大的麻煩找上門了,我現在幫不了你什麼了,你自己想辦法?!?
虺龍盤起身子,疲憊不堪。
姚象抿嘴,他擡起頭,看向了遠處的虎嘯峽谷之外。
“這是……”
安漁笛愣愣的看著包裹住日柏的晶層,目光望向了姚象。
“你帶他們二個走,越快越好?!?
姚象手握重劍,筆直而立,目光眨也不眨的盯著遠處。
安漁笛剛想說話,目光瞥見了遠處地平線上出現的拄著蛇頭柺杖的老人,那張本就有些泛白的俏臉此刻更是毫無血色,手指幾乎摳進了手心的軟.肉之中。
“那是……”
“蛇意天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