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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一天的自由

整個珠翠居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然而公治霖還是淡漠的夾起一塊瘦肉,放入自己的口中,淡笑道:“不愧是珠翠居的招牌菜,上次我跟爹爹一起來,也是讚不絕口,來來來,我們繼續吃……”

切……公治霖這句話說出,這珠翠居里的官員卻是鬆了一口氣,小孩子而已,對他們有什麼威脅?說不定是靠著自己在皇宮內當官的父母,才進入這裡吃飯。這種事情,他們也都見怪不怪了。

只是,所有人都覺得,這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不過,一時間想不起來罷了。

一頓午餐,便在這麼尷尬的氣氛中,將這美味的菜餚,吃下肚中。沒有銀子,公治霖隨手將一顆夜明珠放下,經過鑑定,這顆珠子,竟然能夠值上萬兩銀子!

“謝謝你們,能陪我一起用餐。”公治霖淡笑著,任由珠翠居里面的人繼續討論著,大步走出了飯店。

莫憂卻是皺眉說道:“爲什麼你不公開自己的身份,他們說了很多你的壞話,你都不在意嗎?這些貪官污吏,你能繼續容忍他們放肆下去嗎?”

“莫憂……”公治霖淡然一笑,緩緩擡起頭來望著天空,淡笑著說道:“朝廷中的事,你不懂。雖然我是皇帝,但卻是徒有虛名。先皇早逝,將朝廷裡所有的一切都交給我,可惜……朝廷中,仍舊有著許多叛逆官員,我有權,卻無法將他們拿下。只有一一收集證據,不斷找出他們的受賄的賬本,才能將他們繩之以法,公告於天下。否則,胡亂的殺人,只會招來更多的麻煩。你們也看到了,這裡的人,全是朝廷官員,若是沒有證據,承辦他們其中一人,其他的人便會聯手一起對付我,只有抓住他們的小辮子,才能砍了他們的腦袋!”

星雲詫異的說道:“那你從跑出來,就是爲了來這裡收集證據?那你爲什麼瞞著我們,直接說出來就是了。”

公治霖淡笑著搖了搖頭,輕聲笑道:“你們是我難得的朋友,我怎麼會將這麼煩心的事情告訴你們。還剩下半天時間,我只想擁有這一天的自由,讓我們一起瘋一天吧。”

“瘋?”這個字從皇上的口中說出來,總有那麼的一點不對。不過,都是小孩子,何必約束那麼多。莫憂淡淡的一笑,伸出自己的右手來,放在身前。

既然知道了原因,星雲也不再那麼仇視公治霖,伸出自己的右手搭在莫憂的手掌上,淡笑著看著公治霖,說道:“還等什麼,一起搭手,我們以後就是兄弟了。”

“嗯!”緩緩伸出自己的手來,放在星雲的手背上,公治霖淡淡一笑,兄弟嗎?只是這世上的兄弟,又有幾個是真心對他的,就連他的母后,身邊最信任的太監,都巴不得他死。他的出生,究竟是對還是錯,是否應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喂,你們三個,等一等!”三隻小手搭在一起,一起歡笑著,一起許下最美麗的諾言,我們永遠都是兄弟……

另外一隻小手將那匯聚在一起的手掌打落,只見洪綾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氣呼呼的將錢包扔了出來,扭頭說道:“我爹說了,你們給多了,這是找你們的,不要也得要,我珠翠居從不欠人錢財,也不是你們這些富家公子施捨的地方。”

“那就一起來拜把子!”莫憂笑著將洪綾拖住,強制性將那小手按在自己的手上,笑著說道:“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好兄弟,好朋友。有什麼事,就一起承擔,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好,我們以後就是最好最好的兄弟了!”

“喂,我是女的,纔不要和你們做什麼兄弟!”

任由過往的人們投來疑惑的目光,看著這幾個像是乞丐般的小子。

一起換了一套衣衫,星雲和莫憂瞬間一變,那絕美的容貌,幾乎讓人瞠目結舌。三個臭小子,竟然變成現在這樣,讓洪綾無法適應過來,仍舊呆然的看著幾人,不由地嚥了一口唾液,指著三人說道:“你們,太誇張了吧。有錢人的少爺,是不一樣,長得都這麼白淨漂亮。”

“你也一樣,很漂亮。”莫憂淡笑道,坐在那輪椅上,輕聲笑道:“一起去玩吧,今天,我們一定要玩好!”

“嗯!”公治霖點了點頭。

星雲卻揚眉說道:“不如,今天我們一起惡作劇!剛好,我這裡……”

“惡作劇就免了!”莫憂猛地伸手拉住星雲,這小子的惡作劇,那是讓哭笑不得的,再三大神醫的折磨下,以至於他骨子裡都是研究新的毒藥,雖然會救人,但也會殺人啊!

然而洪綾卻是疑惑的問道:“你們都以取樂爲遊戲嗎?真是看錯你們呢,還是一個個的蠢少爺,我纔不要和你們一起捉弄別人。”

這句說一說出口,星雲立刻眼前一亮,搓著自己的手掌說道:“是嗎,那我就捉弄你,這樣你就看不到我捉弄別人了!”說著,星雲快速的從包裹裡掏出一條蟲子來。

洪綾看到那細長的蟲子,眼睛都紅了,尖叫著從房屋內跑了出去,這麼恐怖的東西,也只有這麼噁心的人,纔會拿得出來。

莫憂雙腿不便,不能和他們一起玩。只由著星雲和洪綾去了,搖著輪椅,淡笑著同公治霖走在一起,莫憂淡淡的說道:“這兩年來,你好嗎?”

“嗯,能活下去。倒是你,這兩年來,又是怎樣度過的?”公治霖看了一眼莫憂的雙腿,那原本就是人中龍鳳的歐陽莫憂,哪一點不討人喜歡,而如今,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莫憂淡然一笑,不由地嘆息道:“已經過去了,只要活下去,沒有什麼辦不到的。”

是啊,只要活下去,沒有什麼辦不到的!公治霖捏緊了自己的拳頭,淡笑道:“說得不錯,我們……”

“喂,還說什麼,快來……”洪綾兀然從後面露出一個小腦袋來,推著莫憂的輪椅,好似風一般朝著前面跑去。

公治霖不禁淡笑著,跟隨在洪綾身後,一同朝著前方跑去。

那如墨的夜空中,朵朵絢麗的煙花在空中炸開,那五彩繽紛的顏色,讓人著迷。

綠幽幽的草坪上,躺著已經瘋狂度過一天的人。看著天空中的煙火,平息著內心的情感,今日之後,不知道什麼時間,大家還能夠聚在一起。

“大哥!”莫憂躺在那草坪上,輕輕低吟了一句。

經過幾人協商,已經一致決定,公治霖是大哥,星雲是二哥,而洪綾,卻是搶著掙老三,莫憂排了第四,算是其中最小的。公治霖淡笑著看著莫憂,“怎麼,四弟?”

“四弟!”

“四弟!”

洪綾和星雲也不禁轉過頭來,看著莫憂,這一聲四弟,叫得是心中大爽,莫憂早就聽出這話中帶著的語氣,右手在那地面上拂過,抓起幾顆石頭,就朝著星雲打去。

側身閃開,星雲卻是苦笑道:“幹什麼打我,不打他們?”

“因爲你是二哥,而且,大哥不會武功啊!”說著,莫憂快速的伸出雙手,撓著星雲的腋窩。兩個人在地面上打成一團,你撓著我,我撓著你。

良久,莫憂和星雲才停下手來,看著那夜空,四人都沒有說話,都不想打破這樣的氣氛。

過了片刻,公治霖才站起身來,拍著自己衣衫上的灰塵,淡笑道:“抱歉,我得走了,謝謝你們陪伴我一天的時間,這一天,我會永遠記住的。這一天,我多了三個好朋友,好兄弟。”

“嗯,希望有朝一日,我們能夠把酒言歡。”莫憂淡笑著看著公治霖,這些年來被壓抑的心情完全釋放出來,等著吧,逍遙宮,只要再過幾年,他一定會踏平那個宮門!

然而,公治霖卻是轉身看著莫憂,緩緩蹲下身來,單手放在莫憂的肩膀上,沉聲說道:“莫憂,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第一次看到公治霖如此深沉的臉色,莫憂不禁心中一緊,點頭說道:“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會幫你的!”

“有朝一日,你會成爲朝中有名望的大臣,我想請你,幫我。”公治霖一字一句的說道,很難想象,才十幾歲的他,就要忍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誰說皇帝就逍遙自在?沒日沒夜,終究也是提心吊膽,他身邊的心腹,實在太少,如今的他,必須拉攏各方人才,爲了鞏固他的皇位!

“能不能,做我永遠的兄弟,不會背叛我,不會害我,不會爲難我。”公治霖淡漠的說道,雙眼內閃過一道哀傷的神色。

莫憂點頭笑道:“這是自然,我們已經是兄弟了。我不會背叛你,更不會傷害你的。”這是莫憂第一次發誓,不會爲難公治霖,不會與他做對。也正因爲這誓言,以至於他悲痛欲絕,看著自己最好的兄弟,死在自己眼前,卻不能對仇人出手,不能親自了結了他的性命。

兩根小指互相勾住,露出最真心的笑容,這一切的承諾,只是爲了自己的前程,而欺騙了一個最真心的兄弟。等到再回首之時,卻都已經過去,只能看作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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