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深走上前握住我的手,他牽著我走回臥室的沙發(fā)坐下,然後替我披上了他的外套,這纔開口道:“瑞風向老爺子舉報了林琛很多違法的行爲,包括競拍地跟公司調換成他自己的人,老爺子得知後十分氣憤,甚至提出要收回林琛的管理權?!?
“林琛將這一切怪責到你身上,認爲是你慫恿瑞風的,因此還跟瑞風發(fā)生了爭執(zhí),緊接著,瑞風就得知林琛帶你去參與遊輪應酬後,他在確認公司晚上根本沒有應酬之後,立刻聯(lián)繫我,而你上的哪所遊輪是林琛自己的,他違法購買了一輛英國遊輪,一直安放在一個私人碼頭,昨晚爲了引你入局,才特地輾轉到港灣碼頭的?!?
“我趕過去的時候,你漂浮在海上,而瑞風已經(jīng)遇難了?!?
“他把自己身上僅有的救生衣綁在你身上,而他自己的腳本身就有先天性的抽搐,因爲海水太急太洶涌,就連在場的林琛也沒法救他。”
他把自己身上僅有的救生衣綁在我身上!
我不知道林瑞風是處於什麼樣的情況下做到的,我只知道,自己這輩子欠了他,永遠都還不清的東西。
我沉默不語,眼淚順著臉頰落下來。
林靖深擡起手替我擦拭淚水,他說:“別哭湯言?!?
“我想去看看他?!蔽覕E眼對上林靖深的視線,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的請求是否會讓他爲難,但我真的很想見一面林瑞風。
他是一個很善良很好的男生,我後悔與他認識,倘若我不認識他,他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結局。
我有那麼一絲的討厭自己,我覺得自己根本不配他這樣對我。
“好,我?guī)闳ヒ娝??!绷志干畲饝?,他說:“但是湯言,你只能以一個小嬸嬸的身份去?!?
“好?!?
......
兩天後,林靖深帶著我去了林家老宅。
老宅已經(jīng)佈滿了黑色的花圈,門口全是黑色的車,林瑞風一會兒就會從老宅離開送去殯儀館,這裡,是他最後一次待了。
老宅的管家,看到我跟林靖深出現(xiàn),他恭敬地喊了聲:“二少爺。”
林靖深淡淡地嗯了聲,帶著我往裡走。
我們一直走到放有林瑞風遺體的大廳,他安靜的躺在哪裡,身上穿著他最愛的白色西裝,他蒼白的臉色讓人看的心疼,就連以往紅潤的嘴脣也變得泛白了。
我木納地盯著,眼睛未曾眨過。
心裡有無數(shù)句話想對他說,可到頭來一句也說不出口。
我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不許哭,可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林靖深緊緊握住我的手,他給了我一絲的支撐,不然,我真擔心自己會倒下去。
“你帶這個女人來是做什麼?”突然,林琛的聲音響起,言語間帶著濃濃的恨意跟敵意。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林琛猶如變了一個人一樣,蒼老了許多。
他的雙眼紅腫,一看就是哭過。
我們對視著,他站起身,一個瑯蹌差點摔倒,一旁的管家立刻扶著他,他指著我說:“你這個賤人,給我滾出去?!?
“瑞風就是你這個賤人害死的,你還來這裡做什麼?給我滾,滾!”
“夠了。”林靖深冷眼掃過去,他說:“湯言是我的妻子,我們已經(jīng)領證,這裡是林宅,他自然有資格來。請你注意言辭。”
林靖深的話,迴盪著整個大廳,大廳裡除了傭人以外,都是林家自己人。
林靖深的話說完,林琛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接著,他不可置信地說:“林靖深,瑞風是你侄子,如今你居然娶一個害死你侄子的人,你又有什麼資格做林家的人??”
“大哥,瑞風是我侄子不假,但也是你的親生兒子,瑞風之所以變成現(xiàn)在這樣,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不是你心胸狹窄,連瑞風這個做兒子的都看不下去,他又怎麼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林靖深,你胡說什麼?瑞風是被湯言害死的,是被他害死的?!?
林琛的情緒十分激動,彷彿下一秒就要撲過來把我掐死一樣。
從頭到尾,我一句話也沒說。
我不希望打擾到林瑞風。
就這麼站了一會兒,我示意林靖深可以離開了,我只是想來送送他而已。
現(xiàn)在送了,我雖然做不到心安理得,但至少心裡舒服些了。
我們原本打算直接離開老宅,但剛剛走出大廳,就碰到了管家,管家對林靖深說:“二少爺,老爺在臥室等您,讓您帶著湯小姐過去一趟?!?
林靖深看了看我,我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然後這纔跟隨著管家一同去了老爺子的臥室。
老爺子背朝我們面對著陽臺,因爲林瑞風的離開,他也深受打擊,所以情緒有些低落,以往的鋒利也全數(shù)推掉了。
老爺子吩咐管家出去,然後才轉過身看了我跟林靖深一眼,他張嘴問道:“你們領證了?”
“領了?!绷志干畹貞?。
“什麼時候的事情?”老爺子又問一句。
林靖深蹙眉道:“很久了?!?
“林靖深,你始終都養(yǎng)不熟,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領證這麼大的事情,居然一直瞞著我,你又到底要放肆到什麼時候?”老爺子還是動怒了,他滿臉威嚴,一副誰也無法拒絕他所說的樣子。
林靖深只是冷笑一聲,淡淡地說:“在你眼裡,我不是一直都是白眼狼養(yǎng)不熟麼?既然你一直都這麼認爲,現(xiàn)在又何必覺得驚訝呢?領證是我的事情,我爲什麼要告訴你?你給我安排的訂婚對象,我也按照你的要求完成了,你還要我怎樣?結婚?一直毫無反駁的陪你演下去?”
“抱歉,做不到。”
“你早該知道,我不會任由你擺佈?!?
“你以爲,我會像她一樣,任由你怎麼安排嗎?”
“如果是,那麼你就錯了?!?
林靖深一字一句的質問著,我看著老爺子的表情也慢慢變得難看起來。
不過,林靖深口中的她,我並不知道是誰?
老爺子在聽完林靖深說的話之後,他突然沉默了。
良久後才說:“瑞風死了,你哥最近怕是去不了公司了,你回公司吧!”
老爺子的話軟了許多,他說完後,林靖深沒有迴應,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老爺子說:“出去吧!”林靖深牽著我轉身就準備離開,但老爺子突然說:“湯言留下,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林靖深皺了皺,我輕輕說:“沒事的,你去外面等我吧!”
林靖深擔憂地看向我,我擠出一絲微笑看向他,他示意我有事就喊他,然後便離開臥室了。
等只剩下我跟老爺子兩個人後,老爺子並沒有開口,反倒是我主動問:“老董事長有什麼話就說吧!”
“你們真領證了?”
看來他是不信林靖深?
我眉心緊皺地看了看他,然後應道:“是的?!?
“你也見過他母親了?”
老爺子跟何女士之間發(fā)生了什麼我並不知道,他們爲什麼不住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
所以我只能點了點頭說:“見過了?!?
老爺子突然深吸了口氣,他眼中帶著歉疚,他問:“她還好嗎?”
他指的這個她,自然是林靖深的母親。
我只得點頭說:“挺好的。”
老爺子聽後點了點頭,好一會兒他才說:“湯言,雖然你們領證了,但我依舊不會認你,只要我不承認,你就永遠不是林家的媳婦兒?!?
“我知道瑞風的死不怪你,可我就這麼一個長孫,我咽不下這口氣?!?
“所以我不會允許那你進入林家?!?
老爺子的話,著實讓我愣了愣,,我沒想到他會說林瑞風的死,不過他的話,人之常情,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我跟林靖深結婚,本就沒抱他會同意的希望。
所以我說:“老董事長,首先謝謝你的理解,瑞風的死,我很抱歉,如果不是爲了救我,他也不會離開,我知道,我現(xiàn)在說再多也挽回不了什麼,你不接受我,我也可以理解,但我嫁給的是林靖深,而不是林家,所以你承不承認,我都無所謂?!?
“湯言,我很欣賞你的性格,但是你若能一直保持下去,我會佩服你,不過,我想,在公司跟你之間,他毫無猶豫的會選擇公司,而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
老爺子的話,帶著諷刺跟威逼。
我只是一笑而之,我說:“老董事長,古有君王爲了美人放棄江山,那麼我相信靖深不會爲了公司拋棄我?!?
“那麼我們就走著瞧?!?
從臥室出來,一打開門,就看到林靖深靠在臥室對面的牆壁上,看到我出來,他迎上來,輕聲問:“有沒有爲難你?”
“沒有。”我搖了搖頭。
“我們回家吧!”
“嗯?!?
我們離開林家老宅,回了別墅。
林靖深這幾天一直再陪我,林氏現(xiàn)在又亂成一團,所以一回到家,他就立刻去書房工作了。
我窩在臥室裡,一坐就是一下午。
......
一個星期後,我正式回到林氏上班,林靖深在這之前,已經(jīng)正式接管林氏了。
他原先的計劃不是這樣的,原先他是想通過競拍的地來獲取林氏,但林瑞風的意外,造成了現(xiàn)在的局面。
從蕭洋口中打聽到,林琛從林瑞風出事之後就沒過來公司了。
整個林氏現(xiàn)在,全部由林靖深一人管理。
而那晚發(fā)生的事情,除了趙秘書跟蕭洋一樣,公司的人基本都不知道。
所以,對於林瑞風的離開,大家都一無所知。
中午,大家都去吃午飯了,我沒有去,我去了林瑞風的辦公室。
他電腦的桌面,依舊還是我之前看過的那張照片,他的辦公桌一如既然的整潔乾淨,抽屜裡有一張他的照片,我拿走了,想留著做個紀念。
這間辦公室,我向林靖深申請了,暫時不安排人進來辦公,先留著吧!
至少有這間辦公室在,讓我還可以感覺林瑞風沒走。
我從林瑞風的辦公室出來,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
是俞舒晴打來的。
我皺了皺眉,按下接聽鍵,俞舒晴說:“湯秘書,請問靖深在公司嗎?”
“俞小姐,你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林總?!?
“你不是他的秘書麼?我不想打擾他工作,湯秘書不會這個忙都不幫吧?”俞舒晴故意用話激我,最近我心情不太好,所以不願理會這麼多,但她一直糾纏不放手,我有些惱怒了。
我說:“俞小姐也說了,我只是個秘書而已,所以林總的私事我並不知道,俞小姐有事情可以直接聯(lián)繫林總。”
“湯秘書,我現(xiàn)在是林總的未婚妻,你這麼跟我說話,未免有些太放肆了吧?”
“噢?是嗎?”
“我已經(jīng)到林氏了,麻煩湯小姐下來接一下。”俞舒晴的話說完,她的電話也已經(jīng)掛斷了。
我自然不會去接她,而是直接去了林靖深的辦公室,他正跟趙秘書在討論工作,看到我面無表情的走進去,趙秘書知趣的退出去了。
林靖深問:“怎麼了?”
“你的未婚妻來了,你下去接一下吧!”
“未婚妻?”林靖深蹙眉道:“吃醋了?”說著,他站起身朝我走來,握著我的手,將我拉去沙發(fā)坐下,他說:“湯言,我很高興,你能夠吃醋?!?
“林總,我不是吃醋,我只是覺得,你有必要跟你的未婚妻坦白一下了?!?
我的話剛說完,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靖深......”
俞舒晴走了進來,看到我跟林靖深坐在沙發(fā)上,她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但很快便消失了,她面帶笑意地說:“靖深,還在忙嘛?我有事情想個你說。”
“什麼事?”林靖深鬆開我的手,坐直身,雙眼掃了俞舒晴一眼問道。
俞舒晴看了看我,淡淡地說:“湯秘書還有事嗎?沒有事可以出去一下嗎?我想跟靖深單獨說?!?
“不用,她也不是外人,你就說吧!”林靖深接過她的話說了句。
俞舒晴雖然有些尷尬,但還是隻能說:“靖深,我爸爸想請你吃個飯,不知道你今晚有沒有時間?”
“我讓趙秘書確認一下時間在通知你?!?
“靖深.....”
“好了,我還有工作,你先回去吧!”
俞舒晴應該有事情求林靖深,所以她一直在隱忍自己的脾氣,如果換做平時的她,她就對不會這麼低聲下氣,就算畏懼林靖深,也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林靖深在示意她離開,但她並沒有,而是說:“靖深,我爸爸公司出了事情,想請林氏看在我們兩個訂婚的份上融資,所以你看......”
俞舒晴還是說出口了,只是,林靖深說了句:“林氏目前不歸我管,決定權在我父親手上,這件事情,恐怕我?guī)筒涣四恪!?
“靖深.....”
“好了,我現(xiàn)在還有事情要忙,你先走吧!”林靖深說完,不再理會俞舒晴,俞舒晴父親的公司也應該是真的出了事,所以她沒有多停留,連忙離開了林氏。
等她走後,我問林靖深:“到底除了什麼事?”
“她父親跟林琛是多年的好友,原本是她跟瑞風訂婚,但林琛爲了控制我,故意慫恿老爺子同意這門聯(lián)姻,瑞風很早之前給了一份舉報信我,這裡麪包括了林琛手下的子公司還有俞家的公司做的一些違法記錄,我讓趙秘書半個月前提交上去了?!?
“現(xiàn)在是收網(wǎng)的時候了?!?
晚上,老爺子打電話來。
下午的時候,俞舒晴直接告去了老爺子哪裡,還爆出她懷孕的事情。
老爺子打來電話的時候,我正坐在林靖深旁邊。
他在電話裡說:“我命令你,立刻跟湯言離婚,跟俞舒晴舉辦婚禮,她既然已經(jīng)懷了你的孩子,那麼我希望你應該承擔這個責任。”
“你就這麼肯定孩子是我的?”
“混賬?!?
“我這不是學習你麼?你既然都可以不負責任,那麼我又爲什麼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