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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萌舊情慾火焚雙身

不知不覺中,房、賴二人已攻了將近百招之多,嶺南派五人依舊穩(wěn)如磐石,無隙可乘。

賴、房二人內(nèi)力深厚,氣脈悠長,越戰(zhàn)越勇,招數(shù)發(fā)出之際,勁道只有加強而沒有絲毫衰退之象。

鐵柱宮的另外五人,每見賴,房有佳作妙招之時,都大聲喝彩助威,如此又戰(zhàn)了一百招左右,他們一則已厭於再喝彩,二則賴、房二人奇招已盡,沒有什麼可以喝彩的,於是全場只有拳風(fēng)、掌力以及兵器劈風(fēng)之聲。

雖是如此,賴、房二人仍然一派凌厲攻勢,局面毫無改變。

趙嶽楓瞧了這老大一陣工夫,已知難分勝敗,除非是請得武陽公御駕親征,否則誰也破不了這聯(lián)防之術(shù),當(dāng)下大是放心,提起包袱,悄悄躍出土坑。

他向西南方奔去,走出數(shù)裡,斗然問停住腳步,內(nèi)心情緒甚是緊張。

在他身後左面的樹下,站著一個女子,荊釵布裙,甚是樸素,然而這等村家裝束,卻掩不住她的靈秀美麗。

她早就移開目光,不瞧趙嶽楓的背影,趙嶽楓惶亂地想道:“我要不要跟她打個招呼?

想來我過去跟她道別,她決計不會使我難堪……”

轉(zhuǎn)念又想道:“這可也說不定,她恨極了我娶了樑珍姐那等女人,故此給我一個難看也未可知……”

這兩個想法,來來去去,總難遽下決定,因此呆站了不少時候。

文開華表面上不瞧他,但心中卻沒有片刻不是想著有關(guān)他的問題,這時大覺奇怪,忖道:“他原本是個磊落光明之人,怎的如今變得如此古怪?他不走也就罷了,卻何故不轉(zhuǎn)回身軀?難道還想我去求他?先去跟他說話不成?”

想到此時,不禁忿然,旋即又消了氣,暗想:“我只當(dāng)是個死人,不加理睬就是,管他做出什麼古怪之態(tài)?”

不過她雙眼卻不由得回到他的背上,這背影對她是如此熟悉親切,因此忍抑埋藏起來的哀傷,又悄悄泛起心頭……趙嶽楓陡然轉(zhuǎn)回身子,說道:“在下猜想文姑娘一定會給我一個難看……”

文開華幾乎想笑,無奈滿腹辛酸過於濃重,以致無法笑得出來。

她道:“既然知道,爲(wèi)何還要找來?”

趙嶽楓嘆口氣,道:“在下實是難以忘記姑娘往日的恩情,今日此刻大概已成永訣,所以……所以須得向姑娘恭敬辭別!”

文開華心中一陣痠痛,但故意更加冰冷的道:“簡直答非所問,你還是不要再說的好!”

趙嶽楓抗聲道:“決計不是答非所問,正因在下感到姑娘對我恩重如山,此生萬難報答,所以拼著碰一鼻子灰,也要道別辭行。唉!碰個釘子比起別的事算得什麼……”

文開華直向肚中吞嚥淚水,極力裝出譏諷的笑容,道:“奇哉怪也,趙大俠幾時學(xué)得這麼佳妙的口才?料想蘇秦復(fù)生也不過如是……”

她乾澀地笑一聲,又道:“但你這一套留起來向別人使用吧,我聽著只當(dāng)你神智不清或是夢中吃語而已!”

趙嶽楓瞪大雙眼,滿面痛苦的表情,他這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但覺心中堵塞得萬分難過。

文開華別轉(zhuǎn)頭,伸手到頭上詐作折技,藉機暗暗用衣袖拭去忍不住的淚水。

然後又回頭望他,淡淡道:“我瞧在俞大姊的面上,特地回轉(zhuǎn)來,要把破他們聯(lián)防之法,告訴他們,我瞧說給你聽,也是一樣。”

趙嶽楓說道:“他們正在對付房仲,賴珞二人,大概要拼到明日才能結(jié)束,我……”文開華迅快接口道:“不用說啦,我曉得你現(xiàn)下決不肯爲(wèi)我做任何事情,算了,我自家去告訴他們!”

趙嶽楓幾次想辯白並無此心,都被她攔住,暗想她處處誤會,實是無從辯起,於是鬱郁地嗟喟一聲,轉(zhuǎn)身走開。

可是他並不曾走遠,只是轉(zhuǎn)到樹後,隔斷了雙方的目光,便站住腳,不時從枝葉隙縫中,偷看她的動靜。

文開華自然曉得他在樹後,對於他此時的舉動,甚感奇怪,想了許久,還推測不出,忍不住大聲問道:“你不是說要走了麼?怎的又不走了?”

趙嶽楓沉吟一會兒,才道:“在下只是暫時不想走!”他顯然不是說真話。文開華更爲(wèi)奇怪,忖道:“他從來都坦蕩正大,事無不可對人言,今日大改常態(tài),真是教人莫測高深……”

她越是猜不出,就越是好奇,眼珠一轉(zhuǎn),幾個念頭掠過心中。但她都一一放棄,只因她深知趙嶽楓此人若是決意不說的話,任教如何威迫都不中用。

她躊躇再三,忍不住走過去,站在他面前。此時兩人相隔只有尺許,簡直是呼吸相聞,彼此都嗅到熟悉的氣味。

趙嶽楓被她的舉動震撼得心頭狂瀾排空,突然間展開雙臂,文開華茫茫然投入他懷中,已忘了自家爲(wèi)何走到他面前。

兩人緊緊摟做一塊,趙嶽楓喃喃道:“我莫非在做夢?唉,自從你離開之後,我才知道竟是多麼的需要你!那一段日子,我?guī)缀醢l(fā)狂了……”

文開華聽他說出如此深情的話,更加迷醉。在他懷中扭來扭去,恨不得與他融化成一體。他們以前夜夜同裳共枕,都不曾像今日如此刺激熱辣,兩人的體溫同時升高,心跳加速。

趙嶽楓已不是以前那個佰懂無知的粗魯男子,他的手自然而然的落在文開華嬌軀上峰巒起伏之處,兩個人的情焰慾火,熊熊烈烈地燃燒起來……在最後關(guān)頭之時,文開華驚醒了,恢復(fù)大部分理智,她極力思想趙嶽楓的可恨可鄙,因此,她已經(jīng)能夠容容易易就推開趙嶽楓。

但世事就是如此奇妙,人心便是這般難測。文開華明明控制得住她的感情,也不是沒有氣力推開趙嶽楓,然而,她偏偏沒有一點抗拒,心中自嘲自憐地想道:“算啦,反正我已經(jīng)不會看上別人,此生除了他之外,再不許有第二個人碰觸,既是如此,推開他又如何?”

她遺憾地閉上雙眼,漸忘了這件事,而再度迷醉在他的壞中……霎時間雲(yún)散雨停,巫山夢醒,兩人整理好衣裳,仍然相偎相倚地坐在樹下。

文開華一派溫婉嬌態(tài),無限柔情,把別後之事絮絮告訴趙嶽楓,趙嶽楓只是聆聽,不敢把自家之事說出,原來他曉得文開華眼下雖是無限溫柔,可是一旦提起那樑珍姐,她可能拂袖而去,故此不敢觸及這話題。

文開華終於把自家之事講完,便問道:“你呢?你的經(jīng)過一定十分奇怪,比方你碰見單水仙啦等等,快說給我聽。”

趙嶽楓心想一說起單水仙,勢必要提到樑珍姐,心念一轉(zhuǎn),突然跳起身,道:“不好了,咱們淨(jìng)顧談話,不知那邊動手情形如何。若是嶺南派之人落敗被殺,不但對不起俞大姊,而天下武林中可以稍稍抗衡鐵柱宮的家派又弱了一家。”

文開華瞿然道:“對,快去瞧瞧!”

趙嶽楓捏住她的手,柔聲道:“你目下不宜勞動,待我自己過去瞧瞧,若是情況不妙,我就……”說到此處,不禁沉吟一下。

文開華暗想他若是說“我就現(xiàn)身出去取他們性命,然後與你遠走高飛”的話。那就寬恕他一切過失,也不再把那樑珍姐放在心上。

趙嶽楓沉吟了一會兒,才道:“他們?nèi)羰遣粩常揖突剞D(zhuǎn)來跟你商量!”他說這話的意思,其實是尊重她的意見,須得先問明瞭她,纔敢露面動手。然後,帶著她遠走天涯。文開華卻一陣失望,垂低眼光,輕輕道:“你先去瞧瞧吧!”心想等你回來,只怕再也見不到我了。

趙嶽楓匆匆動身,片刻工夫已迫近戰(zhàn)場,只見嶺南派的五人神情戰(zhàn)況一如當(dāng)初,守禦得嚴密無比。

房仲、賴珞二人雖是擊不破封方五人聯(lián)防之勢,但仍然保持攻勢,他們兩人內(nèi)力深厚,氣脈悠長,目下自然還不到露出疲態(tài)的時候。

趙嶽楓瞧了一陣,擬定如何暗助嶺南派諸人的策略,這才悄悄奔回去。

他一瞧樹下已音無人跡,那顆心便劇烈的大跳特跳,面色也變了,想道:“我真是愚不可及,竟沒有防範(fàn)到她會趁機悄然遠飄……唉!換作我是她,也只好走啦!她憑什麼還留在這兒等我?沒有任何名份,難道一輩子當(dāng)我的情婦不成?”

這時候他心中的悲槍卻不是言事所能形容,呆呆地望住早先繾綣纏綿的地方,但覺溫馨旖旎之感猶在心頭,可是風(fēng)去巢空,只剩下無限孤獨悽寂。

文開華此時已走出十餘丈以外,忽然想起嶺南派諸人的安危實是不能坐視,於是又折轉(zhuǎn)回去。

趙嶽楓見她出現(xiàn),不勝雀躍,卻不敢說出疑心她已經(jīng)悄然而去的話,文開華心想他竟不覺得焦慮擔(dān)心我的失蹤,可見得我在他心中,有無皆可……這麼一想,心中不覺冷了一截。

兩人這番相聚,情趣又與不久之前略覺不同。文開華熱情冷淡了許多之後,反而竭力忍耐住自己不去計較他種種不是。

他們吃著粗糙的乾糧充飢,談些不著邊際之事,這其中趙嶽楓提及崑崙派的向慎行,大名府的任家兄弟和查剛等人人江湖之事,並且說武宮主似是愛上了向慎行。後來又提到任野老搭救他們的經(jīng)過。

文開華也告訴他說,她與任家兄弟乃是姑表關(guān)係,而她的母親就是任野老的女兒,因與任家相隔得遠,所以她從未與任家之人見過面。而她之所混人鐵柱宮後,便是由於她母親臨終之時,對於離家多年的老父任野老,孤身獨闖鐵柱宮後的生死下落全然不明,深表遺憾。

文開華撣精竭智地想了許久,才私用她家傳獨門所能使人假死之藥,在江湖上先闖出狠毒聲名,接著投身鐵柱宮中……她得知外祖父安然無恙,又知道表弟已離家到江湖闖蕩,心中既歡喜,又辛酸。但她卻不把心中情緒告訴趙嶽楓,只裝淡然的神情。

趙嶽楓一直留意那邊戰(zhàn)況變化,到了晚上,遠遠但見火光沖霄,便要與文開華過去瞧看,文開華道:“其實用不著空跑,這陣火光正是挑燈夜戰(zhàn)的徵象,可見得嶺南派未曾敗陣,不過,咱們走一走也好。”

他們到得戰(zhàn)圈附近,只見情況一如開始交手時一般,正在應(yīng)戰(zhàn)之人自然無法分心查看四周,鐵柱宮散守四周的五人一則功力稍弱,聽不到聲響。二則因那文開華久久不曾露面,料想早已遠離,都放心大意。

是以趙、文二人迫到近處,他們毫無所覺,趙、文二人瞧了一陣,退開十多丈,文開華低聲道:“嶺南派聯(lián)防之術(shù)果是武林無上絕藝,妙在以守作攻,以柔制剛。總教對方以爲(wèi)穩(wěn)操勝券,不休不止地拼力進攻,終於精疲力竭,反而被對方所敗。”

趙嶽楓道:“他們這個聯(lián)防之術(shù)若是抵禦得住武陽公,那就妙不可言。武陽公只要得知世上還有這等足以與他抗衡的武功,定要潛心推研破解之法,那時節(jié)無暇他顧,天下理可暫得承平之日。”

文開華道:“他們碰上武陽公的話,勢必要由溫老大發(fā)號施令,其時非敗不可!”趙嶽楓明知她特意惜此機會把破陣之法傳他,讓他轉(zhuǎn)告溫老人。可是他又忍不住想知道破陣之法,於是問道:“我愚笨得很,實在想不出破陣之法。”

文開華道:“破陣之法再簡單也沒有了,溫老大發(fā)出號令之時,功力深厚如武陽公的人,自可發(fā)出嘯聲,擾亂號令之聲,再不然就找個擅長口技之人,學(xué)他幾句號令,胡亂叫喊,他們偶出差錯,全陣立潰!”

趙嶽楓恍然大悟,說道:“這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我一味從制服發(fā)令者這一點推想,終不得其法。”

兩人又瞧了一陣,便走開打坐調(diào)息,到了黎明時分,文開華道:“差不多啦,房仲和賴珞二人雖是武功高強,但這一天一夜全力進擊之下,真力耗損極多,嶺南派諸人反擊之時若是一舉功成,還不怎樣,否則鐵柱宮餘下五人定要出手助陣,其時聯(lián)防之勢雖妙,也架不住他們?nèi)硕唷?

趙嶽楓道:“我已經(jīng)想好,如果有這等情形出現(xiàn),我只好不顧一切……”

丈開華眼睛不由睜大,道:“你怎麼辦?”

趙嶽楓道:“我便折樹枝當(dāng)暗器,暗襲鐵柱宮之人。”

文開華心中一陣失望,道:“哦!原來如此,你還是依照我的計策爲(wèi)佳。”

過了不久,房賴二人自知氣力不繼,雖然不大舍得就此罷手,也不得不稍作休息。兩人遞個暗號,分別退卻。

誰知對方聯(lián)防之術(shù)極是奇妙,這刻像是一面蛛網(wǎng)般纏住他們,看上去似是沒有什麼力量,其實著著圈毒詭奇,迫得賴、房二人不敢強闖出陣。

四周觀戰(zhàn)之人仍然覺得房、賴二人生攻,佔盡優(yōu)勢,其實賴、房二人有苦說不出,都在竭力支持而已。

若是如此繼續(xù)下去,賴、房二人直到快要累死,圈外的人才能發(fā)覺,岑老四是浮躁貪功,突然間出手攻去,單刀劃處,險些所中賴珞,幸得房仲玉軸一架,才逃過此劫。但房仲手中玉軸也幾乎脫手墜地。

馬騰等人見此情況,都相顧失色,齊齊暴喝出聲,掣出兵器,便向圈中撲去。

溫老大當(dāng)機立斷,口中發(fā)出一聲暗號,陣勢立變,準備迎敵這五名鐵柱宮手下。

賴珞、房仲二人各各振起精神,乘機再度搶攻,霎時間形勢大變,原本已力竭精疲而快要敗陣的房,賴二人反而連傷姜三姐和岑老四兩人,雖然傷得不重,卻也足以使他們聯(lián)防之勢大見呆滯。

馬騰等人及時煞住前撲之勢,大聲喝彩助威。數(shù)丈外突然傳來一聲冷笑,卻是個嬌脆的女子口音。馬騰等人齊齊警覺,向那邊望去,只見樹後隱隱露出一截衣角,馬騰打個手勢,五人便一同向樹後撲去。

樹後人影一閃,已躲到兩丈外的樹後,馬騰他們料想此人定是文開華,格於嚴令,既不敢不追去,又不敢分散,免得被她逐個擊破,一一殺死。

眨眼間已追出老遠,溫老大頭腦密,極是機警,此時一瞧馬騰等五人遠去,不聞爭殺之聲,便知冷笑之人有意引開他們,當(dāng)即又發(fā)出號令,再恢復(fù)早先的打法。

其實嶺南派五人也未嘗不疲乏,只是比起房、賴二人要好得多而已。因此若是馬騰等五個生力軍參戰(zhàn),嶺南派五人萬萬支持不住。

馬騰等五人跟蹤追出三十餘丈,突然間聽到後面也傳來一聲冷笑。五人都爲(wèi)之一凜,心想原來還有敵人潛伺。當(dāng)即分出宋糧、王仲二人向冷笑聲發(fā)出處撲去。

馬騰等三人仍然向杉角時隱瞬現(xiàn)的人影追去,轉(zhuǎn)眼間又追出十多丈。這邊廂王、宋二人循聲撲入樹叢後面,遊目四顧,宋糧首先發(fā)現(xiàn)左方丈許外一株樹後露出一截銀光燦爛的棍棒。

他向王仲使個眼色,又指了指那株枯樹,然後說道:“王兄咱們分頭搜索,你往北走,兄弟向西……”話聲中王仲已壓刀躡足迫近那株古樹,陡然間掠到樹後,正要大喝敵人勿逃,陡地嚥住這一聲大喝,訝然停住身形。

宋糧已知不妥,跟蹤躍去,目光到處,但見一面鐵旗矗插地上,旗身微斜,是以露出一截旗桿。

這面旗作三角形,雖是隻有金銀兩種色澤,但仍然可以瞧出旗面上雲(yún)氣迷濛舒捲,既空靈而又壯觀。

宋、王二人相對望了一眼,都不曉得這面雲(yún)旗的來歷,更不懂?dāng)橙撕我园哑觳逶诖颂帲渭Z心念一轉(zhuǎn),冷笑上前,突然間揮劍向旗上劈去。劍刃觸著旗面,只一緊,無法再劈落去。原來那旗面看上去似是絲帛所制,其實不畏刀劍,反而捲住他手中之劍。王仲伸手抓住旗角,用刀鋒鋸割,那旗紋絲無損。

兩人暗加警惕,一邊快查看四周,忽聞頭頂上風(fēng)聲颯然一響,接著一道人影落在旗邊,一手拔走雲(yún)旗。宋、王二人一瞧,認得正是鐵柱宮第一號強仇大敵趙嶽楓現(xiàn)身,登時魂飛魄散,駭?shù)妹婺孔兩?

趙嶽楓面罩嚴霜,招手道:“來!來!兩位若是抵禦得住區(qū)區(qū)這一路雲(yún)旗招數(shù),便放你們逃生!”

宋、王二人勉強按捺住心中驚懼,暗暗盤算道:“他這支雲(yún)旗長達丈餘,目下拔腳逃走的話,不易躲得過他雲(yún)旗一擊,倒不如趁雙方距離得近,搶先撲攻,他的長兵器便無法施展威力……”

兩人皆是同心思,驀然刀劍齊舞,向趙嶽楓攻去。趙嶽楓喝一聲來得好,手中雲(yún)旗驀地一分爲(wèi)二,變成短兵器,雲(yún)旗迎風(fēng)一卷,獵獵有聲,宋。王二人急急變招換式之時,已來不及,手中刀劍都被雲(yún)旗捲去。兩人駭?shù)猛龌杲悦埃厣碛樱w嶽楓另一截旗桿迅快點去,一招兩式,半截旗桿化作兩道精光同時向兩人點去。

宋糧、王仲個個哎了半聲,便摔跌地上,趙嶽楓一招之間連誅二敵,但覺許久以來的積鬱悶氣,如今才發(fā)泄出來,暢快之下,不禁仰天長嘯。

這一陣嘯聲遠遠傳出去,宛若龍吟,清越入雲(yún),附近所有的人無不聽見。

首先是馬騰等人停止追趕,三人一同回頭查看。此外房、賴二人聞聲都爲(wèi)之大大震凜,趁溫老大他們也驚疑分神之際,合力退出圈外。

房、賴二人一聽嘯聲,便知此人功力遠在自己之上,因此須得先查明此人是誰,若是本宮對頭,便得從速遁走,以免精疲力盡之際,難當(dāng)此敵出手一擊。他們略感安慰的是溫老大數(shù)人也露出驚疑之色,因此初步可以斷定,此敵非是與嶺南派諸人同路之人。

嘯聲忽然戛然中斷,接著馬騰的聲音從三十餘丈遠處遙遙傳來,道:“宋、王二兄已遭敵人毒手啦!”

黑煞手賴珞提氣喝道:“即速退回!”房仲發(fā)覺他中氣不足,顯然耗力過多,一時難以恢復(fù)。心中大諒,勉力從丹田中迫出清朗嚎亮的聲音,道:“聽他們這麼說,可知敵人業(yè)已遠去,賴兄何不同往查看,瞧瞧是什麼人如此大膽,竟敢加害本宮弟兄?”這一陣話聲直震得溫老大等五人耳鼓生疼,因此他們都駭一跳,暗想這房仲功力好生深厚,指顧之間已恢復(fù)了氣力,當(dāng)下打消了乘機再度圍攻之念。

賴珞何等老練,聞言立即會意,頷首道:“好,反正也不怕嶺南派諸位逃得出咱們掌心,先去瞧瞧也好。”

兩人一同向馬騰話聲傳來之處奔去,溫老大等人果然沒有出手攔阻。他們奔出七八丈遠,便聽到兩聲慘叫先後傳來,接著馬騰大叫道:“哎!你是趙嶽楓……”

房、賴二人聽個真切,他們原已打算脫出領(lǐng)南派數(shù)人視線之線,便即散開退卻,覓地調(diào)養(yǎng)氣力。這時一聽趙嶽楓二字,都駭?shù)妹嫔笞儯R齊橫躥奔避,霎時間已逃奔出許里路。

他們疲憊之餘,腳下仍然甚是迅快,尤其是經(jīng)驗豐富,奔避之際,身形掩飾得極是巧妙。

兩人在一片密林內(nèi)停下,各自喘息一陣,低聲商議,賴珞道:“趙嶽楓居然未死,當(dāng)真是駭人聽聞之事!”

房仲聲音壓到最低,道:“咱們須得從速設(shè)法逃得遠遠,趙嶽楓既然現(xiàn)身,決計不懷好意,只看馬騰等五人盡皆被殺便可知道。”

賴珞沉吟道:“咱們眼下筋疲力竭,實是難以遠逃。”房仲輕輕一嘆,道:“怪不得文開華那等情狀,敢情她早就曉得趙嶽楓未死……”

他驚懼灰心之中,又禁不住泛起一絲喜說,只因文開華明知趙嶽楓未死,尚且對他頗有情意,可見得自己在她芳心之中實是佔得有一席位。

黑煞手賴珞突然間生出毒念,細細忖想一番,覺得此計實是唯一逃命之法,於是不動聲色,低聲道:“咱們且隱在此林之內(nèi)調(diào)息一會兒,能恢復(fù)多少便是多少,若是被趙嶽楓尋到,咱們好歹聯(lián)手與他一拼!”

房仲道:“賴兄此言極是。”當(dāng)下一齊隱身樹叢之內(nèi),兩人各以後背相抵,結(jié)徹跌坐,調(diào)元運氣。

那邊趙嶽楓雲(yún)旗兩展,就把馬騰等三人擊斃,但覺胸中鬱悶全消。文開華走過來,道:

“痛快,這五人在宮內(nèi)地位身份僅次於外七堂堂主,都是殘酷嗜殺無惡不作之徒……”趙嶽楓道:“我回頭再埋葬他們屍體,現(xiàn)下要去收拾房仲、賴珞兩人。”

文開華心中一緊,腦海中泛起房仲瀟灑俊逸的面貌身影,沒有答腔。

趙嶽楓又道:“並非是我心黑手辣,而是馬騰臨死之時喝出我的名字,已被賴、房二人聽去,若不取他們性命,不久此事就將傳遍江湖。”

文開華微惱道:“你要殺就殺,何須向我絮話?”

趙嶽楓一手把她纖腰摟住,訝道:“你怎麼啦?好像不大快活!”

文開華被他強健有力的臂膀一夾,登時全身皆軟,偎倚在他身上。

趙嶽楓又道:“其實我也不用出手,只須找到房、賴他們,交給溫老大五人對付就行啦!”

文開華但覺他話中有刺,突然掙出他的手臂外,道:“這就奇了,你愛怎樣對付他們就怎樣對付,何須向我嘮叨不休?”

趙嶽楓見她態(tài)度忽變,一時摸不著頭腦,怔了一會兒,道:“你到底氣惱什麼?”文開華冷冷道:“隨便你怎麼想,哼!你以爲(wèi)我在乎房仲被你殺死麼?”

趙嶽楓這時才恍然大悟,道:“我……我可沒有這個意思,你別誤會。”

文開華皺起雙眉,道:“你別以爲(wèi)佔有了我的身子,就可以話中帶刺,哼!我的心不一定全給了你……”

趙嶽楓見她氣惱難消,心知目下越描越黑,最好等她氣消以後再解釋。於是裝出聽到異聲之狀,側(cè)耳傾聽,接著輕輕道:“我們一同去瞧瞧可好?”

文開華香肩一聳,道:“你不要管我!”趙嶽楓心想她一向極是溫柔,怎的變成如此奇怪?莫非凡是女子獻出身子之後,性情便會轉(zhuǎn)變。此念一生。不知不覺泛起厭惡之感。須知他吃足了樑珍姐的苦頭,心中已有成見。當(dāng)下迅快奔去,耳中聽到文開華衣襟拂風(fēng)之聲隨後追來,他只裝出煞有介事一般,一直向前面搜去。

頃刻間已奔出裡許之遙,只見前面是片密密的樹林,在朝陽之下顯得甚是寧謐。

他正在顧盼之際,忽見溫老大等五人趕到,文開華觀察過四下形勢,早就判斷出房、賴二人定是匿隱林中無疑。她智計過人,原是不必故意用心尋思,計謀也會浮上心頭。這時一見到嶺南派五人,便有了計較。

她一飄身落在溫老大等人及趙嶽楓之間,比比手勢,雙方見了都明白她的意思,便都不發(fā)一言。

她招一招手,溫老大奔到她身邊。文開華低低說了一番話,然後走到趙嶽楓身邊,低聲道:“你如此這般,便可找到他們。”

趙嶽楓面色奇異地變了一下,文開華道:“我曉得你心中想問我爲(wèi)何要幫你找出他們的下落,我自然有我的道理,目下不能告訴你。”

她冉冉走開,趙嶽楓只好疑惑地依計行事。

這時賴、房二人已經(jīng)恢復(fù)不少氣力,尤其是賴珞一則功力較爲(wèi)深厚,二則房仲早先勉力從丹田中逼出話聲,比他更爲(wèi)虧耗真元,恢復(fù)得也慢些。

他們正在靜坐之際,忽然聽到一陣步聲傳來,各自心頭一震,提聚功力準備應(yīng)付。這陣步聲有輕有重,顯出這幾個人功力高下不同,當(dāng)下己猜出必是嶺南派五人。

他們忽然停住腳步,接著有人低聲說道:“你們怎麼啦?腳下都弄出聲音?”這話聲正是溫老大的口音。

岑老四應(yīng)道:“我累死啦,傷處也痛得吃不消!”

姜三姐也道:“我也支持不住啦,休息一陣,否則此時若是碰到敵人,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如何使得?”

岑、姜二人話聲中透出極是衰疲無力,房、賴二人不約而同地用手肘碰碰對方背脊。溫老大沉吟一下,道:“要知道你們功力遠遠及不上敵人,如果不趁機找到他們再擒下去,再過一時三刻,他們可以完全恢復(fù)功力,而我們卻仍然疲乏難支,那時若是碰上他們,可就非死不可了!”

洗老五道:“話雖如此,但現(xiàn)在我們早已支持不住啦,唉!咱們?nèi)舨皇堑米锪粟w嶽楓,他便不會拂袖而去。只要他在此地,房仲、賴珞二人何足道哉!”

岑老四怒道:“老五你怎的說出這等長他人志氣的話?”溫老大說道:“老五這話也是實情,那房、賴二人若是得知趙嶽楓已走,必定放心大膽地現(xiàn)身出來。”

他話聲一頓,沉吟片刻,才道:“目下閒話少說,三妹四弟五弟留在此地調(diào)元運氣,好好休息一陣。我跟你們二姐一同搜索敵人下落,若是不在此林之內(nèi),定必遠逃無疑,我們還須設(shè)法查出他們?nèi)ハ颍銈內(nèi)瞬豢呻x開,耐心等候我們回來。”

姜三姐呻吟一聲,說道:“大哥二姐放心去吧,哼!日後若是碰上房仲,我非多剁他幾刀不可,他剛纔的一軸好生兇狠!”

溫老大安慰她幾句,然後與於二姐一同去了。賴二人極是老練沉穩(wěn),此時仍然不聲不響,過了老大一會兒工夫,才互相碰頂一下,一齊起身。

他們小心地潛行過去,先窺看那三人動靜,只見他們跌坐在一塊兩丈方圓的空地上,個個都露出疲憊不堪的樣子。尤其是受過傷的姜三姐和岑老四爲(wèi)甚。

房仲首先哈哈一笑,縱了出去,道:“姜姑娘有意剁我?guī)椎叮蚀颂氐爻鰜硎芩馈!焙谏肥仲囩笠粨涑鰜恚慵闯鍪窒蜥纤呐ァK恼屏O是凌厲狠毒,捲起一片狂風(fēng)怒飆,威勢駭人。

岑老四迅即滾開,甚是狼狽。洗老五跟著躍退,竟不敢上前出手。

黑煞手賴珞心頭一震,迅快回眸四顧,果然一道人影從濃密樹葉中飄落,手握一面大旗,英風(fēng)颯颯,氣概武威。

緊接著溫老大、於二姐也現(xiàn)身出來,他們嶺南五人迅即集合在一起,擋住另一條去路。

賴珞冷冷道:“他們不戰(zhàn)而退,本座便知另有情由,果然有強援在後,無怪膽敢在此歇息。”

玉軸書生房仲難過地搖搖頭,道:“賴兄,咱們明知他們可能是放餌誘敵之計,偏生墜入谷中,好不氣惱!”

賴珞道:“房兄不必難堪,想當(dāng)日武宮主耗盡心智,仍然測不準趙嶽楓去向行蹤,可知此人實是智勇雙全之士,咱們縱是死在他手底,也不算遺憾。”

趙嶽楓朗聲道:“賴兄好悅了,在下今日重踏江湖,還不想令天下武林同道得知此事,所以一步也放鬆不得,兩位動手之際,須得盡出全力,以免後悔,在下言盡於此,兩位請動手!”

話聲一落,便即橫旗作勢。嶺南五人連忙退得遠些,免得妨礙他施展。

房、賴二人從未見過這等兵器,這時看他橫旗作勢,威力已籠罩住這片空地,若是分頭逃走,總有一個得毀在此旗之下,因此誰也不肯作逃走的打算。

賴珞喝道:“好!房兄咱們一齊上!”房仲握緊土軸,突然厲聲道:“趙嶽楓你可曾見過文姑娘?”

趙嶽楓猶疑一下,忽然有人應(yīng)道:“實不相瞞,我和他一向都在一起,只有最近分開!”聲音嬌跪悅耳,正是文開華的口音。

房仲仰天長笑道:“好!好!這樣說來,房某在你芳心之中也還佔有些微地位。”黑煞手賴珞濃眉一皺,已想好脫身之計。只聽文開華又道:“現(xiàn)下我暫且迴避……”賴珞大喝道:“文姑娘且慢……”

文開華道:“賴兄有何見教?”賴珞道:“兄弟有句要緊的話,關(guān)係到姑娘終身禍福,有意奉告!”文開華訝然從林中出現(xiàn),只見她雖是村女裝束,荊釵布裙,不施脂粉,但自有一種醉人的冷豔之態(tài)。

這時連索來深沉之極的黑煞手賴珞,也不覺呆了一呆,道:“兄弟第一次見到文姑娘恢復(fù)女兒裝束,竟不知如此美麗,不在武宮主之下。”

文開華淡淡一笑,道:“賴兄過獎啦,我不過是庸脂俗粉,怎敢與武宮主相比,更別說貴宮現(xiàn)在的那位宮主了。”

這幾句話乃是說給趙嶽楓聽的,趙嶽楓專心窺伺大敵,所以不理會她這話。

房仲癡癡地望住她,心中好不頹喪失望。假使昔年便瞧出了她的僞裝,目下便已是他的妻子了,何須失望痛苦!

黑煞手賴珞又道:“但在兄弟講出這句要緊的話之前,須得先與趙大俠請教數(shù)招……”

文開華一聽便知他是藉以試探趙嶽楓武功,而可以不被趙嶽楓殺死。不過他一定有要緊的話可說,卻又是毫無疑問,只是一任她如何猜測,都想不出賴珞有什麼話說。

她點點頭,道:“賴兄即管動手,但若是在數(shù)招之內(nèi)被趙嶽楓殺死,卻與我無關(guān)。”賴珞微笑道:“他未必就有這等本事,即使真有這等本領(lǐng),諒也不敢就下毒手,趙大俠,兄弟講得對不對?”

趙嶽楓一向光明磊落,毫不遲疑地點頭道:“不錯,爲(wèi)了讓賴兄說出有關(guān)文姑娘一生禍福之言,在下決計不會施展殺手。”

賴珞向房仲點點頭,道:“房兄,咱們上啊!”

房仲內(nèi)心極是仇視趙嶽楓,恨不得一軸掃死他,焉會推辭,當(dāng)下與賴珞並肩迫近趙嶽楓。

趙嶽楓持旗作勢,喝道:“兩位請!”卻沒有絲毫驕傲浮躁之態(tài)。

房、賴二人各自運聚全身功力,突然出手,一左一右,動作迅快如電。這兩人皆是當(dāng)今武林高手,聯(lián)手之威極是強猛,只瞧得嶺南派諸人都暗暗心驚,想不到師門聯(lián)防之術(shù)如此精妙,居然能抵擋得住他們凌厲的攻勢。

趙嶽楓雲(yún)旗圈掃出去,這一招似慢實快,似守實攻,雲(yún)旗拂風(fēng)獵獵作響,也是威風(fēng)凜凜,並舉世無雙。

房、賴二人的攻勢完全被他封住,他們久經(jīng)大敵,眼見對方大旗威強無比。若是以硬碰硬,自必吃虧,登時不約而同地改用小巧手法,閃轉(zhuǎn)騰挪,乘隙進擊。

只見趙嶽楓縱橫旗影中,裹住兩條兔起鴿落的人影,霎時間已鬥了七八招之多。趙嶽楓大喝一聲,手中雲(yún)旗突然化爲(wèi)兩截,也施展出小巧手法對付他們。

要知道趙嶽楓目下功力雖是不及當(dāng)日上陰風(fēng)崖力鬥武陽公之時,可是比起房、賴二人又強勝得多。這時手中雲(yún)旗化作短兵器,先抵消了兩人以巧制拙之長。接著仗著強勁功力,迫得對方招數(shù)往往遞不出手。再加上他博通三門四派的劍法絕藝,招數(shù)之中詭奧無倫。只鬥了六七招,房、賴二人已經(jīng)毫無還手之力。只瞧得嶺南派五人既驚且佩,不住地吶喊喝彩替他助威。

賴珞奮力掙退數(shù)尺,喝道:“且慢……”趙嶽楓旗影已經(jīng)擲到,聞聲呼地掣了回去,但旗邊的垂穗仍然拂中賴珞面頰,登時割破幾條口子,鮮血直冒。

趙嶽楓躍退數(shù)步,接上旗桿,說道:“賴兄有話請說。”

文開華終是感激,輕輕道:“謝謝你啦!”房仲瞪他一眼,忖道:“此人果是豪俠胸襟,又長得英俊挺拔,無怪女孩子們都傾心悅慕……”

賴珞走到房仲身邊,斗然間伸手扣住他腕脈,另一隻手按在他背後腰間的命門穴上,勁力欲發(fā)未發(fā)。

房仲面色一變,卻已說不出話。文開華冷冷道:“賴兄此舉未免過於卑鄙無恥……”黑煞手賴瑤仰天笑道:“雖是有點近乎卑鄙,但形勢迫得兄弟不得不如此做,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他笑聲一歇,接著又冷冷道:“閒話休提,且說正事,房兄有文姑娘愛護蔭庇,今日決計不會死在趙嶽楓旗下,兄弟因黃泉路上乏伴同行,所以把房兄拉去,文姑娘意下如何?”

趙嶽楓莫名其妙,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文開華自然瞭然於胸,曉得賴珞利用自己對房仲感覺還不錯的這一點,迫她選擇以下兩途之一,這兩意途一是勸說趙嶽楓不要出手,放過了他們。一是任得房仲與他同歸於盡。

倘若賴珞不是瞧出文開華對房仲也甚爲(wèi)關(guān)心的話,他自然不會以同歸於盡的手法,威脅文開華爲(wèi)他們講情。再說黑煞手賴珞爲(wèi)人何等心黑手辣,當(dāng)真是一點點虧都不肯吃的人,明知自己若是首先死在趙嶽楓手中,剩下了房仲一人,文開華一定勸趙嶽楓饒他一命。那時節(jié)變成只有房仲一人生還鐵柱宮,這個虧他決不肯吃。

黑煞手賴珞陰沉地道:“你若不明白,不妨問一問文姑娘。”

趙嶽楓茫然轉(zhuǎn)眼望住文開華,道:“這是怎麼回事?”

文開華沉吟半晌,道:“我先問你一句話,那就是倘若我向你求情,饒了這兩人性命,你肯不肯答應(yīng)?”

溫老大厲聲道:“那怎麼行?趙大俠毋須猶疑,迅速出手除去這兩名敵人。”

於二姐接口道:“不錯,縱虎歸山,後悔莫及,今日決不可存有側(cè)隱之心,也不要顧什麼情面。”

洗老五冷冷道:“自古以來要立大功建大業(yè)之人,務(wù)須手段狠辣,毫不遲疑纔是,古語說:當(dāng)斷不斷,自食其亂。趙大俠爲(wèi)了整個局勢打算,切切不可答應(yīng)文姑娘的要求!”趙嶽楓被嶺南派諸人一說,衝到口邊要答應(yīng)她的話重又咽回腹中,爲(wèi)難地瞧著文開華。

文開華面上泛起一絲苦笑,道:“算啦!你不用解釋了。”

黑煞手賴珞心中大吃一驚,額頭上又不禁流下冷汗。

文開華忖思了一下,向黑煞手賴珞瞪眼喝道:“你還不放開他?”

賴珞怔了一怔,旋即會意,仰在大笑道:“妙極了,若是咱們合力還敵不過趙嶽楓,那就死而無怨啦廣話聲中已放開手。

房仲略一運氣,便即恢復(fù)原狀。斜腺著賴珞冷冷道:“賴兄手段好生毒辣,教兄弟大感寒心!”

黑煞手賴珞道:“若是房兄不滿,可待咱們都活著離開此地,始行計較不遲!”

他終是老奸巨滑之徒,輕輕一句就使房仲平息內(nèi)釁之心,轉(zhuǎn)而同御外悔。房仲低低哼一聲,心想這話也有道理,若是一同死在趙嶽楓雲(yún)旗之下,任憑是天大恩怨也自煙消雲(yún)散,須得保住一命之後纔有暇計較這段過節(jié)。

文開華躍到他們身邊,錢挎已經(jīng)掣在手中,大聲道:“趙嶽楓,我跟房兄賴兄聯(lián)手鬥一鬥你的雲(yún)旗。你是一心一意要建立千秋大業(yè)之人,想來不會把這等事放在心上。”

趙嶽楓不覺呆了,道:“你……你怎麼啦?”

文開華容色冷冷,再不說話,要知往昔趙嶽楓爲(wèi)了勤練雲(yún)旗十八展,雖是與她同裳共枕了許久,都不曾稍稍理會她。故此文開華一聽到嶺南諸人以大功大業(yè)的話勸他。而他表示接受之時,她便觸起這一段舊恨,暗想他每逢爲(wèi)了建立功業(yè),便可以置我於不顧,倒不如現(xiàn)在就跟他鬥翻,以後永遠不再理睬他……趙嶽楓喃喃道:“千秋大業(yè)……唉!千秋大業(yè)……”

言下果有難以顧及私情之意。此時,所有的人都不做聲,單等趙嶽楓在私情與功業(yè)之間作一抉擇。

須知目下的局勢在趙嶽楓而言,乃是決計不可泄漏出未死的秘密,才能保持主明客暗的優(yōu)勢。不然的話,武陽公得知他尚未死去之事,無疑會用全力查出他的行蹤,然後找他決戰(zhàn)。以趙嶽楓目前功力未復(fù)之前,絕難抵擋得住武陽公的十般兵器。

趙嶽楓與武陽公之間全是爲(wèi)了拯救武林,才形成這等誓不兩立之勢,換句話說,趙嶽楓是爲(wèi)了天下武林纔跟武陽公過不去,因此他在公私之間,殊難速作決定。

過了一陣,文開華叫道:“趙嶽楓,你敢是怕我們?nèi)寺?lián)手之勢麼?哼!哼!你若是連我們?nèi)艘糙A不了,自然更不是武陽公敵手,有什麼千秋大業(yè)的話趁早少悅!”

黑煞手賴珞微感奇怪,忖道:“她爲(wèi)何要拿言語激趙嶽楓出手?莫非她愛房仲更甚於趙嶽楓,所以決意與趙嶽楓反臉?不對,不對,她若是極愛房仲的話,自該放軟態(tài)度設(shè)法使趙嶽楓放走我們……”

想到此處,陡然間大爲(wèi)驚凜,繼續(xù)想道:“哎!不好了!原來她極愛趙嶽楓,所以激他出手殺死我們?nèi)耍娇沙扇簧I(yè)……”

他想出了這個道理,頓時汗流狹背。只聽趙嶽楓沉聲道:“你這話說得極是,我如果贏不了你們?nèi)寺?lián)手之力,豈能跟武陽公作生死榮辱之鬥!”

他這兩句話說得意氣消沉,黑煞手賴珞暗暗鬆一口氣,嶺南派諸人卻大爲(wèi)失望。

卻見趙嶽楓精神一振,朗聲說道:“想那武陽公乃是天下武林的公敵,殘酷嗜殺,以毀滅正義爲(wèi)樂。趙嶽楓若是能夠爲(wèi)世除害,何惜區(qū)區(qū)一身的安危悲喜……”

嶺南派諸人不覺大聲喝彩,溫老大說道:“趙大俠這話痛快極了,這等胸襟果然不是常人可及!”他口氣之中流露出無限欽慕敬佩,幾乎要五體投地來表示。

於、姜、岑、洗等四人眼見大師兄性情忽然作此改變,心中都暗暗感到奇怪。

趙嶽楓道:“溫兄好說了,今日之事還須仰仗大力。”他只不過是謙遜一下的意思,但溫老大卻會錯了意,怔了一下,突然間奮然喝道:“好,你把文姑娘交給我便是!”賴、房二人都吃一驚,不約而同地忖道:“若是此人出手絆住文開華,今日之局定是有死無生。”

文開華冷笑道:“難道他對付武陽公之時,你們也出手助他?”

溫老大豪情飛揚,洪聲道:“這又有何不可,我?guī)X南派從今日起參與此事,甘原供趙大俠驅(qū)策,好叫武林之中也得知三門四派之外,還有嶺南一派!”

趙嶽楓十分感激,道:“在下先行謝過溫兄及諸位,不過今日之戰(zhàn),溫兄暫時不用出手,文姑娘對在下雲(yún)旗路數(shù)毫無所悉,正好借他們?nèi)寺?lián)手測驗在下實力。”

黑煞手賴珞心想原來文開華不識得雲(yún)旗路數(shù),今日之戰(zhàn),只怕還是難以取勝。尤其可慮的是趙嶽極大可在取勝之際,單單對自己下毒手,放過文、房二人性命……再者趙嶽楓贏了這一仗,氣候便成,一則他假死之事不會傳揚出去,二則確定了他勇往直前之心,大凡一個人定下了這等決心堅志,終必能夠成功無疑……他諸般權(quán)衡之下,決定縱然今日難以逃生,也不能讓趙嶽楓立下志氣,建立千秋不朽的大功大業(yè)。惡念一生,便首先大喝道:“多說無益,即速動手!”

趙嶽楓雲(yún)旗一展,朗聲應(yīng)道:“好,在下要出手啦!”

黑煞手賴珞使用出鐵柱宮獨創(chuàng)的切口暗語,道:“兩位請先掩護本座左右側(cè)翼,待本座先從中路攻堅。力盡之際,再改由文堂主主攻,如此輪番調(diào)換,以免失去主動之勢……”

趙嶽楓及嶺南派之人,只聽賴珞口中嘰嘰咕咕不知說些什麼。文開華雖是才智過人,但一聽賴珞居然自願首先主攻,顯然有補償剛纔對房仲無禮之意。勉此時一則要成全趙嶽楓,好教他再度盡力與武陽公周旋,二則她已下決心遠離趙嶽楓,今日縱使死在他雲(yún)旗之下,也等於離開他一般。

當(dāng)下點頭道:“好,咱們?nèi)送暮狭εc他決一死戰(zhàn),第二次輪到我主攻便是。”她說的也是切口暗語,故趙嶽楓他們也聽不懂。

這一剎那間,趙嶽楓突然得文開華在他們之間,自行劃下一道鴻溝,似是難以逾越,心中不覺泛起惆悵淒涼之情,長長地嘆口氣。

溫老大大喝道:“趙大俠,勁敵當(dāng)前,不宜分心,這不僅是你榮辱生死的關(guān)卡,也是天下武林同道的得失關(guān)頭,你最好暫時把個人忘記。”

趙嶽楓瞿然道:“溫兄這話極是!”

文開華和房仲一齊散開,黑煞手賴珞一向是鐵柱宮四奇之首,發(fā)號施令已習(xí)慣。當(dāng)下長嘯一聲,暗示房、文二人先出手擾亂敵人視聽,然後才由他出手主攻。

文、房二人聞令一齊補上,鐵檸與玉軸雙雙並出,威勢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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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嶽楓雲(yún)旗呼地一掃,登時把兩般兵器震開。黑煞手賴珞大喝一聲,奮拳迎面攻人。他們?nèi)私允菚r下一流高手,合力之下,威勢又不是二人聯(lián)手時可比。趙嶽楓雖是功力手法都冠絕一代,此時被賴珞迎面急攻數(shù)拳,也不禁連退三四步。

嶺南派衆(zhòng)人都凜然失色,姜三姐首先低語道:“二姐,咱們得出手才行。”於二姐頷首道:“不錯,萬一趙大俠命喪此地,咱們也沒有一個活得了廣她轉(zhuǎn)向溫老大道:“大哥,上吧?”溫老大寒著面龐,不言不語,雙目沒有片刻離開戰(zhàn)圈。

趙嶽楓連退數(shù)步之後,忽然間揮旗反攻,霎時間已籠罩住三人身形,一時穩(wěn)住局勢。溫老大透一口大氣,道:“好了,以後最多也不過如此是!”

正說這時,賴珞已被雲(yún)旗旗尖拂中大腿,直跌開去。嶺南派衆(zhòng)人由驚凜而變爲(wèi)欣喜,不由得脫口大聲叫好。

只見文開華迅如閃電般衝上,代替了賴珞原來的位置。手中三尺鐵杵連施絕藝,呼呼連發(fā)數(shù)招,加上房賴二人側(cè)翼進擊,又把趙嶽楓迫退數(shù)步。

那黑煞手賴珞被旗尖拂中之時,幸得文,房二人側(cè)翼猛攻,故此得以借勢翻開,毫未受傷。

文開華鐵杵法路數(shù)與賴珞雙拳風(fēng)格完全不同,是以趙嶽楓一時之間難以適應(yīng)。然而數(shù)招之後,但見雲(yún)旗獵一聲拂去,把她身軀捲住,向空中拋起。

趙嶽楓昔年曾經(jīng)敗在文開華鐵杵之下,故此時對她出手特別小心在意。尤其是這一回對方三人聯(lián)手來攻,更是小心應(yīng)付,盡出全力,卻不料對付起三人,除了開頭幾下被攻之際不易抵擋之外,只要一穩(wěn)住陣腳,便立刻可以取勝。竟是比對付二人又容易一些。

他豈知這雲(yún)旗十八展乃是中原數(shù)十年來不傳之秘,爲(wèi)武學(xué)之中最上乘的功夫,尤於衝鋒陷陣之時更見威力,因此越是人多進攻,就越易取勝,至於那嶺南派五人的情形又不相同。

因爲(wèi)嶺南派五人同時出手,只是佈下嚴密的聯(lián)防之勢,坐待對方力竭落敗,並不進攻,於是雲(yún)旗的威力便相應(yīng)減弱。

他捲住文開華嬌軀之際,房仲捨命進攻那是不用說了,奇怪的是黑煞手賴珞也忘命撲上,一手抓住旗幟邊緣,一手拉住文開華手臂。

這兩人不要命地搶救文開華,其勢已難以抵禦,何況趙嶽楓決計沒有加害文開華之念,故此文開華容容易易就被賴珞拉開七八步之遠。

趙嶽楓旗桿一挑一送,房仲哼了一聲,連退至五六步,手中玉軸飛上半空,掉在數(shù)丈之外。

他搖擺了幾下,這才站穩(wěn)身子,但一口鮮血涌上喉頭,連忙運功壓住。心想趙嶽楓若是乘勢上來,那就有死無生,難逃大劫。

誰知趙嶽楓只是怔怔地站著,眼光也沒有瞧他一下。房仲大感奇詫,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黑煞手賴珞滿面陰森笑容,一隻手抓住文開華手臂,一隻手按在她後背心要穴之上。

房仲氣得一口鮮血直噴出去,接著提氣聚力,大喝道:“賴珞你是人不是?怎的如此反覆無常,背信忘義?”

他這一口鮮血噴出之後,內(nèi)臟已經(jīng)受傷,但卻能立刻運功出手,只是動手之後,傷勢便更難醫(yī)治。

第三十六章 遇黑狐嬌娃變花驢第二章 正邪會血戰(zhàn)陰風(fēng)崖第七章 施妙計俊男扮美女第二十一章 劈鐵窗勇奪鐵羅漢第二十四章 療內(nèi)傷金盂解奇毒第五章 遇玉女赤身結(jié)奇緣第二十二章 創(chuàng)奇招智困老頭陀第七章 施妙計俊男扮美女第十二章 得古劍絕地鬥巨蛛第六章 避強敵單車走千里第一章 傳玉牒齊集鐵柱宮第十七章 除心魔白霞邪歸正第十二章 得古劍絕地鬥巨蛛第十三章 拔劇毒苦習(xí)達摩功第十二章 得古劍絕地鬥巨蛛第二十二章 創(chuàng)奇招智困老頭陀第十八章 鑄大錯紫心裝癡癲第三十五章 鬥閻羅鴿王傳假信第五章 遇玉女赤身結(jié)奇緣第十一章 入秘府石棺巧藏身第四十一章 阻追兵血染伏牛山第二十一章 劈鐵窗勇奪鐵羅漢第三十五章 鬥閻羅鴿王傳假信第三十一章 顯身手智破聯(lián)防術(shù)第三十七章 空城計幽谷拒羣邪第六章 避強敵單車走千里第六章 避強敵單車走千里第三十二章 萌舊情慾火焚雙身第三十八章 戰(zhàn)四兇誤中碧血爪第十九章 爭劍譜鎩羽雞公山第二十九章 解婚約蕩婦起毒念第一章 傳玉牒齊集鐵柱宮第三十五章 鬥閻羅鴿王傳假信第三章 俏天煞暗助風(fēng)雷刀第二十九章 解婚約蕩婦起毒念第二十八章 獲寶藏仙窟遭色劫第二十六章 遁佛門甘受及身辱第三十五章 鬥閻羅鴿王傳假信第十五章 食鬼火毒蛛復(fù)元氣第二十六章 遁佛門甘受及身辱第一章 傳玉牒齊集鐵柱宮第二十四章 療內(nèi)傷金盂解奇毒第三十一章 顯身手智破聯(lián)防術(shù)第十七章 除心魔白霞邪歸正第十一章 入秘府石棺巧藏身第四十五章 復(fù)神功山主遁山林第十八章 鑄大錯紫心裝癡癲第十七章 除心魔白霞邪歸正第一章 傳玉牒齊集鐵柱宮第五章 遇玉女赤身結(jié)奇緣第二十八章 獲寶藏仙窟遭色劫第三十章 重相逢土坑葬情恨第三十五章 鬥閻羅鴿王傳假信第三十一章 顯身手智破聯(lián)防術(shù)第四十四章 真相白無顏見舊友第三十八章 戰(zhàn)四兇誤中碧血爪第十三章 拔劇毒苦習(xí)達摩功第十三章 拔劇毒苦習(xí)達摩功第二十七章 落陷階野老援絕藝第十六章 生妒根妖女怨報恩第二十一章 劈鐵窗勇奪鐵羅漢第十六章 生妒根妖女怨報恩第三十三章 表癡心賴珞險逃生第十六章 生妒根妖女怨報恩第二十二章 創(chuàng)奇招智困老頭陀第二十章 展絕技揚威玄都觀第八章 文開華拋石援少俠第六章 避強敵單車走千里第十六章 生妒根妖女怨報恩第二十八章 獲寶藏仙窟遭色劫第三十五章 鬥閻羅鴿王傳假信第四十三章 高人至全軍皆盡沒第二十一章 劈鐵窗勇奪鐵羅漢第二十四章 療內(nèi)傷金盂解奇毒第二十六章 遁佛門甘受及身辱第四十四章 真相白無顏見舊友第十三章 拔劇毒苦習(xí)達摩功第二十六章 遁佛門甘受及身辱第二十七章 落陷階野老援絕藝第十九章 爭劍譜鎩羽雞公山第十章 拼內(nèi)力瞬間悟神功第三章 俏天煞暗助風(fēng)雷刀第四十三章 高人至全軍皆盡沒第八章 文開華拋石援少俠第十六章 生妒根妖女怨報恩第二十八章 獲寶藏仙窟遭色劫第四十四章 真相白無顏見舊友第三十七章 空城計幽谷拒羣邪第四十四章 真相白無顏見舊友第七章 施妙計俊男扮美女第四十三章 高人至全軍皆盡沒第四十一章 阻追兵血染伏牛山第四十四章 真相白無顏見舊友第二十一章 劈鐵窗勇奪鐵羅漢第二十七章 落陷階野老援絕藝第八章 文開華拋石援少俠第三章 俏天煞暗助風(fēng)雷刀第四十二章 覬美色色鬼生淫心
第三十六章 遇黑狐嬌娃變花驢第二章 正邪會血戰(zhàn)陰風(fēng)崖第七章 施妙計俊男扮美女第二十一章 劈鐵窗勇奪鐵羅漢第二十四章 療內(nèi)傷金盂解奇毒第五章 遇玉女赤身結(jié)奇緣第二十二章 創(chuàng)奇招智困老頭陀第七章 施妙計俊男扮美女第十二章 得古劍絕地鬥巨蛛第六章 避強敵單車走千里第一章 傳玉牒齊集鐵柱宮第十七章 除心魔白霞邪歸正第十二章 得古劍絕地鬥巨蛛第十三章 拔劇毒苦習(xí)達摩功第十二章 得古劍絕地鬥巨蛛第二十二章 創(chuàng)奇招智困老頭陀第十八章 鑄大錯紫心裝癡癲第三十五章 鬥閻羅鴿王傳假信第五章 遇玉女赤身結(jié)奇緣第十一章 入秘府石棺巧藏身第四十一章 阻追兵血染伏牛山第二十一章 劈鐵窗勇奪鐵羅漢第三十五章 鬥閻羅鴿王傳假信第三十一章 顯身手智破聯(lián)防術(shù)第三十七章 空城計幽谷拒羣邪第六章 避強敵單車走千里第六章 避強敵單車走千里第三十二章 萌舊情慾火焚雙身第三十八章 戰(zhàn)四兇誤中碧血爪第十九章 爭劍譜鎩羽雞公山第二十九章 解婚約蕩婦起毒念第一章 傳玉牒齊集鐵柱宮第三十五章 鬥閻羅鴿王傳假信第三章 俏天煞暗助風(fēng)雷刀第二十九章 解婚約蕩婦起毒念第二十八章 獲寶藏仙窟遭色劫第二十六章 遁佛門甘受及身辱第三十五章 鬥閻羅鴿王傳假信第十五章 食鬼火毒蛛復(fù)元氣第二十六章 遁佛門甘受及身辱第一章 傳玉牒齊集鐵柱宮第二十四章 療內(nèi)傷金盂解奇毒第三十一章 顯身手智破聯(lián)防術(shù)第十七章 除心魔白霞邪歸正第十一章 入秘府石棺巧藏身第四十五章 復(fù)神功山主遁山林第十八章 鑄大錯紫心裝癡癲第十七章 除心魔白霞邪歸正第一章 傳玉牒齊集鐵柱宮第五章 遇玉女赤身結(jié)奇緣第二十八章 獲寶藏仙窟遭色劫第三十章 重相逢土坑葬情恨第三十五章 鬥閻羅鴿王傳假信第三十一章 顯身手智破聯(lián)防術(shù)第四十四章 真相白無顏見舊友第三十八章 戰(zhàn)四兇誤中碧血爪第十三章 拔劇毒苦習(xí)達摩功第十三章 拔劇毒苦習(xí)達摩功第二十七章 落陷階野老援絕藝第十六章 生妒根妖女怨報恩第二十一章 劈鐵窗勇奪鐵羅漢第十六章 生妒根妖女怨報恩第三十三章 表癡心賴珞險逃生第十六章 生妒根妖女怨報恩第二十二章 創(chuàng)奇招智困老頭陀第二十章 展絕技揚威玄都觀第八章 文開華拋石援少俠第六章 避強敵單車走千里第十六章 生妒根妖女怨報恩第二十八章 獲寶藏仙窟遭色劫第三十五章 鬥閻羅鴿王傳假信第四十三章 高人至全軍皆盡沒第二十一章 劈鐵窗勇奪鐵羅漢第二十四章 療內(nèi)傷金盂解奇毒第二十六章 遁佛門甘受及身辱第四十四章 真相白無顏見舊友第十三章 拔劇毒苦習(xí)達摩功第二十六章 遁佛門甘受及身辱第二十七章 落陷階野老援絕藝第十九章 爭劍譜鎩羽雞公山第十章 拼內(nèi)力瞬間悟神功第三章 俏天煞暗助風(fēng)雷刀第四十三章 高人至全軍皆盡沒第八章 文開華拋石援少俠第十六章 生妒根妖女怨報恩第二十八章 獲寶藏仙窟遭色劫第四十四章 真相白無顏見舊友第三十七章 空城計幽谷拒羣邪第四十四章 真相白無顏見舊友第七章 施妙計俊男扮美女第四十三章 高人至全軍皆盡沒第四十一章 阻追兵血染伏牛山第四十四章 真相白無顏見舊友第二十一章 劈鐵窗勇奪鐵羅漢第二十七章 落陷階野老援絕藝第八章 文開華拋石援少俠第三章 俏天煞暗助風(fēng)雷刀第四十二章 覬美色色鬼生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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