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揮揮手讓張進(jìn)繼續(xù)升堂,自已卻帶著朱武楊春出了縣衙去吃早飯。就這樣,李開國當(dāng)上捕頭的第一天就逃班了。
來到昨天吃霸王餐的酒樓,門口的店小二一看到李開國就驚叫道:“掌櫃的快關(guān)門,昨天吃霸王餐的又來了。”掌櫃的聞聲走出來,一看到李開國,甩手就給了店小二一個嘴巴子,吼道:“該死的東西,胡說什麼?李捕頭到咱這來喝酒吃飯,那是瞧得上咱。還不快給李捕頭賠罪。”
說著連連賠笑道:“李捕頭大駕光臨,小店是蓬蓽增輝,小二他人賤不懂事,您老別怪罪。您裡面請,好酒好菜馬上就來。”說著點頭哈腰,生怕李開國開刀殺人。
就昨天一夜的功夫,李開國砍了趙四當(dāng)上新任捕頭的消息全縣都傳變了,而且傳的離譜之極,最不靠譜的一個版本把李開國形容成一個每頓都要生吃人肉的妖怪。
這倒也怪不得謠言橫飛,畢竟他一個打十餘個人,身上中了幾鐵尺卻沒有傷口,親眼看到的人能不嚇到?其實以他那隻要增加手下就能增強(qiáng)力量的詭異能力,只傳他是一個妖怪,倒也不過份。
酒樓掌櫃的開門做買賣,最重要的就是眼睛要亮,什麼人不能得罪,那他心裡是門清。昨晚李開國穿一身捕快衣服在他那吃了一頓霸王餐,他已經(jīng)派人去衙門裡打聽過了,就連縣令大人都拿李開國沒辦法,他那敢得罪?
李開國嘿嘿一笑,他昨天是身上沒錢,倒也不是吃飯故意不給錢。掏出十兩銀子扔給掌櫃的,說道:“這是昨的飯錢,你看夠不夠?”
掌櫃的嚇了一跳,連道:“不敢收,不敢收,李捕頭來小店吃飯,那是給小店長臉……”
他馬屁一堆,李開國卻不耐煩,道:“別廢話,多的就當(dāng)以後的飯錢。我餓了,快快上酒上菜。”
說著便走進(jìn)門去,一進(jìn)門,滿堂的食客都雅雀無聲,大傢伙都好奇那謠言中的妖怪長什麼樣,李開國卻是根本不理這羣百姓,徑自進(jìn)了雅間。待得雅間的門關(guān)了,滿堂的食客登時“哄”的亂了起來,各各低聲議論起來。
過不多時,麪餅、糕點、稀粥、小菜、濁酒等連珠般的送上來。李開國胃口倒是很好,張口大嚼。他倒也讓過朱武楊春一起吃,但兩人均賠笑說吃過了,李開國也不再相讓,自個吃個痛快。
他這正吃得一個飽,抹了抹嘴巴剛要起身,忽然雅間的門被推開了,一箇中年儒生走了進(jìn)來,指著李開國便罵:“該死的妖怪,這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竟還敢與人共食,還不速速跪下,自行了斷。”
李開國臉色一沉,他知道肯定會有人前來生事,他雖然靠著武力和威脅做上捕頭的位子,但畢竟根基太淺,一些牛鬼蛇神要不丈丈他的身量,那才奇怪了。可他沒想到找茬的人來的這麼快,而且張口就罵,一點餘地都不留。
他呼的站起身來,那中年儒生還待再罵,李開國一拳擊出,正中他的嘴巴,這一拳又重又快,那中年儒生倒飛出去,滿嘴是血,昏了過去。滿堂的食客一看打起來了,搞不好還出了人命,“哄”的一聲全都跑了出去。
李開國一腳把飯桌踢飛,從腰中抽出鋼刀,走到昏死的中年儒生跟前,正要一刀砍死,朱武楊春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一起衝過來拉住李開國,急道:“李頭且慢動手,這可是城南左家的左三爺,可是有舉人功名的,可殺不得。”
李開國嘿嘿一笑道:“舉人?舉人算個屁。”舉刀正要再砍,朱武一把抱住李開國的胳膊,叫道:“李頭,真殺不得,左家的三爺可是遺直公的後人。”
李開國那裡知道遺直公是誰?問道:“遺直公是誰?官大嗎?”
朱武楊春對視一眼,齊道:“大,遺直公生前可是內(nèi)閣大臣。”
李開國哈哈一笑,道:“原來那個遺直公已經(jīng)死了。”
“遺直公的門生故吏可是滿天下都是。”楊春又補(bǔ)充道,生怕李開國不知道輕重真殺了左家三爺。
李開國“哼”了一聲,說道:“那現(xiàn)在這個什麼左家還有什麼人在朝裡當(dāng)官?”
楊春搖搖頭道:“沒有了,遺直公當(dāng)年被魏閹所害,連累了後人。這不左家三爺雖是個舉人,但因祖上還沒平反,所以一直以來沒有實補(bǔ)官缺。”
“既然如此,一個死了的什麼遺直公可救不了你的命。”李開國獰笑著,就要宰了左家三爺。
眼看左家三爺就要身首異處,忽然傳來一聲大叫:“住手。”
李開國立時住手,他倒不是真聽別人的話,而是想看看是誰這麼不怕死,居然還敢強(qiáng)出頭。
他心中早就拿定了主意,今天誰敢試試他的底,他就要讓誰剝下一層皮,否則的話,他李開國以後就別想在這高密縣站住腳,剛剛得到的那十多倍的力量也會全部失去。
一名身著九品官服的官員帶著兩名儒生走了進(jìn)來。
朱武楊春立時拱手道:“原來是李教授,小的們見禮了。”
教授?難道是大學(xué)教授?李開國一腦袋迷糊。
李開國問楊春道:“李教授是什麼官?管什麼的?”
楊春沒想到李開國居然連教授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連忙道:“這是縣學(xué)的教授,就是教授讀書人讀書的,後面那兩們都是縣學(xué)的學(xué)生。”其實他的解釋也不全對,但意思李開國是明白了。
李教授看到左三爺滿嘴是血,倒地昏迷不醒,氣得是一臉的哆嗦,連道:“斯文掃地、斯文掃地,還不敢快把左舉人扶去醫(yī)館醫(yī)治。”
兩個學(xué)生搶上前來,就要去扶左三爺。李開國心中大怒,他奶奶的,居然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就想把左三爺扶走?
那兩個學(xué)生手剛伸手,李開國擡手就是兩個嘴巴,他這次出手較輕,兩個學(xué)生只是被打的轉(zhuǎn)了個半圈,後退幾步,半邊臉上五個紅腫的手印清晰可見。
張教授差點氣暈了過去,手指著李開國,吼道:“你這惡捕,竟敢毆打縣學(xué)生,難道不怕王法昭昭,粉身碎骨嗎?”
李開國大笑道:“我連舉人都敢打,更何況兩個縣學(xué)生?還什麼教授,長個豬腦子嗎?”
他言辭惡毒,那張教授那裡聽過這般言語,他身爲(wèi)縣學(xué)的教授,就是張縣令對其也尊敬有加,此時被辱,怒氣填膺,手指抖顫,竟然氣暈了過去,兩個縣學(xué)生搶上扶住,連聲大呼:“先生。”
李開國也不理會這三個酸儒,鋼刀再次高舉,做出一個要砍左三爺?shù)淖藨B(tài)。朱武楊春適才勸李開國,那是瞧在十兩銀子的面子上,現(xiàn)在看連縣學(xué)的張教授李開國都不給面子,也不再勸,此時看來這一次左三爺是死定了。
“且慢動手。”不出李開國所料,這個左三爺還是很重要的,幕後將左三爺當(dāng)槍使的黑手怎麼敢讓李開國真殺了左三爺,因此必定還有人前來相救。
一個管家模樣的老頭不住的朝李開國點頭哈腰,陪笑道:“李捕頭暫緩動手,我家老爺適才魯莽,擾了李捕頭的酒興,還請李捕頭不要見怪。”
李開國斜眼睨他,淡淡的道:“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出頭救人?”
那管家一臉的惱羞之色,他身爲(wèi)左家的管家,平日裡就算是見到縣丞,也不過拱一拱手罷了,沒想到今天一個小小的捕頭,就敢這樣羞辱他。
不過一瞅見地上昏迷不醒的左三爺,他心頭的羞惱登時就沒了,就連自家的三爺這李捕頭都不給面子,自己算個什麼東西?一想至此,左家管家居然還有些得意,自己似乎能和老爺相比了。
“是,是,小的不是個東西,可是我家老爺可是家裡的頂樑柱,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幼兒待哺。還請李捕頭饒過我家老爺唄。”
李開國嘿嘿笑道:“怎麼饒啊?是這樣饒嗎?”
忽得揮刀便砍,半條胳膊就和左三爺?shù)纳眢w脫離了,這一刀將左三爺?shù)挠冶劭诚掳虢貋怼D莻谘缛浚铋_國一腳踩了上去,血登時止住了,只是左三爺在剎那間被痛醒,忍不住嘶聲吼叫,聲音之淒厲,幾非人聲。他左手想要去扳李開國的腳,卻那裡扳的動。
圍在酒樓外的人羣“哄”的一聲,有人驚叫道:“殺人啦、殺人啦”但緊跟著就有數(shù)人齊喊,“左三爺沒死,他的胳膊沒了。”
“還真敢下手。”
“難道真是妖怪?”
“大家快跑吧,妖怪吃人啦,左三爺?shù)母觳惨呀?jīng)被妖怪給生吞了。”
這句謠言一出,當(dāng)真嚇跑了不少看不到現(xiàn)場的百姓。
李開國抽了抽嘴角,他奶奶的,這高密縣人造謠言還真是一把好手,不就是砍人一條胳膊嗎?連妖怪生吞都出來了。
直到這時左家管家纔回過神來,叫道:“老爺,老爺,您怎麼了?”一邊喊一邊連滾帶爬的衝過來。
李開國迎面一個嘴巴子,打在他臉上,登時將他打蒙了,跪在李開國面前,用小白兔見到大灰狼的眼神看著他。
李開國喝道:“你這狗才,還不快解下腰帶,幫你家老爺縛住傷口。你想讓你家老爺流血而死嗎?”
左家管家如夢方醒,也顧不得眼前這兇神惡煞的主,趕快依言解下腰帶,幫已經(jīng)再度痛昏過去的左三爺縛住傷口。
看著他縛好,李開國這才收回腳,笑道:“你縛的還行,只是你只有一根腰帶,還是快去借幾根,你家老爺馬上就用的上。”說著瞄了瞄左三爺?shù)挠腋觳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