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命令很快就傳到陸上靈山衛(wèi)軍那裡,本來已經投降的明軍登時大部被殺,更多的明軍一看靈山衛(wèi)軍殺俘,他們只有一個選擇,逃走。
還有一半以上的明軍處於被靈山衛(wèi)軍的分割包圍中,好多明軍一看投降不成,逃走也不成,只能做困獸之鬥,但他們迎戰(zhàn)是純火器,魯密銃排槍射擊,每九人一小隊的靈山衛(wèi)軍集火射擊,任明軍有的已經抱團約百人,也是一擊即潰,最主要的是他們沒有將軍的指揮。
所以潰滅已經成爲鐵打的事實,頑抗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只是那屠殺不收俘的命令讓人甚是膽寒。那幾萬的漕糧船就在一旁見證了天津衛(wèi)軍的覆滅。他們不是不想逃走,而是逃走時人人爭搶河道,本來甚寬的河道被幾萬漕船一擠,登時慢如蝸牛。所以不是不想逃,而是他們逃不了。
愛財?shù)乃麄円矑尾坏脕G下漕糧,這裡的糧食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更何況還有很多人拿著官憑運送許多不是糧食的東西。
李開國的確沒打他們的主意,此時他看到大局已定,站起身來,對海東冠淡淡的道:“雖然明軍太弱,但你指揮也頗得章法,此一戰(zhàn)本官記你一功,等衛(wèi)初平到了,你自己找他報功罷?!?
海東冠大喜,他可知道這功不好得,第一百戶他們想死李開國開口說他們有功勞了,可是到現(xiàn)在他們也沒有升到千戶的位子上,可見這功勞有多珍貴。
立時他就跪下叩了頭,笑道:“屬下多謝大人?!?
李開國拍拍他的肩,微微一笑,說道:“這裡戰(zhàn)場就交給你了,你要守好此地,本官帶人去接人,什麼時候本官回來,什麼時候纔可以放棄天津衛(wèi)的港口?!?
海東冠大聲應是,立刻傳令讓早就準備好的一千五百精銳靈山衛(wèi)軍登陸。李開國也不磨嘰,立時便和他們一起上岸,不管天津衛(wèi)還沒有清理完畢的戰(zhàn)場,直接衝過天津衛(wèi)的關卡,往京城的方向進軍。
這一次,他要和朝廷的大軍爭一下時間,否則等到工匠們被救回去,那他這一趟進京的目的就完全失敗了。
他們只有二十匹戰(zhàn)馬,是由斥侯用的,就是有大量的戰(zhàn)馬,靈山衛(wèi)軍也不會騎,因此只能用腳趕路,而陸地行軍最快也不過一日夜二百五十里,雖然天津衛(wèi)一戰(zhàn)結束之快出乎他的預料,但也只是爭取了半天時間,時間依舊很緊。
因此他帶著一千五百靈山衛(wèi)軍,也不停留,就以最快的速度前進和衛(wèi)初平他們會合,沿途的斥侯放出二十里。經過一夜的行軍後,在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的時候,他們已經離天津衛(wèi)近七十里了,李開國點查了人數(shù),居然沒有一個人掉隊,這讓他甚感意外,想了一想,卻又覺得沒什麼。
船上的水軍多數(shù)都是原來陸軍轉來的,想來他們的底子還沒丟,以前靈山衛(wèi)軍首先練的就是行軍速度。一夜的奔行讓士兵們都是疲憊不堪,李開國下令,全軍駐紮休息兩個時辰。
得到休息的命令,隨行的百戶立刻派出二百人佈哨,每哨五十人,每半個時辰一換。所有士兵開始吃乾糧喝水,誰先吃完喝完,誰就自行將背上僅一人寬的小薄氈毯拿下來,自行鋪齊了睡覺。此時是末夏,無需蓋的東西,只是怕地上潮溼,會讓士兵們骨頭裡進了寒氣,所以帶上了行軍氈毯。停下不過一刻鐘,疲累的士兵們全都熟睡了。
李開國穿行在熟睡的士兵羣中,百戶本來要跟著他巡視,李開國看他也累得不行,就讓他也去睡了,自己巡視士兵們。
他一路穿過去,沒有一個熟睡的士兵驚醒,全都陷進了深沉的睡眠中,李開國用夜視眼望著一千多在黑暗中熟睡的士兵們,心中滿是得意。也只有在這時,他纔會有得意和高興的情緒。
此時腦海中一幅圖像猛然一閃,正是已經一個黑夜沒有聯(lián)繫的親兵隊長在執(zhí)行他的命令,唸叨著李開國。
李開國將這幅圖像竭力回憶,發(fā)現(xiàn)衛(wèi)初平他們行的也不慢,他們一直走到入夜才休息,不間斷的半夜加一日行程,他們倒也走出了近八十里。那些錦衣衛(wèi)們倒也硬氣,雖然不知道衛(wèi)初平他們是什麼人,但人人都懾於李開國的威儀,還是沒有提出異議,也沒有人出來叫苦什麼的。
那些工匠們就更沒有辦法叫苦了,他們的嘴到現(xiàn)在還堵著呢。直到了天快黑停下來吃飯,纔給他們把嘴裡的東西掏出來,五花大綁的繩子卻是不解,每人丟一塊餅丟一碗水在地上,誰有本事誰就吃,沒有本事就餓著。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錦衣衛(wèi)和衛(wèi)初平他們不是一心,而且指揮起來不是如臂使指,所以不能將工匠們鬆綁,只能讓工匠們吃點苦頭。而且現(xiàn)在是休息了半夜,天再有兩個時辰就會亮,又吃了一頓飯啓程後,親兵隊長才想到李開國的交待,一向不折不扣執(zhí)行命令的他馬上又唸叨起來,這才讓李開國再次得知了他們的處境。
李開國暗自算了算,等到靈山衛(wèi)軍休息好,衛(wèi)初平他們又能行軍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可以走二十里,那就是說大約早上六點的時侯,雙方相距不過一百一十里,也就是說大約午時過後,如果順利的話,他們就可以相會。
計算完畢,李開國也找了一塊地方坐下來休息,以他的體質一日夜沒睡又來回奔波,雖然身體上抗的住,但精神總是要養(yǎng)一養(yǎng)。他還穿著那一身的鎧甲,也不用氈毯,那身鎧甲比氈毯好用。
兩個時辰轉眼便過去了,平安無事。靈山衛(wèi)軍十分敏捷的收拾好東西,列隊行軍,一邊走一邊吃早飯,此時天已經矇矇亮了,正好可以加快行軍速度。四個小時的休息雖然不能完全補充,但他們也恢復了近八成的體力,支持長途快速行軍完全沒問題。
快到午時的時候,斥侯來報,他們已經碰到了衛(wèi)初平他們。衛(wèi)初平見到了斥侯,這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雖然李開國走之前都已經安排好了,但每一時每一刻他都沉浸在煎熬之中,夜裡都沒有休息好。直到斥侯主動接觸到他,得知李開國帶著士兵們離他們只有二十里地,衛(wèi)初平這才放下了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