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
“進來!”鄧磊老將軍頭也不擡,直接就將一大疊資料丟到孤寒面前,道:“這是陳政在一三六軍一年時間裡的檔案記錄及報告,你先看一下!早知道就不給莫老頭開綠燈了。現(xiàn)在黑鍋就要我們來背。” 這厚厚一疊檔案最上方,是一份在一三六軍軍事大比武中,陳政的個人成績表。 “不錯嘛!這小子的確有成爲特級狙擊手的潛力,運動三項射擊測試竟然打出了九十二環(huán)的成績,他已經(jīng)算是非常優(yōu)秀的。他的格鬥成績也不錯,咦,他還獲得過一個三等功呢……”看到這裡,孤寒猛然瞪大了眼睛,這位在戰(zhàn)場上臨泰山倒而不變色的職業(yè)軍人,終於忍不住驚叫道:“養(yǎng)豬?!”
“嗯。” 鄧磊老將軍也是一臉尷尬,“按照一三六軍的一些不成文的規(guī)定,爲連裡經(jīng)營副業(yè),贏利能達到一定標準,就可以獲得三等功。一三六軍的楊軍長在和我通電話的時候,連連誇我們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培養(yǎng)出來的人才就是厲害,連養(yǎng)豬都是一把好手!爲了能讓豬吃到足夠的口糧,他們竟然敢把基層連隊炊事班剛剛出鍋的饅頭整車偷走,到了最後,他們養(yǎng)在標準包間裡的豬是吃飽了,可是我們的戰(zhàn)士,在辛苦訓練後,卻只能在那裡喝稀飯!” 孤寒乾咳了一聲,把十七頭豬養(yǎng)在一三六軍耗巨資修建,標準絕不亞於星級酒店的特務連營舍裡,這聽起來的確像是陳政的變態(tài)風格。孤寒聰明的立刻轉移話題,“嗯,陳政多次見認勇爲,打過流氓抓過小偷,地方上還有人專門送了面錦旗到一三六軍,誇他是真正的人民子弟兵,看來陳政雖然還有些小毛小病,但是已經(jīng)有成爲一個優(yōu)秀軍人的覺悟……” 鄧磊額頭上青筋不斷跳動,他狠狠喘了一口氣,低聲道:“你不要盡盯著他的成績,給我往後翻翻再讀!” “是!” 孤寒隨手翻開中間一份檔案,讀道:“陳政夥同黃志鵬、陶泰、鄭俊傑等‘特務連’成員,多次違反軍規(guī),試圖將武器帶出軍營,在屢屢受阻後,戰(zhàn)俠歌於XXXX年五月三日,偷走一套掛在軍官宿舍樓前晾曬的軍裝,走到一三六軍營大門前,對正在值勤的三團一營二連二排一班戰(zhàn)士於明水提出要求,說是要檢查一下他的武器。” 孤寒慢慢張大了嘴巴,他的兩隻眼睛更瞪得足有兩隻雞蛋大小。在這份檔案後面,附了那個叫於明水的士兵,長達二十八頁的檢討書,雖然只是傳真件,但是隻要看看隨處可見被浸得淤散的字痕,孤寒也可以想像,那位可憐的士兵,在寫這份檢討時,思想認識是多麼的深刻,流出來的眼淚又是多麼的真誠。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槍是戰(zhàn)士的第二生命,我身爲一個軍人,在站崗值勤的時候竟然丟失了手中的武器,更是不可原諒的失職!我沒有完成上級交給我的光榮任務,更喪失了一個軍人的尊嚴……” 事情的經(jīng)過是這樣的……
當時一個上尉也就是戰(zhàn)俠歌走到我的面前,要求檢查我手裡的武器,我在向他敬禮後,把自動步槍交給了他。當時戰(zhàn)俠歌用開玩笑的語氣問我,能不能把我的槍借去玩上幾個小時。一個站崗的哨兵怎麼可能把自己的武器借出去,讓他玩幾個小時呢?我以爲他是開玩笑,就沒有多說什麼。 我拿著自動步槍向外走了幾步,回頭看著於明水,道:“你不反對,我就把槍帶走了!” 看到於明水沒有任何反應,我又向外走了幾步,賊笑道:“我真的要拿走了!” 於明水和他身邊的那位戰(zhàn)友都笑了,一位上尉和他們開這樣的玩笑,他們不笑上幾聲,豈不是顯得自己太沒有幽默感了? “哈哈,你們都笑了,看來你同意了!”我不緊不慢的走到大街上,拉開一輛早就停在路旁的汽車,我舉起那把步槍,叫道:“那就謝謝了,等玩夠了,我就會把它還回來!” 當著兩位哨兵和一名值勤班長的面,我坐上汽車,早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的黃志鵬丟掉手中的菸頭,狠狠一踩油門,兩名哨兵呆呆的看著汽車在大街上帶著吱吱啦啦的尖叫,以每小時超過一百二十公里的時速狂飈而出,直到汽車消失在一個拐角處,他們的臉上仍然掛著笑容。 過了等了兩分鐘,陳政也沒有把那枝自動步槍還回來,手中連武器也沒有的於明水,面對不斷從軍營大門前經(jīng)過的軍官,臉色慢慢變得蒼白,到了最後,他的腿肚子都開始不停的打顫。 “喂,”站在於明水對面的哨兵,疑惑的道:“我怎麼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啊!難道……他真把你的槍拐跑了?!” …… 這也太扯淡了吧?! 我竟然用這種方法,連哄帶騙的就把一枝自動步槍,當著兩位哨兵和一位執(zhí)勤班長的面給拐走了! 我的檢查書相對而言就簡單多了,就在那麼薄薄一頁明顯缺乏基本誠意的紙上,我用我龍飛鳳舞,頗有幾分張旭醉酒揮毫的氣勢,當真寫出幾分率意帖的飛揚不馴。 “我當時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想和那個哨兵開上一個玩笑。直到我們乘座的汽車開出市區(qū),我纔敢相信,我們真的成功了!本來我們是準備立刻把槍送回去的,但是後來一想,我們都是軍人,都必須做好爲國捐軀,在戰(zhàn)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的準備,我們當然得苦練殺敵本領!我們就叫上了鄭俊傑、陶泰等二十多個兄弟,讓他們想辦法從軍營裡搞點子彈。他們搞的不多,也就是三四百發(fā)罷了。我們一起到郊區(qū)的山上練習打靶,利用各種飛禽走獸來練習自己的反應速度和第一時間條件反射式的射擊精度。在打出二百三十七顆子彈後,我們成功擊斃擊傷了二十七隻獵物,並於四小時零十五分鐘後返回軍營,然後就被軍法處、糾察隊、內務部聯(lián)合執(zhí)法了……” 在這兩件檢查書後面,還有一份財務報告:據(jù)查戰(zhàn)俠歌、黃志鵬、凌志傑等二十三人,私自攜帶武器在天華山上捕獵,共擊斃當?shù)乩习傩赵谏缴戏硼B(yǎng)的公雞七隻,母雞五隻,公鴨四隻,母鴨二隻,小鴨子五隻,山羊二隻,豬一頭。無人認領的野狗一隻。現(xiàn)賠償?shù)胤骄用袢嗣駧乓蝗f三千五百元整! 又及:該二十三人在國家二級風景保護區(qū)用明火燒烤了兩隻山羊和五隻雞,根據(jù)二級風景保護區(qū)森林防火條例,每人交納罰款一百元,合計二千三百元。 孤寒疑惑的看著收據(jù)最後的落款,道:“難道這一萬五千八百元,最後是我們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支付的?” “人是我們保送過去的,你說這筆錢應該誰來付?還不是一不小心著了莫老頭的道。”剛鄧磊嘆了一口氣道:“陳政在這一年時間裡,以他‘出色’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被一三六軍號稱特務連成員,公推爲連長,還有一個叫黃志鵬的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被他們推爲連隊指導員。有了他們這一正一副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領導人物,特務連把一三六軍搞得是雞飛狗跳。現(xiàn)在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幾乎人人都知道一三六軍好玩,那裡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紈絝子弟的大本營,一羣人在那裡呼朋喚友,玩得不亦樂乎。短短一年時間,他們的特務連成員,就由一開始的四十七人,激增到一百二十八人!楊軍長剛纔還打電話向我訴苦,說再這樣搞下去,不出兩年時間,他的特務連就要榮升爲特務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