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掙扎著,但“身體”的重傷,讓她無法再發(fā)揮出原本的力量。
無法逃避,就只能面對靈魂的拷問,而這種拷問,她根本無法承受。
她發(fā)出尖叫:“混賬,滾開!”
那十?dāng)E起手指,指尖一點(diǎn)尖鋒凝聚。他在白衣人的肩頭刺出一個小洞,一縷縷肉眼無法看到的精神力量,就開始從這小洞中溢出。
白衣人驚恐無比,大叫:“你要幹什麼?快給我堵住!”
“你答得越快,損失就越小。”那十盯著她的面罩,眼中光芒流動。
白衣人在驚恐之中開始陷入迷離,情不自禁地問:“你要我答什麼?”
“你從哪裡來?”那十問。
“神聖世界……”她答。
“爲(wèi)什麼而來?”那十問。
“創(chuàng)世之初的遺留……”她答。
那十和白修瑞對視,兩人眼中都有驚駭。
“創(chuàng)世?”白修瑞打了個哆嗦,“我們這個世界是被人創(chuàng)造出來的,而不是自然演化出來的?”
“是誰創(chuàng)造了這個世界?”那十問。
“創(chuàng)世神……”白衣人答。
“創(chuàng)世之初的遺留又是什麼?”那十問。
“是可以改變命運(yùn)的力量。”白衣人答。
“它在哪裡?在上級世界?完美世界?還是超凡世界?”那十問。
“不知道……”白衣人搖頭。
“你爲(wèi)什麼要來上級世界?”那十問。
“是一種……”白衣人開始失去說話的力氣,那十皺眉,急忙以控物術(shù)將她肩頭的洞補(bǔ)上。
而就在這時,白衣人突然發(fā)出一聲尖叫,一道巨大的迷離光影在她上方空中綻開,白修瑞一驚,一把將那十拉開:“小心!”
“再見!”白衣人冷笑著,奮力地掙脫了巖石的控制,向著那道光影掠去。
那十這才知道,她剛纔只是假裝沒了反抗的力氣,其實(shí)一直是在拖時間,醞釀用以逃跑的力量。
就在這時,一道悶雷自那一片光影之中砸落,正擊在白衣人的身上,剎那間,白衣碎散,一聲尖叫擴(kuò)散向四方,白衣落地成碎屑,而白衣人的精神力在失去依附之後,立刻消散。
“不!”
空中迴盪著她的尖叫,充滿了絕望。
那十看著那處,心中叫了聲不好。
轉(zhuǎn)眼之間,有一個人從那片光影之中落了下來,落在那片曾禁錮白衣人的巖石上。
他的亂髮在風(fēng)中舞動,他凌厲的目光,直盯住了那十。
“好久不見了,那十。”他說。
“好久不見了,呂度先生。”那十笑著打招呼。
白修瑞看著對方,一時如臨大敵。
已經(jīng)沒了那一身破風(fēng)衣的呂度,緩步從巖石堆上走了下來。
“他就是你說過的那個呂度?”白修瑞低聲問。
他並沒有見過呂度,但對於呂度的兇名卻早有耳聞。他有些躍躍欲試——因爲(wèi)這是曾讓那一衆(zhòng)高手大感頭疼的存在,如果他能憑一己之力將之擊敗,那將來在朋友們面前,似乎就有很多牛可以吹了。
“我來介紹一下。”那十笑呵呵地說,“這位就是我多次提到過的高手之中的高手,僅次於神一般的存在,呂度先生。”
“久仰久仰!”白修瑞笑著點(diǎn)頭,“常聽那十提起你,說你是很了不得的英雄人物。像我這樣的普通人,有幸能見到你這樣的高手,真是有幸!”
他琢磨著自己應(yīng)該學(xué)學(xué)那十,先示敵以弱,假套近乎,然後再趁機(jī)出手,這樣把握大一些。
“我不是英雄,也不算什麼人物。”呂度搖頭。“我只是一個強(qiáng)大到很少有人可以擋住我的人。而且我也不是那十的朋友,是死敵。你如果是他的朋友,應(yīng)該早知道我們之間的關(guān)係。你很強(qiáng),我看出來了,不要假裝。”
白修瑞翻了翻白眼,心說:我怎麼這麼煩聰明人呢?
“你說很少有人能擋住你?也不盡然吧?”那十說。“先前我就見到許多人,把你擋得那叫一個……”
呂度目光微寒:“那十,我本來只想一下殺掉你就好,但你這樣刺激我,我可能會殺你個十天半月。”
那十打了個寒戰(zhàn)。
白修瑞微微皺眉:“這就不好了吧?”
呂度轉(zhuǎn)過身去,蹲了下來打量那件白衣的碎片,說:“他們的智慧真是過人,竟然可以想出這種辦法,以精神體形態(tài)降臨我們的世界。但這樣一來,本來強(qiáng)大的他們就變得脆弱了。是什麼東西吸引他們冒這樣的險呢?”
白修瑞眼睛發(fā)光,覺得這時似乎可以偷襲呂度一下,但他剛動了動,呂度的姿態(tài)就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他陡然一驚,覺得呂度似乎正在等他衝過去,於是急忙壓住心緒,靜止不動。
陷阱?我可不上當(dāng)!
呂度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似乎在說:你終歸是膽小。
他站了起來,轉(zhuǎn)回身看著白修瑞,說:“那十身邊的朋友似乎都很強(qiáng)大,但像你這樣強(qiáng)大的,我還沒見過。也好,如果我能殺掉你,那麼他其他一切朋友就都不在話下了。”
白修瑞冷笑:“殺我?怕是不大容易。”
“也不見得多難。”呂度說。
白修瑞盯著他的眼睛,全身再度浮起了層層巖甲,將自己包裹了起來。
但他並沒有動。
在他腳下,地下數(shù)十米處,有巖石緩緩而動,轉(zhuǎn)眼之間凝聚成利器,在地底飛速遊走,直來到呂度站立的地方,然後向上直衝而來!
呂度沒動,只是平靜地看著白修瑞。
白修瑞嘴角上揚(yáng),心說:竟然不知防禦,那你就去死吧!
他目光一閃,眼中滿是殺意。
但什麼也沒發(fā)生。
白修瑞一怔:怎麼回事?
再感應(yīng)地下,那道巖層化成的利器,已經(jīng)斷成不知多少截。
他瞇眼看著呂度,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確實(shí)很強(qiáng)。”
呂度擡手,向著白修瑞虛抓。白修瑞感應(yīng)到凜冽的殺機(jī)襲來,但也沒有逃開,全身的巖甲一緊,硬生生地接了呂度這一抓。
有無形之爪抓在白修瑞的身上,一時間,白修瑞周身的巖甲發(fā)出咔嚓聲響,許多碎屑掉落地上,在他身邊灑了均勻的一圈。
白修瑞冷笑:“來而不往,什麼玩意兒不是禮!”
他擡手一拳直接砸了過去,空中一時巖層橫生困住呂度,一道巖山直接砸向呂度,呼嘯作響,氣勢驚人。
“是來而不往非禮也。”呂度說著擡手一抓,紫魔之爪平空出現(xiàn),將那座巖山抓得粉碎。
白修瑞再出一拳,又是一座巖山砸來,卻比方纔的更大更重,氣勢更足。
呂度點(diǎn)頭:“不錯!”
他眼裡閃起寒光,身前立刻出現(xiàn)一個巨大無比的紫魔,一下將砸來的巖山抱住,用力一勒,將巖山勒成了無數(shù)碎塊,四散而去。
羅曼站在後方遠(yuǎn)處,看得目瞪口呆。
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的力量!?
他在心中不住驚呼。
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神之戰(zhàn)!
白修瑞一拳接一拳地砸過去,空中出現(xiàn)的巖山越來越大,最後幾如真正的大山一樣,羅曼看在眼裡,幾乎要昏倒。
呂度面色陰沉,紫魔揮拳擡爪,將一座座巖山擊碎,然後突然向前猛衝,一腳將白修瑞踢得飛了出去。
白修瑞眼裡閃過一抹狠色,不顧自身的傷勢,凌空再出手,一座巨大的巖石囚籠立刻將紫魔困住,一座巖山從上砸來,將紫魔砸了個粉碎。
“不錯。”呂度點(diǎn)頭,“值得我一殺!”
瞬間,他一掠來到白修瑞身前。
白修瑞全力防禦,整個人化成了一座巖山。
就在這時,那十突然出手,一座精神力化成的巨大山峰直接向著呂度砸來!
呂度微微一笑,卻似乎早就料到那十會這樣做,身子一閃消失不見,接著出現(xiàn)在那十的身邊,擡手扼住那十的咽喉,將他提了起來。
白修瑞人在空中,急忙散開周身巖層,咬牙拼盡全力想要追過去援救,卻已經(jīng)晚了。
“別殺他!”他焦急大叫。
呂度搖頭:“我必殺他!”
他的手上瞬間浮現(xiàn)出紫色的氣息,彷彿變成了紫魔之爪,尖銳的爪子刺破皮膚,與那十皮下的神皮摩擦生出道道能量光點(diǎn)。
呂度面色微變:“好強(qiáng)的防禦力!這是什麼技巧?”
那十被他扼著,說不出話,臉色通紅,擡腳就踢,呂度不動,任他踢打,毫髮無損。
白修瑞凌空疾衝而來,呂度擡手一揚(yáng),又一個紫魔出現(xiàn),將白修瑞擋住。白修瑞焦急連攻,結(jié)果越是焦急,越攻不過來。
吟唱的聲音越來越響,呂度這才注意到遠(yuǎn)處的羅曼,只見他周身散發(fā)光明,有重重光明的力量,正在其身邊凝聚。
呂度只看了他一眼,就轉(zhuǎn)過目光,似是覺得這一眼都是多餘。
“你的朋友可真不少。”他對那十說,“有那麼強(qiáng)的人,也有這麼弱的人。那我就先從容易殺的弱者殺起吧。”
“住手!”那十拼盡全力大吼。
呂度微笑,擡手向著羅曼輕輕抓去。
剎那間,羅曼拼命運(yùn)起的用以救那十的光明力量徹底粉碎,無形之爪將羅曼握在其中,任羅曼怎樣掙扎,都無法掙脫。
“住手!”那十大吼。
呂度笑:“我就是要讓你體會到這種痛苦,然後再……”
沒等他說完這句話,突然間,空間扭曲,一道怪異的迷離光影出現(xiàn)在他背後,一個漆黑的影子冷笑著浮現(xiàn),尖銳的爪子一下刺進(jìn)了呂度的後心。
“我一直在等這個機(jī)會……”漆黑的神靈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