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上來就攻上來,全攔截下,誰上島來陪我們玩,這是薛副教說的,我還在你走的地方,快點過來 !”
“什麼玩意兒!”洛寒舟接通的是雙人通話,明玄鳴一頭霧水的看著苗亦少,苗亦少卻猛然低罵了一 句,“我們馬上過去!”
既然是命令,就不能不服從,苗亦少不太甘心的環(huán)視了一圈,依舊風(fēng)平浪靜的漆黑海面,隨即小心翼 翼的爬起。
“玄鳴,走,我們?nèi)フ液郏 泵缫嗌佥p喚了明玄鳴一聲,隨即轉(zhuǎn)身,貓著腰就輕手輕腳的往回跑。
“什麼?現(xiàn)在走?”明玄鳴雖然是在質(zhì)疑,卻也立馬跟著起身,低聲追問的同時,悄無聲息的跟上苗 亦少的步伐。
明玄鳴說走就走的想法很簡單,和他們交戰(zhàn)的這組女兵,顯然不太簡單。
另外三名男兵都陣亡了,苗亦少又一走,他就算留下,孤軍奮戰(zhàn)的,要想殲滅水下的所有女兵,實在 是太難了,
“喂!你們?nèi)ツ膬海俊标囃鲠幔絼σ舱玖似饋恚瑯湎碌乃饷髡蟮目粗岷诤C妫€沒看出個究 竟來,就看到苗亦少和明玄鳴突然起身往回跑。
“女兵還沒解決你們就走!你們這是要當(dāng)逃兵麼?混蛋!你們一班的果然全是孬兵!”冉劍的疑問沒 喊住苗亦少和明玄鳴離去的腳步,他氣得怒指他們穿梭在林中的背影,怒罵道。
冉劍的罵聲一點也不小,聽得步媚媚有些疑惑。
一班的?
難道是洛寒舟他們班?
可是聽著冉劍的音色,有些陌生,她應(yīng)該不認(rèn)識,而且先前跑上前的田宇,也不是一班的。
還有,冉劍說一班的人走了,是真的走了,還是煙霧彈故意誤導(dǎo)她們的?
“呼叫全組同志!有個男兵在喊說,一班的男兵當(dāng)逃兵走了,這事有點奇怪!”不敢輕舉妄動的步媚 媚,只得低聲求助水下的隊友。
“一班男兵?擊斃的那幾個男兵,不像是一班的呀!”聽到步媚媚的話,阿史那一枝連忙浮出水面, 便小心翼翼的觀望孤島上的情況,邊回著步媚媚。
“擊斃的三個男兵,都不是一班的!我把他們的話複述一遍。”步媚媚先是肯定的回了一句,隨即復(fù) 述著冉劍的話,道,“女兵還沒解決你們就走!你們這是要當(dāng)逃兵麼?混蛋!你們一班的果然全是孬兵! ”
“聽他們的意思,的確是說一班男兵走了,但我覺得,會不會是他們故意這麼說的?”步媚媚很想擡 頭看看,但她不能。
就跟男兵不敢輕易靠近橡皮艇一樣,她也不敢輕易擡頭,誰知道哪個角落就有槍口對準(zhǔn)了橡皮艇。
埋伏在水下也有段時間了,子桑傾擔(dān)心潛得太久,隊員們體力消耗太大,思索一番,她覺得主動出擊 。
‘嘩啦……’一聲水聲,是子桑傾突然舉起手露出水面,又飛快放下,整出來的聲響。
“……”子桑傾的突然出擊速度很快,岸上安靜一片,並沒有響起槍聲。
水下的子桑傾想著,是不是她的速度太快,男兵來不及瞄準(zhǔn)。
於是乎。
‘嘩啦……咚!’
子桑傾的頭頂再有五公分就要露出水面了,她高高的舉起右臂,放下時,還故意弄出很大的動靜,猛 力拍打著水面。
步媚媚回頭看了一下,視線被橡皮艇擋住,她什麼都沒看到,但她聽得出水聲很近,應(yīng)該是子桑傾、 畢寺或者付絮弄出的聲響。
“子桑,好像真的沒有人。”阿史那一枝剛想潛進(jìn)水裡往前遊,就見子桑傾突然伸長了手臂,她連忙 把槍口準(zhǔn)備田宇幾人的方向,可一點動靜也沒有。
真沒人?
子桑傾也有些疑惑,這不太符合常理,會不會是空城計。
“子桑,我試著衝上岸去,你覺得如何?”阿史那一枝現(xiàn)在在偏離橡皮艇三百五十米的位置,她看著 自己正前方的海岸,她仔細(xì)觀察過,根本沒人,不然她冒頭了這麼多次,早被射擊了。
“……”子桑傾嘴裡喊著吸管呼吸,壓根就說不了,但她點了點頭。
“你覺得可行的話,就再把手伸出來一下。”阿史那一枝等了一秒,沒聽見回答,才反應(yīng)過來子桑傾 現(xiàn)在說不了話,連忙又道。
子桑傾再一次把手伸出水面,但她並沒有故意弄出很大的聲音。
爲(wèi)了給阿史那一枝傳遞信號,也爲(wèi)了再一次試探岸上到底有沒有人,子桑傾左右搖擺著手臂,就像在 跟島上的人打招呼。
“別搖了!實話告訴你們好了,岸上的‘活人’都跑走了,你們安心上岸來吧!”田宇趴在地上,不 死心的往橡皮艇的方向爬,右腳被田宇死死的抱住,冉劍看著狗打狗的田宇和萬旭,沖水裡搖晃著手臂的 子桑傾喊道。
距離有些遠(yuǎn),阿史那一枝沒怎麼聽清冉劍喊的話,但她看到了子桑傾搖晃出水面的手臂,她立馬朝岸 上游去。
縱使冉劍說岸上沒‘活著’的男兵了,子桑傾也不敢太大意,她‘嗖’一下又把手臂縮回了水下。
冉劍看著再一次風(fēng)平浪靜的海面,不由得在心裡感嘆著,女兵就是細(xì)心,他們都陣亡了,還整的岸上 有幾百萬的敵人一樣。
“誒!你們倆別打了!有人上岸了!”冉劍無奈的看著充滿無線希望,他卻再也‘復(fù)活’不了的海面 ,站在沙灘上的他,突然就看到右側(cè)幾百米外的海灘,突然從海里冒出來一個人,正飛快往岸上衝。
冉劍的聲音太激動了,田宇連忙側(cè)頭看去,夜色下,果然看到遠(yuǎn)處有一個黑影,正腳步飛快的跑上島 。
田宇這一看,他緊緊抱著萬旭大腿的雙手,便不自覺的鬆了一鬆,萬旭趁著這個機(jī)會,一把掙脫開田 宇的糾纏,快速爬起衝向橡皮艇。
“喂!萬旭你別去!”萬旭在掙扎時直接踹了田宇的臉一腳,田宇反應(yīng)過來時,萬旭已經(jīng)開跑了,他 連忙爬起追去。
步媚媚能聽到有凌亂的腳步聲在快速靠近,預(yù)感不妙的她,管不了那麼多了,一個挺身坐起,美眸立 即鎖定快速奔跑而來的萬旭和田宇,舉槍就對準(zhǔn)。
‘砰——砰——’
坐在橡皮艇裡的步媚媚,以凌厲連連扣了兩次扳機(jī),看著突然現(xiàn)身的她以及乍然嘣響的槍聲,田宇和 萬旭都驚得立馬停下了腳步。
‘砰砰砰——’
突然聽到岸上傳來兩記槍聲,子桑傾想估計是步媚媚遇到麻煩了,她連忙從水裡冒出頭,看到徹底暴 露出來的田宇、萬旭、冉劍,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連射擊了三槍。
‘砰——砰——砰——’
衝著跑上岸,還差十米就能衝到樹下藏身的阿史那一枝,乍然聽到橡皮艇方向傳來槍聲,疾跑中的她 連忙轉(zhuǎn)身,半彎著腰右腳往後一掃一頂,盯著遠(yuǎn)處的三個小黑影就連開了三槍。
砰砰砰瞬間炸響的槍聲中,還在水裡的畢寺、錢淺、付絮,也都忍不住冒出頭來,快速找到目標(biāo)後, 紛紛朝岸上的田宇、萬旭、冉劍接連射擊。
開槍後,未免被反擊,子桑傾本想立即潛回水裡的,但她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島上樹木,安靜得有 些詭異。
霎那間,這片安靜了半個小時的海域,以雷霆之勢爆起了一陣槍聲,從海面各個方向射擊過來的子彈 ,全招呼在了田宇、萬旭、冉劍的身上。
槍聲消停後,這片海域又瞬間恢復(fù)了安靜,從原本的寂靜,到突然爆響的槍聲,再到瞬間恢復(fù)的寂靜 ,讓這片海域顯得更詭異了。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了,那麼多槍聲,幾乎是在同時響起的,就在剛纔那一瞬間,冉劍都沒反應(yīng)過來,只 覺得身上各處接連傳來細(xì)微疼痛。
寂寥漆黑的海面,冉劍看著坐在橡皮艇上的步媚媚,再看看橡皮艇身後一百米左右,突然多出來的三 個腦袋。
以及左前方兩百米外浮在海面的小黑點,還有右側(cè)三四百米外沙灘的那個黑影,她們一個個穩(wěn)穩(wěn)地端 著長槍,槍口方向無一不對準(zhǔn)了他們。
雙雙沉默的詭異中,冉劍緩緩低頭看著自己,從腹部到脖頸,濺出了一片的雞蛋黃彩彈。
從步媚媚突然開槍,到最後一記槍聲落幕,似乎只發(fā)生在短短不到十秒的時間裡。
這一刻,冉劍的腦子似乎暫時停止了轉(zhuǎn)動,再一次擡頭看看依舊安靜,卻多出了好幾個腦袋的海面。
他先前趴在樹下的幾十分鐘裡,從沒有想現(xiàn)在這樣,這麼清楚的找到過目標(biāo)。
“我靠!我們都已經(jīng)‘死’了!你們還開槍打我們幹什麼?”就算步媚媚不現(xiàn)身,萬旭也沒興趣知道 ,橡皮艇上到底有沒有人了。
他看著依舊風(fēng)平浪靜的漆黑海面,難以接受他都‘死’了,還要被這麼多人槍殺。
“‘死’了就該好好挺屍!出來瞎嚷嚷什麼?你們還有沒有點演習(xí)規(guī)則!”詭異的死寂中,步媚媚也 知道,岸上是真沒有‘活’的男兵了。
捲縮在橡皮艇裡忍了那麼久,脾氣一上來的步媚媚,突然就跳起怒罵道。
“嚷嚷怎麼了?‘陣亡’了就不能說話了?我又沒有‘死’了還開槍打你!”第一次上戰(zhàn)場,才幾個 小時就被掛掉,萬旭已經(jīng)很不爽了,結(jié)果都‘死’還要再掛這麼多次,誰心情能好!
“‘死人’沒資格說話你不知道麼!”步媚媚都快氣炸了,這些男兵到底有沒有讀過演習(xí)守則。
子桑傾一雙冰瞳就跟掃描儀似得,一點角落也不放過的掃視了一圈岸上環(huán)境,這才確定是真的沒有‘ 活’著的男兵了。
“錢淺,上岸!”子桑傾左右兩側(cè)的畢寺和付絮,已經(jīng)向岸上游去了,子桑傾回頭,在漆黑的海面上 找到錢淺後,用耳麥通知她道。
“收到!”錢淺明明覺得岸上不止擊斃的三個男兵,雖然心裡有疑惑,但她還是立即動身往岸上游。
子桑傾快速游上岸,渾身溼漉漉的她,看著依舊和步媚媚爭吵的萬旭,張口就清冷道:“怎麼就你們 三個?”
一個小組,特別是把守在第一關(guān)攔截女兵上岸的小組,不可能只有區(qū)區(qū)三個人。
子桑傾知道剛纔一定還有其他人,且不止一個,可這會兒,怎麼突然就沒影了。
“‘死人’不能說話!問了也不告訴你!”萬旭也被步媚媚氣得火冒三丈,這些女兵也敢不講理了, 拽得跟二五八萬似得。
“不說我也知道,你們這組是臨時小組,搭檔是一班的男兵,他們見你們拖後腿,就英明果敢的把你 們甩了對吧!”畢寺抹了把臉上的海水,不客氣的諷刺道。
她在水裡都聽到了,這幾個男兵都‘陣亡’了,還死不要臉的吵著鬧著擾亂視聽,一點也不自覺。
“你什麼意思?誰拖後腿了!”田宇一聽就不歡喜了,步媚媚還看著呢,怎麼也不能在步媚媚面前丟 了面子。
“切……剛開打就被掛掉,不是拖後腿是什麼?”她們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攻上島來了,畢寺本來不想 和這些男兵爭執(zhí)的,但一個個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太招人揍了。
“別和他們浪費時間,我們走!”阿史那一枝和錢淺也快集合過來了,子桑傾說著就率先往島上走。
步媚媚跨出橡皮艇,剛走了沒兩步,掛滿了彩的田宇,就快步攔在了她的面前。
“你好,你叫什麼名字?我叫田……”看到步媚媚想走,還沒正式和她打過招呼的田宇,自然不會就 此罷手了,攔在步媚媚面前,就有些緊張更多是興奮的說道。
但是!
想象是美好的,現(xiàn)實是醉人的。
不等田宇自我介紹完,步媚媚瞟了他一眼,腳步微移,就從他左側(cè)走了過去。
“……”真確的與步媚媚擦肩而過時,田宇還沒自我介紹完的嘴微張著,頓覺如風(fēng)中落葉般淒涼。
他的存在感就這麼弱麼。
子桑傾六人上岸後,很快進(jìn)入了孤島,冉劍看著她們一個個快速隱秘進(jìn)樹林的黑影,突然想起了什麼 。
“她們是不是一連一排一班的女兵?”剛纔子桑傾上來後,冉劍就覺得她的小臉有些眼熟,但一時又 想不起來她是誰。
“一連一排一班?你是說子桑傾那個班?”看著一臉驚訝的冉劍,萬旭反問了一句。
他對子桑傾這三個字可謂是如雷貫耳,不就是和東陽西歸搞曖昧的那個女兵麼,可他一直沒近距離認(rèn) 識過子桑傾,所以不太清楚子桑傾到底長什麼樣。
“你是說她們是所有女兵中最拔尖的那個班?”田宇這時候才從步媚媚看不上他的失落中恢復(fù)過來。
“我就說麼!一般的女兵怎麼可能一打一個準(zhǔn)!一般女兵是絕不可能撂倒我的!”萬旭這時候突然就 給自己的‘陣亡’,找了一個合理的理由。
上島後,子桑傾走在最前頭,一行六人小心翼翼的呈扇形前進(jìn)。
此時,依然能夠聽到四面八方傳來‘砰砰砰’的槍聲,一共十七組女兵,也不知道攻上來幾組了。
子桑傾幾人端著槍呈直線前進(jìn),小心翼翼的穿梭在枝繁葉茂的林中,她們一點異常也沒發(fā)現(xiàn),往前走 了約八百米後,子桑傾突然停了下來。
打頭的子桑傾一停,後面的人立馬跟著停下,與此同時略彎了彎腰,緊緊端著槍的她們,一雙雙眼睛 紛紛打量著四周環(huán)境。
孤島上的樹林和其他樹林並無差異,子桑傾側(cè)耳細(xì)聽了三秒後,握著槍把手的右手?jǐn)E舉在耳側(cè),無聲 又堅定的往右前方一指。
隊伍再次動了起來,子桑傾領(lǐng)著她們往右前方而去,僅僅走了五十米後,她們都聽到了男性嗓音的交 談聲。
“外面打得震天響,我們坐在這裡吃,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麼不好的?薛副教不是說了麼,讓我們駐守在各個點埋伏女兵,又沒有要我們到處去找女兵幹 架。”
“說得對!女兵現(xiàn)在還在外面攻島,我們先吃點乾糧,等她們打上來了,纔有力氣和她們一戰(zhàn)!”
“……”
越是靠近,男兵的交談聲聽得越清楚,聽到他們居然只顧著吃,子桑傾不由得汗顏。
連麪包都沒有,壓縮餅乾又硬又難吃,說得好像要吃大餐一樣。
此時距離聲源處只有不到五十米了,從枝頭縫隙投射下來的淡淡月光中,視力絕佳的子桑傾,看到前 方樹下坐著三個男兵,站著兩個。
冰瞳微凜,子桑傾再次擡起右手,先往右再往左一指,身後的幾人立馬心領(lǐng)神會的左右分開,一個個 低低的貓著腰,悄無聲息的向男兵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