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號小白臉

(八點左右還有一章，十二點前還有一章~~大家中秋快樂~感謝治感冒不用要的捧場）

午飯就在靜齋茶館解決，藍天宇似乎是這裡的高級會員，而且是常客，每個服務生見了他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茶館內提供的蛋糕和小點心，每人一杯熱奶茶，味道不錯。

王復興表面上有點責怪皇甫靈犀不懂事的意思，但內心對她及時出聲，還是很讚賞的。這女人雖然跟這個社會有些格格不入，但對一些事情的把握，卻堪稱獨到，那一句餓了吃飯在王復興對藍天宇開出籌碼後說出來，聲音雖然不大，卻極爲有效的阻止了藍天宇繼續獅子大開口的要求，無形中起到了打擊他士氣的作用。

王復興細瞇著眸子，笑容平和，將面前的一塊綠茶蛋糕放進皇甫靈犀的盤子裡面，笑道：“這個味道不錯，多吃點。”

皇甫靈犀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也沒扭捏，挖了一勺放進自己嘴裡，她的吃香絕對當得文雅二字，細嚼慢嚥，很淑女，只不過食量卻大得驚人，剛剛一個人把那壺六十年普洱茶解決了大半，現在面對著茶館內的糕點，依舊興致高漲。

奶茶三杯。綠茶蛋糕兩份。水果蛋糕兩份。栗子餅兩份。

幾乎比一個成年男人吃的還多的食物，就在這位身背長劍的美女姐姐的細嚼慢嚥中全部解決。

藍天宇臉色古怪，看著王復興的眼神含義萬千，異常詭異。

王復興也有點臉紅，端著奶茶喝了一口，輕笑道：“藍哥，嚴國濤雄踞華亭這麼多年，總會有些自己的資產吧？你跟我說說。”

帶了二十多年綠帽子終於抓到機會打算倒戈的藍天宇也沒藏著掖著，平淡道：“輝煌大廈是老窩，浦東區，徐彙區，靜安區，黃浦區，長寧區等一些區域內的工程幾乎都是由他在承包，還有幾處規模很大的房地產項目，連鎖酒店，這些都是擺在明面上的東西，也是目前嚴國濤最值錢的身價。可惜了，如果他一倒臺，這些東西都會被政府接收，以拍賣的形勢變成現金，擴充市內的財政，我們染指不了。”

“老狐貍還有幾家私密性極高的私人會所，這些都是由陸玄峰在打理，這是他的人脈網絡，可以爭取一下，全部接手過來不太可能，但接手一部分還是可以的。”

“另外就是一些見不得光的產業，沾著黃賭毒的東西，徐彙區就有兩家地下賭場，崇明縣兩家。一些他自己的，或者他入股的酒吧，夜總會，KTV不計其數，這些地方都是他可以把手下馬仔塞進去的地方，以保安的身份出現，也算是合法工作。嚴國濤號稱長江三角洲的教父，根基很牢固，上面如果不下決心剷除他的話，要動他並不容易。”

藍天宇一口氣說了一大堆，端起面前的奶茶喝了一大口，靜靜等著王復興的反應。

王復興沉默了一會，淡淡開口道：“學校呢？”

藍天宇心裡跳了一下，看到對面年輕人突然銳利起來的眼神，微微苦笑道：“學校這個組織確實是存在的，但具體在什麼地方，我也不清楚，據說這些人都是從小就被父母拋棄的孤兒，從小就開始訓練，有男有女，採取的是死亡淘汰制，這背後也有著秦家在運作的影子，華亭是分校，總校在京城，這個組織很複雜，也極爲隱蔽，好幾家二等分校在培養人才，最大規模的撒網，最後輸送到一等分校華亭這裡，一般都是上百人，最後能活下來的，卻不足二十個，這二十人中排名最靠前的學員在送往總校，畢業後就會成爲秦家手中的利劍。當然，這只是我結合嚴國濤的隻言片語和猜測而已，具體情況如何，我不瞭解。”

藍天宇眼神閃爍，盯著王復興，輕聲道：“樑景玉就是出自學校，我們可以試著把他爭取過來。”

王復興內心震驚，表面上卻依舊平靜，看著面前這個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手指敲了敲桌面，笑道：“這件事交給你來辦。”

藍天宇一陣爲難，猶豫了一會，含蓄道：“我試試吧。”

王復興看了看似乎已經吃飽喝足的皇甫靈犀，站起身，淡然道：“那我先走了。”

藍天宇沒有起身相送，看著兩人的背影逐漸消失後，又等了半個小時左右，這才獨自一人離開茶館。

王復興跟皇甫靈犀特意回了一趟他所在的小區，將那輛純白色風騷無比的A7開了出來，駛向凱越酒店。

白色跑車，旁邊還坐著一個比公主還高檔次的女神級別的小妞，都是極爲吸引人注意的東西，三者一對比，王復興同志立刻成了馬伕層次的人物，他自己倒是沒注意這個，只是在心中默默佈局，猜測，分析，然後模擬解決可能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以他現在的位置來說，參與到大家族與政治派系的博弈中，無論狗屎運再怎麼逆天也不會成爲這件事情的主導者，而是以配角的身份登場，他只是個心懷忐忑慢慢往上爬小心翼翼的走在復興道路上的小人物，沒王霸之氣，也不根骨清奇，主角光環更是沒有，這次的事情，與其說是合作，倒不如說是夏沁薇在其中幫了他一次，他是有作用的，但不會像別人想象的那麼大而已，總之小白臉這個名頭，他似乎是逃不脫了。

趕到凱悅酒店的時候，正好是下午三點鐘，陳慕青跑過來開的門，看到是王復興這個在自己心裡印象糟糕透頂的男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也不理他，穿著拖鞋重新跑回房間玩電腦。

陳鳳雛坐在沙發上，看著今天的華亭日報，緊緊皺著眉頭，看到王復興進來，臉色凝重，點了點頭，將身前的報紙遞給王復興，輕聲道：“你怎麼看？”

王復興沒接那張報紙，但看著上面加粗放大的標題，已經皺起了眉頭。

輝煌大廈深夜出現重大傷亡事故，死亡二十餘人，疑似黑鬥！

觸目驚心。

整片報道在報紙上佔據了極大的篇幅，加上標題，格外吸引人眼球。

“這份報紙到現在爲止已經加印了三次，約六萬份，目前還在加印中。”

陳鳳雛揉著太陽穴道，語氣相當的複雜：“而且，你肯定想不到，捅出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不是別人，就是嚴國濤本人。”

“他在自殺！”

王復興斬釘截鐵道，瞇起眼睛，顯然也有些想不通：“這件事情不簡單，二十多條人命，難道他認爲方衡可以壓得住？那位市委副書記估計現在也要氣急敗壞了。不過這對我們來說，貌似是好事。起碼現在是這樣。”

“好事壞事，不到結果揭曉的那一刻，誰也不清楚。但這種事情不符合常理，事情本來按照我們預定的結果走的，但突然鬧出這樣的事情來，爲扳倒方衡，搞定嚴國濤都提供了極爲有利的條件，可嚴國濤爲什麼這麼做？這種事最應該採取的方法就是快速將屍體隱藏，藏著掖著，避免驚動媒體，我剛纔從市委大院回來，看到這份報紙的第一時間，我就想到這個問題，但不知道原因，沒跟李書記說，想必他也在思考這件事情。”

王復興默然，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緊皺著眉頭，輕聲道：“這件事情肯定會給市委市政府的工作造成很大壓力，發生這種事，第一責任人就是市局局長林國棟，第二責任人是市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兼職公安局黨務書記的方衡，其次纔是李書記這些人，難道…”

王復興眉頭一挑，跟陳鳳雛同時反應過來，兩人對視一眼，這位陳系的大少爺一臉的匪夷所思：“你是說他要扳倒他自己的保護傘方衡？”

王復興搖搖頭，剛想說話，陳鳳雛的電話鈴聲卻突然響起。

陳鳳雛看了看號碼，臉色立刻變得恭敬起來，也沒回避，當著王復興的面接聽電話，喊了一聲李伯伯。

電話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就被掛斷。

陳鳳雛將手機隨意仍在沙發上，臉色古怪，看著王復興，嘴角動了動，詭異道：“輝煌大廈事件再次升級了，由原先二十多人的死亡人數直接變成了最真實的死亡數字。九十四人死亡。只不過媒體沒有敢報道而已，可這件事已經驚動了上層，李書記已經接到了命令，要嚴查嚴辦，絕不姑息。”

“還是嚴國濤爆料？”

王復興平靜道，內心卻在劇烈跳動，這個老狐貍，他真要自殺不成？

陳鳳雛點點頭道：“市委明天一早就會召開會議，由李書記牽頭，親自成立一個專案小組。驚動了中央的事情，誰敢壓？誰壓的住？嚴國濤這次怕是要完了，這是把大火啊。”

“只不過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孤身一人，沒有家人，沒有孩子，有錢，有權，有槍，有兄弟，一呼百應，從者雲集，自己一個人雄踞三角洲，這樣的人，又沒什麼牽掛，爲什麼會做這種自尋死路的事情？難道僅僅是爲了扳倒方衡？他們二人本來是相互依附，不應該有什麼利益衝突纔對。”

王復興內心一動，試探道：“會不會有另外的派系勢力也想打掉方衡，把他們自己的人運作過來？”

“不會。最近的政治派系都很安靜，只有陳系在運作，可以排除掉這種可能。正因爲這樣，我纔不理解嚴國濤的舉動，自尋死路，簡直就是愚蠢，這樣一個人，他有什麼理由去自殺？！”

王復興若有所思，深深看了陳鳳雛一眼，見他緊皺著眉頭，一臉茫然的模樣，輕聲道：“有人喜有人憂有人懼，這下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