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小說

第一卷 第一百零三章 虐蘇錦瑟!

龔縣令的義女竟是商枝?

一時間,無數念頭在心頭閃過。

猜測龔縣令是否故意叫商枝來文家給病患診病。

他是懷疑病患的事情子烏須有,還是不相信他說的那般嚴重?

只是礙於老太太的恩情,或者是爲防萬一,事情是真的爆發(fā)出來,影響他的仕途,方纔將惠民堂查封?

管事心思急轉間,連忙對商枝說道:“姑娘,您若有事,這邊不著急,再請別的郎中治一治,能不能挺過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林辛逸也想勸商枝趕緊去處理,都火燒眉毛了,他們也請別的郎中,不必再耽擱。

商枝一個眼神制止他,“清者自清,我去不去都不急於一時,待查明真相,自然會給我一個公道。而至於藥物因此事遭受的影響,不必理會。明事理之人,心中自會評斷是非曲直。”

“可是……”

商枝擡手打斷他的話,“好了,我答應龔縣令給人診病,不能因此事而爽約。”

更何況,她心中隱隱有猜測,只是不確定而已。

文府的人見過龔縣令之後,龔縣令請她去文府給人治病,而就是這個時候,爆出惠民堂被查,鬧出賣假藥的事情。

她想進去一探究竟,他們與這件事有沒有牽連!

商枝看一眼文府的匾額,希望他們與此事無關吧。

“姑娘……”管事心裡著急,摸不清龔縣令的心理,先謹慎爲妙。

“你先注意動向。”商枝吩咐林辛逸,有些事當著管事的面不太好詳說,索性便不多說,對管事道:“進去吧。”

管事點了點頭,敲開府門,領著商枝入內。

文府是京城的旁支,在一個小鎮(zhèn)上卻顯得家境富裕殷實。

管事將商枝領到接待外客的倒座房,吩咐丫鬟上茶,然後笑著對商枝道:“姑娘稍等片刻,我這就去通稟老夫人。”

商枝頷首,“好。”

管事匆匆離開,交代外面的奴僕看緊商枝,不許她亂跑,然後轉身進了後院。

老夫人正在和二媳婦張氏說話。

張氏有些六神無主,覺得這件事做的有點損陰德,只是文老夫人做的決定,她只有聽從的份兒。

想了想,張氏不安的說道:“娘,那個乞丐還有一口氣兒呢,丟到亂葬崗去會不會不大好?”這個乞丐是特地找來陷害商枝,利用完就丟,不太厚道。

文老夫人如今已是六十好幾的年紀,臉上佈滿皺紋,雖已滿頭霜白,但眼神依舊凌厲。

她看向張氏,張氏心肝兒一顫,就聽文老夫人說道:“沒用的東西!橫豎都是死,丟哪裡都一樣!這些事你別管,一心準備顏丫頭的嫁妝就行了。”

張氏手裡的錦帕揉成一團,疑惑的說道:“蘇易是平陽候府的世子爺,將來是要做侯爺的,咱們顏兒出身不高,蘇家只怕看不上這個兒媳。您一直想要回京城,這些年也未曾與京城斷了聯繫,每年帶著顏兒去秦家小住幾個月,爲的就是讓她與幾個表哥培養(yǎng)感情。顏兒倒是相中蘇易,您也與蘇家那邊透露過口風,哪一回不是碰個軟釘子?”

說到這裡,張氏心裡也來氣,“秦玉霜看著嬌嬌柔柔好說話,事關幾個兒女的親事,不肯輕易的鬆口。說什麼得看兒女的意思?這不是搪塞人嗎?自古以來婚姻就是父母之命,老祖宗訂下的規(guī)矩!我看她就是看不上顏兒,瞧不上咱們家的門第!蘇錦瑟雖然說會幫著在秦玉霜面前提點幾句,只怕也行不通!”

文老夫人倒是對蘇錦瑟的話很信任,她斜睨張氏一眼,“你懂什麼?蘇錦瑟是秦玉霜的心頭肉,她的話沒有秦玉霜不聽的!顏丫頭死心眼,認準了蘇易。多虧這些年我沒白去京城,顏丫頭與錦瑟姐兩感情好,她中意顏丫頭做她的大嫂。有她在秦玉霜跟前提點幾句,這事基本上是成了。”

說到這裡,文老夫人滿目陰鷙,她爲謀算蘇家這門親事好些年,眼見蘇錦瑟看中文曲顏,十拿九穩(wěn)的事,一個野丫頭也敢和他們文家搶!

“比起一個鄉(xiāng)下野蛋子,咱們文家算是高門大戶。蘇易都看上一個野丫頭,咱們顏丫頭哪裡就配不上了?”文老夫人心裡雖然清楚蘇錦瑟特地在她跟前說蘇易看中商枝,又將商枝的底細交代清楚,之後方纔提起很喜歡文曲顏,若是能做她嫂嫂就好,只可惜蘇易有中意的人,不然回京就向秦玉霜說清楚。分明是在暗示她,只要她處理了商枝,蘇錦瑟便幫忙在秦玉霜面前說幾句文曲顏的好話。

若是這門親事能成,她不介意賣個好給蘇錦瑟。

一想起自己這把年紀,還需要看一個小輩的臉色,文老夫人憋著一股鬱氣,羨慕起她的嫡姐命好,嫁得好哪要爲兒女的親事費盡心力去謀劃?

想到此,文老夫人淡了興致,一擺手,“行了,你今後多捧著蘇錦瑟,只要顏丫頭能嫁進蘇家,受點委屈又算什麼?”

張氏囁嚅著應下,退出去。

這時,陳管事進來。

文老夫人懶懶地掀起眼皮子,看他一眼,“事情辦妥了?”

管事恭敬地行禮道:“老夫人事情已經辦妥,龔縣令將惠民堂查封,並且著他的義女隨老奴來給病患診治。只是那位姑娘就是表小姐口中的商枝。”

“是她?”文老夫人眼中閃過詫異,低喃道:“她竟是龔正華認的義女?”

“正是。”陳管事說出心裡的擔憂,“老奴不知龔縣令請商枝給病患治病是出自一片心意,還是特地一探虛實?”

文老夫人端著一杯茶潤喉,漫不經心的說:“如果是旁人,指不定是多了這麼個心眼,放在龔正華身上,他只是出自一片心意。既然歪打正著,將正主兒請來給病患治病,說明他不知道惠民堂的藥是商枝提供。這個女人,倒是有幾分手段,一個村姑能夠認縣令做乾親,自個的情況也捂得嚴實。不過這樣正好,方便我們行事。若是龔正華知道惠民堂的藥是商枝的,咱們這事兒可就做不成了!”

陳管事心裡還是有些慌,“老夫人,商枝是龔縣令的乾親,這事兒鬧出來,待查明真相,豈不是得罪龔縣令了?”

文老夫人臉色一沉,冷哼一聲,“一個小縣令與蘇秦兩家相比,算個什麼東西?要怪就怪她不長眼,敢擋顏丫頭的姻緣!”話音陡然一轉,冷聲說道:“真相?真相不就是她賣假藥,毒死人了?”

陳管事心中一顫,老夫人是打算讓商枝坐實罪名!那個時候,即便商枝是龔縣令的義女,也不能救她!

“可如今她上門給人治病,我們找的乞丐根本就不是高熱傷寒,喂的不是傷寒藥,會被查出來嗎?”

文老夫人目光一厲,“弄死了。我倒要看看她怎麼查出來!”

陳管事心中一驚,猛地看向文老夫人,觸及她眼底的狠厲之色,又快速垂下頭,退了出去。

陳管事找一個小廝,叮囑他一番,然後去倒座房請商枝去西耳房。

“姑娘,病患就在屋子裡。您是龔縣令的義女,可得小心著一點,別沾著病氣了。”陳管事小心賠著笑臉,態(tài)度一個大轉變,親自給商枝打起簾子。

商枝不在意地說道:“我是郎中,這點病氣對我來說算不得什麼。”

陳管事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商枝入內,耳房裡擺設十分簡單,只有桌椅,一張牀。而牀上躺著病患,大熱的天氣,蓋著厚棉被。

管事的見商枝皺緊眉頭,連忙解釋道:“這是土方法,高熱的時候,用棉被捂一捂,發(fā)一身汗就好了!”

商枝沉聲道:“高熱不能捂著,需要用溫水擦身,給他散熱,否則會導致病情嚴重惡化!”

陳管事態(tài)度謙遜,“姑娘說的是,老奴等人愚昧了!”

商枝奇怪的看陳管事一眼,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的改變態(tài)度,除非是有所謀,或者得知他的身份對她另眼相看。後者是不可能,陳管事知道她是龔縣令義女,依舊態(tài)度冷淡。

那麼就是前者了!

有所謀嗎?商枝眼底閃過暗芒,朝病患走去,詢問管事,“病患是府中的主人?”

陳管事搖了搖頭,“並不是,只是府中粗使下人。老夫人慈悲心腸,體恤下人,知道他患病後,便準他的假,特地闢出一間耳房,供他養(yǎng)病,也未免傳染給其他幹活的人。”

商枝點了點頭,走到炕邊才發(fā)現棉被蓋在臉上,而且有一股難聞的氣味,看著地上大片的溼痕,她避開繞到牀頭的位置,掀開被子就看到一張青灰的臉,嘴脣顏色發(fā)紫,連忙用手探向他的鼻息,就發(fā)現已經沒有氣息。

商枝臉色一沉,這根本就是捂住口鼻,導致窒息死亡,根本就不是病死的!

而且看著這張清洗得乾淨的臉,她楞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隨後面色凝重起來。

“陳管事,我覺得你們不應該找郎中,而是應該徹查府中,找出兇手!”商枝冷聲說道,“病患根本就不是吃惠民堂的藥死的!”

“姑娘,你真愛開玩笑,他不是被人捂死,而是自己病得太難受,吊著一口氣,死又死不了,自己悶死自己的,少遭一點罪!”陳管事臉色冷沉下來,瞇成一條縫的眼睛裡,閃爍著冷光,“他就是吃惠民堂的藥出事,之前還有得救,藥灌下去,其他郎中治不了,他只能被假藥痛苦的折磨,纔會自盡!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就不可亂說,你年紀輕輕,還是再多修煉幾年醫(yī)術,免得診錯病,害了病患性命,就像他一樣。”指著牀上躺著的乞丐。

商枝忍不住嗤笑道:“陳管事,你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呢?之前在門口我與人的談話,你都聽進耳朵裡,我方纔提起惠民堂,你還能當做毫不知情的樣子,可見你是虧心事做多了,才能修煉的這般鎮(zhèn)定。”

“姑娘,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商枝冷聲說道:“他根本就不是感染傷寒,吃傷寒藥當然沒有作用!”

“胡說八道!如果不是傷寒,你說說他患的是什麼?”陳管事立即反駁,如今已經是個死人,他就不信商枝還能看出什麼門道來!

“痢疾!”商枝掀開被子,一股臭味衝出來,她指著鼓漲的肚子道:“痢疾會上吐下瀉,他躺在炕上不能自理,便泄在身上,而地上有嘔吐物,你們爲了粉飾,所以讓人給清理了,但是普通的傷寒,根本就不會腹部鼓漲。你若是不信,可以檢驗他是否便血!”

陳管事瞬間啞口無言。

商枝往他面前走了兩步,勾著脣,“或者,我們可以請仵作,驗一驗!”

陳管事眼皮子一跳,冷笑兩聲,甚至鼓起掌,“果然不愧是龔縣令看中的人,我之前還在想爲什麼縣令會認一個村女做義女,原來還真的是兩把刷子!只可惜,姑娘是個聰明人,卻不會識時務!”

商枝一怔,就聽陳管事揚聲說道:“來人啊!商姑娘治死人了!”

守在外面的兩個護衛(wèi)衝進來,聽候陳管事的吩咐。

“商姑娘醫(yī)死人,扭送去見官!”陳管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相信龔縣令一定會給逝者一個公道!”

商枝看一眼陳管事醜陋的嘴臉,然後又看一眼牀上的人,她揮開護衛(wèi)的手,“見官嗎?我自己走!陳管事你說我醫(yī)死人,這個病患也要一起擡到公堂吧?”

“你還是先顧好自己!證據……我們自然會帶上!”陳管事讓人把病患給擡走。

商枝見陳管事當真把那個乞丐給擡到公堂,眼底閃過冷芒,脣邊露出一抹諷刺的笑。

一行人朝大門口走去。

陳管事走在後面,看著商枝從容的模樣,心裡不禁有些遲疑,不知道她是看出什麼來,手裡有脫罪的證據,還是依仗著龔縣令是她的義父,方纔這般鎮(zhèn)定自若?

一直走到垂花門,陳管事突然想起商枝說的那番話,她既然看出乞丐得的是痢疾,去衙門的話,仵作必定也能夠一眼就看出來。

“站住!”陳管事喊住擡著乞丐的護衛(wèi),“他一身污穢,這樣擡去官衙,不是玷污了公堂?先帶他下去收拾乾淨,再送去公堂。”

“慢著!”商枝擔心他們會換人,連忙堵在門口,不許他們回後院。

陳管事陰著臉,讓護衛(wèi)上前拉開商枝。

商枝手裡夾著銀針和迷藥,緊緊地盯著他們。

心裡覺得自己是遭報應了,平時縣令夫人給她配人在身邊,她一直拒絕。這下子關鍵時刻,身邊又沒有人出去通風報信!

她捏著手裡的迷藥,看著越靠越近的人,商枝往陳管事身邊挪了挪。

陳管事挑眉,冷笑一聲,上前就要扣住商枝。

商枝一揮手,迷藥灑出來。

陳管事往後退幾步,只吸入一點,就覺得頭暈目眩,他快速的擡頭狠狠掐著自己的人中,大腦瞬間清醒過來。

“賤人!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陳管事臉色難看,吩咐聽到動靜進來的門僕,“你去叫人,把這臭婊/子給抓起來!”

門僕匆匆跑去內院叫人。

臭婊子?商枝眸光陰厲,她最容不得這種侮辱咒罵。很好!目光落在陳管事臉上,擡腿飛旋起一腳,狠狠劈在陳管事臉上。直接把他劈倒地,上去一腳踩在他身上,“剛纔我沒聽清,你再給我說一遍?”

陳管事慘痛一聲,驚怒而起,“你個小賤人敢打老子!?”奮起就想翻身還手。

商枝反身一腳踩中他胯下,冷冷睨著他,“我還沒聽見呢!”

一聲慘叫,陳管事頓時臉色青白,額頭起汗,全身疼的弓起。

這個時候,傳來一陣腳步聲,七八個護衛(wèi)衝出來。

“抓起來!把這個賤人抓起來!”陳管事額頭上爆著青筋,滿臉恨意。

商枝臉一冷,一陣紮在他的穴道上,陳管事鼓著眼珠子,一句話吐不出來。

“都給我站住!誰敢再上前一步,我就踩死他!”商枝一腳踩在陳管事胸口,陳管事張著嘴翻白眼,險些沒吐出一口血。

護衛(wèi)不敢上前。

陳管事恨極了商枝,擡手示意他們不用管他,直接動手。

護衛(wèi)衝上來,商枝撒腿就跑,衝出大門,反身就要把剩下的半包迷藥撒出去。

“住手!”文曲星怒吼一聲,衝過來護在商枝的面前,“誰給你們的膽子,欺負一個弱女子?”

護衛(wèi)下巴都要驚掉了,弱女子?

他們扭頭看著在地上打滾的陳管事,擦一擦額頭上的冷汗,其中一個說道:“大少爺,這位姑娘她醫(yī)死人,陳管事吩咐小的們扭送去官府。”

“醫(yī)死人?醫(yī)死誰了?你們說來聽聽,她醫(yī)死誰了!”文曲星怒瞪著他們,一路上他已經聽林辛逸說清楚了。這都是府裡故意找事兒!

護衛(wèi)各個噤聲。

文曲星幾步到陳管事身邊,“你來說,她醫(yī)死誰了?我咋不知道咱們府裡有快病死的人?”

陳管事嘶吼著想要說話,就是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文曲星看著他猙獰的臉就心裡來氣,一腳踩在他臉上狠狠碾了碾,“狗仗人勢的東西!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我妹妹,以後再敢不長眼欺負到她頭上,小心你的狗命!”

“我的孫兒好威風啊!你是要誰的狗命!”文老夫人聽到動靜走出來,就看見這一幕,氣得七竅生煙,冷沉著臉,“你維護的這個女人,她可是醫(yī)死咱們府上的人!你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連最簡單是非都分不清楚?”

文曲星還不知道他祖母是怎樣的人?利益薰心,不擇手段!

“誰狗仗人勢,持強凌弱,我就要誰的狗命!”文曲星看著擔架上的人,“我咋就不知道咱們府裡有這麼一號人?既然是商枝醫(yī)死的,那就擡著這死人一起去公堂,叫仵作驗一驗,究竟是害的什麼病,什麼個死法!”

話音一落,就指使著護衛(wèi),將人擡走,一起去縣衙!

文老夫人氣得仰倒,兩眼發(fā)黑,暗自咒罵周氏生了個混賬東西!專門跟她作對的!

她臉色鐵青,怒喝一聲,“你給我站住!”

文曲星頭也不回的說道:“你不是覺得我向著外人,不分是非?那好啊,我給你們討公道,去縣衙,叫官老爺治商枝的罪!”

文老夫人按著胸口,一副要昏過去的模樣,顫抖著手,指著文曲星,“快!你們快去將這不肖子孫給攔住!”

護衛(wèi)聽令追過去,文曲星已經上了馬車,看到追來的人,拿著馬鞭凌空一抽,“誰敢攔,我抽死誰!”

文曲星到底是文家的大少爺,他們不敢怎麼樣。反倒是文曲星想起什麼來,他跳下馬車匆匆跑回去,在文老夫人眼皮子底下,將陳管事給拖出來,扔在馬背上,趕著馬車去縣城。

馬車停在縣衙門口,文曲星擊鼓。

衙役出來,看到商枝,問都不問,直接說道:“小姐,屬下正要去找您。惠民堂的掌櫃交代,他手裡的傷寒藥都是在您這裡購買的,老爺讓屬下們請您來問話。”

商枝道:“進去吧,我們也是爲這件事而來。”

一行人進去。

林掌櫃站在公堂中間,見到商枝,連忙朝她這邊走,“大侄女,你可算來了!有人說咱們的藥醫(yī)死人了,這咋可能?咱們賣出去不少的藥,就沒有出過問題!”

“林叔,別擔心,我已經知道是咋一回事。”商枝看向龔縣令,就見他一臉複雜的看向她,眼底有著愧疚與自責,她輕嘆一聲,“大人,民女有冤情申述,文府誣賴惠民堂賣假藥!病人並不是感染傷寒,而是染了痢疾,他也並非是文府的家僕,而是每天蹲在清河鎮(zhèn)菜市巷口的流浪漢,吃的東西並不乾淨,才導致身患痢疾。卻被文府撿去府中,惡意抹黑惠民堂!請您明察!”

商枝之所以能認出乞丐,是因爲蘇易驚馬,她讓蘇易將賠給她的銀子給流浪漢。因爲流浪漢一直在那個位置,她經常買菜,來來回回也就認熟了,只是沒有想到事情這般湊巧。

所以她纔會有恃無恐,叫陳管事帶著人來縣衙。

陳管事聽了,睜圓了眼睛,他張大嘴巴想說什麼,又發(fā)不出聲音,激動的用手比劃。

文曲星道:“我承認,這些都是我家混賬管事幹的!陷害商枝醫(yī)死人,是他給悶死的!”一路上,他將情況問清楚了,就恨不得踹死陳管事!

龔縣令到底是偏向商枝,而且知道商枝的爲人,但是不能偏袒得太明顯,讓人做做樣子去清河縣菜市找人來認一認,又找來仵作驗屍。確定是在菜市的流浪漢,患的是痢疾,窒息性死亡,並非是商枝醫(yī)死。又有文曲星乾脆作證的態(tài)度,便讓師爺將罪狀書給陳管事。

陳管事不肯認,文曲星強行抓著他按手印。

“讓你也嘗一嘗,被強迫認罪是啥滋味!”

шωш?тт kǎn?c○

陳管事牙齜目裂,恨不得撲上去撕碎商枝,被衙役抓住,送去大牢。

龔縣令清了清嗓子,對文曲星說道:“你很不錯,與你祖父一般,十分清正!”

文曲星一本正經道:“邪不勝正!”

龔縣令撫著鬍鬚道:“你祖母可知此事?”

文曲星道:“祖母說全權交由我做主。龔叔,你別擔心,祖母最是掛念你的仕途,你如此公正的判處惡徒,她一定會很欣慰!”

若不是商枝看見之前的一幕,還以爲文曲星在埋汰人呢!

不過也確實是埋汰,只不過埋汰文老夫人。

“行了,少貧嘴,你咋突然從書院回來了?”商枝解決完事情,這才發(fā)現踢陳管事踢得腿疼。

本來被算計強行潑髒水,她就憋一肚子火氣,陳管事一句侮辱性的話,徹底激怒她了。

泥還有三分土性呢,何況她還是人!

“林辛逸找我來的,他打聽清楚,是我家搞的鬼,就去書院找我。”文曲星最初聽見是難以置信,他的祖母與商枝無冤無仇,爲啥對付商枝?

可是想著他祖母的爲人,還有林辛逸根本沒有必要撒謊,跑回家,就看見氣血上涌的一幕,七八個護衛(wèi)追趕商枝。

他從未有過的憤怒,覺得文家的人太可恥!

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怨,才能這般對付一個女子?

商枝點了點頭,然後對龔縣令說道:“乾爹不必自責,傷寒藥的事情我並未告訴你,你也不知道是我的藥。何況你身爲父母官,若真的是我的藥出事,你也該秉公處事。”

龔縣令深深地嘆息,“我是在悔未打探清楚情況,便請求你去文府給病患醫(yī)治,險些陷你於危險的處境。”

商枝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便莫要再提。有了此次的經驗,下次我們可以避免。”

龔縣令點了點頭,“去後院坐一坐?”

商枝搖頭道:“不了,天色已晚,我還得回去,不然慎之會擔心。”

“也好。”

“明日我還有事情,讓乾孃和二哥推遲一天過去。我得趁著這個時機,與藥鋪掌櫃商談,若是能夠達成一致,便將合約給簽訂。”商枝經歷過這一次的事情,不想再拖拉下去,所有的事情先步入正軌再說。

龔縣令也知道是這一次的事情鬧的,也便不挽留,安排馬車送她回去。

商枝折騰一天,挺狼狽的,她沒有興致去接薛慎之,又怕薛慎之擔心,猶豫一番,最後還是去書院接他。

坐在馬車上,文曲星嬉皮笑臉的湊到商枝面前,“商妹妹,我知道你恩怨分明,最是不會遷怒,對不對?”

商枝斜睨他一眼,沒有說話。

文曲星心裡‘咯噔’一下,難道商枝打算和他劃清楚界限了?

“商妹妹,你心裡氣沒消,來,往我這打,不用心軟。”他把左臉湊上去。

商枝往一邊坐,離他遠一點,嫌棄道:“你別把傻病傳染給我了。”

文曲星一聽這話,就知道商枝沒有生氣,他嘿嘿笑道:“商妹妹彆氣彆氣,我離你遠一點。”掀開簾子,一屁股坐在車轅上,隔著簾子傳來他的聲音,“沒瞧見我,商妹妹你心情好點了嗎?”

商枝:“……”

她想不明白,文家那種手段狠辣的人,咋就生出文曲星這不著調的?

馬車在書院門口停下,商枝讓文曲星進去通知薛慎之,她在門口等著。

文曲星去號舍,就看見提著包袱的薛慎之,他連忙跑過去,對他說道:“薛兄啊,今日出了不少的事兒,你可得好好哄著商妹妹。”

“她被欺負的可慘了,七八個人追她一個人,得多虧我神勇的出場解救她於水火。”

“你可得……誒,薛兄……薛兄?”

文曲星看著疾步離開的薛慎之,撓了撓頭,都不會誇他一句?

薛慎之心急如焚,哪有心神誇他啊?

只想儘快見商枝一面!

薛慎之走出書院,就看見不遠處馬車旁站著一道纖細的身影。

商枝穿著月白色長裙,青絲飛揚,裙襬隨風擺動。她清冷秀美的臉上佈滿倦色,見到他的剎那,嘴角上揚,綻放出一抹淺淡的笑容,略顯蒼白的面容,驟然生出萬千光華。

薛慎之腳步一頓,心口的焦灼瞬間凝結。不過一瞬,他復又擡腳向她一步一步走去。

商枝脣邊含笑,靜靜地凝視他,看著他緩緩朝她靠近。忍不住微傾著身體,朝他走了兩步。

距離拉近,薛慎之望著她明亮似星光的眸子,他的倒影映在其中,生出纏綿的情意,他心潮涌動,就連呼吸也隨之絮亂。

“枝枝。”

一個暱稱出口,薛慎之的喉口被哽住,看著她有些狼狽的模樣,便足以可見她遇見的兇險,而每當這時他卻不在她的身旁。

商枝就知道文曲星那張大嘴巴,肯定在他面前說了什麼。她暗自嘆息一聲,臉上漾著燦爛的笑容,看著他剋制地握成拳頭的手,只得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邊。

“你看,我一點事都沒有,只是一點芝麻小事而已。文曲星你還不知道他?就愛誇大事實,準是戲弄你,想讓你著急。”

薛慎之看著她臉上雲淡風輕的笑意,只覺得眼睛被微微刺痛,不希望她太堅強的獨當一面,將所有的艱險隱藏在心底,用最輕鬆的一面面對他。

不該是這樣,他們已經相互交心,將最真實的一面呈現在對方面前。

薛慎之輕輕撫摸著她的面頰,嗓音沙啞道:“你可以靠在我肩上。”

商枝臉色的笑容一滯,心口積壓的情緒瞬間涌向眼眶,她拽著薛慎之的手,將他拉上馬車。

薛慎之被推著坐在凳子上,懷中一軟,她撲進他的懷中,雙手抱著他的脖子。他背脊一僵,不過一瞬,便又鬆懈下來,雙臂收緊,將她緊緊的禁錮在胸前,凝固的血液這一刻方纔緩緩的流動。

“枝枝。”薛慎之下頷抵在她的頭頂,輕輕摩挲一下,低沉地嗓音透著一絲無奈與憐惜,“不用瞞我。”

商枝感受到他語氣中的不安,這個向來鎮(zhèn)定自若,冷靜自持的男人,總是能夠輕易的牽動著她的情緒。

簡單的一句話,讓她能夠感受到他內心最深處的感受。

這一刻,她突然懂了他。

兩個人的相處,不是爲了對方不擔憂,而隱瞞自己的處境,這樣反而愈發(fā)讓他牽腸掛肚,燒心灼肺。

靠在他溫暖的懷抱裡,商枝才知道她面對那些人的追捕,雖然心中有把握能夠脫身,可深處依然是有著慌亂。抱著他的手緊了緊,他身上清冷的藥香入鼻,輕易的撫平她那一絲不安的情緒,無比的安定。

商枝平復情緒,雙手鬆開他的脖子,滑入他的掌心,十指交握。

“以後不會再瞞你。”

薛慎之望著她眼底蘊含的一層水光,面容上笑容清淡,卻透著無法摧毀的堅韌與倔強,心潮涌動間,忍不住低頭靠近她的脣瓣。

商枝心口砰砰砰地跳動,不由得握緊他的手指,眼睫顫動著閉上。

最終他的吻輕輕落在她的額間。

商枝愣了愣,睜開眼睛,腦袋就被他按在肩膀上。

“你累了,睡吧。”

商枝看著他泛紅的耳根,忍不住抿脣一笑,將自己的臉埋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懷抱很溫暖,商枝確實疲憊了,晃盪間迷迷糊糊睡過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牀上,商枝翻身坐起來,就看見薛慎之坐在牀邊。她看一眼外面暮色四方的天色,忍不住問道:“你就一直守在這裡?”

薛慎之沒有回答,只是反問道:“餓了嗎?”

商枝搖了搖頭,不覺得餓。

“我讓魏嬌玲與魏崢回鎮(zhèn)上,這段時間你會忙,無暇顧及他們。”薛慎之握著商枝的手,將她拉起來,“洗漱一下,吃飯再說。”

商枝點了點頭,出去洗漱。

坐在桌前吃飯的時候,文曲星匆匆趕過來,他臉上帶著薄怒道:“商妹妹,這一次是文家對不住你,你想怎麼出氣,我都不會插手!”

他回去之後,越想越不對,於是回府問他娘,才知道祖母的算計!

商枝疑惑的看向薛慎之,薛慎之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頂,讓文曲星繼續(xù)說。

文曲星難以啓齒道:“祖母與鎮(zhèn)國將軍府秦老夫人是姐妹,只不過祖母是庶出,她嫁給庶子我的祖父被分出來,離開京城在清河鎮(zhèn)落居。祖母一直想回去京城,早就看中了平陽候府世子做孫女婿。你們村新來的鄰居蘇易與蘇錦瑟就是平陽候府的世子與大小姐,大概是你和蘇錦瑟結仇,她告訴祖母你勾引蘇易,而蘇易對你也有意,並且十分欣賞你的才能,祖母纔會對你下手,就怕你搶走文曲顏的好姻緣!”

商枝總算明白,爲何無緣無故,文老夫人會對付她,原來是因爲蘇錦瑟啊!

這個女人莫名其妙就針對她,似乎對她十分有敵意!

商枝目光一冷,倏然站起身,對薛慎之道:“你就不要出面,我?guī)那侨リ惣依险堰@件事告訴蘇易,讓他好好管教管教他的妹妹!”

薛慎之不放心,和商枝一起去了老宅。

“嘭”地一聲,商枝一腳踹開大門。

屋子裡用飯的蘇錦瑟與蘇易嚇一跳,擡頭從門口望向院子,看見是商枝,蘇易神色一緩,並未注意到蘇錦瑟發(fā)白的臉。

“蘇易,你妹妹在外造謠生事,告訴文老夫人我勾引你,你被我勾引成功,對我心生情意,想要娶我爲妻。文老夫人怕我搶了她的乘龍快婿,找我的麻煩。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你的妹妹,讓她這般針對誣賴我!你若是不會管教,我不介意替你管一管!”商枝一點都不留情面,如果不是念在蘇易之前幫忙的份上,她直接衝進來要撕了蘇錦瑟。

之前若不是蘇錦瑟,陳梅花不至於對她心生恨意,以至於最後引來土匪!

她對蘇錦瑟的容忍,已經接近於零!

蘇錦瑟臉色一變,慌亂間打翻碗裡的熱湯,燙得她站起來,眼底含著淚水,“我、我、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何時在文老夫人面前編排過你與大哥的閒話?你是什麼身份?大哥是什麼身份?你配得上他嗎?”

“啪”地一聲,響亮的耳光響徹屋子。

蘇錦瑟捂著臉,難以置信的看向蘇易,淚水大滴大滴掉下來。

蘇易冷著臉,眼底凝聚著駭人的風暴,他怒吼道:“蘇錦瑟,你的心壞透了!簡直無可救藥!你身爲女子,不知名節(jié)對女子的重要性?你竟在外惡意敗壞商枝的名聲!我蘇家上下,心性正直,就沒有出過心腸歹毒的人!你簡直太令我失望!”

蘇錦瑟臉色煞白,蘇易眼底的失望、厭惡、冷酷,還有無情的話像一把尖刀扎刺在胸口,巨大的恐慌籠罩著她。

蘇錦瑟脣瓣顫抖著,想說辯解的話,一旁的文曲星道:“表哥,你真該好好管教她。小小年紀,心腸惡毒,多大的仇怨,心機深沉的居然借我祖母的手對付商枝,簡直太可怕了!”

蘇錦瑟渾身哆嗦,恐慌的跪在地上,梨花帶淚的哀求的蘇易,“大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陷害商枝,是因爲你記掛著那件事情與我置氣,我……我一時著了心魔,才做下這惡事……”

“我明日送你去鎮(zhèn)上,安排管家?guī)慊鼐V领哆@裡發(fā)生的事情,我會告訴父親、母親!你好自爲之!”蘇易知道蘇錦瑟秉性是壞的,又不是他親妹妹,也便不費心神管教,把人送去京城,看看蘇元靖會如何處置蘇錦瑟。

他忍不住譏誚的想著,蘇元靖知道枝枝是親生女兒,並不立即相認,知道蘇錦瑟害枝枝,他會維護嗎?

蘇錦瑟面色灰白,心裡被濃烈的恐懼充斥著,蘇元靖知道自己對付商枝,一定不會饒了她吧?

不不不!

她不要回京!

“哥哥,我求求你,饒過我這一次,下回再犯……啊……”蘇錦瑟拽著蘇易的袍擺,蘇易擡腿掙開,蘇錦瑟重心不穩(wěn)的栽倒在地上。

“弄墨,扶著她進去。”蘇易冷聲吩咐,身上散發(fā)的冷冽氣息,令人不寒而慄。

弄墨不敢忤逆蘇易,戰(zhàn)戰(zhàn)兢兢扶著蘇錦瑟進裡屋。

蘇易自責又懊悔的對商枝道:“對不起,是我失責,今後不會讓她傷害你。”

商枝看他一眼,冷聲說道:“再有下次,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而且她可沒有錯過蘇錦瑟進屋前,那一抹怨毒的目光!

看來她並沒有吸取教訓!

商枝心裡冷笑一聲,帶著薛慎之與文曲星離開。

——

第二天一早,鎮(zhèn)上文家來人,請?zhí)K錦瑟去做客。

蘇錦瑟哭鬧一晚上,蘇易鐵石心腸一般,冷漠以待,她知道自己徹底惹惱蘇易,心裡恨得無法抑制。

商枝那個賤人,竟然敢捅破到蘇易的面前,害得她失去蘇易的疼寵,還被捱了一巴掌!

從小到大,一根指頭都沒有人碰過她!

蘇錦瑟捂著自己腫脹的臉頰,眼底閃過怨毒的光芒。

這時,弄墨進來將一碗茶遞給她,“大小姐,文家老夫人派人來請您去做客。”

蘇錦瑟目光一冷,揮手打落弄墨手裡的茶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老虔婆!如果不是她,我會失去蘇易的信任嗎?不見!你給她捎一句話,哥哥對文曲顏無意,我怕是有心無力!”

弄墨領命去回話。

翠竹聽到弄墨傳的話,心裡一沉,就知道要糟糕。

到底不敢在蘇錦瑟面前造次,她立即去商枝家,請文曲星回鎮(zhèn)上。

文曲星捎上薛慎之,對商枝道:“商妹妹,你反正是下午去縣城,再多歇一會。”

“行啊!”商枝將兩人送到門外,認出翠竹是文老夫人身邊的人,脣邊笑意漸深,對薛慎之說道:“我今日要去縣城與藥鋪掌櫃談生意,只怕晚上會回來得很晚,你不用等我,我們就在同福酒樓。待會問蘇易借馬車去,他的車伕會一點拳腳功夫,不用擔心我的安危。”

“好!”薛慎之應下,就與文曲星一同上馬車。

商枝看著翠竹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禁勾了勾脣,眸光愈發(fā)幽深莫測。

等馬車駛離,她想了想,搬出已經曬乾的藥材,重新鋪在院子裡曬一遍。

收拾妥當後,她直接去找蘇易。

蘇錦瑟含著淚站在蘇易的身側,低聲抽噎著苦求蘇易別將她送去鎮(zhèn)上。見到她來了,立即收聲。

商枝也不在意,只是對蘇易說道:“蘇易,我今晚在縣城同福酒樓宴請各大藥鋪掌櫃,院子裡曬了藥材,你如果有空幫我收一下?”然後將院門的鑰匙遞過去。

蘇易求之不得能爲商枝做什麼,當然不會拒絕,“好,還有雞要喂嗎?”

商枝愣一下,看著蘇錦瑟眼底的妒火,含笑道:“要,有勞你了!”

“不用,舉手之勞而已。”

商枝將事情辦妥了,腳步輕快的離開。

蘇錦瑟望著她的背影,眼底幾乎噴出火來,濃烈的仇恨幾乎要在她背上灼燒出兩個洞。

“我讓車伕送你去鎮(zhèn)上。”蘇易要幫商枝幹活,便不打算送蘇錦瑟。

蘇錦瑟看著蘇易對待商枝與她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心裡慪氣,又不能做什麼。一旦去鎮(zhèn)上,她肯定立即備送回京城。

還想要哀求,突然想起商枝對蘇易說的話,她今晚在縣城同福酒樓宴客,很晚纔會回來……

------題外話------

哈哈哈~明天持續(xù)虐渣,麼麼~

大肥章哦,一萬一千四百字!扶我起來,明天繼續(xù)幹!

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十四章 搬進蘇府出自衛(wèi)靈公篇第二十章。第一卷 第二百章 親事作罷,以退爲進!(三更)第一卷 第二百零一章 中藥!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一章 破鏡難圓,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薄命,會試!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虐渣,提親(求首訂!)第一卷 第六章 惡人第一卷 第七十七章 默默付出,蠢狗發(fā)威!第一卷 第九十七章 抓捕,腹黑的薛慎之!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十七章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救出來了。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四十一章 懷孕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 身份暴露,京城中來人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你自己去死!(7更)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二十三章 張羅婚宴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五十三章 磕頭, 哀求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四十五章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五章 將她碎屍萬段!(二更)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三章 自盡(8更)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一章 替身,入甕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二十一章 中毒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八章 壽宴出事,衆(zhòng)叛親離第一卷 第二百零六章 毀滅,死人了!(三更)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四章 做妾,故人歸。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六章 挑撥離間,滅頂之災!第五章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蘇越之死?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八章 算賬,暗流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三章 團聚,他的怒火!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驚魂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三章 危機四伏,美人宴(二)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二十五章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二章 替身,心意(二更)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章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六章 逮個正著!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章 續(xù)命,暴動(二更)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六章 相遇!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 生辰賀禮第一卷 第三百零七章 齊聚,漏網之魚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五章 誰是兇手(10更)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四十四章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下餌(11更)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六章 神論,吐血。(2更)第一卷 第八十八章 有孕,噩耗!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六章 挑撥離間,滅頂之災!第一卷 第九十八章 薛慎之表白,認作義女!第一卷 第二十章 克妻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三章 華敏知內情,公之於衆(zhòng)?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揭榜治病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五十二章 休書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一章 破鏡難圓,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三章 他來了(二更)第一卷 第九十九章 管家找來上門認親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章 孕吐(5更)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 懲罰 (一更)第一卷 第五章 羞辱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三十九章 脫離關係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章 獻給元晉帝,婚事已定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追捕,曖昧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六十章 終身不娶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章 張涵嫣身亡,他是我們家孩子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六章 最後的晚餐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四章 有喜啦!(3更)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章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三十六章第一卷 第三百零八章 賞給你們玩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騙子!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七十四章第一卷 第九章 趕出杏花村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三十一章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長生丹,國師與商枝誰醫(yī)術高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章 冷宮的秘密,寧雅還活著?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賭約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張釋隱的隱情,十五年前真相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六十七章第一卷 第七十章 認罪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啞巴吃黃連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八章 破綻,暗涌 (二更)第一卷 第一章 救人遭難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四章 召見寧雅,不是對手!第一卷 第三百零六章 釋然(三更)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三章 團團圓圓(二更)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追查真相,他娘被囚禁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網打盡!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四十三章 婚禮,修成正果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意中人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蘇錦瑟之死!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章 續(xù)命,暴動(二更)第一卷 第九十五章 蘇易的怒火,聲名鵲起!第一卷 第九十章 識破反擊,第一次被拒!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八章 借利子錢(13更)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七十六章 大結局(二)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六章 相遇!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五十九章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一章 破鏡難圓,第一卷 第五十章 活了!第一卷 第三十章 懲惡人!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五章 誘敵上鉤,求救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三司會審(19更)
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十四章 搬進蘇府出自衛(wèi)靈公篇第二十章。第一卷 第二百章 親事作罷,以退爲進!(三更)第一卷 第二百零一章 中藥!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一章 破鏡難圓,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薄命,會試!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虐渣,提親(求首訂!)第一卷 第六章 惡人第一卷 第七十七章 默默付出,蠢狗發(fā)威!第一卷 第九十七章 抓捕,腹黑的薛慎之!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十七章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救出來了。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四十一章 懷孕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 身份暴露,京城中來人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你自己去死!(7更)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二十三章 張羅婚宴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五十三章 磕頭, 哀求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四十五章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五章 將她碎屍萬段!(二更)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三章 自盡(8更)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一章 替身,入甕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二十一章 中毒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八章 壽宴出事,衆(zhòng)叛親離第一卷 第二百零六章 毀滅,死人了!(三更)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四章 做妾,故人歸。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六章 挑撥離間,滅頂之災!第五章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蘇越之死?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八章 算賬,暗流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三章 團聚,他的怒火!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驚魂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三章 危機四伏,美人宴(二)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二十五章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二章 替身,心意(二更)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章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六章 逮個正著!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章 續(xù)命,暴動(二更)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六章 相遇!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 生辰賀禮第一卷 第三百零七章 齊聚,漏網之魚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五章 誰是兇手(10更)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四十四章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下餌(11更)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六章 神論,吐血。(2更)第一卷 第八十八章 有孕,噩耗!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六章 挑撥離間,滅頂之災!第一卷 第九十八章 薛慎之表白,認作義女!第一卷 第二十章 克妻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三章 華敏知內情,公之於衆(zhòng)?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揭榜治病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五十二章 休書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一章 破鏡難圓,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三章 他來了(二更)第一卷 第九十九章 管家找來上門認親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章 孕吐(5更)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 懲罰 (一更)第一卷 第五章 羞辱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三十九章 脫離關係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章 獻給元晉帝,婚事已定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追捕,曖昧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六十章 終身不娶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章 張涵嫣身亡,他是我們家孩子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六章 最後的晚餐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四章 有喜啦!(3更)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章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三十六章第一卷 第三百零八章 賞給你們玩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騙子!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七十四章第一卷 第九章 趕出杏花村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三十一章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長生丹,國師與商枝誰醫(yī)術高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章 冷宮的秘密,寧雅還活著?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賭約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張釋隱的隱情,十五年前真相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六十七章第一卷 第七十章 認罪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啞巴吃黃連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八章 破綻,暗涌 (二更)第一卷 第一章 救人遭難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四章 召見寧雅,不是對手!第一卷 第三百零六章 釋然(三更)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三章 團團圓圓(二更)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追查真相,他娘被囚禁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網打盡!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四十三章 婚禮,修成正果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意中人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蘇錦瑟之死!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章 續(xù)命,暴動(二更)第一卷 第九十五章 蘇易的怒火,聲名鵲起!第一卷 第九十章 識破反擊,第一次被拒!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八章 借利子錢(13更)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七十六章 大結局(二)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六章 相遇!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五十九章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一章 破鏡難圓,第一卷 第五十章 活了!第一卷 第三十章 懲惡人!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五章 誘敵上鉤,求救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三司會審(19更)
主站蜘蛛池模板: 浮梁县| 萨嘎县| 夏津县| 台东县| 嘉祥县| 乌兰察布市| 托克逊县| 长宁区| 凭祥市| 延寿县| 剑阁县| 平罗县| 五寨县| 诸城市| 乌鲁木齐市| 清水河县| 信丰县| 前郭尔| 英吉沙县| 格尔木市| 旬阳县| 九龙城区| 大化| 汕头市| 井冈山市| 抚顺市| 大厂| 古蔺县| 济南市| 波密县| 张家港市| 新绛县| 文成县| 合山市| 民丰县| 林芝县| 亳州市| 绥棱县| 砚山县| 兰西县| 孝感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