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知道藥王,還知道她會復(fù)生藥王,這叫凌月生出一股寒意,好像掀開了陰謀的面紗一樣。
紅袍人卻道。
“你不看看這顆心嗎?你不看看又怎麼知道是不是你師父的心?”
凌月見對方並不回答,就想要動手,可心一動,藥王的屍體就在空間裡,如果這顆心是藥王的,那麼空間裡藥王的身體就沒有心,她只需要印證一下即可。
想到這意識在空間藥王的屍體胸口處一掃,神情頓時大變,沒有心!
怎麼會沒有心!
誰也不會想到去檢查藥王屍體有沒有心,可偏偏真的是沒有。
凌月只覺得身體發(fā)軟,看著黑石臺上紅色的心,難道那上面真的是師父的心?
等等!
不對,正常的心臟不是這樣的,石臺上的心實在是太藝術(shù)了,就像個藝術(shù)品一樣,那不可能是正常的心臟。
想到這,凌月一咬牙用神識掃過那顆心,只覺得識海轟鳴了一下,空間裡藥王的屍體發(fā)出了一股巨大的牽扯力,石臺上的心瞬間消失,下一刻就出現(xiàn)在了藥王的屍體上方,放出了耀眼的紅光,然後消失在了藥王的胸口中!
凌月退了一步,這是,這是真的!
“你,你……”她瞪向紅袍人,半天才啞著聲音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紅袍人如釋重負一般長出口氣。
“物歸原主。”
“我不懂,你說清楚!你是什麼人,我?guī)煾傅男臓?wèi)何會在這裡,我?guī)煾傅男脑觞N會是這樣……”
凌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意思,她很混亂,神識不斷地掃著藥王的屍體,發(fā)現(xiàn)那顆心融入了藥王身體裡,像是真正的心一樣了。
這也叫她更加混亂!
“我是神侍,巫神的神侍。我知道你們大周不相信世上有巫神……”
“……不,我相信。”凌月強壓下混亂,輕聲道,“我認爲(wèi)神就是一個稱號,他的能力比普通人厲害,當(dāng)厲害到超出常理就稱爲(wèi)神,如同那些大宗師。”
如果把現(xiàn)代的化學(xué)反應(yīng)、物理變化搬到古代,人們一定也會認爲(wèi)這是神的表現(xiàn)。
同樣她面對的這一切,無法用科學(xué)解釋,這也只能說明她的見識還不夠。
這樣一想,凌月慢慢冷靜下來。
之前的彼岸花、藥王活了三百年,還有將她從京都送回江南等等,和這又有什麼區(qū)別?又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或許是這顆心太過驚悚了。
“你說的不錯,就是那樣。”紅袍人點點頭,“這世上只有兩位神侍,我是其中之一,掌管著巫神教和蠱神教的運轉(zhuǎn)。”
“那另一個神侍是我?guī)煾福俊被謴?fù)常態(tài)的凌月道,“那麼你們信奉的神是藥祖?”
“是。”
這樣啊……
“只是,我這個神侍不是藥祖選的,而是你師父選的。”
凌月一愣。
“理由是,巫蠱需要傳承下去,他因爲(wèi)復(fù)仇無法做到這一點,就教給了我。”
紅袍人聲音有些空茫。
“那時候西邊巫蠱混亂不堪,多數(shù)人們因爲(wèi)巫蠱變成天殘,我的天殘是無面。”
無面?
沒有臉?
天生畸形兒?
凌月下意識地看對方的樣子,可還是看不清楚。
“然後遇上了你師父,傳我巫蠱法術(shù),之後我掌管了巫、蠱兩大神教……”
“等等,這是多久的事?”
“大概一百多年前吧。”
一百多年前?
這個人也活了這麼久?
有藥王這個活了三百年的人,凌月只是有些複雜,沒太驚訝,而想得更多的是,那些各種先天或後天的殘疾,很有可能這人的長命就和這個有關(guān)。
再想到藥王要她將巫蠱傳承下去,忽然就想起了子墨說的話,你不能救師父……
難道子墨也知道這樣嗎?
她胡思亂想著,紅袍人繼續(xù)說道。
“我在西邊站穩(wěn)了腳,你師父只來過兩次,一次是在這裡帶走一個叫阿紅的聖女,另一次來是放下了他的心。”
“停!阿紅,你剛纔是說阿紅嗎,就是那個……”凌月聽到阿紅頓時精神集中了。
“不錯,就是那個引起大周宮變的阿紅。”
“她是你們的聖女,什麼意思?”
紅袍人把對前太子的話說了一遍。
凌月聽完結(jié)合林飛晨的話明白了,一定是藥王把阿紅放在了沙漠,原來的那個死了,現(xiàn)代的那個阿紅來了,所以林飛晨說阿紅失憶了。
竟然是這樣?
“我?guī)煾阜畔滤男模烧f了什麼?”
“交給你。”
凌月呆住。
紅袍人望著她。
“你師父說,你若來便交給你,你若不來,這顆心永遠在這裡。”
“他……”
“他知道自己會死,他也知道這世上只有你能復(fù)生他。不過他要你自己選擇,即使放棄他也不會怪你。”
“爲(wèi)什麼是我,你知道我?guī)煾高€有兩個弟子……”
“因爲(wèi)你是命定的那個。”
“我……”
“你的彼岸花胎記,是藥祖最鍾愛的花,這也意味著你是藥祖選擇的後人,也只有你有這個能力。”
彼岸花!
藥祖選擇的後人!
命定的!
凌月有些恍惚,接著有些憤怒,藥祖,又是藥祖!
這還真是藥祖叫你生你就生,叫你死你就死,你怎麼就這麼聽她的,她死了三百年了,你還願意被她操控著,你被她操控著就算了,還叫她來操控我,師父你就是個大傻瓜!大笨蛋!
凌月一時淚水涌出,被一個死人操控,他們還真是悲哀的可以!
紅袍人平靜地看著凌月在那流淚。
一百多年,除了必要出去以外,她幾乎大部分時間都在這地下待著,和前太子一樣,他們都是無法見光的人。
不同的是,前太子見光會痛苦,而她則是喜歡地下,只有這裡她才感覺安全。
不管是她做了神侍,還是掌管兩大教派,那些欺辱的記憶依然刻骨銘心。
爲(wèi)此,她感謝藥王,感謝給了她這種安全。
即使永遠孤獨,永遠不見光,她擁有這份安全也能活下去。
爲(wèi)此,她也會心甘情願地將巫蠱傳承下去。
她是神侍,但是她心中的神卻是藥王。
所以,她會叫凌月復(fù)活藥王,叫她的神重現(xiàn)人間!
“我知道你很不好受,可是你師父說過,世上的事從來不會以個人的感情而改變,也不會以個人的喜惡而停止,想得到必然要付出,這才公平。”
是嗎?
爲(wèi)了巫蠱,就害的那麼多無辜的人成爲(wèi)天殘?這叫公平?
是了,她忘了,只要活著就沒有無辜的說法這句話。
“我要我?guī)煾笍?fù)生需要什麼代價?”凌月冷冷地道。
她不願爭辯什麼,這就是一筆爛賬,爭辯不出什麼的,再說也沒有意義。
接下來凌月才終於明白什麼叫真正的命定!
紅袍人對著凌月前方的黑暗,揮了一下衣袖,那裡出現(xiàn)了兩個畫面,一個是盤腿坐著的前太子,另一個是正在尋找著什麼的納蘭。
前太子也就罷了,盤坐在那很安靜,而納蘭一看就是被困方寸之間還不得知,不斷地行走呼喊著凌月的名字。
“代價有三,一個是用納家最純粹的血脈祭藥祖,換回你師父的三魂。第二,用大周天下人的災(zāi)難祭藥祖,換回你師父的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