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才三歲,被灌進嘴裡這麼多蒙汗藥自然是支持不了多久。
很快,小男孩便昏睡過去。
婦人鬆了口氣,也鎮定下來。
拉過臭烘烘的破包袱皮蓋住兒子,轉身跑出雜物房關上門,回到自己屋裡躺回牀上。
婦人剛躺好閉上眼睛,那羣蒙面人便殺了過來。
“這裡是最後一處了!”一個蒙面人對首領說道。
“進去看看有人沒有,有的話殺了?!笔最I看著眼前的破舊小屋沉聲道。
躺在牀上的婦人聽得清清楚楚,她輕輕深呼吸一口氣,心裡說:蟄兒,別爲娘報仇,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吧。
蒙面人翻窗子進了屋,舉著火把來到牀前,手起刀落……
幾個蒙面人將這個巴掌大的小院搜了一遍,也就一間小破屋,一間雜物房,雜物房裡還臭氣熏天。
除了死在牀上的婦人,再也沒有第二個人了。
“老大!都死了!”一個蒙面人興奮的說。
“那就搬東西!”首領取下蒙面,露出一張剛毅的臉。
乍一看他這張臉挺正直,然而他眼中卻滿是殘暴陰狠之色。
衆蒙面人領命開始蒐羅值錢東西。
首領轉身往外走,低聲吩咐身邊跟隨的手下道;“吩咐外面,把趙錢櫃帶來。”
“好嘞!”他的手下答應一聲,轉身跑到牆前翻牆而去。
趙錢櫃還昏迷著,猛地一片冰涼刺骨的水劈頭蓋臉澆下來。
把他凍得一個哆嗦差點跳起來,想要驚叫卻發現有東西堵著嘴。
趙錢櫃掙扎了兩下,發現自己被綁著,只好晃晃頭睜開眼睛。
眼前站著幾個舉火把的蒙面人,中央一個高大健壯的沒蒙面,正冷冷的看著他。
趙錢櫃呆看了片刻,漸漸想起自己逃命爬牆,接過栽下牆頭暈過去了。
“趙老爺,清醒了沒?”首領低沉的聲音低聲問。
趙錢櫃嚇得渾身抖個不停,忙不迭的點點頭。
“不要大聲說話,不然砍了你的腦袋,懂麼?”首領慢悠悠的說。
與此同時,一個蒙面人將一具沒有頭的屍體拖過來,“呯”的丟在趙錢櫃面前。
“唔!”趙錢櫃一見面前的屍體沒有頭,脖子斷處鮮血噴涌,嚇得他滿臉肥肉直抽抽,奮力往後躲,掙扎挪動間胯下溢出一片水漬,竟是嚇尿了。
幾個舉著火把的蒙面人看著趙錢櫃嚇破膽的樣子一臉鄙夷。
“讓他說話。”首領吩咐道,“若是他敢大叫,砍了他腦袋?!?
一個蒙面人應是,上前拔了趙錢櫃嘴裡的襪子,還朝他晃了一下帶血的大刀。
“好漢,好漢,饒了我一條賤命吧,你們要什麼我都給!”趙錢櫃眼淚鼻涕的顫聲說,很聽話的沒敢大聲。
“你藏的金銀財寶都交出來,還有糧食。若是有絲毫隱瞞,你就掉腦袋?!笔最I不急不緩的說。
夜深人靜,濃雲遮月。
趙家村趙錢櫃的宅子,全家幾十口,加上家僕丫鬟百餘人滿門被屠。
雖然沒有風,但這濃郁的血腥氣仍是漸漸飄遠。
趙家村的村民們,有的被血腥氣驚醒,有的起夜聞到,都躺在炕上用力閉著眼睛,催眠自己什麼事都沒有快點睡覺。
但大部分村民仍在夢鄉,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睡夢中的楊瑾煜猛地睜開眼睛,眼睛晶亮的彷彿沒睡著一樣。
他聞了聞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皺皺眉頭,慢慢坐起來下了炕穿上外袍。
何言笑不知怎麼的也醒了,她覺得心慌慌的。
翻過身一看,見一個黑濛濛的影子正往外走。
“楊瑾煜?”
已經走到門口的楊瑾煜停住腳步,回頭看一眼炕上的何言笑,低聲道:“我出去看看?!?
出去看看?看什麼?
何言笑一下子清醒了,還想說什麼,楊瑾煜卻已經開門出去了。
一股冷風吹進屋裡,何言笑呆了呆,緩緩坐起來。
屋門已經關上,外面屋裡都黑洞洞的。
何言笑揉揉眼睛,覺得還是心慌,便拉過炕腳的小襖穿上。
穿好衣服,下了炕,摸到火鐮點著油燈。
何言笑搓搓臉頰,走過去打開屋門往外探望。
夜空濃雲壓抑,院子裡漆黑一片,大房二房和正房都傳出呼嚕聲。
院門仍上著閂,明顯楊瑾煜是跳出去的。
何言笑走出屋子虛掩房門,來到院子裡用力聞了聞。
她也聞到了淡淡的血腥氣。
莫名心慌,血腥氣,楊瑾煜出去看看。
何言笑在寒夜裡靜靜站了一會,倏然轉身回了屋開始收拾隨身的東西。
她預感到,會出事。
重要的小件都放在身上,其他也就沒什麼非要帶走的了。
何言笑收拾完隨身帶著的東西,坐在炕邊編好辮子綁好。
收拾完了,何言笑出了門,來到院門前打開院門,走出去張望一下左右。
村子裡靜悄悄的,家家戶戶多少都有呼嚕聲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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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出去了?”
院子裡傳出老太太楊張氏的詢問聲。
“奶奶,是我。”何言笑故意回答的很大聲,在這寂靜的夜裡傳出去很遠。
“哎,這半夜三更的,小聲點?!崩咸崎_窗子道。
本就沒睡踏實的楊孟氏被何言笑的聲音驚醒,她皺皺眉睜開眼睛,心裡罵何言笑三更半夜不睡覺嚎什麼嚎!
“奶奶,您還是起來吧,我總覺得有事?!焙窝孕υ俅未舐曊f著,憂心忡忡的回了院子裡。
楊孟氏氣不過,猛然坐起來推開窗子怒道:“半夜三更的嚎什麼嚎!還讓不讓睡覺了!”
她這一嗓子,可是比何言笑的聲音還大。
這下子,二房三房都被她吵起來了。
“幹嘛啊這半夜三更的,叫喚什麼!”二房傳出楊永福的抱怨聲。
“大嫂,你這是詐屍啊,喊什麼?”三房傳出楊永樂不滿的聲音。
“哪是我嚎??!是何言笑在嚎!”楊孟氏沒好氣的說。
“都住嘴!吵什麼吵!睡覺!”老太太怒斥道。
“哼!”楊孟氏狠瞪了一眼進了院子的何言笑,“呯”的關上窗子。
二房和三房也嘟嘟囔囔的沒聲了。
何言笑心慌的更厲害了,快步走到老太太窗前道:“奶奶,別睡了,您快起來吧,我總覺得要出事?!?
“哎,這半夜三更的,能出什麼事?你這丫頭,是不是做噩夢了?”老太太耐著性子哄何言笑,“乖,快去睡吧。”
“奶奶,我心慌,瑾煜方纔出去了,說是去看看。奶奶,您聞見血腥味沒?”何言笑擔心的說。
這會空氣裡的血腥味更濃了點,聞起來明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