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十月,無風也寂寥。
楚風與花重樓走到距無雙閣還有一段的時候,花重樓皺眉道:“無雙閣有情況!”
楚風道:“怎麼了?”
花重樓道:“以往在我們剛纔走過的地方就會有無雙閣的眼線,可是現在我們都快到了,卻一個人都看不見。”
兩人都感覺到情況有些蹊蹺,便迅速動身向那無雙閣趕去。
而無雙閣此時的情況的確不容樂觀。
此時,無雙閣的大殿之內坐著只坐著兩個人,可氣氛卻壓抑的讓人難受。
其中一人坐於正中,身披青羽大氅,玉庭寬廣,雙眼寒厲,放於扶手上的右手卻只有一根手指,一看就知道是多年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過來的。他好像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的手,反而他覺得這是一種刀尖舔血的見證。此人正是無雙閣的閣主--上官雲天。
另外一人則坐於下方的次座,從外表看根本看不出此人長得什麼樣子,因爲他的臉上戴著一個金子做的面罩,只能幽幽的看見一雙眼睛,時時透發著攝人心魄的詭異。而他就是魂閣的閣主--聶仇。
上官雲天看著那副冷森森的面具道:“對於北荒三年一次的六閣會武我本沒有什麼意見,但你取消飄渺閣的資格這是何意?”
聶仇道:“飄渺閣現在一盤散沙,閣主無塵子不知所蹤,副閣主連城璧又被千山暮雪所殺,剩下的長老和護法也是一個個不成氣候,真不知道他們還有什麼資格來參加這六閣會武。”
上官雲天道:“當初我們舉行六閣會武只是爲了讓年輕一輩有機會脫穎而出,現在扯到上一輩的瑣事,這或許有違六閣會武的初衷,我覺得只要他飄渺閣能選出像樣的弟子來參加,有何不可?”
聶仇道:“上官閣主,你還是沒有聽明白老夫的意思,這麼說吧:飄渺閣現在已是日暮西山,只要你我聯手,必能將飄渺閣歸於我等麾下,至於六閣會武變成五閣會武我覺得也未嘗不可。”
上官雲天知道,表面上看來,現在的飄渺閣搖搖將傾,別說是魂閣與無雙閣聯手,就是六個之中最弱的***要想吞掉飄渺閣也是有很大的可能,可事實上呢?飄渺閣與外界關係複雜,真要動起手來,麻煩也會接二連三。而這也是魂閣遲遲不願下手的原因之一。他魂閣之所以要拉上無雙閣一來是爲了保險,二來也是掩天下人的耳目罷了。
而上官雲天之所以能建立無雙閣,並將無雙閣發展成六閣實力第二,不僅僅靠的是他天地無相境的修爲,還有他俠肝義膽的品格,恰是他自己也深深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知道,不能沒有飄渺閣。況且飄渺閣雖說實力大不如從前,但也是北荒的六大勢力,飄渺閣一倒,不僅以後會有諸多不便,也會少了制衡魂閣的一個籌碼。
上官雲天道:“聶閣主,兩日後的六閣會武我無雙閣會定時參加,而至於飄渺閣的事情,我上官雲天無權干涉,也不願干涉,聶閣主想要將飄渺閣歸於麾下,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雙閣無關。”
聶仇眉頭緊皺,臉上的老皮不住的顫抖,只是上官雲天看不到罷了。
聶仇長吸了一口氣道:“既然上官閣主這樣說,那我也不防把話說開了。令愛綰兒是我犬子聶青未過門的妻子,可我聽說她與你那義子花重樓卻已有了肌膚之親,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想問問,對於這件事情,你上官雲天作何解釋!”
上官雲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但既然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也沒有什麼好避諱的了。
上官雲天道:“你家公子聶青身患不治之癥,除卻那煙狼族首領的心可以醫治外,再無它法,況且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半月之內我會取來那煙狼首領的心送到貴閣,到時候綰兒和你家公子的婚約也就取消了。”
上官雲天知道,聶仇此次前來,必然不好打發,所以他將無雙閣所有的高手全都召集到外閣,只要聶仇發飆,必要讓他有來無回,而聶仇的表現也果然不出所料。
聶仇道:“那煙狼的心呢!”
上官雲天道:“你也知道,雖然那煙狼族的首領修爲不怎麼樣,可是煙狼一族何其龐大?而最困難的是那狼煙嶺的硫磺煙蝕人心肺,除卻無極皇朝的無極天源外,沒有其他辦法可以抵抗那種腐蝕性的狼煙,就算是你我去了也是有去無回,況且,我現在也正在想辦法。”
聶仇道:“我現在就要!”
就在此時,從殿外的高空中傳來三個字 “在這呢!”
上官雲天擡頭望向大殿之外,只見兩個年紀相仿的少年從空中落下,徑直走進了無雙閣的大殿。而走在前面的人就是他們剛纔談到的北荒第二劍--花重樓!
花重樓的身後不遠不近跟著一人,這人便是楚風。只不過他們對於花重樓此時此刻的出現深感意外,而對於他身後的楚風倒是沒怎麼注意。
花重樓看著上官雲天的眼睛雙腿忍不住~噌~的跪下。
花重樓道:“義父,重樓該死,這是哪煙狼族首領的心,小姐不用嫁給聶青那混蛋了。”
花重樓好像根本沒把聶仇放在眼裡,即便自己是座聖頂峰,聶仇是天地無相境。
上官雲天的眼中閃著淚道:”孩子,那日即便你不逃,我也不會殺你,你自小跟我,我是什麼人你再清楚不過,我下不了手啊!我之所以要留下你,就是怕你去那狼煙嶺。”
花重樓道:“義父,煙狼首領的心我已取來,現在我甘憑您老人家處置。”
楚風看到事情發展的差不多了,便將腰間包著心臟的衣袖解下,遞給了上官雲天。
上官雲天看著手裡滿是血的抱著心臟的衣袖,這是花重樓的衣袖,他不禁想到花重樓在狼煙嶺是九死一生,心中大恨。
上官雲天手裡拿著心臟,看著花重樓道:“爲了這麼個東西,你差點死在狼煙嶺,要他何用!”
~嘭~
“上官雲天你......”
只見上官雲天一把將包在衣袖內的心臟捏爆。
聶仇的眼睛在冒火,即便他帶著面具,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感到他此刻快要發飆了。
果然!
聶仇~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看來你是打算撕破臉了!“
上官雲天怒道:“山高路遠,那又如何!”
聶仇道:”好好好,很好!聶青與上官綰兒的婚事就此作罷,煙狼首領的心我也不追究了,但今天,花重樓必須死!”
上官雲天大笑道:“哈哈哈!花重樓今天我保定了,你若再敢在這放肆,小心我讓你出不了這無雙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