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軒逸站在門口,略微思索了一番,覺得安素剛纔那一番話有點(diǎn)道理,或許他應(yīng)該對她放鬆一點(diǎn),多給她一些自由,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他的性格本來就死如此,如果安素接受不了,那隻能說明他的魅力不夠,或者,安素心中的墨軒逸形象太高大。墨軒逸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還是決定就這樣下去,他要她愛上的墨軒逸是真實(shí)的人,而不是四海八荒的傳說裡萬能的神。
墨軒逸推開門,也不進(jìn)去,只是站在門外對安素說:“成果不錯嘛,看你可憐兮兮地,本君帶你去便是,這些書也別收拾了,反正平日裡也用不上,今日你應(yīng)該累了,回去歇著,不用照顧我了。”說完,安素把書一扔,一個沒忍住吼了出來:“靠,墨軒逸老虎不發(fā)威你當(dāng)我是貓啊?姐收拾了整整一天,現(xiàn)在跟姐說什麼不用收拾了反正也用不上,你太過分了!”這麼一吼,安素把自己和鳳柯都給嚇到了,試想哪個丫鬟敢這麼跟帝君說話啊,鳳柯滿心擔(dān)心,而安素則在想:這話怎麼一下子就冒出來了呢,這是以前在魔界的語氣,完全沒有丫鬟的順從,萬一墨軒逸看出什麼破綻怎麼辦?
墨軒逸挑挑眉毛,說:“你剛纔說什麼?最近耳朵不怎麼好,可能人老了的緣故,你再說一次呢?”語氣裡的威脅實(shí)在是太明顯了……安素抖了抖,強(qiáng)裝鎮(zhèn)定,“額,我說感謝帝君願意帶安素去參加蟠桃大會,安素感激不盡。”恩,很好,很會硬掰。
“感激就免了,只要你到時候不要給我丟人就行。”然後又離開了。
“靠!”安素張著嘴出氣,藉以緩解內(nèi)心的氣憤,“鳳柯,你看到了吧,墨軒逸哪兒有外面?zhèn)鞯哪屈N完美,根本就是個沒人性,又冷淡又惡毒的人,還很小氣!”“我不覺得啊,帝君都沒有計(jì)較你罵他那句話,這已經(jīng)很好了。”鳳柯越來越崇拜墨軒逸了,以往她總是認(rèn)爲(wèi)地位越是高的人越是受不來他人對他權(quán)威的挑戰(zhàn),說不了他人的違抗,但是墨軒逸不一樣,剛纔的他就像安素的朋友似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鳳柯有點(diǎn)羨慕安素能夠做墨軒逸貼身伺候的丫鬟。
三日後,安素帶著無比濃重的怨念跟在墨軒逸身後進(jìn)了西王母的蟠桃園。入眼全是仙家和碩大的蟠桃,安素狠狠地吞了吞口水——真的好想吃啊。路過一棵結(jié)滿蟠桃的桃樹,樹枝已被壓彎,一顆桃子剛好在她的額頭高的地方,安素賊兮兮地一抓,偷偷將其藏進(jìn)了寬大的衣袖。
進(jìn)入席位時,安素小心翼翼地護(hù)著自己衣袖裡的蟠桃,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時而偷偷擡起頭環(huán)視一下,以爲(wèi)自己的小九九沒有人發(fā)現(xiàn),殊不知一直坐在她前面的墨軒逸早已經(jīng)把她的小動作看的清清楚楚,嘴角還有一絲微笑。青珞搖著一把白扇走向墨軒逸,坐到了墨軒逸的右邊,一雙眼一直盯著安素看個不停。
“額,他不是發(fā)現(xiàn)我偷了蟠桃吧?”安素在心裡想著,不免有些心虛。
“墨軒逸,不介紹介紹?”哈?安素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難道神仙赴宴帶上丫鬟,還要跟自己的朋友或是上級什麼的介紹?“一個小丫頭,有什麼好介紹的?”墨軒逸端著帝君的架子,自顧自地喝起了茶。
“你不說算了,我自己問。”說著,青珞便轉(zhuǎn)過身面向站著的安素,說,“你叫什麼名字?”安素看青珞一副“我要調(diào)戲你”的樣子,不想回答,無奈對方是天界未來的主人啊,她一個丫鬟沒本錢拒絕啊……“安素。”“奢求?”青珞笑道,“怎麼有這麼奇怪的名字啊,你的父親也太奇怪了吧,難道生下你也是種‘奢求’?”說實(shí)話,安素從來沒有仔細(xì)研究過自己的名字,聽重水說,她母親生她的時候就死了,她是父尊親手從母親肚子裡剖出來的,或許對於父尊來說,她的生命就是他的“奢求”吧……
“聽聞天界太子殿下風(fēng)流無比,哄得仙界的仙女姐姐們心花怒放,今日一見,實(shí)在是一見不如聞名,照殿下這樣的說法,不知道多少仙女姐姐想甩你巴掌。哪兒有人一上來就這麼解釋別人的名字的?”青珞尷尬地笑笑,沒想到一個小仙婢也有這樣的膽量,細(xì)細(xì)想來,若不是如此獨(dú)特的人,墨軒逸怎會留意?“是在下說錯了,安素莫?dú)猓蝗缥揖茨阋槐彤?dāng)賠罪如何?”說著便幫安素倒好了一杯酒,遞到安素面前,示意安素喝下去。“那……那啥……奴婢……額……不勝酒力,謝謝殿下好意,安素心領(lǐng)便是。”靠,這不是存心跟她過不去嗎,安素狠狠拽著左手衣袖,免得蟠桃滾落出來。
“安素未免太不給在下面子了,聽說某人還曾經(jīng)去偷過墨軒逸的桃花釀,把地窖裡的酒喝了大半,現(xiàn)在跟我說不勝酒力,誰信?”安素沒想到自己的“光輝往事”都傳到青珞那裡了,一時間尷尬不已,若是右手去接酒杯,蟠桃鐵定滾落出來,若是用左手去接,不用滾了直接被兩個高手給看出來,不去接,好像更不行……斟酌了良久,安素決定用右手接酒杯,現(xiàn)在她只希望左手的蟠桃能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
下定決心,安素把眼一閉,搶過青珞手裡的酒杯仰頭喝下。老天爺沒有聽見她的祈禱,那顆蟠桃一滾,就滾到了剛進(jìn)來的西王母的腳下。由於天界的座位一向都是按照地位來排的,天君不在,自然就是墨軒逸和青珞在最高的地方,緊挨著西王母那桌。
那顆桃子在衆(zhòng)目睽睽下滾到西王母腳下,一時間氣氛無比尷尬。
“哪位仙家的蟠桃不小心掉了?”鴉雀無聲……安素硬著頭皮,站在墨軒逸身後裝傻。哪知墨軒逸忽然說道:“阿舍,不是告訴你要收好的嗎?雖然是本君親手賜予你,也不用激動到拿都拿不穩(wěn)吧。”墨軒逸的聲音不大,但是在極其安靜的宴席上,傳得很遠(yuǎn)。衆(zhòng)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安素身上,弄得安素的臉“噌”的一下就紅了起來。
“哪位是阿舍?”西王母的聲音再次響起,安素硬著頭皮站出來說道:“是我。”不用看她也知道此時肯定有很多仙家在憋著笑……
該死的墨軒逸,故意整人。
“既然帝君將蟠桃賜予你,你就應(yīng)該拿好,怎麼掉在地上,這不是白白糟蹋了嗎?”西王母是個很溫柔的人,也沒怎麼爲(wèi)難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