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眉深鎖，南雪凰奮力的在東陵景的懷裡掙扎，“東陵景，放我……噗……”

最後“下來”兩個字，還沒說完，一口鮮血，便從南雪凰的嘴裡吐了出來。

見南雪凰吐血，東陵景的臉色刷的一下煞時蒼白，不顧南雪凰掙扎，抱著他便往雲霄殿的方向走去，“你受傷了。若不盡早醫治，後天怎麼起啓。本王不允許任何人，任何事情耽誤行程。”

天盛國和蒼瀾國正在交戰之際。他必需要儘快趕回帝都前往前線。

戰功威信要立，羽墨的仇要報。他不允許這次的機會溜走。

“東陵景，你想要的，不就是我跟你回帝治罪麼？”擡起手掌，狠厲的打在東陵景的胸口，南雪凰趁東陵景抵擋的瞬間，從他的懷裡翻身出來，擦去嘴角的血，睨著他冷聲道：“我受傷，不正如你所願。”

東陵景瞳孔微縮，深邃儲藏銳利芒鋒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脣角含血的南雪凰，緊緊的握著拳頭，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齒的問，“南雪凰在你心裡，我東陵景就是這麼卑鄙的小人嗎？”

他到底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纔會讓她這般的敵視自己？

是因爲他過去這麼多年來，對他的忽視和厭惡？

還是，他曾經阻止她參加蒼昊門的總決賽？

“哼，東陵景，你這話問的真可笑。”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付出脣畔殘留的血漬，南雪凰一邊收回冰蠶絲，一邊嗤笑道：“在我心裡，你什麼都不是。何以有卑鄙小人之說？”

南雪凰的回答，讓東陵景的心裡霍然一下沉甸下來，窒悶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比讓他聽到南雪凰說恨他，還要令他難受？

至少恨，還在心裡。

那麼不愛不恨，什麼也不是。他在她的心裡，就連一點點的位子都沒有。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裡的抽痛感。東陵景幾個箭步上前，抓住南雪凰的手，“其他的，本王不想聽。跟本王回去療傷。”

“我自己的傷勢，自己會療。不需你操心。”甩開東陵景的手，南雪凰冷冷的拋下一句，轉身便離開。

“南雪凰。”南雪凰的冷漠決然，幾乎讓東陵景想要發狂，“你以爲你一紙休書，就能夠和本王劃清所有。你別忘了，我們的婚期早就已經如約以至。父皇已經訂下日子，回帝都，我們就成親。”

“呵呵。”彷彿聽到很可笑的笑話，南雪凰停下腳步，回過頭，冰冷的眸光如淬了寒冰一般錐人刺骨，脣角的弧度，勾的不屑譏誚，“和我成親？東陵景用你的一輩子和一個你恨的人賭，你沒發瘋吧？”

“我就是發瘋了。”她對所有人笑，對所人親近。唯獨對自己冷漠絕情，東陵景受不了這種被她忽視，被她不放在心裡的折磨，整個人忽然失去控制，抓住南雪凰暴戾的抵在桃花樹桿上，充血的雙眸，冷凝著她看著自己的嘲笑眼光，“南雪凰，本王就拿一輩跟你賭，你敢不敢？”

南雪凰自知不是東陵景的對手。在這種情況下，她絲毫沒有掙扎，雙臂攀上東陵景的脖子，脣角的笑容妖嬈的嗜血，“東陵景，你這樣會讓我誤以爲，你愛上我了。更會讓我自戀的以爲，這一輩子，你會非我不娶。”

“南雪凰，你知道你有多可惡麼？”東陵景大掌扣住她的下鄂，森冷的眸光冷視著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低吼起來，“你這樣的女人，哪一點值得我愛。憑什麼能讓我一輩子非你不娶？南雪凰，我真恨不撕了你。”

僅僅只是她的雙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就足以讓自己的心亂了方寸。

她怎麼可以這麼混蛋。怎麼可以，在九霄聖主的懷裡撕嬌甜笑。在陌清風的面前，溫柔如水，在天罡的面前，隨心所欲，在君耀的面前言聽計從。

就連對秦鴻暉，對雲頌，都笑臉相迎，唯獨對他，只有冷漠與不屑，嘲諷和絕情。

讓他一次次的難堪，一次次的受盡嘲笑，一次次的看著她和別人，打情罵俏。

他真的是恨透了她。

“既然，你不愛我。也不是非我不娶。那纏著我，有什麼意義？”看著東陵景氣的渾身顫抖的模樣，南雪凰心裡覺得特別痛快，“東陵景，你曾經似乎說過，我沒有姿格爬上你的牀。休想因一旨婚約嫁給你。想要，同樣的話，我還給你。”

想到她在別人懷裡嬌笑時的模樣，東陵景心裡的恨意就加深幾分，痛意也深了幾分，“就因爲本王這句話。所以，你爬上了九霄聖主的牀？還要爬上陌清風的牀？那個天罡，君耀呢，你是不是都爬過？”

扣住她下鄂的手掌，因極度的憤怒，而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眼底的血色越來越深。宛如地獄爬出來的修羅王。

“呵呵，被你猜中了。他們每一個人的牀，我都爬過。”依舊笑的諷刺，南雪凰挑眉道：“怎麼，景王殿下，你改變主意了，也想來分一杯羹？不過，可惜了，我南雪凰從不吃回頭草，你……”

“南雪凰。你閉嘴。”怒吼的咆哮聲打斷南雪凰的話。東陵景心裡的怒火蹭蹭直竄，“南雪凰，你怎麼不死在南芷瑤的毒打下，沒毀在南綺玉的奸計裡，你爲什麼還要死而復生，爲什麼還要活過來？”

沒有她，就沒有什麼，能左右他的心。就沒誰，會讓他心裡這麼的痛。

“你想知道？”脣畔的弧度，勾的越發的嗜血妖嬈，她笑著，前傾身子，湊到他的耳畔，低低一笑，“因爲，你還活著。因爲我要讓所有傷害我的人，都付出代價。”

東陵景緊緊的皺著眉頭，抿著雙脣，說不出一句語來。

見東陵景緊抿著嘴脣不語，南雪凰指尖順著他的鬢角的髮際線下滑，妖嬈的笑道：“東陵景，你愛人的死，與我無關。想必，是與我父親和二哥有關。你若想要報仇，那就去找他們報仇。若要因爲對他們的恨，加註在我的身上。賭上你的一生是不值得的。現在，你已對我恨入骨髓，日後娶了我，你王府只怕會翻天，我不想好好一個王府，最爲成了“亡夫”。

最後一句話。南雪凰刻意的咬重字音。

逼她，逼到絕境，就算她不動手。妖孽也會殺他。

“愛人？我何曾說過，羽墨是本王的愛人？”望著脣角妖嬈的笑，東陵景覺得特別的刺眼，聽到她嘴裡說出的每一句話，他覺得像是被針扎一般，恨不得堵住她的嘴，讓她閉嘴，不要再說那些可惡的話，來刺激他。

曾經何時，他會因爲一個女人，這般發瘋？

他，想是瘋了。要被這個女人氣瘋了。

“羽墨是不是你的愛人，這不重要。”南雪凰下巴微擡，脫離東陵景的大掌，吐了一口濁氣，不想再跟東陵景糾纏下去，“東陵景，你難道，還沒明白，那一旨婚約，根本就困不住我。我已經在擂臺上，寫了休書給你。我們倆人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我可以隨你回帝都面見皇上……”

“你知不知道，抗旨是要殺頭的？”寧可抗旨被殺，也不願意向他低個頭。東陵景氣的快要吐血，“你讓本王在天下人面前丟臉。也丟了皇家的顏面，父皇不會放過你。你若還要這麼倔強，本王也救不了你。”

收回自己的手，南雪凰猛地推開東陵景，冷聲道：“東陵景，你有沒有想過，你父皇派你暗中抓我，是別有目地？”

目地？

東陵景當然想過。可他在南雪凰的身上，並沒有發現什麼是值得他父皇想要得到的。

他皺起眉頭，凝視著南雪凰，道：“你想說什麼？”

南雪凰笑道：“既然我身上，有你父皇想要得到的東西。那麼，只要我回帝都和你父皇做一筆交易。那麼，我和你那一旨婚約，就永不存在了。”

又是解除昏約。東陵景呼吸一窒，胸口隱隱作痛，“你就這麼肯定。我父皇會和你做交易？”

“當然。”南雪凰說的斬釘截鐵，“我以前神智不清時，沒有一個人記得，有我這麼一號人物。我恢復正常後，我父親，你父皇都爭搶著追著我不放。如果的身上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何需大費周張的抓我？只要我知道，他們要的是什麼。我就有姿本和他們談條件。你覺得，那個時候，你還能拿我是你未婚妻的藉口，來折磨我，糾纏我嗎？”

“折磨你？糾纏你？曾經糾纏我的人，非我不嫁的人是誰？”真正受折磨的人是他。是他該死的對這個讓他恨不得殺了的女人動了心，“你說我在你的心裡，沒有一點位子，那麼，我拿什麼來折磨你？”

南雪凰挑眉輕笑，“你既知道，你在我心裡沒有位子，又何需這般委屈自己，非要和一個你憎恨的人在一起？”

“呵呵。”東陵景仰頭大笑一聲，雙掌扣住南雪凰的雙肩，與迎上她的視線，“你覺得，我景王府至令無一位妻妾，更沒有通房丫鬟的原因是什麼？你覺得，我東陵景像是一個，會拿自己一生去和仇人下賭注的人？”

南雪凰緊皺眉頭，有些沒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不明所以的揮開他的手，冷聲道：“我沒興趣知道，關於你東陵景所有的……”

“凰兒，本王認輸。”不等南雪凰把話說完。東陵景已經顫抖著聲音，說著連他自己都難以相信自己會說出的話，“本王收回之前，對你所說的每一句傷害過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