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尊你可放我出來透風(fēng)了,差點(diǎn)悶死。”
話音未落,蘭草小仙——阿蔓跳下地,看見破爛狼藉的房間一撅嘴:“上尊何必受這個(gè)委屈,咱們?nèi)ジ玫牡胤阶〔缓脝幔俊?
“你懂什麼?”
喬薴詩走如月窟,在妝臺前對鏡理鬢道:“我們下凡尋找偷盜噬骨香的人,想必對方已有察覺,所以更不能四處招搖引人注意。”
“哦,對!”
阿蔓點(diǎn)下頭,“那上尊找到盜香人的蹤跡了嗎?”
“倒是有條線索。”
喬薴詩想起宮寂塵手裡的毒茶明顯被摻了噬骨香,另外,還有他精壯胸膛,和令人臉紅心跳的線條。
“呃——!”
她忽然察覺自己思緒拐遠(yuǎn)了。
忙輕咳一聲,撩開雲(yún)幔上榻就寢,一邊道:“本尊要睡一覺,你別吵,另外儘快去查下九城督帥宮寂塵前世是何來歷。”
阿蔓還撅嘴:“查事情是可以,但喬雪柔一家好過份,豈能由他們爲(wèi)非作歹?”
喬薴詩閉上眼睛:“天理昭彰,他們自取滅亡與我何干?”
說罷,竟自沉睡了。
阿蔓深知,一般上尊越是輕慢對方遭遇將越慘。
於是她帶著幾分同情感聳聳肩,化成一片草葉穿窗而出,沒入夜色中不見了。
……
深夜。
喬雪柔氣哼哼坐在新房間的妝臺前 一邊卸妝,一邊狠狠咒罵。
“死賤貨,爛蹄子,敢搶我的房間,早晚有一天我讓你死在我手裡。”
剛罵了兩句,忽然感覺屁股下木椅子劇烈一晃,緊跟著竟“咔嚓”一聲散架了。
“哎呦!”
喬雪柔一屁股摔跌在地,疼得滿眼淚花:“哪個(gè)賤丫頭弄壞了本小姐椅子,看明天我不扒了她的皮!”
正罵時(shí),忽聽旁邊雕花木櫃“咯咯”作響兩聲,喬雪柔一愣,還沒等她擡頭細(xì)看,那木櫃竟烏雲(yún)壓頂般直砸下來。
“媽呀!”
整個(gè)喬府都能聽見喬雪柔淒厲叫聲。
喬福山夫妻和其他人忙跑過去看,手忙腳亂把差點(diǎn)被砸成肉餅的喬雪柔從櫃下救出來。
這一夜喬雪柔睡覺塌牀,喝藥碗裂,就連挪下油燈都能被蠟油燙出一溜燎泡,簡直就是衰神附體的節(jié)奏。
旁人悄聲議論可能是中邪了,但唯獨(dú)喬福山眼中劃過一道殺氣,他猜測這些事定和喬薴詩有關(guān)。
可人家喬薴詩在房裡睡的正香,沒有證據(jù)誰都無從下手。
只能硬頭皮捱過雞飛狗跳的一夜。
……
攝政侯府。
喬府紛亂不堪時(shí),侯府卻沉浸在一片寂靜中。
書房燭火明燦,宮寂塵坐在案前眉目沉寒,低頭看著手裡密信。
“督帥,伺候茶點(diǎn)的丫鬟已經(jīng)招供了。“
宮寂塵心腹侍衛(wèi)冬琥匆匆走進(jìn)來,拱手低聲道:“有毒的茶葉大公子送來的,說是進(jìn)貢御茶十分難得,所以只送督帥品嚐,其他人並沒有。”
“哦?”
宮寂塵微一凜眉:“看來是有人專對本帥下毒。”
“是大公子嗎?”冬琥緊張地問。
“不是他。”
宮寂塵篤定道:“大哥平素雖貪戀功名,但決不會蠢到親手將毒茶送我,定是有人利用他以圖暗奪本帥性命。”
“可是……”
冬琥詫異抓著腦袋,“可是屬下找?guī)讉€(gè)郎中驗(yàn)過,他麼都認(rèn)不出葉尖的紫色是什麼東西,督帥你是怎麼知道那是毒物的?”
“呃……”
宮寂塵一哽,馬車內(nèi)被人肆意羞辱的一幕浮現(xiàn)眼前,他恨怒地重重一拳砸向書案,然後轉(zhuǎn)移話題。
“毒茶本帥自會命人徹查,那半路下車的女子身份你可查清?”
“查到了。”
冬琥忙回稟:“因大雪封山,出入京城關(guān)口的人不多,那少女便是三品光祿寺卿喬福山從舊鄉(xiāng)接來京城的侄女兒——喬薴詩。”
“喬薴詩!”
宮寂塵喃喃重複一遍這個(gè)名字,咬牙下令:“將她從前所有底細(xì)都給本王查清除,包括去過何處,見過何人?”
“啊……?”
冬琥一愣,他主子爺可是位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孤絕主,之前侯爺給他找了百十位京城閨秀選夫人,他愣是看都不看,還一把火把畫像都燒了。
如今,他突然徹底查一個(gè)姑娘?難道是撞破腦袋忽然有回春之象?
眼見冬琥一臉迷茫,宮寂塵含著殺氣看向他:“聽不懂本王的話?”
“能聽懂,屬下這就去查。”
說罷,冬琥逃似得一溜煙跑出書房。
窗外飛檐下,阿蔓化成的草葉隔著窗紙正窺見房內(nèi)情形,見冬琥走開,宮寂塵繼續(xù)看信,她微微晃下草葉,一縷碧色青煙緩繞進(jìn)房。
片刻,宮寂塵忽覺神思一沉,便趴在案上一動不動了。
……
天亮後,喬薴詩撩開紗幔起牀。
在月窟裡梳好妝,吃過瓊饈仙酌後才神采奕奕走回房間,再一轉(zhuǎn)腕,月窟便消失了。
她依照規(guī)矩來上房給老夫人請安,女眷們都在,滿頭膿包的喬雪柔也一臉憤恨坐在旁邊。
怨毒眼神像要一口把喬薴詩活吞掉。
喬薴詩故作沒看見,俯身施禮:“給老夫人請安。”
還沒等老夫人說話,喬雪柔便搶先大吼:“你這個(gè)災(zāi)星來了誰能安?你剋死你爹現(xiàn)在又來克我們?你是想讓我們喬家滅門嗎?”
“雪柔休得胡言!”老夫人大怒呵斥喬雪柔。
然後轉(zhuǎn)頭安慰喬薴詩:“薴兒別和你姐姐生氣,她是昨晚搬新屋子不習(xí)慣,過兩天就好了。”
“不習(xí)慣就拿我出氣?”
喬薴詩淺冷一笑,旁若無人的款款落座:“如此說來,即便我是災(zāi)星降世剋死別人也無可厚非,不想被克就滾啊!誰留你了?”
“死村姑你說什麼?”喬雪柔大怒。
旁邊女眷也都慍色上眉,紛紛說喬薴詩太放肆,太沒有教養(yǎng)了。
喬雪柔惡狠狠道:“你們看見了吧?這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賤貨,來人,給我拖出去狠狠打,打到她知道這府裡誰說了算爲(wèi)止。”
“是!”
門外三個(gè)家丁聽令,立刻就來抓人。
老夫人又驚又怒忙喝止家丁,可根本沒人聽她的,旁邊徐氏反安慰老夫人:“娘你別操心了,野孩子就該好好管教才知道如何做閨門千金。”
眼見家丁的手就要抓住喬薴詩手臂,喬薴詩忽冷笑一聲:“好啊!我就讓你們嚐嚐災(zāi)星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