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再厚的臉皮也有點扛不住。
使勁咳嗽一聲，連忙端起茶杯喝茶，掩飾尷尬。
話說這也不是咱的錯啊，誰還沒個年輕的時候。
就像蜜蜂看到鮮花，總會忍不住飛過去採一點花蜜，自己已經很剋制了，最近一年再沒亂採花蜜，主動送上門來的也一概遠離，怎麼還在糾結這個。
劉曉藝看著他：“你這麼多情，可有想過以後怎麼辦？”
江帆放下茶杯，笑著說：“你不是說了嗎，人這輩子總得乾點自己喜歡的事，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樣就行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人要活在當下，想的太長遠未必是好事。”
劉曉藝說：“你是在給自己的花心找藉口。”
江帆當然不承認了：“我不是花心！”
還不花心？
劉曉藝剛想揪他的尾巴，可看了看，忽然就沒有了興致。
糾結這個有啥意義？
一點意義沒有。
於是就道：“不想再去抖音科技了，呂小米視我爲仇寇，我收拾她你不樂意，跟一個秘書鬥來鬥去又顯的我太小氣，我還是去國企鍛鍊一下吧！”
江帆沒法強求，只能撇過這個話題。
飯吃了一個多小時，聊了很多。
江帆覺的劉曉藝是個很不錯的知己，好多想法都能跟他合拍，對人生、事業的某些觀點都能和他產生共鳴，拋開感情問題不談，是唯一一個能和他談的來的朋友。
不像抖音科技其他高管，就算有什麼想法，也很少在他面前輕易表露。
想的太多。
顧慮太多。
唯一不好的是太獨立了。
看著灑脫，實際上比呂小米要有主見的多。
週六。
江帆飛往京城，本來還在考慮，和劉曉藝一番交流後，總算有了決定。
留那麼多錢幹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纔不算白活。
寬敞明亮的機艙內，江帆正在研究幾部手機。
呂小米給他買了五部錘子手機，是錘子目前已經推出的所有型號機型。
從第一代到第五代，設計風格非常顯明，特別是外觀，和目前市面上主流廠商的產品設計風格都不同，滿滿的線條感，確實不怎麼討女生的喜歡，卻透露出濃濃的男人情懷。
出色的工業設計確實讓人眼前一亮。
但仔細看，做工做不怎麼讓人滿意。
“吳總覺的這手機怎麼樣？”
“挺有新意的，但不喜歡這種風格。”
“老齊呢？”
“挺好的，很男人，也很硬朗。”
“你怎麼沒買一部？”
“這個……”
齊亮有點卡殼，怎麼說呢，他對錘子手機沒什麼研究，也沒有偏見，只是覺的這種個性鮮明的手機不太符合他的風格，還有目前的主流消費觀念，蘋果纔是高端機。
像他這種高管羣體，第一選擇都會選蘋果。
而不是一個小廠商鼓搗出來的東西。
轉了幾個念頭，齊亮實話實說：“以前沒怎麼關注過這個手機。”
江帆點頭，又問呂小米：“你覺的呢？”
呂小米這幾天可沒少研究錘子手機，是下了功夫的，說：“這個手機的設計風格有點不太受女性喜歡，但不可否認，錘子手機還是比較出色的，界面設計美觀簡潔，功能設計很人性化，就是個性太過鮮明瞭，喜歡的喜歡的要死，不喜歡的也很直接。”
江帆又問：“還有嗎？”
呂小米道：“公司有幾個用錘子手機的員工，都說錘子手機系統很流暢穩定，評價都比較高，雖然有些缺點，但完美的產品本來就是不存在的。”
吳豔梅笑著說：“我這幾天也研究了下，錘子手機專注設計，市場營銷做得不行，幾乎沒有線下的實體店，全靠那位駱總吆喝，現在光有好產品可是不行的，營銷也得跟上，畢竟酒香也怕巷子深嘛！”
齊亮卻道：“但如果不專注設計，全靠市場營銷，又可能做不出好產品，這就是創業公司的矛盾。錘子的幾款手機確實是革命性產品，但還是存在很多缺點，生產工藝水平跟不上設計，都是些小廠子代工的，品控做的不太好，質量問題比較多。”
江帆點頭，這手機當年他也挺喜歡。
但質量問題確實有點多。
各種瑕疵。
手機這個東西，設計雖然重要，但最重要的還是質量。
討論一陣，又開始琢磨另一頭的事。
在第一次產生做手機的想法後，他就安排了人去跟玫族接觸。
現在還沒傳來消息，想來接觸的並不順利。
玫族現在尚未沒落，屬於一線廠商，估計不怎麼好談。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京城的三月還挺涼，和魔都是兩種不同的景色。
剛下飛機，江帆的手機就響了。
是江爸打來的：“兒子，商都那邊給我打電話了。”
江帆哦了一聲，問：“怎麼說的？”
江爸說道：“讓我回去處理房子的事，說要給我退款，是不是你說啥了？”
江帆嗯了一聲，沒有多說。
江爸立馬就問：“你在哪？”
江帆說道：“剛到京城。”
江爸就說：“那不說了，回頭再說吧！”
江帆說好，掛了電話。
心裡卻在琢磨，商都那幫人還真是夠遲鈍的。
這都幾天了纔拿出解決方案，辦事效率真沒得說。
到了酒店，江帆纔給江爸打電話：“爸！”
江爸問道：“現在方便了？”
江帆嗯了一聲。
江爸就問：“咋整呢，你要在商都建那個數據中心？”
江帆又嗯一聲：“建在哪裡都一樣，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以後好辦事。”
江爸問道：“已經決定了？”
江帆說道：“大體決定了，不過我還沒答應，還在拖著，還得看你的心情，你先去退房子吧，看看那些怎麼處理這個事，後面肯定還要找你！”
江爸很是驚訝：“兒子，你啥時候學會這些了？”
江帆笑道：“我好歹也在社會上打拼了好幾年，學會這些不奇怪吧？”
江爸無語，想想也對，都在社會上打拼了好幾年了。
要是還學不會這些做人處世之道，還想自己當老闆？
後浪已起。
前浪即將被拍死在沙灘上。
江爸莫名感慨，也沒心思和兒子囉嗦了。
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江帆琢磨，要不要在京城買房子。
跑京城似乎有點頻繁了，半個月就來了兩次。
以後還不知道免不了經常要過來。
可轉了個念頭，就把這事扔到一邊去了。
京城這個地方，來的再多也沒有歸屬感，根不在這裡，每次來都是個過客，買了房子還得人打理，感覺房子買多了都是負擔，還不如住酒店方便。
總不能把秘書派到京城來看房子。
不過……
江帆又想到一個人，覺的京城還是得有套房子。
於是就打了個電話，把江欣叫了過來。
下午沒有行程安排，就拉著呂小米和兩位高管去看房。
吳豔梅建議在中關村附近買個大平層，是從便於工作的角度考慮的，江帆覺的這個建議不錯，海洋總部在這裡，抖音科技的分公司也在這，每次來基本上都住在這附近。
買房子自然要就近考慮。
只是看了一圈，感覺有點不太好。
附近基本上開發的差不多了，沒什麼像樣的優質樓盤，關鍵價格還十分感人，均價基本都在十萬以上，今年不少人都說房價會降，上面不會再讓房價繼續漲下去的。
結果卻是房價加速噌噌上躥，比去年漲的還猛。
幾乎是一天一個價。
讓不少觀望人羣既後悔沒有早點下手，又擔心萬一買了會降。
又在這種矛盾的觀望中，三月份房價似乎又創下了新的紀錄。
吳豔梅有點受打擊：“一平米十幾萬，買一套房子得一千多兩千萬，還不是什麼太好的樓盤，只是普通的住宅樓盤而已，再這麼漲下去，連我都覺的自己是個窮人，更不要說那些普通職員，不吃不喝奮鬥上一輩子也買不起房子，不能怪年輕人會絕望。”
江帆一臉微笑：“你這是在提醒我該給你漲工資了？”
吳豔梅笑瞇瞇地道：“我沒這個意思，你非要這麼理解，我也沒辦法。”
齊亮悄悄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女性在職場上的劣勢很多。
但優勢也比較明顯。
比如這種玩笑，他和其他男性高管就不好隨便開。
反一老闆心裡不痛快了，反而得不償失。
而吳豔梅和陳雲芳這些女性高管卻是可以當玩笑提一提。
就算江老闆不給漲工資，多半也不會計較的。
男人對女人向來都比較包容。
“漲工資就別想啦！”
江帆也沒搪塞應付，說的明明白白：“你們現在都百萬年薪了，再漲應該怎麼漲？總不能我一直拿錢養著你們，想多掙錢，就得想辦法讓抖音科技儘快實現盈利，賺了錢自然會給你們多分一點，賺不到錢就拿著這點工資過活吧，過不下去也別給我訴苦。”
吳豔梅笑著說：“沒訴苦，就是說說現實感受和體會，房價確實太高了。”
江帆點頭，但不發表意見。
他很少會關注房價，因爲沒那個必要。
房價漲還是跌，對他沒半毛錢的影響，也沒必要花費心思關注。
就算要買房子，關注的也不會是房價。
一平十萬還是二十萬在他眼裡沒區別。
一套房子兩千萬還是兩億區別同樣也不大。
走馬觀花看了一圈，飯點就到了。
管平早早定了包廂，叫了幾位高管陪大老闆吃晚飯。
來了京城，江帆向來入鄉隨俗聽安排。
老闆老病太多，下面的人爲了伺候好他就得花費更多的精力。
老病不挑不揀，下面的人也能省些心。
到不是江帆覺悟高，而不是想被下面的人私下腹誹。
所以入鄉隨俗是最好的辦法。
不過今天吃飯，他把江欣也叫過來了。
江欣坐在江帆右首，聽著江帆和高管們聊天，只吃飯不怎麼說話。
除了去抖音科技參觀的幾次，她還從來沒私下接觸過抖音科技和下屬公司管理層，今天是第一次，也不知道江帆突然叫她過來要幹什麼，就沒有帶宋凱。
本來右首邊是管平，因爲她來了，管平就主動坐到了齊亮的身邊。
呂小米坐在她身邊，偶爾跟她小聲說上幾句。
江帆一直在琢磨呂小米，這個漂亮的秘書跟著親哥好像時間不短，也不知道只是單純的工作關係，還是有其他關係，以親哥專吃窩邊草的毛病，江欣很懷疑這又是一個嫂子。
只不過是沒名分的那種。
好久沒和劉曉藝聯繫了，也不知道劉曉藝最近如何。
最後一次聯繫，還是年前發微信拜年。
相對於呂小米，她還是跟劉曉藝比較熟悉。
畢竟劉曉藝幫她聯繫過實習單位，私下了偶爾聯繫。
中途去洗手間，江欣就給劉曉藝發了條微信：“劉姐，最近忙啥呢？”
劉曉藝很快回：“剛換了個工作，正在適應新環境呢！”
江欣吃了一驚，這是什麼情況？
廁所也顧不得上了，站在門口發微信：“？？？？？”
劉曉藝回：“我從抖音科技辭職了，你哥沒你給說嗎？”
江欣一看，就知道有故事。
這下可麻爪了。
江帆確實沒給她說，不然她也不會這麼吃驚。
這該如何分說？
江欣想了一下，回：“我不知道啊，劉姐你是不是跟我哥鬧矛盾了？”
劉曉藝回：“瞎說啥呢，我跟你哥能有什麼矛盾，我就是不想幹了，想換個環境。”
江欣不知道該咋問，畢竟親哥和劉曉藝好像從來就不是那種關係，雖然她一直覺的兩人似乎有點問題，但似乎一直沒有捅破，具體情況如何她也不清楚。
好好想了一下，問：“是工作不開心辭職嗎？”
劉曉藝回：“不是，你別亂猜測，就是正常離職，人在一個環境待久了都會厭煩，換個環境嘗試一下新的挑戰也不錯，等你參加工作之後就明白了。”
江欣回覆：“哦哦，劉姐你和我哥好的呢吧？”
劉曉藝看著這條內容也很頭疼，這該如何分說呢？
說不好吧，兩人昨天才一起吃的飯，又交流了不少東西。
電話聯繫也一直沒斷過，江帆遇事不決還經常會徵求她的意見。
不可能說不好。
可說好吧……
這個‘好’字該如何理解纔對？
實在有點複雜。
劉曉藝想了想，就回了句：“你問你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