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暗流
“呼……”
放下手中的日記本，方正長吐一口濁氣。
“難怪富鴻鋼廠要改制，這是爛到骨頭根上了，偌大集團的領(lǐng)導(dǎo)層幾乎全都爲(wèi)自己謀私利。”
“好好幹活的，反倒是少數(shù)。”
說著輕輕搖頭。
相較於潘子的優(yōu)盤，林青放在雙胞胎姐妹那裡的東西更加嚴重，揭露的東西可謂觸目驚心。
私下偷偷售賣公司財產(chǎn)都是輕的。
有些更可怕。
如：
這些年富鴻接手的某些項目，暗中以劣充好、偷工減料，乃至於欺上瞞下。
爲(wèi)謀取高額利潤，讓一些不符合要求的產(chǎn)品流向市場。
……
富鴻鋼廠生產(chǎn)的東西，大部分是建築上關(guān)乎生命財產(chǎn)安全的鋼材，這都可以濫竽充數(shù)？
前幾年某所在建建築突然倒塌，致使數(shù)人死亡，就是因此。
艸！
“這羣人全他媽該吃槍子！”
方正怒罵一聲，又無奈搖頭：
“不過……”
“並沒有與章永峰有關(guān)的內(nèi)容。”
不涉及章永峰，自然也不會有史新的內(nèi)容，這讓方正不由得懷疑自己的猜測準不準。
史新的死，可能真的與他們無關(guān)。
難怪治安署破案那麼難。
沒有具體線索，如無頭蒼蠅一般亂撞，能不能破案怕也全靠運氣了。
合上日記本，方正慢聲道：
“趁那對雙胞胎家裡的情況還沒事發(fā)，再去最後一家。”
…………
不同於潘子、林青，蘇衛(wèi)軍的住處要低調(diào)許多，是一個連電梯都沒有安裝的老小區(qū)。
小區(qū)環(huán)境一般，物業(yè)管理更是極差，樓下的垃圾堆裡堆滿了該處理的垃圾，散發(fā)陣陣惡臭撲鼻。
但凡有點錢，都會離開這裡。
看上去，蘇衛(wèi)軍似乎是富鴻集團裡少有的清廉領(lǐng)導(dǎo)，實際上此人的名聲確實也不錯。
很難想象。
暗地裡，文質(zhì)彬彬的蘇衛(wèi)軍竟是那羣寄生蟲的大頭目。
經(jīng)他手做的事，槍斃十回也是綽綽有餘，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叮咚……”
“誰啊？”
“我，小吳。”方正壓了壓鴨舌帽，遮住攝像頭可能拍攝的相貌，照例道：
“蘇大哥讓我過來拿樣?xùn)|西。”
“哦。”
門打開，一位五官立體的貌美少婦映入眼簾，一米七幾的身高加上高跟鞋能超過許多成年男性。
身材更是火辣。
呵……
方正輕呵。
這種相貌、身材俱都不凡的美女在外面通常很難碰到，但就在今天，他已經(jīng)接連接觸。
難道說，美女都被壞人給霸佔了？
一想到剛纔在日記本看到的事，再與面前這等絕色美人聯(lián)繫到一起，方正不由搖頭。
美人，
不一定眼神好。
或者只要有錢，她們並不在乎人品。
“我沒見過你。”美婦審視方正，眉頭微皺：
“叫什麼？”
“吳海。”方正定了定神，默運迷魂術(shù)，神魂之力透過雙眼、聲音影響面前的美婦：
“蘇大哥讓我來取一樣?xùn)|西，他沒說是什麼，只說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你知道放在哪裡。”
“是嗎？”
美婦面露疑惑，想了想才緩緩點頭：
“那你等下。”
“好。”方正輕笑，舉步跟著對方走進客廳。
這個小區(qū)有著超過二十年的歷史，以現(xiàn)在的眼光看戶型很不合理，也不講究南北通透。
擺設(shè)，
同樣普普通通。
絲毫看不出這裡的主人竟暗中操控著一個龐大的寄生羣體。
美婦沒有理會身後的方正，徑自來到臥室，略作沉吟，在牀頭邊的抽屜下面摸了摸。
在她收手之際，掌中已然多出一物。
槍！
“伱剛纔說自己叫什麼來著？”藉助身體的遮擋，美婦悄無聲息打開手槍上的保險，同時慢慢調(diào)整姿勢：
“吳海？”
“是。”方正點頭：
“我剛跟蘇大哥沒多久。”
“看得出來。”美婦嫵媚輕笑，趁著笑聲吸引注意力之際身體陡然一轉(zhuǎn)，手槍直指背後：
“你……”
？
眼前竟然空無一人。
“槍？”
方正的聲音出現(xiàn)在美婦身後，同時朝前探手，攬住對方腰肢的瞬間按住持槍的手指：
“大嫂，這東西太過危險，還是我來保管吧。”
他只是輕輕發(fā)力，對方就吃力不住，手槍輕而易舉被奪了過去。
“你……”
美婦面色大變，銀牙緊咬：
“你到底是誰？”
“老蘇不會放過你的！”
“這就不勞嫂子操心了。”方正把玩了一下手槍，隨手收進懷裡，同時拿出手機打開。
“嫂子知不知道林青養(yǎng)在家裡的那對雙胞胎？”
說著打開相冊。
最前面的幾個照片，正是那對雙胞胎剛纔的遭遇。
方正輕晃手機：
“如果嫂子你不想也落得她們這種下場，最好把我想要的東西給拿出來，不然的話……”
“桀桀……”
什麼鬼聲音？
方正猛然閉嘴，單手捏住美婦下巴，雙眼閃爍幽光：
“說！”
“東西在哪？”
迷魂術(shù)！
此女的意志之堅定，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如果不是剛纔察覺不對及時做出反應(yīng)，今天怕真有可能栽了，手槍這東西對他來說同樣致命。
不過……
在心情大起大伏之下，不信還能抵擋迷魂術(shù)！
不久後。
方正丟下失魂落魄的美婦，手拿一沓紙張下了樓，轉(zhuǎn)瞬消失不見。
*
*
*
夜，
無星無月。
冷風(fēng)不知何時而起。
邵一華扯了扯身上的風(fēng)衣，在幽暗路燈照耀下悶頭前行。
不多時。
“邵記者？”
黑暗中，傳來一個怯懦的聲音。
“是我。”
邵一華雙眼微動，尋聲走了過去，跟著黑影來到一處空無一人的暗巷，遠遠避開行人。
“邵記者。”對方身材矮瘦，蜷縮著身子：
“這件事很重要，如果被人知道是我泄露出去的話，他們……他們一定會殺了我的。”
“放心。”邵一華壓低聲音，道：
“絕不會有人知道是你告訴我的，我做這一行很多年了，一直沒有出事，自然有些門路。”
“是，是。”對方點了點頭，又道：
“可是……”
“我畢竟冒了那麼大的風(fēng)險，而且一旦爆出去，以後我肯定不能在富鴻繼續(xù)待下去了。”
邵一華面露沉吟，想了想才道：
“多少錢？”
他不是傻子，當(dāng)然能聽得出畫外音。
“邵記者，我不是貪財?shù)娜恕！睂Ψ接樣樢恍Γ笥噎h(huán)顧了一圈才道：
“不過東西不能白給，不然的話我冒那麼大的風(fēng)險也不值得，你就給六萬塊錢怎麼樣？”
“六萬？”邵一華雙眼圓睜：
“不可能！”
“我哪裡來這麼多錢？”
“那就五萬。”對方伸出五根手指：
“這消息很重要，你如果刊登出去肯定名聲大噪，到時候別說五萬，就是掙五十萬對你來說也是輕輕鬆鬆。”
“哼！”邵一華冷哼：
“先不說你說的事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敢正大光明的登報，那不過是找死。”
“兩萬！”
他伸出兩根手指，有些肉疼的抽了抽嘴角肌肉：
“我最多隻能出兩萬塊，你要的話就收下，不要的話……今天這筆買賣就不要談了。”
“這……”對方面露不甘，遲疑了半天才無奈嘆氣：
“兩萬就兩萬吧，你去拿錢，我在這裡等你，到時候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可以吧。”
“好。”
邵一華看了看周圍：
“站在這裡別動，我去去就來。”
“嗯。”
對方連忙點頭，同樣有些急不可耐。
片刻後。
邵一華裹著風(fēng)衣再次來到暗巷，從懷裡拿出剛?cè)〉膬扇f塊錢，遞給面前的矮瘦男子。
“你的錢，東西……”
“嗯？”
他聲音一頓，面露疑惑：
“你怎麼變高了？”
“我當(dāng)然變高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對方口中響起。
邵一華面色大變，下意識轉(zhuǎn)身就跑。
“彭！”
一根鋼管從旁邊的黑暗中甩出，正中邵一華的後背，巨大的力量直接把他抽倒在地。
“啊！”
他失聲痛叫，掙扎著往前爬。
“還想逃？”
幾道身影從黑暗中行來，其中一人一腳把掙扎著起身的邵一華再次踹倒，其他人紛紛跟上。
拳打腳踢，再加上時不時的鋼管抽打。
眨眼間。
邵一華就渾身淤泥，吃痛哀嚎著倒地不起。
“林哥。”
剛纔與邵一華交易的那人也在人羣之中，湊到領(lǐng)頭人面前道：
“這人叫邵一華，最近一直在調(diào)查鋼廠改制的事，不知怎麼知道了您暗中買賣鋼材的事。”
“然後就找到我頭上來，卻不知道我怎麼可能出賣林哥您？”
“呵……”
林哥聞言嗤笑，再次給了地上的邵一華一腳：
“有的人就是好好的日子不懂珍惜，偏偏要自己找罪受，老子的買賣你他媽也敢管？”
“哥。”一人遞來那兩萬塊錢：
“意外收穫。”
“嗯。”林哥接過錢，在手裡掂了掂，隨手分出一半給剛纔那位背叛邵一華的男子：
“你的。”
“謝謝林哥，謝謝林哥。”
男子大喜，接過錢後千恩萬謝。
“是你應(yīng)得的。”林哥擺了擺手，道：
“剩下的錢去牌街，今天我請客，酒水、姑娘你們隨便點，錢不夠的話先記我賬上。”
“林哥大氣！”
“好！”
“……”
幾人面泛狂喜，紛紛大叫。
“至於你……”林哥垂首，看向地上的邵一華，面泛陰狠：
“竟敢調(diào)查老子，你他媽找死！”
“呼……”
他從同伴手中奪過來一根鋼管，咬緊牙關(guān)揮動手臂，直奔邵一華手臂而去，這一次絲毫沒有留力。
若是落在身上，輕則骨折重則斷臂，下半輩子只能用一隻手了。
眼見鋼管就要落下，邵一華更是目露驚恐，黑暗中突然射來一抹烏光，正中鋼管之上。
“當(dāng)……”
碰撞聲響起。
林哥吃力不住，身後後仰連連倒退，烏光落地，赫然只是一塊小石子。
“誰？”
他面色一變，大聲吼道：
“是誰？”
“敢管老子的事！”
“唰！”
一根鋼筋再次從黑暗中射出，這次直奔林哥肩頭而去，巨大的力量直接貫穿肩膀肌肉。
甚至拖著他朝後滑行數(shù)米才重重落地。
“啊！”
淒厲的慘叫聲從剛纔不可一世的林哥口中發(fā)出，貫穿肩膀的鋼筋更是被鮮血給浸染。
“呼……”
風(fēng)聲驟起。
一道黑影從暗夜中竄出，黑影身著披風(fēng)、頭戴面具，如同鬼魅般在人羣中來回閃爍。
來人的速度極其驚人，力道更是恐怖，只要有人與他一觸就會在瞬間失去反抗能力。
眨眼間。
一羣人慘叫倒地，更有人直接暈死過去。
“唰！”
黑影一滯，出現(xiàn)在邵一華面前，同時把手裡的兩沓錢扔在他旁邊：
“你的？”
“……是。”邵一華呆了呆，才急急點頭把錢收起。
掙扎著站起身，看清場中情況後心頭不由狂跳，明明對方出手救了他，卻下意識朝後倒退。
心中更是生出一股寒意。
這人……
出手好狠！
地上的人幾乎個個身體變形，不是骨折就是斷腿，那位林哥更是被鋼筋直接貫穿肩膀。
慘叫聲此起彼伏。
這些人就算去了醫(yī)院，身體怕也要留下後遺癥。
這可是現(xiàn)代社會！
打架鬥毆是有，但絕不會下手這麼狠，至少在邵一華那麼多年的記者生涯中沒見過。
一怒殺人都比這種情況正常。
‘這個人手上肯定有人命，而且不止一條，所以出手纔會這麼沒有節(jié)制，甚至對方可能覺得已經(jīng)下手輕了。’
‘現(xiàn)在怎麼會有這種人？’
“跟我來。”
黑衣人沒有理會他眼中的驚懼，招了招手，邁步朝暗巷另一頭行去。
邵一華張了張嘴，看了看地面上慘叫哀嚎的衆(zhòng)人，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跟著黑衣人朝裡行去。
“你在調(diào)查富鴻集團？”
行至無人處，黑衣人悶聲開口：
“不怕他們報復(fù)？”
“報復(fù)也是要查的。”邵一華垂首，聲音凝然：
“這些年富鴻到底做了些什麼，爲(wèi)什麼那麼大的集團難以爲(wèi)繼，這些公衆(zhòng)需要知道真相。”
“而且……”
“我一個親人死了，與富鴻改制有關(guān)。”
“嗯。”黑衣人轉(zhuǎn)過身直視邵一華，眼神閃爍，隨即從懷裡拿出一個公文包放在地上：
“這裡面有你想要的東西，不過裡面的內(nèi)容很危險，你如果不想再遭遇今天這種事，最好考慮清楚到底要不要傳出去。”
“啊？”邵一華一愣。
“告辭！”
黑衣人拱手，一如電視劇裡面的古代人，身形一閃就在黑暗中消失不見，好似鬼魅。
邵一華呆了呆纔回過神，上前一步拿起公文包打開，藉助附近的燈光一掃，面色瞬間大變。
“竟……”
“竟然有這種事？”
“他們好大的膽子！”
身爲(wèi)一個見多識廣的記者，依舊爲(wèi)公文包裡的資料震驚，如果是真的話，這羣人死不足惜。
*
*
*
時光流逝。
富鴻改制的事，依舊在如火如荼的進行。
電視上、新聞裡，曲市最近的各個頻道幾乎全都被與之有關(guān)的事刷屏，更是頻頻爆出醜聞。
尤其是最近幾天。
不知從哪流傳出來一份文件，揭露了富鴻在多年前接手某些工程的時候，嚴重偷工減料。
從產(chǎn)品經(jīng)理，到施工團隊，乃至某些領(lǐng)導(dǎo)，竟是層層瞞報，導(dǎo)致三年經(jīng)歷五次大改。
耗資……
數(shù)以億計！
這些浪費的全是地方財政、各種稅收，說是百姓的血汗錢也不爲(wèi)過。
而這，
只是開始。
各種小道消息接連爆出，其中不時摻雜一兩個重要訊息，直指現(xiàn)今負責(zé)改制的集團領(lǐng)導(dǎo)。
一時間，百姓譁然。
網(wǎng)上一片沸騰。
情況漸漸已經(jīng)有些不可控，不少人齊聚市府廣場，開始質(zhì)疑改制的過程與其公平性。
“富鴻的成立，得到曲市的全力資助、獲得過諸多優(yōu)惠待遇，更有無數(shù)人在爲(wèi)其耗費心血，纔有了現(xiàn)今這個局面，所以它天然屬於曲市所有百姓，而不只是屬於某幾個人。”
“一鯨落、萬物生。”
“富鴻改制，首先得到好處的應(yīng)該是曲市百姓、是集團員工，而不是那些收購的生意人，更不應(yīng)該是那些什麼公司領(lǐng)導(dǎo)。”
“……”
電視上，李議員面色凝重，慷慨激昂：
“這次鴻運物流改制，接手的祝老闆已經(jīng)承諾，先不著急展開業(yè)務(wù)，首先配合治安署、稽查部門調(diào)查這些年公司內(nèi)部的以權(quán)謀私。”
“先從肅清內(nèi)部開始！”
“市府會全力配合，以不放過一個人、不浪費一分錢爲(wèi)目的，全面進行公司內(nèi)部的改革。”
“鴻運是富鴻集團三大子公司之一，主要負責(zé)物流、運輸，當(dāng)年本來有希望在快遞行業(yè)大展拳腳，創(chuàng)造出市值超過千億的產(chǎn)業(yè)，結(jié)果因爲(wèi)某些人的不作爲(wèi)、亂作爲(wèi)壞了成績。”
“現(xiàn)在……”
“更是淪落到資不抵債的地步，其中肯定有問題。”
“噠！”
蘇衛(wèi)軍關(guān)上電視，面色陰沉。
“大哥。”
一人湊到近前，低聲道：
“我託人查了，目前還沒查到是誰爆的消息，那人很謹慎，只在網(wǎng)上發(fā)佈且用了假身份。”
“還有……”
他抿了抿嘴，道：
“以前治安署的朋友，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跟我聯(lián)繫了。”
“不止治安署。”有人道：
“其他人也開始跟我們分清界限，好幾個人把我拉黑，大哥，他們這是要把我們當(dāng)棄子了。”
蘇衛(wèi)軍雙眼收縮。
“別急。”
擺了擺手，他聲音平穩(wěn)：
“這麼多年一起做了那麼多事，他們身上早就洗不乾淨(jìng)，我們落難，他們也逃不掉。”
“姓鄭的，不會讓我們出事的。”
“繼續(xù)查！”
他雙手緊握，眼露狠辣：
“我要知道，是誰拿了我的東西！”
“那人帶著鴨舌帽，下巴位置也做了僞裝，視頻沒能拍出長相，可能連身高都做了假。”
“那人……”
“是這方面的高手，短時間內(nèi)怕是查不到。”
蘇衛(wèi)軍面露沉吟，良久方輕吐濁氣，拿起一旁的鋼管：
“走吧，該活動活動了。”
“是！”
“……”
衆(zhòng)人應(yīng)是，紛紛拿起手邊的東西。
“記住。”
蘇衛(wèi)軍叮囑道：
“等下嚇唬嚇唬就行了，下手別太狠更別鬧出人命，姓祝的能接手鴻運，肯定有些背景。”
“明白！”
“大哥你放心。”
“鴻運物流是咱們的，絕不能落入其他人手裡，等趕走姓祝的，我們推選大哥做董事。”
“去你的董事，該是老闆纔對！”
“哈哈……”
衆(zhòng)人笑著推門而出，混入門外抗議收購鴻運的人流，朝著‘新老闆’所在的位置奔去。
鴻運，
屬於他們！
以前是，
以後也要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