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凌小星伸手搭住蒼朮太淵穴開始,到最後一腳踢向他的關元穴,幾乎都在同一時間完成。
“咦?”蒼朮笑意一收。
他以爲凌小星點不中自己穴道,便會以其它形式攻擊,至少在自己面前,就連梟夜可能也不敢抓住自己手臂不放,更何況還只是一個弱小的凌小星?
可是,凌小星偏偏就是敢了,而且還主動出手了,而且還使出了插眼睛這種下三濫的打法。
蒼朮輕哼一聲,左手向揚,想要去攔凌小星那隻下三濫的手,完全不顧忌踢向自己小腹的腳。
因爲他相信,就算自己的那處穴道被凌小星踢中,只要自己以內力護住此穴,也會如同剛纔手腕之處一樣,令他中而不傷。
可是,他的左手纔剛剛一動,忽覺小腹之處有一股極爲強大的勁氣襲來,遠非凌小星剛纔扣指之力可比。
“嗯?”蒼朮略微一驚。
………………
凌小星這一踢用的是“天地輪迴”!
只不過他並未將這式天地輪迴用成遇強則強的形式,而是直接用了七成功力。
這七成功力在蒼朮看來並不算什麼,可是用七成功力踢他的穴道,只怕除了天地雙煞之輩可以無視外,天底下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於硬抗。
如怕是從未將凌小星放在眼裡的蒼朮也不行。
到了蒼朮這一級別,對危險都極爲敏感,也許這種敏感的精細度比作爲殺手的梟夜差一些,但對那種“粗糙”的危險卻有一種可怕的直覺。
他知道,如果自己被凌小星踢中一腳,就算不是重傷,也好受不到哪裡去。只是他不清楚,一個看似極爲普通的凌小星,哪來的如此深厚的內力?
所以,他不敢無視。
不過,以他的身手,要破解凌小星這種下三濫的招式也極爲簡單。
所以,只見他猛地將手往下一貫,凌小星便如他手中的一個武器一般,被他向地上砸了下去。
一般人若是將東西往下砸,勢必先向上揚起然後再借勢砸下來,就算距離很短,但那力量卻也會越來越強。可蒼朮並未將手臂上揚,因爲他來不及。
凌小星動作本就非常之快,即便是蒼朮也多少有些顧忌。他不怕凌小星那一踢能將自己踢成如何,只是若是被這些人看在眼裡,當然算得上是一個比較可笑的“故事”,當然也會是一個可怕的“事故”。
所以他不會讓凌小星得逞。
從凌小星抓在他手上的力道來看,這小傢伙內力著實不弱,而且那一踢之力更是非同小可。
他知道,自己這一砸,是砸不死他的,只會讓他吐口血,略微受點傷而已。
就算這傢伙是師父想見的人,既然想當著這些人的面挑釁自己,不介意讓他吃點苦頭。
蒼朮這一砸,勢不大,力卻沉,如果凌小星被他這樣一下砸到地上,就算不是頭先著地,砸到背後也會令他有些損傷。只不過這種損傷的程度得看蒼朮是否會收力?
從蒼朮這一勢來看,他明顯沒有收力,也未打算收力。
花骨朵與般若早已由蒼朮後面站到了二人對戰(zhàn)的側面,這樣便能看得清楚。
花骨朵完全未將這場對戰(zhàn)放在心上,當凌小星提出這個要求時,他臉上的嘲弄之意更濃。
花術是誰?自己大師兄!天下老怪之一的須危的大徒弟!
他看到凌小星主動向師兄撲去,心裡便哼了一下。
當他看到凌小星竟然搭上師兄的手臂時,又哼了一下。
當他看到師兄將凌小星往下砸時,他還是哼了一聲。
儘管他每次哼的意思都不大相同,卻是因爲對蒼朮的一種盲目的崇拜。
般若見過凌小星顯露過武功,卻還是不知他武功的深淺。不過當初於金蠶門之時,凌小星一出手便給了自己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
可現在他面對的是大師!
所以當他看到凌小星處於弱勢時將在被大師兄所傷時,心裡莫名一急,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他當然佩服大師兄,更知道大師兄爲人,知道他並不會傷了凌小星,至少不會傷得太厲害。
而另一邊,除了韻兒之外,包括青衣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一個擔心凌小星的。
梟夜與破軍都知道凌小星皮粗肉厚,蒼朮也不會下重手,讓那個蠢東西吃點苦頭並無多大關係,何況今早還說了好像有什麼後手?
可當日在金蠶門,差點死在那裡也未見他有什麼後手!難道地煞還給他教了其它什麼東西?
後手麼?不知道蒼朮能不能逼得出來?
“別擔心,那人不敢將小星怎麼樣的。”青衣輕輕擁著焦慮不安的韻兒,輕聲說道,“你男人可不是這麼好欺負的,你可千萬別小看他。”
…………………………
凌小星知道,如果自己被這樣砸一下,以自己現在的體能,也受不了多大的傷。
他這下三濫的招術,蒼朮應該很容易破解,完全沒有必要把自己當錘子一樣砸到地上。“應該是想讓自己狼狽出醜,看來他開始對自己不滿了。”凌小星暗想。
此時,隨著蒼朮手臂向下的動作,凌小星的左手已降到蒼朮前胸位置,踢出的那隻腳也到了對方的跨下,全都已偏離了目標。
凌小星看到蒼朮向著自己微微一笑,左掌未舊勢未頓,完全無視即將至胸的手,右手徑向他脖子抓了過去。
蒼朮手臂比凌小星長,就算凌小星二指觸到他的胸口,他也剛好能抓住凌小星的脖子。他早已料到,當自己抓到凌小星脖子時,凌小星將會被按在地上。
他便是想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吃些苦頭,如果不能在言語上羞辱於他,也要讓他的肉身受些痛楚,同樣也要殺殺他身上的這種傲氣。
凌小星見蒼朮如此託大,知道對方未將自己放在眼裡。他縮回左手,他也知道蒼朮有這個能力不將自己放在眼裡,所以他並未想過要與對方全面硬抗,只是想在適當的時候突然暴發(fā)一下而已。
當然,不是在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