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驢!你們法門寺和尚是不是已經(jīng)道德淪喪、人性泯滅了?顛覆定州也就算了,現(xiàn)在居然同妖獸同流合污,來對付我人類修士,真是無恥之極!大陣是不是你出手破除的?”
拓跋天也一步踏出,距離四個進(jìn)入城中的敵手不過百丈之遙,接著,一指身披金色袈裟的寬木和尚厲聲叱喝。
“阿彌陀佛!拓跋施主,你認(rèn)得寬木?不錯,這大陣小僧略知一二,好奇之下,花了十天十夜終於將它破開了一個缺口。不過,遺憾的是,大陣並沒有預(yù)想的全部崩潰,小僧失算了!”
“該死!我就說一定是你們這些禿驢搞的,死禿驢,你同那隻死王八在內(nèi)蒼海小島上的談話,早就被我們探聽到了,還傳回了影音畫面,你們法門寺勾結(jié)妖修,殘害人類是鐵證如山,只要我們太上長老將它分發(fā)天下老祖,只怕你們法門寺就要承受天下老祖?zhèn)兊呐鹆耍 ?
“這……?”
寬木和尚蠟黃的臉上,驟然黯淡了一分。半響,又微笑起來:
“阿彌陀佛,拓跋天,是又如何?你們儘管發(fā)去,嘿嘿,佛妖雖然殊途,但都吸納天地靈氣,殊途亦可同歸,大道之前,勝者纔是王。今日,你們城破已不可避免,你們都泯滅了,還有什麼怒火可言?!”
“死禿驢,今日我拓跋天必殺你,替死去的三千東蒼修士報仇!”
拓跋天罵聲未落,雙手輕抖,左手中驟然浮現(xiàn)一把迷你彎弓,右手上,三隻黑色箭矢分夾在五根手指中。
“弒靈弓!初階靈寶!”
寬木眉頭一蹙,微微頷首,左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隻金色的鉢盂,而右手依舊執(zhí)掌,豎立胸前。
“寬木大師,這個老傢伙交給我鯊雷吧?”人形鯊首的鯊雷裂嘴叫道。
“不用了!莫說拓跋天已經(jīng)金丹末期,你根本不是敵手,單單那把弒靈弓,就是專門破金剛法體的不二利器,你剛剛晉級妖丹,妖軀無法承受箭矢一擊!還是老衲自己來解決吧!”
“哼!吹牛皮!自己不也才金丹嘛!別讓光頭腦殼給人砸破了!”鯊雷輕聲嘀咕。
最右手的那位龍首人身的妖修嘿嘿一笑:“雷小子,你要學(xué)的還多著呢,和尚畢竟出身法門寺,越級挑戰(zhàn)是家常便飯,後邊不是還有兩個小傢伙嘛,留給你們兄弟倆就行了!”
說完,龍首妖修率先斜踏而出,遠(yuǎn)遠(yuǎn)離開寬木攻擊範(fàn)圍。鯊雷、鯊?fù)嘁曇恍Γ查W身到了大陣邊上。
就在衆(zhòng)人一動間,拓跋天驀然動了。
迷你彎弓急長一丈大小,手中的一支黑色箭矢也驟然變成六尺長短,法體微斜,拈弓搭箭,嗖的一聲,黑色流光裂空而出,直奔百丈外還在哆嗦著佛語的寬木和尚。黑色流光尾部,空間劇烈扭曲,空中的靈氣也發(fā)出嗶嗶爆鳴聲。
寬木和尚輕笑擡頭,手中的金色鉢盂飛旋而出,同時,口中念出一句晦澀的咒語,金鉢嗡嗡幾聲,變成十丈大小,萬千金光崩飛,當(dāng)頭罩向激射而來的黑色流光。
呲的一聲,黑色流光一頭扎入鉢盂之中,一朵丈許大小的火雲(yún)騰起,火雲(yún)散去,金鉢急縮到五尺,鉢盂內(nèi),依舊金星四射,黑霧裊繞。
“該死!”
拓跋天暗中低喝,再次擡手,兩枝箭矢同時搭在弓身上,丹田內(nèi),兩股磅礴的靈力急速衝進(jìn)箭矢之中。
一條咆哮的黑龍飛撲而出,半邊天空微微顫抖,黑龍所過之處,空間悉數(shù)坍塌,彷彿要吞噬前方一切。
“阿彌陀佛!佛光普照!”
寬木再次點向金鉢,金鉢不長反縮,驟然凝縮成彈珠大小,發(fā)出懾人金光,有如一顆金色炫日,擋在了黑龍飛來的必經(jīng)之路上。
“哼!黑龍,變!”
拓跋天臉上突然露出微笑,再次震身彎腰,弓弦對著黑龍空彈一下,嘣的一聲空鳴,黑龍半途之中,頭顱一擰,驀然分出一模一樣兩條龍體,一條繼續(xù)飛撲而上,另外一條折身而下,穿過金光,眨眼間出現(xiàn)在寬木身前。
“不好!和尚要糟!”鯊雷驚呼。
龍首妖修臉色陰沉,沒有啃聲,也沒有絲毫動作。
宦海大喜過望,振臂高呼:“好!捏死這個禿驢!”
“哼!”寬木大哼一聲,一句梵唱哆嗦而出,身上那件金色的袈裟金光大盛,並陡然浮出身外。袈裟上,萬千梵文飛射,毫無例外地包覆在了黑龍龍首之上。
“嗷~!”
黑龍慘嚎一聲,瞬間縮小百倍,變成一隻迷你的黑蟲。另外一頭扎入金鉢上的黑龍也哀嚎著,黑光四散而開,一息不到,也變成迷你的黑色小蟲。
“伏魔金剛指!”
寬木和尚輕喝,豎立胸前的右手掌驟然點出,準(zhǔn)確點擊在了迷你黑蟲上。
啾啾兩聲怪鳴,兩隻黑蟲一前一後跌落地面,現(xiàn)出數(shù)截灰黑色的箭矢殘骸。
拓跋天臉上的笑容徹底凝重,彎弓急縮,收回腰間納寶囊中,再次抹出一柄銀色飛劍。
“阿彌陀佛,來而不往非禮也,拓跋天,你也接和尚一鉢吧!”
寬木和尚看著拓跋天,露出一絲詭異笑容,大指連番點動,原本飛旋在半空的金鉢轟然脹大千百倍,現(xiàn)出一個巨型黑洞,黑洞之中,金光閃爍,吞噬著附近的一切,並當(dāng)頭罩向拓跋天。
“中階靈寶?!”
拓跋天大驚失色,哪敢怠慢,一拋飛劍,急身後撤。
“砰”的一聲裂響,還在漲大的飛劍片片碎裂,被黑洞一卷而沒。此時,拓跋天駭然地發(fā)現(xiàn),他後撤的速度奇慢無比,眼睜睜看著那個黑洞轟然壓下。
“三師兄,我來助你!!”
血臉修士雙目通紅,閃身衝出,一隻丈許大小的銅色大拳直接擊向反扣下來的金鉢。
“啊哈,你是我的菜!”
隨著一聲驚雷,鯊雷驀然出現(xiàn)在了血臉修士身前,鐵拳一揮,狠狠擊在了銅色大拳上。
“砰!”
血臉修士倒飛而出,一連飛出百數(shù)丈,才堪堪站穩(wěn)身形,一張血臉更是變成了醬紫之色。
宦海也正欲出手,遠(yuǎn)處,一雙戲謔的大眼狠狠瞪了他一下,他渾身情不自禁一個激靈,瞬間呆立在了當(dāng)場。
與此同時,金鉢徐徐蓋下,將拓跋天當(dāng)頭罩住。
金鉢內(nèi),拓跋天臉上露出絕然之色。
“金丹,出!”
他大吼一聲,單手擎著一顆土黃色的金丹,向頭頂飛拋。
嗡鳴聲和慘呼聲自金鉢內(nèi)不斷傳出,伴隨著嗡鳴,金鉢金光閃爍,每一次閃爍,都會黯淡一分,也會凝縮一圈。
“阿彌陀佛!拓跋施主,不要再做無謂掙扎了,越掙扎,你只會越痛苦,我佛會帶你進(jìn)入極樂世界的!”
寬木說完,口中急速哆嗦,一顆顆咒語幻化出的字符如同實質(zhì),飛撲金鉢之上。
※※
眼看金鉢只有一丈大小,拓跋天的慘嚎聲也越來越弱。西南城中,兩道流光飆射而來。
“和尚,我來也!”
聲落,人現(xiàn)!天九騷包的身形出現(xiàn)在了百丈外,隨即,一隻擎天巨爪急探而出,直接抓向依舊凝縮中的金鉢。
“找死!”
鯊?fù)┖鹨宦暎遍W而上,揮拳擊出。
“哼!滾開!”天九一聲輕哼,左手驟然揮出,又一隻擎天巨爪劃向鯊?fù)娜^。
砰啪兩聲,金鉢翻轉(zhuǎn)而開,而鯊?fù)憋w而出,噗的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
金鉢下,拓跋天雙目深陷,臉色灰敗,渾身瘦骨嶙峋,有如一個骷髏人。他的那顆金丹更是破敗不堪,嘶嘶冒著黃霧,丹體上,皸裂遍佈,再遲片刻,只怕會四散開來。
寬木霍然睜開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之人:“施主是誰?居然可以一爪翻天!”
“嘿嘿嘿!我是誰?”天九賊笑一聲,又瞟了瞟滿嘴血污的鯊?fù)骸霸蹅儙讉€都是老熟人了,和尚居然不認(rèn)識我?”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小僧確實不認(rèn)識施主!”
“切!寬木和尚,少唸經(jīng),多積德,一會佛祖來收你時肯定會另眼相待的。”天九翻了一個大白眼。
“是他,我記起來了!是那個被玄魁大人追擊的人類修士,他不是死翹翹了麼?”遠(yuǎn)遠(yuǎn)呆立的鯊?fù)蝗槐牬箅p目,哆嗦著說道。鯊雷也渾身震顫,對著遠(yuǎn)處的龍首妖修哆嗦著傳音:“二太子,他就是我給您說的,能夠喚出神龍的人,玄魁大人追擊了很久,最終還是被他逃脫了。”
“神龍?”龍首妖獸眼睛慢慢瞇起,露出一絲陰笑。
“你!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死了的……?”
寬木和尚眼中也一亮,盯著天九,露出一絲驚駭表情。
“呃,你們終於都想起來了,和尚,你雖然攔住那隻死王八,沒有讓它將我抽魂煉魄,但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也可以算是惡貫滿盈,死有餘辜!”
“你……!”寬木氣急,眼中射出一股兇光:“小子,既然死了一次,就要小心點,再死了,就沒有那麼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