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哼!不錯,你的確就是個廢物!”董長老驀然出現(xiàn)在天九的跟前,天九和俞子聰都嚇了一大跳,巨大的壓力把他們壓得趴在了地上,齊齊跪在地上,吐吐吞吞地說道:“五師祖?!”
“哼!你叫什麼名字?”董長老看著天九問道。
天九知道是在問他。急忙回答:“我叫天九!”
“好!我記住了!你是我的恥辱!也是我華辰的恥辱!我沒有殺你,是看在你是華辰門弟子的份上,你最好在華辰門老老實實的,但願你能走著出華辰!”
“―――”天九如五雷轟頂。
“還有你,離他遠(yuǎn)點,對你沒有壞處。你有三靈根,還是有希望的?!倍L老看著俞子聰說道。沒等俞子聰回答,肩頭微動,鬼魅般又消失在他們身邊,再次出現(xiàn)在飛舟前部,給人一種幻覺,好象他壓根沒有動過一樣。
“廢物?廢物?”天九目光呆滯,連滾帶爬地離開了俞子聰?shù)纳磉叀?
他不想連累任何人,但他心中有個聲音告訴他:他絕對不是廢物,他還要找尋回家的路,他還要還那小蕓一個悽美的承諾!
華辰門知拙殿內(nèi),氣氛異常壓抑。
華辰門幾位長老都聚集在此,連號稱“煉癡”的二長老熊震也破天荒地坐在大殿的次位上,三長老乾和子,四長老歐陽典,亦分別在下首端坐著。居中的是掌門歐陽德,他揹負(fù)雙手,閉目而立,瘦削灰白的臉上現(xiàn)出沉沉的死氣。大殿裡的人都知道,這是大限將至的典型表現(xiàn)。
一道遁光急速從山門飛來,幾個呼吸間,就落入大殿中。董和翔身形一斂,露出真容,看見大殿內(nèi)的四人,神情一愣,沒有走向留給自己的那個空位,而是低頭對著歐陽德說道:
“掌門師兄,你怎麼出關(guān)了?唉,都是我辦事不力,害得你不能安心閉關(guān)突破,這次……”
“罷了,你不用再說了,你傳回的傳音符已經(jīng)很清楚。回來的內(nèi)門弟子我已經(jīng)安排司空執(zhí)事去處理了?!睔W陽德閉著眼睛說道。
“掌門,你臉色怎麼……?”董和翔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麼,吃驚萬分。
“唉,五師弟,你也看出來了,我這是大限將至呀,可能活不過五年了!”歐陽德終於睜開了眼睛。目光雖然還是一貫的犀利,但已沒了昔日蓬勃的光華。
“掌門師兄,你不該如此灰心喪氣,你還有機(jī)會的,只要你能突破到元嬰,就又有好幾百年的壽元了。要不我們?nèi)デ笾祥L老……?”四長老歐陽典剛想說下去,被掌門喝住。
“放肆!歐陽典,念在你是我歐陽家族僅存血脈的份上,這次我不罰你。天將亡我,奈之以何?我接連閉關(guān)了三次,花去本門資源無數(shù),太上長老也親自出關(guān)相助了一次,還是沒成功。不要說結(jié)嬰,就是結(jié)嬰天象都沒丁點出現(xiàn)。還談什麼突破?唉,說到底,還是我資質(zhì)太差,愚蠢遲鈍而已!罷了,罷了!”歐陽德長出了一口氣,似乎放下了心結(jié)。
“師哥,你火木雙靈根已算上乘靈根了,比之我的三靈根,還有三弟的水木靈根都好上不少了。若是師哥你都不能突破,我等還談什麼希望?”二長老熊震說道。
“我等修仙之人,與天爭命,其靈根,氣運(yùn),財力,後天努力和堅毅之心都必不可少。然而我歐陽德,只有靈根一條還算入流,其他乏善可陳。到頭來,掌門沒做好,修行也沒上去,你們看現(xiàn)今的華辰,百年不到,就落得末流,衰敝凋零。區(qū)區(qū)五峰,如何讓我去面對祖師?”
“可這些都不能算是你的錯呀?不能全怪在你的頭上。有錯,也是大家都有錯?!比L老神情激動地說道。
“好了!大家都別說了!我是掌門,我負(fù)責(zé)!從今天起,你們四個都一心用在修煉上,其他所有的事情我一力承擔(dān)。你們只管突破,要什麼資源我盡力想辦法搞,只要你們四個人中有一個能進(jìn)階元嬰,我華辰門就有中興的可能?!睔W陽德堅毅地說道。
“可是,你看現(xiàn)在……?”董和翔直搖頭。
“沒有可是,你們放心,只要華辰峰還在,只要太上長老還在,華辰就不可能徹底沒落!董長老,你心胸還不夠?qū)拸V,就拿這次選徒來說,盡人事就好,你還那麼激動,剛纔似乎聽人說你還急得口吐精血了?!”歐陽德嚴(yán)厲地批評道。
“什麼?是哪個門派的傢伙不長眼,居然敢欺負(fù)到金丹頭上來,不是其他幾門都沒金丹期的老傢伙去麼?怎麼還能難倒五弟?”二長老忿忿然。
“唉,不是,是本門弟子所致!掌門說得對,是我心胸太狹隘了?!倍L老表情尷尬。
“哦?本門弟子?”其他三位長老都吃驚地站起身來,歐陽德也好奇地盯著董和翔。
“嗯……是這樣的,丹山雲(yún)閣提議將外門遴選第一二的弟子讓予華辰,誰知第一的居然是個廢物!又被東靈門奚落一通,我一時按捺不住,吐了口血。師弟知錯了,讓各位師兄丟臉了……”董長老低頭說道。
“廢物?你怎麼肯定就是廢物?那人現(xiàn)如今在哪裡?”歐陽德納悶地問。
“五行雜靈根,骨年過二十,剛剛煉氣一層,丹田內(nèi)靈力幾乎看不到。你們說不是廢物是什麼?不信你們?nèi)ヂ湎嫉羁矗F(xiàn)在所有的外門弟子都在那裡分配,我特意吩咐最後分配他們兩位?!倍L老再次咬牙說道。
“會不會是東靈門搞的鬼?”二長老看向掌門問道。
歐陽德沉思了一下,搖搖頭,“應(yīng)該不會,東靈門雖然勢大,但還不致於爲(wèi)些許小事,去捋老虎鬚,那是找死。我們別猜了,一起去看看吧!”說完,帶頭飛出大殿,直奔落霞殿而去。
小半刻後,幾道遁光落入落霞殿外,正是歐陽德一行人。
落霞殿外的廣場,孤零零地站著三個人,其中一個正是分管外門雜務(wù)的米執(zhí)事。此時正值深夜,落霞殿黑漆漆一片。雖然黑夜對於修仙之人無任何影響,但米執(zhí)事此時正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廣場上踱來踱去,滿面愁容。
“你說你這個兩小崽子,居然敢得罪五長老,你們死就死吧,拖累我米老頭做什麼?你們說我是分配你們呢?還是不分配你們呢?”米執(zhí)事牙咬得山響,指著天九和俞子聰罵道。
“執(zhí)事師叔,這不關(guān)俞子聰?shù)氖?,是我一人惹出的禍,你安排他走吧!”天九腆著臉說道。他們已經(jīng)站在這裡很久了。
“你算哪根蔥呀?有你說話的份嗎?你說安排就安排,出了事,剁了你也不解恨!你個死瘟神!”米老頭聽到後,氣得怒吼起來,噴得天九滿臉的口水。
“大哥,我還是在這陪你吧?沒……沒事的!”俞子聰小聲地說道??吹贸鏊闹幸埠苊?,畢竟加入門派修仙是他的最大夢想,他也不想還沒開始就沒有了希望。
天九看了俞子聰一眼,慘笑道:“算了,小兄弟!你跟著我是沒有希望的,好不容易進(jìn)來了,就努力修仙吧。哥沒有出路了,再說哥跟你也真的不熟!”
天九恨下心腸,這個小孩品行不錯,他不想連累。對他來說,只要還活著,就比什麼都強(qiáng)。
“你們磨磨唧唧什麼呀!怎麼打發(fā)你們,我也不知道。我看夜也很深了,你們就繼續(xù)在這等著,直到五長老發(fā)話安排你們爲(wèi)止。他一天不發(fā)話,你們就不準(zhǔn)動,哪都不能去。”米老頭非常鬱悶,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打坐修煉起來。在平時,此時他早已回家休息了,現(xiàn)在卻只能陪著兩個倒黴鬼喝西北風(fēng)。
天九看著周圍漆黑一片的山嵐,加之刺骨的山風(fēng)一吹,令他感覺飢渴難耐,自從被強(qiáng)行傳送起,他就滴水未進(jìn)過,肚子中咕嚕咕嚕地叫個不停。
“師叔,能不能借口水喝?我實在太渴了!”天九看著米老頭入定的樣子,忍不住問起來。
鬼知道還要等多久,若是等個十天八天的,不餓死也要渴死。
“呃――?”米老頭呆滯了一下,差點又暴怒起來。
“還想喝的!門都沒有!”米老頭呵斥道。
“真沒有?你看我好久沒吃喝過東西了,都快飢渴死了!”
“那是你的事,和我沒關(guān)係!哼!還想吩咐我給你拿東西呀?真不知死字怎麼寫!”
“你不想拿也沒關(guān)係,要不我自個去拿,你告訴我在哪兒有?”天九不依不饒,看得一邊的俞子聰直搖頭砸舌,暗地裡拉天九的衣服,暗示他別惹怒了米老頭。
“你看我這個罪人,要是被渴死或是餓死了,你覺得你交得了差嗎?我看交不了。你想想呀,所有的人包括其他四門都知道我氣得五長老吐血了,如果明天就死翹翹了,還是活活飢渴死的,你說他們怎麼看五長老,怎麼看華辰?”天九冷冷地說道。
“唔――?”米老頭一時語塞,想了好一會,爬了起來,顫抖著手,指著天九說道:“算你小子狠,我給你吃喝!哎呀,我米老頭碰到你算我倒了八輩子的黴!”
說完,手在腰間巴掌大的布袋上一抹,一個水葫蘆和一拳頭大的烤豬肉就出現(xiàn)在手上。
“給你,最好噎死你,這樣你我都解脫了!”米老頭咬著牙說道,把豬肉和水壺一股腦扔給了天九。
天九接過東西,狼吞虎嚥地吃喝起來。看得旁邊的米老頭頭上直冒青煙……
落霞大殿高處,五個身影審視著這一切。
“掌門師兄,你應(yīng)該看到了,就是那個廢物,名叫天九?!倍L老一看到天九,心中就莫名燃起怒火。
“嗯,五靈根,二十出頭了,剛到煉氣一層,沒錯,五師弟你沒看錯,這個青年資質(zhì)是太差了點?!睔W陽德點頭說道。
“那我廢了他,明天就把他扔下山,就說他是個騙子。”二長老凌厲地說道。
“這不太好吧,二師兄,他再怎麼說也是本門弟子,纔剛進(jìn)入煉氣,對我們來說雖是螻蟻,但本門門規(guī)明確規(guī)定,長輩不得肆意加害小輩,再說他好象沒犯哪條門規(guī)呀?我看你也沒必要如此。”三長老搖頭說道。
董長老嘆了口氣道:“當(dāng)初我就是被這種情形給氣的,殺也不是,不殺又不解氣!”
“我看捏死算了,哪來那麼多的顧慮,殺個螻蟻用得著別人怎麼看嗎?也不能太拘泥什麼門規(guī)……”四長老歐陽典哼道,看到歐陽德盯著他,趕快把話頭止住。
“五師弟,你是說他奪得了外門遴選第一?”歐陽德問道。
“不錯,我當(dāng)時就看到他倆一起出來的,過了幾個呼吸第三名纔出來?!?
“那第三名弟子看到他們有何反應(yīng)沒?”
“第三名弟子?哦,他出來沒什麼反應(yīng),其資質(zhì)三靈根,煉氣二層的樣子,還不錯,被東靈門搶去了?!?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這個天九纔不過煉氣一層,又是孤兒出身,沒有絲毫*,若不是其他門派搞的鬼,那就是他確實有某種過人之處,令其他人都折服。還有,你們覺得五靈根洗髓伐體進(jìn)入煉氣的機(jī)率大嗎?”歐陽德若有所思地問道。
其他四位長老都啞口了。五靈根幾乎不可洗髓成功,至少百年來,東靈各門還沒聽說過五行雜靈根的煉氣期弟子存在。
“此人我還需觀察一段時間,你們以後都一心放在修煉上,不要管這事,我會處理好的。五師弟,我會給你個交代,你不要有任何負(fù)擔(dān)。好了,我們都回吧!”
其他四人互相望了望,搖了搖頭,輕嘆了下,接著五道銀光閃過,五人消失在落霞殿內(nèi)。殿外的三人完全不知道本門五位頂級人物爲(wèi)他們來到了這裡。天九更不知道他剛剛又躲過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