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終於結束了。
在李恬喝醉酒歇斯底里把整個房間弄得亂七八糟的情況下結束的。
這一刻,我好像回到了現(xiàn)代。在酒吧中,也會有人特意藉著喝酒發(fā)酒瘋來宣泄自己內(nèi)心的憤懣。
只是李恬宣泄的不僅是憤懣,還有她心底的隱藏了這麼些天來的一個美夢,一個永遠不可能實現(xiàn)的美夢。
以及,她的眼淚。
還好,在她喝醉酒想要衝到花想容面前說些什麼的時候,我及時拉住了她,否則,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我知道,她想說些什麼。
可,這是古代,一個視聲譽爲命的封建社會。儘管,這個世界,對女性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寬容的,卻並不代表,一個貴族千金可以對另一個男人袒露心扉,訴說情愛。
一旦流露出去了,對李恬日後的打擊可不是一點兩點。沒有人能承受,大街小巷的議論和指指點點。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巴不得高高在上的人兒有一個可供他們嘴上討伐的地方。
所以,我痛恨古代,卻有不得不在整個封建制度下妥協(xié)。
墨賢從我捂住李恬嘴巴的動作,以及李恬的那副架勢,瞭解了事情挺嚴重的,再繼續(xù)下去,事情可能會不好收場,當機立斷,讓我先帶李恬下樓。
我點了點頭,把李恬拉向我身邊,讓李恬壓在我的身上,慢慢的走出房門。
帶李恬出門的時候,呂風還不忘趁機在我和墨賢面前賣好,滿臉關懷之意的說道:
“郡主,下樓梯的時候小心一點啊!要不,我叫一個小廝過來幫忙?”
沒等我回話,墨賢淡淡的說道:
“不用了,有安然就可以。”
讓呂風好一陣的尷尬,連說道:
“是的是的,是我考慮不周”諸如此類的話。
我沒去理會他們,一步一步艱難的扛著李恬往樓下走去。
雖然李恬個子屬於小巧玲瓏型的,可時間一久,我就感覺手有些酥麻了。
這半年,我吃的也非常好。奈何被那一刀捅了一下,血流的甚是多。而古代又不像現(xiàn)代,有那麼系統(tǒng)的補血方法。直到現(xiàn)在,我身體依然不如半年前的好,還是顯得有些虛弱。特別是,喝醉酒的李恬還很能鬧騰,不時的手舞足蹈一下,弄得我更加的疲憊。
以至於,扛了一會兒李恬,我就需要靠在牆上休息一會兒。
樓梯口,不斷有人來來往往,瞅見我臉上皮膚黑裡透著紅,額頭上還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皆是用略帶嘲諷的目光看向我。甚至我還聽到,兩個男人交頭接耳輕聲調(diào)笑:
“看那個矮壯個子,還以爲有多麼強壯呢,沒想到是個外強中乾的人。”
“是啊,絕對是經(jīng)常流連煙花之地。嘿嘿…”
隨後,兩人擠眉弄眼的往樓上走,聲音也變得飄渺起來。
但,我聽他們這麼說,頓時有種便秘的感覺。
啥,我外強中乾?我流連煙花之地?
好吧,說我外強中乾也並無不可,畢竟我被捅了一刀後,身子骨確實不如以前了。這點我得承認。
爲啥要說我流連煙花之地啊?我是小女子好不好?莫非要我去百合麼…囧!
估計著那兩個人經(jīng)常會去“怡紅院”之類的煙花之地。否則,平常人哪會這麼說。
不過,與我無關了,我現(xiàn)在最緊要的一件事情便是把李恬扛到她的那三個護衛(wèi)那裡。
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我卯足了勁兒,又開始扛著李恬下樓梯。
等我把靠在我身邊,不時喃喃自語,手舞足蹈的李恬扛到樓下的時候,我遇見了王瑯玕,此時,他正在櫃檯結賬,估計是要回家了。
我瞧見他轉(zhuǎn)頭,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並且溫和的說道:
“需要我?guī)兔N?”
我奮力的拉起從我身上稍微滑下去的李恬,勉強笑了笑,搖了搖頭。表示不用。
王瑯玕也沒有繼續(xù)要求,只是瞭然的點了點頭。
“那你小心一點吧。”
說罷,身子偏過,留了一個位置讓我離開。
我衝著王瑯玕感激一笑。沒有廢話,瞧見這會兒人流量已經(jīng)變小了,一眼望去,來來往往的人也沒那麼密集,便卯足了勁兒,準備一鼓作氣的扛著李恬向前走去。
走之前,我還不忘朝著王瑯玕擺了下“再見”的手勢。
王瑯玕遲疑了一會,面帶微笑的也對我擺了下手。雖然,擺動的幅度很小,但是還是讓我覺得很開懷。
就好像面對前世的好友,在分離前的熟悉動作。
只是,現(xiàn)在有些陌生罷了。
輕輕搖了下頭,我扛著李恬,一步一步的踏出了門口。也不知道是我運氣好還是李恬那三個護衛(wèi)實在是很擔心,可又惦記著李恬先前所說的,不許他們進去的這一警告。
反正我一出門,便瞅見李恬那三個護衛(wèi)把時間拿捏好的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在我肌肉酸澀到快要麻木前把靠在我身邊的李恬接走。
當然,接走前,三個人中唯一的女性李嬸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好似她主子喝的這麼醉的原因在於我。
我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的跟在他們身後。
實在是沒有力氣去理會李嬸那殺人的目光了。我覺得好人還真難做。甭管你做的好還是不好,都會有人雞蛋裡面挑骨頭。
反正他們也看不慣我了,我就破罐子破摔吧,隨他們怎麼想。
不過,在這一刻,我倒是無比的想念我那清淨無比的院子。至少,沒有李嬸這樣是非不分,白的,在她眼中都是黑的存在。
可惜,還有那麼一段路。
上了車子的我,縮在一個角落,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看著李嬸忙上忙下的同時還一臉哀怨的不斷碎碎念道:
“小姐啊,你怎麼喝了那麼多酒呢?待會讓我怎麼和老爺夫人交代啊?”
“小姐,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可是也不能喝這麼多酒啊,喝多了傷身的,特別是一個女人家的,喝那麼多酒,要是碰見一些不懷好心的人,你讓老奴怎麼辦啊?”
話音剛落,還用眼睛瞟了一下我。
目光不言而喻,把我也歸類爲不懷好心的人之列了。
對此,我徹底無奈了。
我真的不知道爲什麼,他們對我偏見那麼大。我一沒殺人二沒放火三沒有死皮賴臉的黏在李恬身邊。
難道就因爲我樣子看上去有些呆,就應該被他們這麼歧視麼?還是說,他們幼稚的以爲,一個正常人和一個“呆子”呆在一起,會使得李恬變笨麼?
簡直不可理喻!
“絕對是更年期到了!”
我白了李嬸一眼,便收回目光,端起我倒好的那杯茶水,吹了吹,正準備開喝,卻不料中途一雙包養(yǎng)挺不錯,仔細看有起了一些褶皺的手伸到我的面前,拿走了那杯茶。
“我家小姐要喝水,你自個再倒一杯!”
隨後,自顧自的扶起李恬,小心翼翼的把水吹了吹,遞到李恬的口邊,嘴上還不住的說:
“小姐,喝口水,喝口水之類的。”
完全把我無視了。
我頹下手,認命的重新拿起一個杯子倒水喝。倒好水,拿好茶杯,我窩在一個角落,靜靜的握著茶杯,感觸著那抹溫暖沿著手直達我的心理。
微微挑起簾布,寒風沿著縫隙吹了進來,直撲我的臉頰。
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