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家人一向極度注重隱私，但凡是紀塵居住的地方，房價隔音的效果必定也要好的很，所以當厲婉晴進入書房之內，就感覺自己好像已經與世隔絕了。
書房內充斥著紀塵所帶來的壓力，讓她感覺自己就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紀先生……”厲婉晴看著現在明明比自己低很多卻在氣場上壓制自己的男人，說話還微微有些發抖。
紀塵當著厲婉晴的面站了起來，走到了書桌的後面，示意厲婉晴坐在對面的椅子上。
這像是一場上司對下屬的審問，而不像是所謂的談心。
紀塵似乎也根本不避諱自己的雙腿根本沒有問題這件事兒，亦或是他相信厲婉晴絕對不會也不敢多嘴說出這個秘密。
他的溫柔從來只給莫伊一一個人，除了莫伊一，他對誰都是居高臨下的王者風範，就連說話也絲毫都不顧忌對方的心情。
“趙初辭和你從來沒有同校過，也根本沒有任何交集。麻煩你給我解釋一下，爲什麼你們會突然遇見，而趙初辭爲什麼會願意陪你演這場戲？”
紀塵喜歡對身邊的所有人都瞭如指掌，他幾乎是不允許像趙初辭這樣極度重要的人和厲婉晴這樣身份特殊的人攪合在一起的，這樣的變數太大，很容易失控。
他不反對厲婉晴利用趙初辭來打壓紀明，更不反對厲婉晴把紀明收到身邊，可這一切的前提，必須是他知道具體的情況。
“紀先生對身邊的所有人都這麼有興趣嗎？”厲婉晴垂著頭，並不怎麼敢直視紀塵的眼神，可該說的話卻還是一句都沒有少說。
說實話，厲婉晴覺得自己隱私被侵犯了，雖然紀塵可能並沒有惡意，但是她並不想被紀塵掌控，也並不想成爲紀塵手中的棋子。
紀塵冷漠的看著她反抗，對於這樣只敢在口頭上稍微佔一點上風的事情，他根本不在意。
“第一，你想要的是紀明，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突然有了如此大的動作，但是隻要你的目標不變，我就一定會時時刻刻都盯著你的一舉一動，直到確定你對紀明不會構成威脅。第二，趙初辭是世交之子，雖然我不相信你能掌控那樣的人，但是我不得不以防萬一。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是伊一爲數不多的朋友，你的安危勢必要被我納入保護之中，我不介意你稍微有點小動作，但是我介意你失去控制。”
紀塵喜歡把自己周圍的所有人都保護的妥妥帖帖，他不可能準許厲婉晴成爲變數。
他說的這話，其實也可以變相的理解爲關心厲婉晴，可這態度，著實讓厲婉晴說不上感動，但是他也知道，紀塵既然問出口的話，勢必是要答案的。今天自己可以什麼都不說，明天那些調查資料就可能會出現在紀塵的辦公桌上，到時候那就太難看了。
“我和子矜是很要好的朋友，趙初辭想要通過我瞭解一下子矜初戀男友的事兒。我們約在了電影院附近，但是當時出來的太晚了，他只能帶著我去
找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餐廳。路上，我們遇見了一批人，他們的目標就是我，應該是想要綁架我，或者是殺了我。趙初辭在家裡人的協助下帶著我安全到了他家。”
“沒想到子矜居然在家，並且對我的出現表示出了很大的醋意，趙初辭覺得或許刺激她一下就能讓她認清楚自己的感情，就商量著和我聯手。”
厲婉晴幾乎是知無不言，她不需要對紀塵有任何的隱瞞。
紀塵沉默了一下，隨後問道：“所以你將計就計，也想回來試探紀明？”
厲婉晴苦笑了一下，眼淚差一點就奪眶而出。
她這一段時間和紀明相處的很愉快，她幾乎覺得他們回到了當初上學的時候，兩個人志同道合，總有說不完的話。她誤以爲自己終於可以捨得雲開見月明瞭，只可惜，紀明還是紀明，她前幾天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又聽見他那邊有了熟悉的喘息聲。
紀明，從來都只是把她當朋友。
最初是這樣，現在似乎依舊是這樣。
她想死心，卻又不甘心。
抱著最後一搏的心態，她答應了趙初辭的要求，今天試了一試，這結果還是讓人滿意的。如果最後，她仍舊抓不住這個人，那她也只能認命。
“紀大哥，我對紀明的心思，你該知道的。”
紀大哥，這個稱呼在他們最開始認識的時候也是經常被稱呼的。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漸漸就失去了這樣親暱的感覺，以至於到現在，厲婉晴看見紀塵就像是老鼠見了貓兒，縱然有心卻也無力再去親近。
紀塵看著她眼睛微紅的樣子，似乎瞬間被拉回了上學時代。
他比紀明大一些，與厲婉晴並不算是太熟悉，但是那個時候他和紀明警察一起出門，作爲紀明的小尾巴，厲婉晴也經常跟在他們的身後，一來二去，紀塵也漸漸適應了她的存在，可後來這人卻突然消失了，再次遇見，她已經是厲昆軒的母親了。
紀塵看得見她對紀明的情誼，哪怕是看不見，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該知道，一個女人冒天下之大不違，以未婚的狀態爲紀明生了一個孩子，那也足夠說明紀明對他而言是特殊的。
只可惜，紀明看不懂，亦或是他從來都不曾把她當成可以結婚的對象，所以根本沒有想過他們會在一起。
“紀明的確是欠一個可以管教他的人。”紀塵這話等於是認同了厲婉晴，只可惜厲婉晴聽見這話只覺得更心酸。
所有人都知道她愛紀明，唯獨紀明不知道！
“那些想要綁架你的人，是怎麼回事？”紀塵不想再糾結於他們的感情。感情的事情，外人是根本插不上嘴的，只有自己理解了，明白了，那才能繼續走下去。
厲婉晴立刻擦乾了自己的眼淚，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之後才道：“這些人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應該是提前知道了我的活動路線，當街就要攔住我們的車。”
“當街攔車？這手法很
熟悉的！”紀塵立刻就想到列社家族，那羣野蠻人做事兒的時候總是會這樣，他們唯恐自己不被定義成恐怖分子，每天都在自己作死。
“趙初辭似乎也說了這個名字，他給伊一打了電話，伊一沒有通知你嗎？”厲婉晴明明記得趙初辭說他已經跟莫伊一通氣了，並且叮囑伊一這段時間一定不能再出去折騰，顯然這事兒莫伊一沒打算通知到紀塵。
厲婉晴和莫伊一認識了這麼長時間，自然也就知道莫伊一的性格，她立刻驚恐的看著紀塵，有些不安的問道：“你說，她是不是？”
“她就是想要自己解決。”紀塵說這話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他以爲莫伊一已經對自己很信任了，可現在看來，事情好像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莫伊一依舊在這種時候選擇了自己承受，甚至連暗示都沒有給自己留一下。
“最近這一段時間，麻煩你多看著她。紀明那邊我也會幫你看著，保證他絕對不會有出門興風作浪的機會。”紀塵說出了自己的交換條件。
厲婉晴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其實你真的沒必要這樣，伊一對我很好，我保護她也是理所應當的。”
“可我相信，利益才能促成朋友。”紀塵對人性太失望，他不相信這世上有無緣無故的好。如果想要自己身邊的人成爲自己的朋友，那最好的做法就是和她站在同一利益分割線上。
“好吧，好吧……”厲婉晴不能理解紀塵，可沒關係，只要兩個人算是達成共識，就算彼此的做法不一樣，其實也是可以的。
作爲達成同盟的禮物，紀塵主動透漏了紀明的消息：“最近紀明應該是對曉酒館的老闆娘很有興趣，至於是哪方面的興趣，那就需要你自己去打聽了。還有，如果趙初辭真的願意陪你做戲，不如你們直接訂婚吧！”
“這樣會不會太快了？”厲婉晴現在完全跟不上紀塵的思路，爲什麼突然又說到訂婚了？明明他們之前還在談莫伊一的事情啊！
“得而復失，那纔是最痛的事情。對紀明，對蘇子衿都是如此。”作爲過來的紀塵最能體會那種那感覺。
明明這個人之前還在自己的懷裡，可下一刻這人就成爲了別人的人，那種苦楚，足夠任何人痛徹心扉。
“我明白了。多謝。”厲婉晴茅塞頓開，她站起來對紀塵鞠了一躬，紀塵笑瞇瞇的受了。
門外，莫伊一已經等不及了，她嘟著嘴看著二樓，心道這是說什麼呢，居然說這麼長時間？他們兩個到底有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啊？
“紀塵，你們倆是要揹著我生娃嗎？”莫伊一衝著樓上大喊了一聲，書房內的紀塵依稀聽見了這話，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道：“這小丫頭又作妖，行了，你下去吧，紀明的事兒我會安排，絕對讓你滿意。”
“嗯嗯……”
厲婉晴聽見了紀塵的保證，立刻就笑逐顏開，顛顛的就下了樓。心裡還忍不住說了一句，跟著莫伊一果然有肉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