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些照片都是真的?你當(dāng)初就是爲(wèi)了他,離開我,嗯?”
見她沒有否認(rèn),唐亦廷精緻的俊臉愈漸愈沉,就像是翻滾著的雷雲(yún)般,泛出噬人心肺的寒意。
李沅衣擡眸,正好撞入他那如潭霧般深不見底的眸子,心,驀然一糾,瞬間疼痛不已。
看樣子,他是真的誤會了吧?
也對,就算他不說,她也知道,六年前她逃婚那件事對他的打擊有多麼大。可是Hades,不是那樣的啊,不是你認(rèn)爲(wèi)的那樣,是……
她開口想解釋,可話到嘴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卡在那兒發(fā)不出來。
“說啊!”
唐亦廷的語氣較之前更加冷,他不願意相信那是真的,可爲(wèi)何她的態(tài)度卻偏偏是這樣?
否認(rèn)啊,求你!
跟我說不是!
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
跟我說這幾天你和他在島上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你們之間的那個吻,不是自願的……
求你……
男人深邃的眸子半瞇,在這一刻,突然泛上幾絲神傷,映在她眼底,是那麼地疼。
“Hades,我……”
“告訴我,哪怕照片都是真的,你也是有苦衷的,對不對?”
對,她是有苦衷!
當(dāng)初,若不是爲(wèi)了放鬆蕭涼的警覺心,可以順利逃出來,她怎麼可能對蕭涼和顏悅色?
至於逃婚,那不是她自願的,是被追殺啊,而追殺她的人……
想起六年前她無意得知的秘密,李沅衣嗚咽一聲,再也忍不住,邁開長腿就朝他飛奔撲過去。
不顧他的冷漠,不顧他的質(zhì)問,她任性地鑽到他懷裡,就像是個耍賴的小孩,一邊哭,一邊死死地勾住他的脖子,說什麼都不願意鬆開。
男人的心,早就在她飛奔過來的那一刻,柔成一團,哪怕她真的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他應(yīng)該也捨不得追究吧?
這麼想著的時候,大手已經(jīng)習(xí)慣性地扣住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完完全全按在自己的懷中,語氣,也不知不覺軟了下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我說對了?”
“我……”
李沅衣伸手擦了擦淚,不知道如何啓齒,只好用力點了點頭。
雖然在剛剛的那一霎那,是有想過就著蕭涼的計謀,演一出她背叛他的戲碼,可終究……還是無法做到吶!
對Hades而言,最懼怕的不是死,而是她的背叛她的不愛,而那麼愛他的自己,怎能忍心撒謊傷害他?
許是她太自私,不能像電視劇裡那些生命垂危的女主角,爲(wèi)了男主好而撒謊離開,她做不到啊!
做不到離開Hades,更是做不到傷害他……
老天,她怎麼辦纔好?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像她這麼自私的女人?明明知道自己是顆炸彈,卻依然捨不得離開他身邊……
Hades,這樣自私的我,你還願意愛嗎?
她越想越傷心,眼眶凝聚的淚,更是瞬間氾濫成災(zāi)。
見她一直哭個不停,梨花帶淚的小臉,
他低頭,親了親她泛著水霧的眼睛,啞著聲音喃喃低語:“別哭,你哭,我心會疼!”
“Hades——”
李沅衣在他懷中蹭了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之後,小手繞過他的背,緊緊環(huán)著他,婉轉(zhuǎn)流長地喊了他的名字。
男人心頭微微一動,下意識將她抱得更緊,柔聲說:“可以跟我講嗎?不要對我隱瞞!”
原想尊重她,不過問的,可在這一刻,唐亦廷卻深刻覺得,這兩天她表現(xiàn)出來的鬱鬱寡歡,一定有問題,因此……他再也不想再繼續(xù)放任下去了。
“嗯!”
李沅衣點點頭,終於決定將一切都講出來,從頭開始!
可故事太長,她一時間理不出頭緒,沉吟片刻之後,她咬了咬脣,輕聲問唐亦廷,“你想知道什麼,你問我答好不好?”
“好!”
只要她願意講,無論什麼方式,他都無所謂。
“我泡了杯茶給你,你先喝好嗎?”
她好怕,怕講完之後,他會受不住打擊,於是只好在之前,先幫他緩緩情緒。
“嗯!”
唐亦廷不作多想,微微頷首。
李沅衣見狀,從他的懷中掙脫開來,走到大班桌前,把那杯尚有熱度的安神茶遞到他面前,嬌聲說:“給你!”
她是這般的乖巧,讓唐亦廷心裡一陣盪漾,他不由得想,若是此時,她拿著的是一杯毒藥,他應(yīng)該也會毫不猶豫喝下去吧?
兩下半就將茶喝完,見她還站著,他不由得拍拍大腿,示意她:“過來這坐!”
李沅衣俏臉微微泛紅,扭捏了一下之後,還是乖乖地走過去,坐在他腿上。
熟門熟路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後,就聽男人問:“你的記憶全部恢復(fù)了?”
“嗯,你怎麼知道?”
李沅衣擡眸,訝異極了。
她恢復(fù)記憶,也只不過是幾個小時之前的事,她誰都沒告訴,他怎麼就知道了?
這個男人,究竟是瞎蒙的呢,還是觀察力就是那麼強?
“猜的!”
唐亦廷四兩拔千斤地應(yīng)了一聲。
其實,在見到她看到這些照片時的表情,他就看出端倪了,只是沒想到,結(jié)果證明,他的猜想是對的。
思及此,他伸手捏了捏她紛嫩的臉頰,幽幽嘆了一口氣:“當(dāng)年在機場,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
爲(wèi)何她只是去上個洗手間,就再也不見蹤影?
她又是什麼時候,跟蕭涼有交集的,她可知道,蕭涼就是的幕後Boss?
這一個一個的問題,他都迫不及待想從她口中得到答案!
李沅衣定定看了他一眼,小手下意識抓著他的大手,神情驟然變得嚴(yán)肅起來:“Hades,唐遠雄,他……他不是你的親生父親!”
“你這是什麼意思?”
男人的身子瞬間僵住,精緻的俊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唐遠雄不是他父親,那他的父親是誰……
難道他不是唐家的孩子?
不,如果他不是的話,爺爺怎麼可能會對他這般好?
唐亦廷的心,在這一刻,亂了。
“你的親生父親,在20年前綁架的現(xiàn)場就出事了,現(xiàn)在的這一個,是假的。你還記不得,當(dāng)年我們?nèi)ダ咕S加斯的前一天,你開車回唐宅,然後吩咐我在車裡等你……”
那一天,兩人在外面吃飯,唐亦廷突然接到唐肆謙的電話,讓他過唐宅一趟,於是,他就順便將她帶了過去。
怕唐肆謙會爲(wèi)難她,所以唐亦廷沒有讓她跟進去,只是讓她在車裡等。等了好久,都不見他出來,妍熙有些無聊,忍不住推開車門,到處閒逛起來。
遠遠地,她見到一個50歲左右的男人,神色緊張躲到大樹下去講電話,由於好奇心作祟,她竟然不怕死偷偷跟過去,,接著撞破了某個驚天秘密——
打電話的男人,貌似爲(wèi)了奪權(quán),陷害原先的主人,然後整容成他的樣子,以對方的身份活著……
妍熙嚇得小心臟撲通直跳,立刻慌慌張張跑回來,殊不知,還是不小心暴露了行蹤,因此在第二天,差點惹來殺身之禍。
當(dāng)時,她並不認(rèn)識唐家人,壓根就不知道那個男人就是唐遠雄,所以沒能在第一時間想起,把這事告訴Hades,卻未曾想,陰差陽錯,就過了那麼多年。
直到前幾天蕭涼告訴自己,六年前是唐遠雄追殺她,再加上下午在咖啡廳時注視唐遠雄的背影,突然間靈光一閃,她這才全部記了起來……
她幽幽地講著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關(guān)於她的失蹤,關(guān)於蕭涼救了她,還有她爲(wèi)了逃脫,故意向蕭涼示好……
到最後,她緊緊抓住他的手,眉眼間溢滿了認(rèn)真:“Hades,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那些照片是真的,但那都是不得已而爲(wèi)之!”
“我相信你!”
將她的手拿到嘴邊親了親,他幽幽嘆氣,“那你知道那人本尊是誰嗎?”
沒想到他的父親20年前就不在人世,怪不得這麼多年來,他對自己毫無父子之情,剛開始他是以爲(wèi)父親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爲(wèi)恨他連累了母親,誰知,卻有這樣的隱情……
究竟是誰,害得他家破人亡的?
題外話:
11點左右還有另外一更。人呢?都沒看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