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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是休是離隨你

趙陽博跟在顧清彥的身後,察覺到這兩個女人來意不善之後,他就快速的找姑爺了,他進不去皇宮,幸好託人找到了顧四兒,才把爺請了回來。

家中出了這麼大的事,東廂和西廂緊緊是一牆之隔,段母聽到後急急地趕了過來,防備的把段小五護在身前。

顧清彥看不到段小五的表情,只看到段母一臉不滿的樣子,眉頭緊皺,心中暗叫糟糕了,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兩個女人會找上門來。

五兒——

只怕會誤會了。

顧清彥心中焦急,面上卻不動聲色,轉過頭看向張氏姐妹,眼中看不出悲喜,沉聲說道,“回去。”

“姐夫,你都不知道這個女人多麼惡毒,辱罵姐姐。”張鑲兒嘴快的說道。

張鑲兒恨恨的跺腳,差一點就成功了,卻被姐夫撞見了。

張鑲兒心中更加怨恨,姐姐剛剛回來,姐夫就把那個女人帶著瑾兒轉移走了,分明是防著姐姐,更是在護著那個女人,張鑲兒心中的妒忌幾乎要殺了她自己,眼神也變得不再如以往一般楚楚可憐。

“我說回去。”顧清彥提高聲線,脾氣已經在爆發的邊緣。

從皇宮到別院,顧清彥來不及驅趕馬車,顧不得驚世駭俗一路用輕功飛回來的,唯恐擔心五兒受了委屈,或者想不開。

“東昇——”張馨兒一臉哀傷的看向顧清彥,“我沒有惡意,只是太過想念瑾兒,東昇,我是瑾兒的親孃,我不會害他,難道我懷胎十月辛苦產子,爲了瑾兒幾乎丟了性命,如今連看上一眼的資格都沒有嗎?我難道還會害了瑾兒不成?”

張馨兒頓了一頓,悽楚的瞥了一眼段小五的方向,“難道我這個親孃比不上繼母嗎?”

張馨兒心中暗暗的責怪張鑲兒這個蠢貨,竟然連時間都把握不準,竟然被東昇撞見了,這下要向神不知鬼不覺的陰那個女人一把,是不可能了,張馨兒袖中的指甲深深地刺進肉中,心中焦躁的不行。

禮都那邊已經撐不了多久了,況且大祭司那個老狐貍那麼聰明,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會趕回來,那自己不但沒有了下手的機會,只怕還會陷入危險之中。

畢竟——

張馨兒低垂的眸中閃過一抹陰沉,她偷了禮都至陰至毒的武功秘籍,可恨短短時間根本就不成氣候,否則何須用這種心思手段。

“馨兒。”顧清彥軟下聲音,道,“你身體傷還沒有好,先回去,瑾兒不在這,改天等瑾兒身體好了我帶著他回去看你,顧四兒——”

“爺——”張馨兒急了。

顧清彥卻揚聲喊道。

顧四兒快速的出現在屋中,低頭,“爺。”

“送她們回去。”顧清彥不容置喙的吩咐道。

“是。”顧四兒領了命令,走到張氏姐妹身邊,“請把,兩位主子。”

張鑲兒還要說些什麼,卻被張馨兒拉住了,張馨兒垂下眸子看起來委屈至極,半餉,才擡起頭溫柔的說道,“那我們先回去了,東昇,找個時間將妹妹接回卿玉齋吧,我不介意院中多一個人,畢竟,妹妹也是盡心照顧過你的,我心中感謝。”

言語之間已經將自己當成了卿玉齋的主子,乍一聽,好似寬容大度,溫柔的善解人意,實際一分析,是在不是那麼回事,溫柔的挑釁。

顧清彥沒有做聲。

張氏姐妹雖然有些不甘不願,但是還是隨著顧四兒離開了。

段小五疲憊的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屋中的奴婢婆子們又走了一批,趙老二夫妻仍然是沒有動,示意趙陽博先下去了。

只剩下疲憊的閉著眼睛的段小五,擋在她身前的段母和趙老二夫妻。

段母心中無奈,眼見著段小五受了委屈,心中十分難受,眼圈通紅,卻只能乾著急的抹著眼淚,大家女人都是這麼熬過來的,沒有想到小五好不容易懷了身孕,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哪知——

段母抹著眼淚,作孽啊,明明死了的人怎麼就活了呢?這妻不是妻,妾不是妾的可如何是好啊?難道這就是五兒的命嗎?

從出生開就受盡波折,到現在依舊不平穩。

“五兒。”顧清彥困難的張口,沙啞著聲音開口道。

“姑爺。”趙老二擋在段小五面前,梗著脖子,毫不示弱的看向顧清彥,“我趙老二是個粗人,我知道有些話不當說,但是實在忍不住,您是存了心思讓那兩個女人上門糟蹋我家主子、膈應我家主子是不是?不錯,你是家大勢大,我們和您沒法比,但是就算你不把我家主子放在心上,我們自己可是當成寶的。”

“趙二伯,我是真的不知道,以後不會了。”顧清彥看了段小五一眼,這一眼幾乎令他心神俱裂,段小五疲憊的依靠在椅子中,面色煞白,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彷彿累極,彷彿失望之極。

顧清彥的心痛的揪了起來。

趙老二挺直腰板。

民不與富鬥,富不與官爭,這個道理他懂,可是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在他眼中,段小五可是神一般的存在,離了這羣勾心鬥角的女人,照樣活得好好的。

蓉娘偷偷地拉了丈夫一下,責怪道,“你說什麼呢?”

她是個女人,不像丈夫考慮的那麼簡單,她的印象中,女人畢竟是以夫爲天的,蓉娘生怕趙老二激怒了姑爺,萬一一甩袖子走了,苦的不還是主子,蓉娘小心翼翼的陪著笑,“姑爺,主子是受了委屈的,您切莫。。。。。”

“娘。”段小五開口了,看向趙二伯和蓉娘,“二伯,蓉娘你們先回去吧,我已經沒事了,真的。”

在孃親和關心她的長輩面前,段小五不敢表現出一點受傷的樣子,強顏歡笑。

“小五兒。”段母的心陣陣疼痛,手撫著段小五的臉頰。

“我沒事的。”段小五再次安慰道,“您先去休息吧。”

段母欲言又止,最後和趙二伯、蓉娘走了出去。

“五兒。”顧清彥輕輕走到段小五身旁,蹲下身,眼中閃過一抹痛色,“不是你想想的那樣的,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張馨兒活著回來?”段小五驀地睜開眼睛,眼含傷痛,直直的看向顧清彥,一下子切中要害。

她想起那日顧清彥很晚纔回房,突然說道要將她和孩子送到別院來,說了種種擔心她的理由。

可笑之極。

當時的自己竟然傻傻的相信了。

“我。。。。”顧清彥啞口無言。

“因爲她回來了,所以你送我來到別院。”段小五怒極反笑,傷到深處反而痛的麻木了,一雙鳳眼空洞的看向前方,嘴角嘲諷,“就是那天晚上吧,我想想你說了什麼?有顧夫人的地方就是顧大人的家?擔心我身邊沒有可用之人,擔心蓉娘心思單純我會受累操勞?”

段小五輕笑一聲,一抹淚珠順著眼角滑了下來,看向顧清彥,“我說錯了嗎?”

統統都是那麼可笑。

“五兒。”顧清彥緊張的抓起段小五的手,焦急的說道,“你聽我解釋,我知道她回來,可是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懷著身孕,我怕你——”

“懷著身?怕我傷心?就讓她追上門來要孩子?說些妾侍沒有資格撫養孩子之類的冠冕堂皇的屁話?”段小五咄咄逼人的看向顧清彥,“我段潤玉從正室夫人糊里糊塗的變成你的妾了?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有資格養了?不對、”

段小五嘲諷的一笑,“是沒有資格出生了,你根本就不想要這個孩子,你夜夜晚歸,熬著夜與你前妻的畫像相伴,然後給我找落胎藥方的感覺很美好?”

顧清彥啞口無言,突然迷惑道,“什麼畫像?我根本就沒有了她的畫像。”

高大的身子晃了一晃。

段小五從懷中將張馨兒那張小像仍在顧清彥身上,“你還想狡辯什麼?”

顧清彥快速的將畫像打開,畫像中的女子盈盈一笑,顧清彥眼中閃過一抹追憶,然後擡頭,痛苦的說道,“這只是我五年之前畫的,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人人都有痛苦的過往,你嫁給我時不就知道我有了前妻嗎?”

“可是我不知道你的前期會復活,會有一天從地下冒出來和我搶男人。”段小五激動地喊道,聲音顫抖,“我壓根就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段潤玉只是你前妻的一個可笑的替身,你能告訴我嗎?我們是開始在一場欺騙之上的,因爲我這雙眼睛是不是?”

“很久就已經不是了。”顧清彥試圖抱住段小五,卻被段小五用手用力打開。

“所以一開始是。”段小五嘲諷的一笑,淚眼模糊的看著顧清彥,哽咽道,“現在好,你不用再需要我這個可笑又可悲的替身了,你也不需要日日熬夜陪著她的畫像了,她回來了,你去陪著她啊,在我這做什麼?我不過是鳩佔鵲巢,永遠變不成鳳凰的雞罷了,你滾啊,滾啊!”

段小五用力的指著門口大聲吼道,瞬間淚如雨下。

“五兒,你冷靜點,注意你的身子。”顧清彥擔心的看著段小五,急得團團轉,“你想知道的我都會慢慢解釋給你聽。”

“解釋什麼?”段小五直勾勾的看著顧清彥的眼睛,“解釋你日日去會你的老情人?解釋你們日日擁抱?還是解釋這個?”

段小五隨手將桌上的珠玉耳環狠狠地仍在顧清彥身上,“顧清彥,你好樣的,一孕傻三年,你是已經把我當成徹頭徹尾的傻子了吧?我不用香料,你何來的一身梔子花香?你日日藉口公務繁忙,卻花了心思給我落胎,你放心,我段小五不是那種木訥的人,我礙眼了不是嗎?我走。”

“不許。”顧清彥瞬間急了,緊緊地抱住段小五,“我不許你走。”

可憐他一個世家子弟,身邊女色卻少得可憐,從前的馨兒又是溫柔的,從沒有和他鬧過,如今顧清彥是真的不著調該如何招架了,想要解釋,五兒一句一句話簡直是戳了他的心窩子,他卻一句解釋都說不出來。

再加上那畫像和耳環,還有粘在身上的香料味道,顧清彥瞬間就明白了自己小心了有小心,還是落入了那個女人的圈套之中,今天那個女人又上門,若不是陽博找回自己及時,依照五兒的性子,很有可能生氣的一走了之,顧清彥心中越來越著急,急得團團轉,想要將五兒那可疑的身世告訴她。

可是——

五兒如今盛怒之中,顧清彥著實擔心她會受不住這打擊。

“不許?”段小五突然嘲諷的笑了,“你倒是提醒我了,這裡是我的宅子,要走也不是我走,顧大人,您請吧,您是休是離我都不在乎,走吧。”

段小五狠了下心掙開顧清彥的懷抱。

她不敢再貪戀這樣的懷抱,否則,明知道那樣的懷抱是屬於別人的,她依舊會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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