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你……”

凌玥顯然沒有想到火刑天會出現在這裡，準確地來說，她是沒想到他會在門外偷聽。

事實上，若是放在以前火刑天必定不會做出這種無禮之事，但今非昔比，眼疾讓他藏在心底深處的懦弱漸漸顯現了出來，他本就敏感，如今更勝以往，再加上人妖總是有別的，所以在凌玥被凌曜喊去談話後，他掙扎了幾下，敵不過好奇和擔憂還是做出了偷聽的行爲。

“凌玥，你告訴我，你哥說得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火刑天瞇起眼，他的眼睛不似之前那般明亮，但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緊張，他擡手抓住凌玥的雙臂，她的遲遲不答令他不安到了極致，他明明抓著她卻感覺自己即將抓不住她，馬上就要失去她。

凌玥咬著脣，她知道的，知道這件事是不可能一直瞞著他的。她有模擬過被他知道這件事的話，自己該怎麼說，該用什麼的表情去說。但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時，她竟無言以對。

“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

沒有回答很多時候就是一種回答。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因爲一個女人，還是個妖女痛心疾首，痛得溼了眼。

“是我害了你，是我。你爲什麼要管我，你就不該管我！”

火刑天的情緒很不好，比他知道自己成了瞎子時還要不好。這一瞬間，他忽然間看清了自己的感情。他的確對陌曉萌有好感，甚至覺得自己非她不可，但在遇到凌玥後，遇到這麼一位對自己無私奉獻的女孩後，他其實動心了，她的執著、她的可愛、她的驕縱都牽動了他的心，而她的坦誠和不求回報讓他徹底地淪陷了。

在得知陌曉萌生死不明後，他有難過，他以爲這說明他對她有情，只是和現在他的痛比起來，那點難過無非是冰山一角罷了。

他對陌曉萌的感情從喜歡過渡到友情，他將她看成了朋友，一個不扭捏不做作、有想法的女孩。而他對凌玥……

凌玥見火刑天突然就不說話了，只是垂著腦袋杵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有些怕了，怕他不理自己。

“刑天，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我只是、只是怕你不答應。”

“還會有辦法的，還有有辦法的。”

火刑天自言自語了會兒，猛地擡頭看向了凌玥身後的人，那個模糊的寶藍色身影，“蛟丹一定還沒有被我完全吸收，取出來，把它取出來！”

“不可以！”凌玥大吼。

“凌玥！”

“火刑天！”

凌玥怒瞪著他，眼淚禁不住地“嘩嘩”而下，“火刑天，你就這麼不待見我麼？你不喜歡我，我不強求你，你連我對你的好意，你都要拒絕麼？你可以不要命地保護我，我只不過變成一個不倫不類的物種罷了，反正你也不喜歡我，你到底在氣什麼？你兇什麼兇？！”

……

陌曉萌只覺得這段對話聽起來很驚心動魄。

隨著凌玥的反駁聲落下，整個世界彷彿在這一霎歸於了寂靜。

“誰說、誰說我不喜歡你的？”

※※※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