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你是誰, 我怎麼在這裡？”葉輕舟按了按額頭想起身，這才發(fā)現(xiàn)身子軟軟的沒什麼力氣。

“這是我家，我叫樑雨澤, 你暈倒在路上, 感冒發(fā)燒, 現(xiàn)感覺怎樣？”樑雨澤拉了張椅子坐下, 他很好奇, 非兒說是她朋友，除了整夜照顧她外，還很緊張的樣, 要不是她是女人，他還懷疑她們曾經(jīng)是戀人。

“恩, 還好, 謝謝你, 我要走了。”

“你病還沒好，就這樣走嗎？”樑雨澤好笑地看著她, 非兒這朋友好像挺倔的，還沒好，就要走。

“我……你……”葉輕舟語塞，這才發(fā)現(xiàn)身上穿的是睡衣，除了尷尬, 還很無語, 不會是他換的吧。

“放心, 是我女朋友幫你換的, 她說認識你。”

“認識我？”

“恩, 說你是她朋友，她在熬粥, 我去叫她，應(yīng)該差不多好了。”

“雨澤，輕舟醒了沒有。”推門而進的李非手上端著一碗粥，朝樑雨澤笑笑，視線轉(zhuǎn)落在葉輕舟身上，神情複雜。

“醒了。”

“非兒！！！”

葉輕舟差點彈跳起來，她怎麼也沒想到非兒在這裡，更沒想到這個男人男朋友。

“非兒，我去上班了，你們好好聊聊。”樑雨澤很有風(fēng)度說道，朝李非溫柔笑了笑[，再輕輕關(guān)上門。

葉輕舟與李非兩人對視著，彼此都沒有說話，久久李非才嘆了一口氣，端著粥走到牀沿邊坐下，直視著葉輕舟，手攪動著粥。

“輕舟，你好嗎？”

“恩，還好。”葉輕舟有些虛弱笑道，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苦澀，怎麼看，怎麼假，笑意不曾到達眼底。

“是嗎？”李非緊緊追問，她怎麼看不出，輕舟牽強的笑，如果快樂，怎麼笑得如此苦澀，如果快樂，怎麼一臉落寞，如果快樂，爲何如此暗然失色，就連在睡夢中，也透露著悲傷。

“你男朋友很帥。”

“呵呵，輕舟，我快結(jié)婚了。”李非微微笑道，雨澤不但俊雅帥氣，事業(yè)上也很成功，更是很多女人暗戀想嫁的對象，她遇上他，他愛上她，是幸運的吧，是上天給她的恩賜，他陪她渡過了最難熬的日子，他想方設(shè)法逗她開心，疼她，寵她，愛她，讓她忘了那些痛，她也確實很快樂，很幸福，只是，偶爾在夜深的時候，思緒會有些飄浮。

“這麼快，定在什麼時候？”葉輕舟微微愣了愣，這倒是有點意外，但，她可以看向出，那個男人很愛她，非兒也是一臉的嚮往的幸福，結(jié)婚，是一個很好的歸屬，她真替她高興，這就是陽光下的愛情吧，美好而又幸福，不但可以盡情的愛，還可以盡情的笑，唉……

“恩，十一國慶。”

“祝福你，要幸福。”

“謝謝，我會的，輕舟，吃點粥吧。”

“恩。”

………

“輕舟，在想什麼？”

“非兒，我要回去了。”葉輕舟轉(zhuǎn)過身來道，這幾天她想了很多，她不該逃避的。

“輕舟，我想你快樂。”

“會的，非兒，我電話呢？”

“在桌上，我拿給你。”

“恩，謝謝。”

“我們之間還說謝謝嗎？”李非轉(zhuǎn)過身把手機拿過來遞給輕舟。

葉輕舟微微笑了笑，接過手機開機，當時她把手機關(guān)了，三四天沒開機，爸媽一定很擔心了。

輕舟，擔心你了，手機怎麼關(guān)機了。

輕舟，你還好嗎？看到短信快回電。

輕舟，你到底去哪了，還關(guān)機，急急急。

輕舟，輕舟，輕舟，速回！！！

“BABY怎麼會這樣，再也不能睡同牀，寂寞的我怎麼度過夜………”

“艾倫——”

“輕舟，你這幾天去哪了，我急死了。”

“怎麼了？”

“輕舟，阿姨身子不舒服，快回來吧。”

“啊！馬上回……”

………

“雲(yún)玲，好點沒有。”葉振東走到牀沿邊問道，並倒了杯水遞給她。

“我沒事，我擔心輕舟，都四天了，還沒消息。”

“剛纔你睡覺，輕舟有打電話回來，她沒事，就回來。”

“輕舟真打電話回來了？”李雲(yún)玲抓住葉振東的手，有些激動，輕舟沒事就好，她一直都在擔心，睡了睡不著。

“打了，馬上就到家，你就別擔心她了，你看你現(xiàn)在自己都倒在牀上了。”

“我這是心中積悶，氣不過，車禍我有責(zé)任，是我的錯，我會承擔，但這與輕舟無關(guān)，他們竟說是輕舟害的，這關(guān)輕舟什麼事。”李雲(yún)玲說著說著不禁又有些激動，她雖然不知道輕舟爲什麼會不在，但沒守在喬曼身邊，一定是說了什麼難聽的話，要不然，輕舟怎麼會離開，更氣的是，當時還颱風(fēng)暴雨，讓她怎能不氣，不火。

“他們肯定也是太擔心女兒，喬曼那丫頭沒醒過來，又聽說這事，一時肯之間定接受不了，難免說過了點。”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這也太沒禮貌了吧，他們在擔心，我們也一樣在擔心，輕舟這段時間更是沒日沒夜在守，都沒合過眼。”李雲(yún)玲想起這個就來氣，他們?nèi)メt(yī)院的時候，不但沒看到輕舟，而且那喬氏竟擋著他們，不讓他們進，最初還說了幾句客氣話，後來越聽越不是滋味，後面更直接，讓他們以後不要來了，叫他們管好輕舟，讓她氣打不過來，本來這次車禍，讓她想通很多事，對喬曼那丫頭很內(nèi)疚，輕舟的緊張，擔心，恐懼，徹夜不眠的守候，她都一一看在眼裡，雖不贊同她們的愛，卻有些感動，本想大家好好談?wù)劊烧l知……

“算了，都過去了，不提這事了，喬曼那丫頭也醒了，輕舟也沒事，應(yīng)該高興纔對，你也應(yīng)該放寬心。”葉振東蓋住李雲(yún)玲的手，雖然這事喬家做得有點過火，但畢竟人家女兒出了車禍，又因他們而起，可以理解，現(xiàn)大家都沒事，也不用計較那麼多了。

“恩，振東，那輕舟和那喬……”

“雲(yún)玲，我們都老了，我沒太大的願望，只希望我們家像從前一樣溫馨，充滿歡樂，其他都不重要，孩子的事由孩子們自己去解決，我們不操這個心，好不？”

李雲(yún)玲望著他點了點頭，兩人對視著，眼裡都有一抹釋懷，還有一絲無奈，算了，罷了，她也想開了，只要輕舟好好的，快快樂樂的，她就滿足了。

“叮鈴——”

“是不是輕舟回來了。”

“別急，我去看看。”

“爸，媽呢？”

“在房裡。”

“媽——”葉輕舟焦急得衝進房裡，她真是又緊張又擔心又不安，只聽艾倫在電話裡說被喬家人氣倒了，具體卻不知道爲什麼。

“輕舟——”

“媽，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媽沒事，輕舟，你別緊張，倒是你，去哪了，讓媽急死了。”李雲(yún)玲坐直了身子，拉著葉輕舟的手，上上下下看著，心情大好，只要輕舟沒事，她就放心了。

“輕舟，你到底去哪了，也不打個電話回來，手機又關(guān)機，不知道家裡會擔心嗎？”葉振東忍不住責(zé)訴道，雖然他也很擔心，但輕舟這次卻做錯，不管怎麼講，不管是什麼原因，也要給家裡打個電話。

“爸，媽，是我不好，讓你們擔心了，以後不會了。”葉輕舟道歉道，她不想說暈倒，發(fā)燒生病，現(xiàn)在她還有些頭暈，這些她都不想說，不想讓爸媽更擔心，手機早被她關(guān)掉，早忘了開機。

“好了，好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李雲(yún)玲心疼道，示意他別再說了，輕舟臉色有些蒼白，整個人也很憔悴，好像瘦了很多。

葉振東看著她消瘦的臉，全身疲憊的身子，重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只暗歎了口氣。

“輕舟，只要你好好的，像從前一樣開開心心的，你選擇怎樣的生活，做什麼決定，爸媽都支持，答應(yīng)爸媽，一定要快樂，知道嗎？”

葉輕舟愕然地望著爸爸媽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笑著朝她點點頭，那笑容，卻讓她想哭，她明顯看到他們突增的白髮，可以想像得出，爸媽的突然轉(zhuǎn)變，一定很掙扎，只是太疼她，全都爲了愛，纔會這樣，可她，又做了什麼？

“爸，媽——”

“好了好了，回房休息一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這幾天沒休息好。”

“媽，我沒事。”

“沒事也去躺一下，聽話。”

李雲(yún)玲拍拍葉輕舟的手柔聲說道，此刻，她感覺像回到了從前，很溫馨的家，沒了前陣子的隔漠，這樣真好。

“恩。”

“嚀鈴——”

“誰來了？”

“爸，可能是艾倫，我去開。”

……

葉輕舟領(lǐng)著艾倫走進房，指了指椅子示意她坐，自己卻走到窗前站立著。

“輕舟，你沒事吧。”艾倫走到窗前，點燃一支菸抽著，才幾天不見，卻感覺輕舟有著某種改變，但又說不出哪裡，是她想太多？

“我沒事，喬，醒來了嗎？”

“恩，醒了。”

“她還好嗎？”

“恩，很好，只是需要休養(yǎng)一段時間。”

“恩，那就好，那，阿姨沒事吧。”

“沒事，只額頭碰傷，沒什麼大礙。”艾倫淡淡道，其實心裡有些擔心，輕舟好像與喬曼的母親那天在醫(yī)院鬧矛盾了，還當場有些衝突，唉，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葉輕舟心長長鬆了一口氣，都沒事，真好，只要她們沒事，她就放心了。

“輕舟，這兩天去哪裡了？我都急死了。”

“我遇到非兒了。”

“李非！！！”

“恩，她有男朋友了，很高很帥，很溫柔，很體貼……他們快結(jié)婚了。”

“很好呀，祝福她，她很幸福吧？”艾倫微微愣了愣笑道，是有點意外李非這麼快有了男朋友，但這與輕舟有什麼，她們不是已經(jīng)分手了。

“是好幸福……”葉輕舟喃喃道，和非兒聊天中，可以看得出，那個男人很愛她，而非兒說到他，臉上也一直盪漾著笑，看上去真的好幸福，他們確實是幸福的，更是讓人羨慕，讓人祝福的，不像她的愛情，雖有月光的照射，也盡顯浪漫迷人，可卻看不到明天，沒有未來。

“輕舟，你怎麼了？”艾倫擔心問道，輕舟憔悴了好多。

“沒什麼，有些累。”

“輕舟，那你先睡一下，明天一起去看喬。”艾倫趕緊說道，輕舟好像很累很疲憊，臉色也不好看。

“不想去。”

“爲什麼？你不想她嗎？”

葉輕舟轉(zhuǎn)過身，走到牀沿邊坐下來，從牀櫃裡拿出一支菸點燃，緩緩抽著，那按關(guān)額頭的手，有些顫抖，臉上是痛苦複雜的掙扎。

“艾倫，我想出國。”

“出國！爲什麼突然想出國？”艾倫吃驚道，還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輕舟怎麼突然想出國，不會是心灰意冷，就這樣放棄了吧。

“進修。”

“那，你和喬曼？”

“沒有我，她一樣會快樂，或者說，沒有我，她纔會幸福。”

“胡說，沒有你，她怎麼會快樂，沒有你，她怎麼會幸福。”

“艾倫，你不懂的。”葉輕舟輕閉雙眸，臉上有深深的無奈與痛楚，她何償想放手，那是一種比死還難受的滋味，痛得無法呼吸，可是，愛在現(xiàn)實面前……

“我是不太懂，我只知道，幸福就是，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輕舟，你不能放棄，不能，不可以。”

“我支持不下去了，我……”

“輕舟，不怕，都會過去的，喬醒來了，一切都會好的。”

“艾倫，你知道嗎？喬很喜歡孩子。”

“那又怎樣？”

“我給不起。”

“所以，你就想放手，對不？”艾倫攤攤手，很生氣，她沒想到輕舟竟然想放棄，太失望了。

葉輕舟沉默著，不是她想放手，是她不得不放手，除了這個原因外，還有，喬阿姨現(xiàn)在這麼反對，就算她不放，又能怎樣，難道真讓喬跟家人反目？那是她不願看到的。

“你！！！”

“我走了。”

葉輕舟看著氣沖沖走出去的艾倫，整個人無力地軟癱在牀上，她理解艾倫的憤怒，也明白艾倫對她的失望，可是，她又怎麼會明白，那種無力感，深深的無力，無可奈何卻又無能力，她們很相愛，也很快樂，愛得很深，很真，只是，卻難達到幸福的彼岸……

愛情，可以很近

幸福，卻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