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瑩隨著任牧禹進(jìn)了辦公室,兩個人一直隔著幾步的距離,就像是不相干的兩人。她從樓梯口開始有試著幾次轉(zhuǎn)身落跑,可是他的背後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總是在她準(zhǔn)備轉(zhuǎn)身跑的時候,他就這樣毫無預(yù)警的轉(zhuǎn)身,目光銳利的盯著她,眼底有著威脅。
‘沐瑩,你以爲(wèi)我不敢嗎?’
她怎麼會覺得他不敢,他都敢在天臺上,他有什麼不敢。她只是不明白,爲(wèi)什麼自己會害怕別人看到……
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跟著走了進(jìn)去。
“任牧禹,你究竟想怎麼樣?”
剛走進(jìn)去,離他幾步遠(yuǎn)的地方站定,靠在門邊的任牧禹,大手直接關(guān)上門,在任牧禹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已經(jīng)隱忍不住的問出口。
他究竟想怎麼樣?
喀嚓一聲,是落鎖的聲音。沐瑩繃著的臉在聽到落鎖的聲音時,心一顫,雙腿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又一步。心跳就這樣莫名的加速,跳的亂了頻率。他的動作太快,在落鎖她後退之時,他已經(jīng)迅速轉(zhuǎn)身,幾個步子就已經(jīng)逼近她,沐瑩受驚,退的更急,沒幾步身體卻直接抵上了桌子,被他輕易的鎖在懷裡。
“我你,任牧禹,走開。”
沐瑩羞憤,剛剛被他逼近,鎖在懷裡的那一瞬間,被他深邃的眸子盯著的時候,她以爲(wèi)……
再次自作多情,沐瑩再次覺得異常狼狽。已經(jīng)有過一次,爲(wèi)什麼還要再自作多情第二次。
手,推著任牧禹結(jié)實的胸口,拍打著。身體扭動著掙扎,要把他推開。沐瑩不僅僅是氣任牧禹的招惹,更氣的是自己會再次自作多情。
“你是想把所有人都叫過來欣賞?”
“任牧禹,你究竟想怎麼樣?”
任牧禹沒有停,門外的敲了幾下,說道:“任醫(yī)生,你在休息嗎?黃醫(yī)生讓我來拿份報告,他急用。”
任牧禹就在外面的聲音下,沒停,還突然變本加利。
沐瑩看著使壞的任牧禹,咬住了他的手臂,不讓自己叫出聲。
門,打開。慢條斯理的拉起她,後退一步隨手整理一下,就轉(zhuǎn)身去開門。她縮在他的辦公桌後面,不敢動出太大聲響,讓外面的人聽到。
沐瑩嚇的都快停止呼吸了。她也不知道爲(wèi)什麼,明明如果被發(fā)現(xiàn),名聲不好聽的會是他。反正,她已經(jīng)離開這間醫(yī)院了,就算有碎言碎語,她也聽不到,可是,卻是直覺的如此做了……
“任醫(yī)生。”
護(hù)士看著半掩著的門,盯著他俊容。鬢角處,有著性感的汗水。目光,想要藉著拉開一點的門看看裡面,卻感覺到任牧禹冰冷的目光。
伸手接過,識趣的轉(zhuǎn)身離開,在走了一步,任牧禹直接關(guān)門的時候說道:“今晚我在停車場等你,不見不散。”
說完,人已經(jīng)跑開了。門,也隨之關(guān)上。此時,蹲在桌子下的沐瑩,因爲(wèi)外面的一句話,而徹底軟了下來,跌坐在地上。
眼眶有些紅。
他上次在天臺抽了她左臉一個耳光,她竟然不知道疼。現(xiàn)在又自己把右臉伸過去,讓他又抽了一個耳光。
手用力的捏緊,聽著任牧禹關(guān)門,沐瑩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站起身。拉了拉衣角,任牧禹已經(jīng)走到她的身邊。
任牧禹伸手準(zhǔn)備摟住她的時候,沐瑩突然後退了一步,腿撞上了身後的椅子一陣疼也沒在意,擡起頭看著任牧禹說道:“你別再碰我。”
任牧禹眉頭微蹙,看著沐瑩突然變冷的臉。腦中閃過剛剛小護(hù)士說的話,他的確和她有約,但是,在見到沐瑩後,他已經(jīng)打算晚上直接帶她回家了。反正,不想要其他女人。
“沐瑩。”
任牧禹聲音有些壓低。
“媽。”
沐瑩的電話突然響了,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沐瑩的面色微變。身體後退了好幾步,接起電話。
“媽,你已經(jīng)在做了嗎?好,我就不買了。”
沐瑩聽到唐宛如說已經(jīng)在做午餐,等會就送到了醫(yī)院,讓她別買了。沐瑩努力讓自己聲音正常,迅速的掛了電話。
沐瑩什麼也不想再說,自己沒出息的還要爲(wèi)他考慮。是自己沒用,抗拒得不像抗拒,還是和他做了。
“我說了,你別再碰我。”
任牧禹在沐瑩要離開的時候,又摟住了她,沐瑩本來就難受了,被他又摟住,他的氣息包圍著她,只會讓她又想到剛剛她又自己犯賤的和他糾纏在一起。用力的踢了他一腳,卻沒有踢開。只感覺到他勒著她的力道,疼的她倒抽一口冷氣。
“再說一遍。”
“我說,你別再碰我,我嫌你髒。”
“髒?”
任牧禹臉色一變,脾氣本來就不好。聽到沐瑩嫌棄他,大手突然扣住她的下額,薄怒之下,說出來的話,也是極度傷人。
沐瑩的本來還有些緋色的臉上血色盡失,看著任牧禹那張冰冷的臉。
“是我犯賤行嗎?賤了一次又一次,我以後再也不想犯賤了行嗎?放開我。”
想要裝的倔強,可是,吐出來的話語卻還是沙啞哽咽了。沐瑩,無法在他的羞辱下真的裝不在乎,裝平靜。她已經(jīng)退了又退,他究竟想把她逼成什麼模樣。
任牧禹看著沐瑩眼底受傷的痕跡,心口塞的厲害,安撫的話已經(jīng)到了脣邊,門上又傳來敲門聲。
“任醫(yī)生,副院長通知,開緊急會議。”
外面的人聲音很焦急,會開緊急會議,一般都是手術(shù)遇到了棘手的問題,纔會立刻聚集在一起開會,商討對策。
手鬆開,深深看了一眼沐瑩帶著命令的口吻說道:“在這裡等我。”
整理好自己的白大褂,往外走。沐瑩在任牧禹離開後,沒有任何猶豫的拉開他辦公室的門,剛拉門,看著還未離開站在門口的任牧禹,似乎是知道她會不聽話的在他走後立刻離開一樣。
看著他微瞇的眼神,他在不悅。沐瑩想從他身邊擠著離開,可是又邁不出步子。從內(nèi)心深處,她與他的位置,他高她低。他,總是主宰著她。
“沒聽明白我的話?”
“我爲(wèi)什麼要聽你的話。”
沐瑩不甘。
憑什麼他說什麼她就要做什麼……
任牧禹沒有再回答,直接邁步進(jìn)來,再次關(guān)上門,扯住沐瑩往懷裡一拉,大手直接利落的開始扯她的衣服。
“喂,任牧禹,你做什麼……”
在被放到牀上的時候,沐瑩立刻迅速的扯過上面的被子蓋住自己,看著任牧禹惱的恨不得抓花他的臉。
“任牧禹。”
“再跑。”
任牧禹捏著她的下額,看著她惱極的小臉。
“你太過分了,任牧禹,衣服還我。”
沐瑩眼睜睜看著任牧禹把她剛剛?cè)釉诘厣系囊路炱饋恚苯尤M(jìn)了他的衣櫃裡,鎖起來。再看了一眼她,那一眼看的沐瑩堵的真恨不得撲到他的身上,把他撕碎。
“任牧禹!”
迴應(yīng)她的是關(guān)門聲,以及從外面反鎖。沐瑩就這樣被鎖在任牧禹的辦公室,咬牙切齒。
病房裡,賀以琛的大手握著陽陽小小的手,那麼小,在他的大手裡,他都不敢用力,只敢輕輕的握著,害怕稍微用力,就會捏疼了他。
葉予溪坐在病牀邊,手握在他的手上。以前沒敢想過,害怕想的越多,就越發(fā)的心理不平衡。現(xiàn)在,在知道陽陽真的是賀以琛的兒子的時候,葉予溪看著賀以琛的五官,再看躺在牀上的陽陽。陽陽的眼睛像極了自己,臉上有些嬰兒肥,不似賀以琛輪廓那麼分明。但是,現(xiàn)在父子兩個人擺在一起,那相假的嘴脣,和高挺的鼻樑,相似之極。
她怎麼就沒有發(fā)現(xiàn),陽陽的鼻樑和賀以琛的儼然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呢。
很後悔,自己沒有早些讓陽陽見賀以琛,如果讓陽陽早早和賀以琛見面,也許,兩個人放在一起,早就可以看出小鼻子和小嘴巴相似,有懷疑,再去驗DNA就能早知道。陽陽就能早點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他嘴裡喜歡的賀叔叔,他一直期待的爸爸真的如他期待的一樣,那樣厲害,那樣高高大大的。
賀以琛察覺到葉予溪的情緒波動,一手摸摸她的臉。
“小溪,謝謝你。”
“賀以琛。”
葉予溪貼著他的手,溫情暖暖。
牀上的陽陽,正安靜的睡著。失血過多,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卻一直昏睡著。
唐宛如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溫馨的場景。
“唐阿姨。”
葉予溪聽到聲響,鬆開賀以琛的手,起身迎了上去。
“給你們做了一些吃的,你們很久沒吃東西了。外面的東西沒有營養(yǎng),我特別熬了一些湯……你和……賀……賀總……”
唐宛如還是沒辦法適應(yīng),叫他以琛。
“唐阿姨,叫他以琛就好。”
“對,對……以琛。你們吃點,陽陽怎麼樣了?”
“陽陽沒事了。”
“還好沒事,還好沒事。”
唐宛如目光看著躺在病牀上的陽陽,一邊把兩個大保溫盒的飯菜和湯端出來,一一擺放在一邊的茶幾上。葉予溪幫著忙,賀以琛從唐宛如過來的時候,只是回頭對她點點頭,目光又回到了陽陽的身上。
突然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兒子,賀以琛現(xiàn)在很是期待他快些醒過來,然後叫他一聲爸爸。
“賀以琛,唐阿姨做了吃的,過來吃點東西。”
“嗯。”
嘴裡嗯著,賀以琛卻未立刻移步過來。繼續(xù)守在病牀邊,捨不得放開陽陽的小手。
“過來吃飯。”
葉予溪看著賀以琛的模樣,無奈的走到病牀邊,把陽陽的小手從他的大手裡小心翼翼的拿出來,然後幫陽陽蓋好被子,低頭在他的小臉上親了親,低喃道:“大寶貝,你乖乖睡覺,然後睡醒了有驚喜哦。你不是一直想要見爸爸麼,爸爸現(xiàn)在就在這裡,等你醒了,就能立刻看到爸爸了。你的爸爸和你想的一樣,而且,他非常愛你。”
唐宛如正在把保溫筒裡的湯盛出來,在聽到葉予溪說的話的時候,舀在勺子裡的湯晃了一下,灑在了腿上。
“撕……”
唐宛如被燙的痛呼了一聲,葉予溪正拉著賀以琛往茶幾邊走,在聽到唐宛如壓抑的痛呼聲,立刻鬆開賀以琛的手快步走過去。
“唐阿姨,有沒有燙到?”
葉予溪緊張的看著唐宛如。
“沒……沒事,我去擦擦。”
唐宛如說著,往洗手間走,葉予溪不放心,讓賀以琛先吃自己則跟著走過去。唐宛如看著隨後走進(jìn)來的葉予溪,用著一邊的紙擦著褲子上的湯漬。
“唐阿姨,真沒事嗎?去樓下看看,有沒有燙傷。”
“沒事,真的。”
唐宛如對葉予溪笑笑,但是臉上卻像是心事重重。
“小溪。”
沉默了幾秒,唐宛如關(guān)上洗手間的門,看著葉予溪嚴(yán)肅的問道:“陽陽……是……以琛的兒子?”
“是的,唐阿姨,這件事情我到現(xiàn)在也沒弄的很明白。不過,今天賀以琛給陽陽輸血前,有檢查過。報告已經(jīng)出來了,他們真是父子。我都有些不相信,上天對我的眷顧,賀以琛竟然是陽陽的父親。”
葉予溪因爲(wèi)情緒激動,並沒有察覺到唐宛如的情緒有異樣。問出來的話,並非是激動爲(wèi)她開心,而是……
唐宛如看著葉予溪開心的笑容,激動的情緒。卡在喉嚨的話,有些難說出,又難嚥下。
究竟是上天的眷顧,還是上天捉弄。
陽陽怎麼會真是賀以琛的兒子……
現(xiàn)在竟然還相認(rèn)了,如果她早知道小溪是和賀以琛在一起,她一定會聯(lián)想到。那麼,她可以提前的去證實,這樣,她還能阻止。現(xiàn)在……
看著小溪這幸福的模樣,以爲(wèi)這是上天的眷顧。
“唐阿姨,你怎麼了?”
葉予溪在興奮過後,才察覺到唐宛如情緒有些不對勁。伸手摸摸唐宛如的額頭:“唐阿姨,你額頭有些燙,是不是發(fā)熱了?我陪你到樓下看看。”
“不用……”
“唐阿姨。”
葉予溪堅持,拉著唐宛如往外走。外面,賀以琛正在吃她做的飯菜,眼眶就這樣紅了。葉予溪正握著唐宛如的手,所以輕易的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側(cè)頭,看著目光看著賀以琛的唐宛如。
“以琛……合你的胃口嗎?”
“很好吃。”
賀以琛音落,唐宛如捏著葉予溪的手,更緊了。
“好吃,就多吃點,多吃點。”
唐宛如一連幾個多吃點……
葉予溪心中有些疑惑,並沒有當(dāng)著賀以琛多問。拉著唐宛如對賀以琛說道:“賀以琛,我?guī)瓢⒁倘窍聶z查一下,她好像有些發(fā)熱。”
“你吃飯,我陪唐阿姨去。”
賀以琛吃的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碗筷。葉予溪看著賀以琛已經(jīng)站起身,眼神裡有著不容拒絕。知道他是怕自己餓著了,點點頭,鬆開唐宛如的手……
“不……不用……我……”
“我陪你。”
簡單的三個字,打斷了唐宛如的話。唐宛如的脣瓣蠕動了幾下,賀以琛已經(jīng)站在她身邊。唐宛如低下頭,垂放在兩側(cè)的手輕顫。
唐宛如只是低燒,醫(yī)生開了藥,賀以琛去取藥。唐宛如坐在一邊等著,看著賀以琛的背影,眼眶越來越紅。在察覺到自己情緒失控的時候,低下頭,快速的把眼眶的眼淚擦去。
任牧禹把她鎖在他的辦公室裡,沒衣服穿,門又被反鎖了,手機也被鎖進(jìn)了他的衣櫃裡。沐瑩只能又裹著被子回到牀上,心底已經(jīng)把任牧禹罵了千百萬遍。
躺在牀上,因爲(wèi)擔(dān)心陽陽昨天神經(jīng)緊繃一天,晚上又沒睡。今天又被任牧禹拖在辦公室裡做了將近一個小時,沐瑩躺在牀上,眼睛開始耷拉。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車裡。天色,不知何時已經(jīng)黑了下來。
車在前行,沐瑩透過車窗看著飛逝的街景,瞇著的眼睛突然睜開,迅速的看向身側(cè)。
任牧禹……
手扣緊了一些,側(cè)頭看向任牧禹說道:“停車。”
任牧禹的車,繼續(xù)前行。彷彿沒聽到她說的話一樣,沐瑩眉頭輕蹙,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醫(yī)院,她沒有任何顧及。
“任牧禹,停車,我說停車。”
車,竟然真的靠邊停下,沐瑩伸手就要拉開車門,這才發(fā)現(xiàn)車門鎖了。
“任……”
手鬆開,轉(zhuǎn)頭準(zhǔn)備和他爭執(zhí),便見他突然推開車門下車,她見車門可以打開,又去拉車門,車門再次鎖上。沐瑩就這樣看著任牧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手拍著車門,他頭也不回。
任牧禹!
沐瑩恨的一腳踢到前面,踢的腳尖一陣疼。
他究竟想怎麼樣!
任牧禹很快就折回,坐回車裡,再次落鎖。沐瑩在他坐進(jìn)車裡的時候,就想拉開車門下車,可是他動作太快,自己剛拉車門他就已經(jīng)坐進(jìn)來,把拉開的一點車門拉上,鎖上。
“任牧禹,你究竟想怎麼樣?”
沐瑩氣極,推開任牧禹的身體,臉都?xì)饧t了。
任牧禹並沒有立刻開車,而是把剛剛手中提著的便利袋打開,從裡面拿出一盒藥,遞給沐瑩。沐瑩直覺的伸手接過,但當(dāng)看到上面的字時,心,沉入谷底。
手扣在藥盒上,用力捏緊纔沒有砸到任牧禹的臉上。終於明白了,他爲(wèi)什麼要讓她等他,又爲(wèi)什麼會把她抱到車裡,目的無非是這個。
明明不應(yīng)該難受,就算任牧禹不給她買,她自己也會給自己買。她雖然只有任牧禹一個男人,但是也知道,要吃藥。只是,由他遞給她,和自己去買的區(qū)別,太大……
心被手中的藥割的很疼,很疼……
強忍著眼眶的酸澀,用力的把眼眶的溼意壓了回去。利落的拿出一粒藥,伸手奪過他手中的水?dāng)Q開,仰頭喝下。
一連灌了好幾口水把藥吞了下去,沐瑩從來沒有覺得吃藥這樣困難,也從來沒有覺得什麼藥有這個藥苦,一直苦到心底最深處。
“吃完了,任牧禹,可以放我下車了嗎?”
轉(zhuǎn)頭看著他手中的袋子,有維生素……
不愧是醫(yī)生,想的可還真周到,她是不是還要感謝他這份周到。
“坐好。”
任牧禹看著她吃了藥,也沒多說。見沐瑩又解開了安全帶,對沐瑩說著。
“我要下車。”
“去我家。”
沐瑩見任牧禹準(zhǔn)備開車,臉色徹底變了。去他家,繼續(xù)任他爲(wèi)所欲爲(wèi)嗎?
“任牧禹,你不要欺人太甚。”
手中的藥和水都直接砸到了任牧禹的身上,水還是開著的,灑了任牧禹一身。
不想再裝無事,不想再裝不在意。她覺得自己真的已經(jīng)夠好說話的了,任牧禹真是太欺負(fù)人。她不過是喜歡他,他爲(wèi)什麼要這樣傷她。
見任牧禹面色微變,卻沒有開車門,沐瑩徹底火了。拳打腳踢起來,沒有章法,胡亂的揮著自己手腳。
“開車門,我要下車,我要下車。”
沐瑩自己打開車門,迅速的拉開車門跑出去,車門砰的一聲甩上。正好一輛計程車過來,沐瑩拉開車門坐進(jìn)去,車,迅速開離。
病房。
唐宛如回去休息了,賀以琛回到病房的時候,發(fā)現(xiàn)葉予溪正坐在病牀邊,茶幾上的飯菜,和他離開的時候一樣,一點也沒動。目光轉(zhuǎn)回她的臉上,邁步走過去。
葉予溪聽到腳步聲,轉(zhuǎn)過頭,眼眶紅紅的。
“賀以琛,我沒辦法原諒海瑤。”
她不是聖人,無法原諒葉海瑤的所作所爲(wèi)。她之前做的一切,她都可以原諒。但是,她這次竟然把惡念動到了陽陽身上。雖然現(xiàn)在陽陽沒事了,可是,他這麼小就經(jīng)歷這些。她沒辦法忘記,陽陽靠在她的懷裡說痛的模樣。如果不是賀以琛是他的父親,也許陽陽就救不回來了。
那個也許,她都不敢去多想。
剛剛?cè)~祖德過來看陽陽,在知道陽陽沒事後就離開了,沒有提葉海瑤的事情,她知道葉海瑤和卞子坤被警察帶走了。看著葉祖德憔悴的面孔,她其實心底很難受。如果不是葉海瑤拿陽陽下手,她對自己做的事情,她都可以因爲(wèi)親情而原諒。但是,陽陽她不能。這一次原諒,下一次,不知道她還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她,必須要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心中有答案,只是看著葉祖德,她心中還是不忍心。她知道父親沒有提,不代表他想看著海瑤坐牢。她主動問起,葉祖德說,海瑤這次是真的做錯了,她應(yīng)該受到懲罰。他左右爲(wèi)難,手心手背都是肉。
卞子坤找的三個人已經(jīng)落網(wǎng),都一口咬定背後的人是葉海瑤。
這次海瑤,牢是坐定了。
“小溪,有些原諒是縱容,你沒有做錯。”
就算是小溪要原諒葉海瑤,他也不會允許。在他眼底,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他想要保護(hù)的人。就算陽陽不是他親生的,在知道誰是幕後的人,他也絕對不會原諒。
“我看到爸難受,我心底好難過。”
葉予溪的心,始終是軟的。
“縱容的結(jié)果,可能以後會讓他更難受。”
賀以琛摟住葉予溪,說的話很是現(xiàn)實。有些錯誤被輕易原諒,犯錯的人便會認(rèn)爲(wèi),理所當(dāng)然。這樣下去只會越走越錯,最後萬劫不復(fù),身邊的人也會更痛。
“嗯。”
葉予溪不能否認(rèn),聽到賀以琛這樣說心底好受了許多。
“去吃飯。”
賀以琛讓傑森把公司需要處理的工作都送到了醫(yī)院裡來。晚上,賀以琛就坐在那裡處理公事,葉予溪坐在他的身邊,看著陽陽,一起守著。他讓她去裡面睡,葉予溪搖頭,一手搭在他的腿上,一手握著陽陽的小手。賀以琛在處理完公司的事情時,一邊放了一堆處理好的文件。
身邊的小女人已經(jīng)倦怠的趴在自己腿上睡著了,伸手抱起葉予溪放到了裡面的牀上,合上門。手腳不太麻利的幫陽陽拉好被子,轉(zhuǎn)身走出病房。醫(yī)生說了,陽陽明天應(yīng)該會醒來。
休息室裡,葉予溪睏倦的瞇著眼睛,看著掀開被子躺進(jìn)來的賀以琛,環(huán)住他的腰,依進(jìn)他的懷裡,放心的睡去。
葉予溪醒來的時候,賀以琛還在睡。昨晚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上牀睡的,可能是真的累了,她在挪開他扣在她腰上的手都沒有吵醒他。葉予溪輕手輕腳的下了牀,去了洗手間洗漱好後,端著裝著熱水的盆走到病牀邊,準(zhǔn)備給陽陽擦擦小臉。
放下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牀頭放著很眼熟的仙人球,家裡的那盆。昨晚那麼晚了,他還回家去把開花的仙人球拿過來了。
用著小毛巾溫柔的幫陽陽把小臉小手擦乾淨(jìng),轉(zhuǎn)身往洗手間走。
病牀上,小傢伙的睫毛輕輕的煽動著。慢慢睜開雙眼,眼睛靈活的四處轉(zhuǎn)動了一下。
“麻麻……”
聲音很小,很虛弱,洗手間裡葉予溪正在放水消毒毛巾,沒聽到陽陽的聲音。
見叫媽媽,沒有人理。住過醫(yī)院,知道這裡是醫(yī)院。肚子那裡有些痛,陽陽抿著小嘴,沒哭,眼淚卻在打轉(zhuǎn)了。當(dāng)目光看到牀頭櫃上放著自己的仙人掌時,小傢伙眨了眨眼睛,再眨眨眼睛,溼汪汪的眼睛眨了好幾下,忘記了痛,在確定了真是自己的仙人球,開了花的仙人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