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太一直在等待著她的答案。
掌心出了血,和汗水混合在一起,黏的難受。
她的手指收的越發(fā)的緊,大概太過用力,連著聲音也是緊繃的,話說的十分官方,“是還是不是,一切等警方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但凡是和黎墨凡打過交道的人,有誰會相信,他竟肯捨得就那麼了結(jié)自己的生命。
她也是知道他不會那麼去做,纔會說那樣的話。
她是恨他,卻並不希望他因爲她而死。
畢竟,她不希望因此而傷害到顧臣。
在顧臣的心裡,黎墨凡已經(jīng)佔據(jù)了一個很重要的位置。
如果有那麼一天,顧臣真的知道了黎墨凡的死是因爲她的一句話,那時,她又該怎麼面對她的孩子呢。
顧念晨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進警察局,並且還是以故意重傷他人的嫌疑犯的身份進去的。
錄完了口供,警察將錄好的口供大致看了一遍,然後才擡起頭看著她,眉頭微蹙,擰著眉道,“所以,他是自己將自己往死裡捅?”
乍然聽到這個死字,顧念晨心口一緊,彷彿堵了什麼東西,悶的有點難受。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的點了點頭。
死……
黎墨凡這樣的人,輕易是死不了的吧。
就連得了無法醫(yī)治的絕癥,他都能創(chuàng)造奇蹟,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輕易的就死了呢。
她在看守所裡,無法得知外面的情況。
黎墨凡是生還是死,她是一點也不知情。
不過,既然她是以嫌疑犯的身份進的警察局,黎墨凡那裡若是有什麼情況,警方也會告訴她的。
距今快兩個小時了,卻還一點消息都沒有。
她漸漸的不安起來。
“你等著吧,醫(yī)院那邊有什麼消息,會及時通知我們的。”警察將作筆錄的本子合上,端起茶水潤了潤嗓子,然後起身看著她道,“那把水果刀已經(jīng)讓人拿去做鑑定了,上面的指紋確認要稍後才能出來,如果這件事情真的與你無關(guān),結(jié)果出來,我們就會立刻放人。”
顧念晨第一次在警察局裡過夜,這一夜,過的可真是度時如年。
她一直在等待著醫(yī)院裡傳來的消息。
她將自己迫切又焦急的心情歸結(jié)於黎墨凡的生和死事關(guān)她自由與否,和什麼關(guān)心擔憂一點關(guān)係也沒有。
她熬了一夜,幾乎都沒有閉眼。
只要眼睛一閉上,腦海中就會自動浮現(xiàn)出被黎墨凡胸口鮮血染紅的那塊白色地毯,就像是做了一個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噩夢。
這一夜對她來說,真是無比的漫長。
她一直等著天亮,可是時間像極了一個喜歡專門和人作對的小孩,你的心情越是迫切,就會感覺到時間也過的越慢,平時一夜不過就是一場夢醒來,便過去了,但此時此刻,就連一分一秒,都變成了煎熬。
她記不清自己數(shù)了多少隻綿羊。
數(shù)來數(shù)去,頭腦越來越清晰,竟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睜著眼在煎熬中等到了天亮,天色剛褪去黑暗,就有人推開了門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