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對黎墨凡的心思，孫燕妮早就看出來了，

她們不過都是一樣可悲的人，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奢望一份本來就不可能擁有的愛情。

女人大多都是感性的動物，總是將感情看得太重，一旦沉溺進去，就不可自拔。

哪怕是飛蛾撲火，在臨死前能夠得到片刻的溫暖，也是在所不惜。

安雅因愛生恨。

她卻是爲了換回當年的恩情。

對黎墨凡，她不是一點怨恨也沒有。

付出的感情得不到分毫回報，誰能不怨不悲呢。

但若不是她欠了葉世軒一份恩情，她也是不會出賣黎墨凡的。

“黎少，我對不起你，辜負了你的信任。”孫燕妮笑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眼裡帶著歉意，“可我欠下的恩情實在太重，我不能不還。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我不會有半句怨言。”

咖啡一開始還冒著熱氣，沒過多久，熱氣就散了。

杯子裡的水從滾燙的溫度變成溫熱。

再過一會兒，溫度會更低，很快，一杯滾燙香醇的熱咖啡就會冷卻下來。

她的心，曾經就像手裡捧著的這杯咖啡，一開始是滾燙的，炙熱的，然後慢慢的，在他的消遣裡一點一點的冷掉。

哪怕是再度加熱，也不會是原來的味道了。

她對黎墨凡依然還有情，但她的感情卻不再擁有最初的那份純粹和熱度了。

黎墨凡安安靜靜的聽完，竟然笑了一下，“輸給葉世軒，我心服口服。”

孫燕妮沒想到他是這樣的反應，驚訝的望著他，“黎少，你就不生氣嗎？”

她從一開始，就是有目的待在他身邊。

她以爲他會憤怒，會當場發火，會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黎墨凡喝掉了大半杯咖啡，臉上的神情卻還是怏怏的，看著有些無精打采，眉宇間有憔悴的神色。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有什麼好生氣的。”他神色平靜道，“商場如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要是輸給真正的對手，輸了也沒什麼好埋怨的。”

對他來說，葉世軒便是這樣的一個對手，也是他唯一放進眼裡的人。

他們不但在商場上競爭，也在情場上競爭。

最後的結果是，他在商場和情場上都輸給了葉世軒。

葉世軒縱然沒有和顧念晨在一起，但卻贏得了顧念晨的心，也勝過他千萬倍。

若非他的掠奪和強迫，就連那半年毫無任何愉快可言的短暫婚姻，也不會有。

他是一個輸家。

徹徹底底的輸家。

“黎少果然和一般人不同。”孫燕妮眼裡流露出對他的欣賞和愛慕，微笑道，“如果是別人，到了這個時候一定恨不得掐死我和葉世軒，要不然也是狠狠的罵上一遍，黎少卻還能這麼從容淡定，葉世軒有你這樣的對手，其實也是他的福氣。”

孫燕妮心裡很清楚，哪怕是現在證據確鑿，各方面都不利於黎墨凡，到了最後，他也有辦法保全他自己。

但黎氏……就不是那麼容易保住了。

黎墨凡能保住自己，也不可能再保得住他在黎氏的地位和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