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一閃，目光變得狠厲，冷笑道，“這羣老東西，爸在世的時候對他們再好，也沒有幾個知恩圖報的，爸前腳纔剛走，他們就虎視眈眈的盯著董事長的位置了。”

人走茶涼。

這樣的現實顧念晨早已經親身體會過。

當年的顧氏，不也是這樣嗎？

平日裡那些對她很好的叔叔們，沒有一個施以援手的，甚至還有好幾個落井下石的畜生。

就是跟顧家最交好的葉家，不也是眼睜睜看著顧氏一步步走向滅亡嗎？

如今不過是風水輪流轉罷了。

顧家所遭遇過的一切，葉家也在慢慢的經歷了。

她對葉家不是沒有怨恨的。

但那時葉家雖然沒有幫顧家，倒也沒有落井下石過，加上葉浩然已經死了，什麼樣的恩恩怨怨，也都隨著葉浩然的離世一起消失了。

她心裡是真的希望葉氏能夠度過難關。

葉浩然再有可恨的地方，他的死，已經抹平了一切。

“世軒，你的決定是對的，只有儘快和江茗茗結婚，江家纔會真心實意的幫你。”她壓下心裡的酸澀，努力擠出一抹笑，牽動著脣角，笑容卻是僵硬又不自然的。

原來，她還是沒能大度到能夠坦然面對他迎娶另一個女人。

哪怕這是他們早就看透的結局，到了真正快要發生的那一刻，她還是會有一種很失落的感覺。

彷彿，一件對她很重要的東西，就要轉手讓給別人了。

可這不就是他們的命運嗎？

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傷痛被他及時捕捉到。

葉世軒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好冰好涼，像從放滿了冰塊的水裡撈起來似的，沒有一絲屬於人的溫度，“念晨，不管我娶的是誰，我心裡的那個位置，只會留給一個人。”

這樣的承諾，很容易讓人感動。

顧念晨卻搖了搖頭，將手一點點自他掌心抽出，擡頭看著他，輕聲說，“世軒，你心裡的那個位置應該留給你的妻子，她纔是會陪伴在你身邊一生的人。”

“你說江茗茗？”葉世軒自嘲的笑道，“我的婚姻我無法隨心所欲，但我的心，是我自己可以控制的。”

桃花眼黯然失色，他的眼裡已經沒有了閃耀奪目的光彩，他目光定定的看著她，“不管你怎麼看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時間會說明一切。”

“世軒，誰來了，是不是念晨那孩子來啦？”溫柔動聽的聲音從客廳裡傳出來，咕嚕咕嚕的滾輪滑動聲也響了起來。

江嫣然推著輪椅出來了。

她臉色也是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瘦了很多，身上穿了一件寬鬆的毛衣，穿著有些空蕩蕩的，顯得她整個人更加的清瘦。

江嫣然是那種長相非常嬌柔秀美的女子，放在古時候就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家閨秀。

她清秀的臉龐上瘦的臉頰都微微有些朝裡凹陷了，顯得眼睛更大，烏漆漆的眼眸裡彷彿盛著一潭死水，有陽光照著的地方，會偶爾泛出一層光。

葉世軒說江嫣然瘋了。

可江嫣然卻還記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