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水王宮主臥室陽臺上
放下手中不停提示對方無應答的banana7,紫水九洋眺望著視線盡頭的海面,臉色從未有過的凝重:“娘說我病情加重,記憶開始混亂。可是,我和藍卡之間像是經歷了百年那麼漫長。真的是我記錯了嗎?她不是答應嫁給我了嗎?”
九洋眼眸中閃爍著思索的神采,他現在還不敢確定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唯一能夠肯定的就是,藍卡聯繫不上了。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少主,有兩個女神在客廳等你。她們自稱是艾瑪和菲利亞。”
轉身看到潔絲推門而入,九洋邊走邊問:“只有她們兩個?你沒有看錯嗎?”
潔絲明顯一愣,隨即不解道:“怎麼可能看錯?只有兩個啊。”
沒有進行追問,九洋已經開始朝著樓下走去。
當走到一樓弧形樓梯上之時,九洋發現客廳中有著兩個陌生的女子正在和娘交談著什麼。
雖然聽不到她們所說的話,但從她們臉上的表情來看,她們相處的很愉快。
三步並作兩步,當走到客廳之時,九洋看著眼前的紫衣少女和藍瞳少女問道:“你們是艾瑪和菲利亞?”
艾瑪點了點頭:“是啊,你能聽出我的聲音嗎?”
“還有我菲利亞。”
在和起身迴避的娘點頭示意過後,九洋剛坐下就是回道:“我聽出來了。很抱歉,我想知道,藍卡她怎麼了?”
九洋迫不及待的詢問,這讓艾瑪和菲利亞聞言都是一愣。能讓他做出如此失禮的事情來,這也從側面說明了他對藍卡的愛意之深。
這時,艾瑪調整自身頻率,改變音魄的振動規律。她也是隨之變成了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模樣,隨即,又是變成了一個皮膚泛黃的中年婦女……
等變化完之後,她歉意一笑:“如果這些事情讓你心中疑惑,那你現在可以融合這些記憶。對於考驗之事,我只能說聲對不起。”
艾瑪和菲利亞不停變化的容貌讓九洋看呆了。幾個月裡的一段段記憶也是如同許多顆珍珠被串起來了一般。雖然心中多少有些牴觸,但這也是之前就說好的事情。
想到這裡,他淡然道:“你們不用在意,我知道你們是爲了藍卡好。”
話雖如此,但艾瑪和菲利亞能夠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滿情緒。
爲了將心中陡然升起的一絲異樣感覺消除,菲利亞轉移了話題:“九洋,我們一會兒就會回家,藍卡讓我們過來帶句話給你。如果你有心,那你們還有機會重聚。”
此時,九洋彷彿是被一道雷電擊中,全身僵硬。
不是說好了今天舉辦婚禮嗎?藍卡怎麼不親自來告訴自己?
是了,正如她所說,如果見面,那將會走入現實。這麼說來,她逃避了嗎?
爲什麼要離開我?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憑藍卡她那尊貴無比的身份,又怎麼會真的願意嫁給自己這麼一個小人物?
自己是不是該清醒了?就當是美麗的記憶吧。
可是,你爲什不來看我?我連見你一面的資格都沒有嗎?
你是在給我發好人卡嗎?
爲什麼……
心中萬千思緒飛過,九洋的臉色逐漸變得慘白。在失神幾分鐘過後,他回過神來。
看著對面的兩個女神,九洋起身惆悵道:“還請兩位幫我帶件東西給藍卡。就算是我給她的第一份禮物,這也是我欠她的。”
“什麼東西?”
“《情書》。”
雖然已經敏銳地發現九洋的神態不對,但艾瑪和菲利亞也不願意探測他的樂魂。而念頭則是可以在一秒之內達到1280萬億個。所以,不探測的話,即使強大的兩女也無法準確判斷。
雖然還無法確認九洋對藍卡一事的最終決定,但艾瑪和菲利亞還是起身跟在他身後。
三樓訓練室
端坐在鋼琴面前,將banana7平放在鋼琴頂蓋上後,九洋發出了指令:“播放《luv—letter》。”
而此時,艾瑪也是準備好啓動“凡音”。本來是準備用banana9,但在之前九洋現場錄製的電音以後,她選擇了使用專業設備。
此時,在九洋錄製了近乎完美的器樂過後,艾瑪也是開啓了錄音功能。
九指按動,一段舒緩的旋律隨之響起。在簡單的停頓過後,節奏開始逐漸加快,當鼓點出來之時,一種和諧之美的意境已經清晰的傳達出來。
就是這一段簡單又重複的旋律,讓艾瑪和菲利亞不由自主的同時對望了一眼。
她們都是能夠讀懂彼此眼中所想要表達的含義——九洋有著狹義說法中的完美演奏能力,這就是地球文明中音樂界至高神的實力!
雖然這是一首純音樂,器樂和旋律也比較簡單。但單是曲名就已經包含了多種意境。
不可避免地,艾瑪和菲利亞已經開始構建對此曲的最初意境。這幾個月來的記憶更是情景再現,快速飛過兩女神腦海。
不僅如此,九洋也是開始對此曲進行第八意境構造。屬於藍卡和他的記憶緩緩浮現在腦海。
明快的鋼琴聲、輕快的電子鼓音、悠揚的小提琴聲,就是這種簡單的配合,卻是描繪出了一副唯美的畫卷。
縹緲又十分自然,慵懶閒適的氣氛,讓聆聽者很容易睡著,轉而進入無邊無際的神遊空間。
這是讓生靈得以全身心放鬆的一種音樂,它能很容易的勾起聆聽者心中自然、安靜、恬淡、原始、真實自我的一面。
真正算的上是優秀無邊的演奏家,不僅需要得到聽衆的肯定,更是需要自身在每一次的演奏之中都能獲得不同的感悟。
經過舒緩的旋律和逐漸加快的節奏鋪墊過後,紫水九洋那修長的九根手指跳起了靈動的舞蹈,在空氣中留下了一道道殘影。
經過一段轉折之後,整個樂曲已經進行到了尾聲,那舒緩的旋律逐漸變得更爲舒緩……
不知道過了多久,演奏完的九洋起身走向兩女。
等來到兩女身前,經過短暫的沉默過後,他淡然道:“麻煩你們將它交給藍卡。”
收起凡音,艾瑪凝視著九洋那深邃的藍色眼眸足足有10秒後,她一臉惆悵:“你們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想不到,愛情有時候真的是無比脆弱。你知道藍卡爲你做出了怎樣巨大的犧牲嗎?我真替她感到不值。”
菲利亞更是鼓起小嘴不滿道:“別以爲我們聽不出來你想要表達什麼。我只想說,我看錯你了。你個負心漢!給,這是藍卡交給你的東西。哼。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拿著藍卡交付的各種天材地寶,等兩女走了很久之後,九洋卻還是在失魂模式當中……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身黑色連衣裙的藍妮已經出現在這裡。
看著魂不守舍的九洋,她將他驚醒:“孩子,本來我是決定以後再告訴你。但是,我覺得你現在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權利。”
母親的話讓九洋重新凝聚著注意力,心中失去露西時的那種恐慌和煩躁情緒卻是再次出現。
對上九洋那蘊含複雜情緒的眼神,藍妮忍不住的唉聲嘆氣:“她叫藍卡·多蓮娜是吧?她已經將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雖然我還不敢肯定她所要做的決定是什麼,但從我的推測來看,她會使用類似消除記憶的方法。
而你和藍卡之間的事情也不是因爲你的記憶混亂,這一切都是真的,是娘騙了你。她現在已經有了你的骨肉。如果你選擇逃避,娘不會怪你。因爲娘知道,我的存在讓你難以抉擇。
但是,藍卡的離開並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她對你的愛,天地可鑑。作爲你的母親,我希望我的孩子你不僅能夠做一個有擔當的男子漢,同時也要做一個負責的父親。她在紫鳳樓。”
刷!
紫鳳樓門口沙灘上,一顆椰樹前。
“啊……”
情況發生太過突然,得知藍卡已經離開的九洋狀若瘋狂,不停仰天悲吼。
這一切都是發生的太快,快到讓九洋無所反應,只留下一顆空洞的心。
在極度自責和痛苦等多種情緒影響之下,九洋激發了與生俱來的天性——破壞慾。
在附近二三十名遊客驚訝的眼神之中,九洋緊握的右拳砰的一聲砸向了眼前褶皺的椰樹皮。
“九洋哥哥,你不要太無私。很多老師和同學都不會領情,反而會小心眼的怨恨你。”
“啊!”砰!第2拳,九洋右拳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之感。
“九洋哥哥,多注意身邊的人……”
“啊!”砰!第3拳,劇烈的疼痛經過手臂已經開始朝著全身蔓延。
“我愛的是別人,我的身心都將銘刻上屬於他的烙印。”
“啊!”砰!第4拳,全身每一處都被牽扯的劇痛,九洋心中已經不想再揮拳。
“你個笨蛋,暴風雨你看什麼海?嗚嗚……”
“啊!”砰!第5拳,九洋的右拳義無反顧的重重地砸了出去。
“你知道嗎,當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愛上你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在一起生活。”
“啊!”砰!第6拳,抑制住心中想要放棄的念頭,九洋一記直拳再次呼嘯而出。
“啊,你,你是誰?!”
“啊!”砰!第7拳,九洋右拳上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疼痛感,彷彿麻木了一般。
“洋洋,你別叫我什麼寶貝和達令之類的,酸的慌。”
“啊!”砰!第8拳,九洋眼白之中已經佈滿蛛網血絲。
“九洋,想要娶我,那你要加倍努力哦。這點,你我都非常清楚。”
“啊!”砰!第9拳,九洋眼角滑落兩滴滾燙熱淚。
“你放心吧,現在你有了我,我會給你幸福。任何人都別想欺負你,否則,我會把他咬成粉碎!”
“得了吧,我保護你還差不多。”
“啊!”砰!第10拳,猶如受傷野獸的九洋嘶吼聲中出現了一絲哭腔。
“雖然我知道這很難選擇,但你我都明白,你必須做出抉擇。”
“啊!”砰!第11拳,九洋右拳上已經開始破皮,鮮血更是如同開閘的洪水一般濺射開來。
“九洋,你會記得我嗎?”
“九洋,我要做你的妻子。”
“你知道藍卡爲你做出了怎樣巨大的犧牲嗎?我真替她感到不值。”
“她會使用類似消除記憶的手段。”
“她現在有了你的骨肉。”
“她對你的愛,天地可鑑。”
……
伴隨著魂海中越來越多的畫面出現,九洋已經進入了極度狂暴的狀態——深紅!
第13拳,劇烈疼痛再次襲擊全身,並且是多了一股刺痛感。
第15拳,九洋歇斯底里的嘶吼,聲音已經變得沙啞。
第18拳,九洋剋制住身體本能想要放棄的念頭,再次砸出一擊重拳。
第21拳,九洋拳頭上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
第25拳,土褐色的椰樹皮上出現了梅花般的鮮紅血跡。
第27拳,圍觀的二三十名遊客已經震驚的瞠目結舌。
第29拳,這片沙灘上回蕩的就只要那沉重又讓人心臟猛抽的砰砰砰聲。
第35拳,指甲蓋大小的樹皮猶如流星一般迸射開來,跌落沙灘上時,一滴鮮血浸染沙礫。
第39拳,九洋聲音已經啞了,只能發出令人牙顫的哽咽聲。
第43拳,九洋食指、中指、無名指、小指第三指節的血肉模糊成了一團。
第45拳,尖銳的小虎牙已經刺破嘴皮,咬的稀爛!
第49拳,九洋全身已經被汗水浸透,每個毛孔都在噴涌汗水。
第51拳,燦爛陽光下的九洋,面容顯得有些猙獰,青筋猶如蚯蚓般蠕動。
第55拳,沉悶的撞擊聲之中夾帶了一絲脆響,九洋右拳上已經可以看見森森白骨。
第108拳,圍觀者的頭皮開始發麻,甚至是忘記了呼吸。
第309拳,九洋意識已經開始模糊。
第405拳,蝸牛般的重拳毫無花俏的再次擊打椰樹樹幹。
第419拳,九洋的右拳移動一絲一毫都顯得無比困難,但它還是在前進。
第500拳,九洋整個眼白和眼瞳已經變的無比猩紅,蛛網血絲。
第600拳,不知道掐滅了多少次想要放棄的念頭,九洋揮拳的速度又開始變得快了一點。
第700拳,椰樹樹幹已經被打出了一個肉眼可見的血紅色凹形小坑。
第800拳,九洋的右拳緊貼樹幹,彷彿是被吸住了一般。但他還在努力的往回收拳。
就在此時,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劃破了這裡安靜又壓抑的氣氛:“少主!不要啊,嗚嗚。”
……
Ps:音樂《情書》出自音樂家okawari之手。溫馨提示,所推版本還是純音樂,沒有歌詞。